午拾朝花

第26章


当晚上鸡上架(进窝)的时候,爸爸发现少了一只鸡,到处找,我吓得要命,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妈妈、爸爸他们什么时间能回来,回来我就不害怕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回家来给我壮胆。我想推醒正睡觉的弟弟,让他给我壮胆。于是我狠劲儿地将他推醒,他刚睁开眼,就被一个炸雷给吓哭了。他伸出双手死死地抱着我,嘴里一个劲儿喊着“哥哥,我怕,我怕……”听到弟弟带着哭音的喊声,我竟然口气很大的对弟弟说“别怕,有哥哥在这,不就是一个雷吗,至于吗,别怕……”我真不相信这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好像害怕的不是我,而是弟弟。
正在我哄着弟弟不要害怕的时候,鼻澄罐儿和铁老头儿却顶着大雨出现在我们的院子里,冲着我摆手,那意思是叫我和他们一起到院里玩儿水。我一见他俩出现如见救星,赶紧拉着弟弟下炕,便一头扑进大雨中。上面浇着雨,地下是已经是没了脚脖子的水,我们弯腰撩水互相对激着,开心极了。我们忘记了一切,竟然不知道雨在什么时候停的,要不是因为院中的雨水已经流的见少,用手撩不起水来,我们还不知道雨已经停了。我们意犹未尽,便跑出院子到大街上去玩儿。
半个村的雨水都会经过那个吃水坑流入大河。尽管雨已经停了,但水还在哗、哗的流着。我们踩着水流,互相撩着,来到吃水坑边。在吃水坑的南面和东面的的两个坝已经被水漫过,由于坝高出外面的水面,便在水坝处形成一个类似小瀑布的样子,很是好看。我们在那里玩儿着,其乐无穷。
水流变得小了,水流得也慢了,缓了。这时我们看到在缓缓地流过坝的水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流出去似的。铁老头儿告诉我才引起我的注意,因而便瞪大眼睛想看个究竟。因为在农村每在下雨过后,便会出现一种既不像蛤蟆,也不像癞蛤蟆(蟾蜍)的东西,长的个头不大,身体却是圆圆的,鼓鼓的,长着四条既短又细的腿儿,由于他叫声很低沉,就像是捏住鼻子一样,所以我们都叫他囊鼻儿。我们仔细的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像,因为就囊鼻子的个头来说,一个圆轱辘嘟的东西,从这坝上过去是可以看得很清楚的。正在我们疑惑不解的话,一条鲫鱼霹雳扑噜的顺着水流下去了。“是鱼!”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喊道。“拿你们家赶网子去。”我对铁老头儿说。铁老头儿回身便往家里跑。“你去拿铁锨,我去那脸盆。”我对鼻澄罐儿说。我们撒着欢儿的往家跑,很快就回到了吃水坑边。
鼻澄罐儿用铁锨挖坝上的泥,我和铁老头儿用手往下刨。泥借着水流,我们很快就将坝扒开一个大口子。铁老头儿将他的赶网子挡在水流处,还没等他把赶网子固定好,已经有鱼撞网了。铁老头儿赶紧将网提起,我们一看还真不少,足有六七条鲫鱼。把鱼倒在脸盆里,又将网子挡在水中。看到有鱼撞网的时候,便将网提起,每次少则四五条,多则十几条,一色儿的都是鲫鱼。“不行,”铁老头儿对我们说“我们不能总这样的把网子提起,那样会跑多少鱼。”“那怎么办?”尽管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可这鱼怎么往上逮哪?“摸儿,我们两个一边一个,鼻澄罐儿端着盆子接鱼。”于是我们便在赶网子里头开始摸儿。鱼是不少,可是鱼在水中,不好逮,费了半天劲儿才逮住一条,其他的都又跑回去了。“我去拿捞蒯(抄网)。”我说完上了岸便朝家跑。只几分钟便喘着粗气回到了吃水坑边。我上去就是一捞蒯,这下不要紧,竟然捞上来足有十来条,倒在脸盆里继续捞。不到半个小时,脸盆便满了。“我去拿。”还没等我们说话,鼻澄罐儿已经站起来跑了。“把我们家的脸盆也拿来。”我冲他的背后大声地喊着。
等到水流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三个脸盆里已经是满满的鱼了。“人家都说搂草打兔子——捎带脚。可咱没看见过。”我对他俩说“可这玩儿水逮鱼——捎带脚的活儿,却叫咱们给赶上了。”我们几个人拿着东西,端着鱼往家走,看到的人们都向我们投来羡慕的眼光。“白眼热,谁儿让你们没发现呐!”铁老头儿小声的嘀咕着,那种喜悦,溢于言表。
“这点儿活干得不错。”这回终于得到了爸爸的表扬。“吃水坑里哪来的这么多鱼?”我不解的问爸爸。“因为下雨的水顺着沟流到大河里,大河里的鱼便顶着流戏水,鱼就凫上来了。雨一停,高的地方没水了,它就得跟着水回去,明白了吗?”父亲的解释我似懂非懂。“今天这事儿叫你们捡了个便宜,但也亏了你们注意了,要是不注意也发现不了。”父亲再一次的赞扬,我的心里就更美了,就像是在云彩里飞舞一样,晕晕乎乎的……
有了这次经验,每到下雨的时候,我们便到吃水坑那里去逮鱼。遗憾的是,全村人都知到了我们在那里逮到过鱼,所以在每次下雨过后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那里了,可惜他们不管是谁,都没有逮到过鱼。“因为下的不是卧雨,所以那里就卧不住鱼!”爸爸的话,再一次让我陷入了迷茫之中……
看起来任何事情都有一定的规律,不能凭想当然办事,只有你办的事儿符合规律,且方法得当才会把事情办好。对人更是如,你了解他了,并且替他着想了,那你一定会马到成功,反之绝难见效……
二零零八年七月九日
戏  莲
戏 莲 
在我们小的时候,因为农村的坑塘很多,所以藕种得也不算少。藕不仅是农业生产中的一种经济收入,种藕儿的坑塘里,更是我们这些顽皮的孩子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炎热的夏季来临,处处骄阳似火,暑气蒸人。但这对于我们这些没心没肺的孩子们来讲,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因为我们自有消暑避夏的妙招。
七月中旬,学校里便放假了,我们又迎来了一年中少得的疯狂的玩耍的机会。吃过早饭,我和铁老头儿,鼻澄罐儿三个便会背上背筐,到地里去打草。*点钟的时候天气还是凉爽的,我们便撒了欢儿似地抓紧时间打草。这个季节的草正是长势最旺的季节,沟边空地,稻地埂子上到处都是,只要你肯舍得花力气,一两个小时打一背筐草还是很简单的事儿。等到草打完了,装在背筐里,我们背着满筐的草,来到一个叫鸭子坑的地方,“这挺不错的,”铁老头儿对我和鼻澄罐儿说“咱们在这洗澡吧。”
洗澡是我们整个夏天每天的必修课,当然不会拒绝,尤其是这在野鸭子坑里洗澡,就更合意了。我和鼻澄罐儿并没回答铁老头儿的话,而是一甩肩膀儿,便把背上的背筐撂在了一个大树底下。铁老头儿一看我俩的动作,便明白了一切,也毫不迟疑的撂下背筐。我们三个人三下五除二便脱去了身上的背心和裤衩(背草的时候是需要穿背心的,我们倒不是怕扎,而是在背着草走的时候,草根会在后背上来回得乱划,弄得人身上好痒痒,所以要穿上背心),三个赤条条的小光棍儿汉子便一头扎进了水中。
“好清凉的水!”我发自内心的赞叹着。“真凉快!”鼻澄罐儿和铁老头儿也不约而同地喊着叫着。我们一边在水中游动,一边用手激起水花,相互嬉闹打逗着。
“荷花!”鼻澄罐儿的一声尖叫,把我和铁老头的儿的目光都引向了他手指的方向。我们三人都停止了打闹,瞪着小黑豆眼专注的看着荷花。“真美!”鼻澄灌儿不由得赞叹道。“想不到一向邋邋遢遢的鼻澄罐儿竟然还懂得美!”铁老头儿善意地开了一句玩笑。“放你个五脊子屁,”鼻澄罐儿不满的冲铁老头儿就开了战“美的东西谁儿不知道——你以为就你那浑身长着铁锈的身上是美的。”铁老头儿一听便来了精神,竖起手掌,用力一击,水花便像出膛的子弹,朝着鼻澄罐儿射去“我身上长锈也比你满嘴的鼻澄好。”鼻澄罐儿也不甘示弱,照样回击了他一击掌的水“我现在不流鼻澄了,可你身上的铁锈却是越来越多(铁老头儿在洗完澡之后不愿意擦身上的水锈,故而形成了一层水锈在身上,这也是他外号的由来之一。)”
就在他俩相互击水找乐儿的时候,我已经游到了长着荷花的地方,待我张眼观瞧,盛开的荷花何止一朵,心里一阵兴奋,便冲他俩喊到“快来看,这边有好多荷花呐!”他俩听我这么一喊,便也停止了嬉闹,噼哩扑噜的也朝这边游来。我游到一对粉红色的荷花跟前,看着那粉嘟嘟娇嫩的花朵,狂跳的心突然静止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萌发了一种对荷花敬重的感觉。
长满荷花的地方的水不是太深,我们站在那里才刚刚没过我们的腰。脚下的泥是软软的,踩在上面,就如同踩着一块软软的缎子布一样的松滑,爽利,让你感到浑身的惬意。荷花围着塘边儿环绕着,在其中有零零星星的蒲草和芦苇,虽然蒲草和芦苇显得很孤单,但却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但我知道,这长在荷花中的蒲草与芦苇是需要勇气的,它们很有可能就只能生长这么一年,因为明年很有可能就会被铺天盖地的荷花给吃掉——草与草之间也是这么残酷的,在比例悬殊的时候,少数的草也会被大多数的草灭掉,这就是为了占领地盘,争夺生存环境。
天空中颜色是蔚蓝的,时不时的有一朵白云飘过,而白云的形状各异,既像是在天空中翱翔的白鸽,又像是在茫茫草甸中觅草的绵样,倒映在水显得很灵透而秀美。这飘荡的白云,就好像是在河塘中绽放的白色的荷花,显得是那样的洁白,而又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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