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癌诊疗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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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满一路跟着郑衍叙,为表自己忏悔的决心,全程低着头。还为了配合郑衍叙,特意把脚步放得极慢,周遭路人全都来去匆匆,就这一隅,如电影里的慢动作,几乎是挪到了停车格。
    郑衍叙坐进车里,袁满正准备也坐进去,一眼就瞄到了他的头顶,不由得定住,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头顶。
    一直噤声的郑衍叙被她盯得发毛,终于冷冷开口:“干嘛?”
    袁满咽一口口水,不怎么情愿地从包里摸出一样东西,送到郑衍叙面前——
    那是一撮头发。一大撮。
    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结构?竟这么毫无预兆地从包里掏出一撮人的头发?看郑衍叙的表情就知道,他被成功地恶心到了。
    “那个……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在包里发现了这撮头发。是……你的吗?”
    这头发从长度看明显属于男性,郑衍叙隐隐觉得头皮开始发麻,声音更冷:“不是。”
    “哦……”那袁满就放心了,正准备矮身坐进车里,郑衍叙却“砰”地把车门一关。
    袁满的脸整个撞在车窗上,拔都拔不下来。
    郑衍叙看着自己面前的车窗上、这个大写的囧脸,降下一线车窗:“我今天不想看到你。”
    说完就这么……让司机……开车走了……
    袁满眼睁睁看着郑衍叙的车迅速融入车流,再也不见踪影,揉着自己撞痛了的脸,委屈上心,嘶吼便冲喉而出:“我昨天到底怎么你了?你要这么对我?亏我还陪你喝了顿大酒!狼心狗肺!”
    袁老师就这么在泄愤的嘶吼中,提到了整个事件的重点——
    这一切,都该从这顿大酒说起……
    ……
    ……
    2014年9月11日23点59分,就在时间即将安然跨过这一天时,袁满做了个错误的决定——给郑衍叙打电话。
    当然,事后郑衍叙扪心自问,他才是做了错误的决定的人——接了这通电话。
    何谓一步错,步步错?就是他不止接了这个电话,还在她问他在哪儿时,心里不知闹了什么鬼,竟真的就告诉了她:“我在xx酒店。”
    等袁满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家门,千辛万苦找到了郑衍叙,才知道丫压根不在酒店里,而是在酒店外,坐在熄了火的车里,正喝着啤酒。
    袁满之前可是骑着小电驴在酒店外的一圈一通好找,现下已渴得不行,小电驴悄然地停在了郑衍叙的车边,郑衍叙还没发现她,她已自行拿起一罐啤酒,开了解渴。
    “噗滋……哈……”冰凉的气泡问候了五脏六腑,袁满稍一闭眼享受这短暂的凉爽,没发现郑衍叙瞥了她一眼之后,笑了——
    真是容易满足的人。
    等袁满睁开眼,坐在敞开的后备箱边缘的郑先生已恢复了之前的的若有所思,喝闷酒。
    “你怎么跑这儿来喝酒?也不知道买点烤串……”啤酒和烤串这样一对好基友就这么生生被拆散了,袁满满嘴可惜。
    郑衍叙却破天荒的没有提醒她现在正在减肥,望一眼不远处的酒店。
    玻璃墙体折射着深夜特有的幽静的光,这道光跨过漫漫长夜,落在郑衍叙的眼里,令他的双眸熠熠生辉,又黑得可怕。
    袁满见状,立即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忍不住叹气:她怎么就这么聪明呢?就不能笨一点嘛,烦……
    欲言又止地看了郑衍叙半晌,还是忍不住大嘴巴,问了:“向檬住这儿啊?”
    郑衍叙腾地扭头看她,虽然很好地掩饰了诧异,但袁满还是觉察到了一二。在袁满还没察觉到她自己心里因此泛起的那丝小九九之前,袁满已经习惯地用插科打诨来掩盖一切:“郑衍叙,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比如我和我们家彦祖。你呢?”
    “……”
    “你的那个不可能的人,是谁?”
    答案显而易见,因为郑衍叙压根没回答,仰头罐啤酒,那避重就轻的架势,已经说明了一切。
    袁满曾经思考过,当初自己的微博为什么会一点一点火起来。除了当年的网络大v还多到和现在一样一抓一大把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或许是因为她对别人的感情,有着一种旁观者特有的洞察力吧——虽然身为当局者时,她一样迷得不轻,但显然,此时此刻,站在郑衍叙身旁的她,已把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她该不该继续追问下去?
    显然他是不会回答的。
    袁满想了想,索性跨上自己的小电驴,再把安全帽一戴,发动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郑衍叙瞄她一眼,眼见她离开,也没挽留,不料她骑着小电驴,径直从他身边绕过的同时,一伸手就把他拽了过去——胖还是有好处的,起码力气大嘛!郑衍叙险些摔倒,条件反射地跨上小电驴的后座。
    袁满一手就把后备箱盖上了,走起!
    小电驴的座椅本来就窄,又被她占据了大半,这女人突然加速,郑衍叙险些掉下车去。
    这一幕多有古惑仔电影的即视感,袁满顿觉自己格外威风:“抱紧我的腰!”
    说出口的那一刻,袁老师就后悔了。她腰上的肉……完了。
    夜风在耳鬓嗖嗖刮过,袁满却完全能感觉到郑衍叙的手正慢慢靠近她的腰,那种既期待又排斥的情绪,真叫人坐立难安——完了完了他的手已经碰到她t恤的衣角了!!!
    却在下一秒,他的手突然变了方向,很快牢牢落在了她的肩上——
    袁满透过后视镜看一眼自己肩上那只指节修长的手,此时的心里,怎么说?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失望的。
    都什么年代了,搂个腰都这么不干脆,果然是闷骚之人。
    袁满撇撇嘴,加速,让一切淹没在这风里吧。
    同样是这只手,半个小时后,却被一个妙龄女郎狠狠挽住,任由对方蹂`躏——
    坐在一旁吧台上的袁满看得牙痒痒,手里的酒杯被她咬得咔咔直响,却必须拼命忍住冲上前去把那美女掀翻在地的冲动——
    谁让这一切都是她的提议呢?
    是的,没错,袁老师把郑先生带来了工体。美名其曰:喝闷酒不如喝大酒!
    可袁满哪想的到,从没泡过吧的“社区老干部”郑衍叙,竟然这么受欢迎。长脚椅还没坐热,就已经有两拨花蝴蝶飞来“采蜜”……
    滔天的音乐声中,袁老师竖着耳朵偷听——
    “我觉得你好像一个明星哦……”
    美女,都什么年代了,这搭讪方式也太老土了吧……
    “哦对!像吴彦祖!”
    袁满吐。
    “要不要去我们那儿喝一杯?”
    郑衍叙摆摆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袁满跳下高脚椅,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老公!”
    老——公——?
    妙龄女郎的假睫毛都快吓飞了。
    袁满拉起郑衍叙的手,一派深情并茂状:“老公!老公你怎么又跑这儿来了!孩子发烧住院了!”
    妙龄女郎满眼不置信,面前这对男女,哪有半点夫妻相?
    郑衍叙却没有拆穿她,全程看着她在那妙龄女郎面前演戏。
    “你怎么又偷带老板的表?”袁满已经开始动手拆郑衍叙腕上的手表了,“快点还回去吧,不然你又要失业领失业保险了……”
    “……”
    “还有还有……”
    “够了。”郑衍叙终于出言打断她。
    袁满悄然怒瞪郑衍叙,显然还没演完。郑衍叙在她刚开口、准备说些更耸人听闻的话之前,赶紧把她的头扭向侧边,示意她看:“她已经走了。”
    果然……
    妙龄女郎已经一溜烟跑远了。
    袁满这才收起夸张的表情,拨一拨自己的鬓发,一脸淡然地坐回去喝酒。
    “走吧。”郑衍叙淡淡地环顾四周,“这儿不适合我。”
    刚演完一出大戏的袁满擦着额角的汗,“你啊,就是太压抑自己了,适时的敞开心扉好!吗!就好比……”
    袁满这话音未落,就被打断了——
    “不好意思,能麻烦你一下吗?”
    娇滴滴的声音,白花花的胸脯。袁满扭头朝声音源头一看,得!盘丝洞里妖精多——
    “我没钱付账了,你能帮我付一下吗?我待会儿>
    袁满喝一口酒,心里暗叹:还是这位高明,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
    就这样,走了个琵琶精,又来了个蜘蛛精,走了个蜘蛛精,又来了个兔精,他倒是敞开心扉了,她却郁闷了。身旁这位唐僧真是太招人惦记了……不对,如果他是唐僧的话,那她是什么?
    猪八戒?
    袁满赶紧晃晃脑袋,把猪八戒的影像从自己脑海中晃走。扭头一看郑衍叙和不知第几波前来搭讪的大妞,怎么真有点唐三藏被白骨精迷惑了的即视感?
    袁满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酒杯。再低头一看:她手里的酒杯,什么时候变成九齿钉耙了?
    袁满吓得一松手。
    “啪”地一声,酒杯碎了。
    正脱不开身的郑衍叙一听声音,蓦地回头——
    袁满已经趴倒在了吧台上。
    郑衍叙见状,心下已了然,撂下一句“不好意思我朋友醉了”,调头就走向了袁满。
    女郎扫兴地看着郑衍叙的背影,倍感可惜也没办法,谁让襄王无意呢,只能施施然退下。
    郑衍叙扭头看一眼打了退堂鼓的大妞,拍拍袁满的肩:“她已经走了,别装了。”
    袁满岿然不动。
    “袁满?”
    她不理。
    郑衍叙这才顾得上去看一眼她面前的空酒瓶。莫非真喝醉了?
    不是声称要让他放开自我的么?怎么她反倒先喝醉了?
    郑衍叙正思考着该怎么抗走她时,袁满却如被附身一般,腾地抬起了头。
    那眼神,前所未有的亮堂。
    然后……
    就彻底失控了……
    ***
    袁老师抢了dj的麦:“跟我一起,燥起来!!!”
    ***
    袁老师抢了路人的酒杯:“你好瘦啊!你咋就这么瘦呢?”
    ***
    袁老师抢了郑衍叙的手机,一咕噜拨出一串号码:“博晏,我想见你……”
    半小时后,博晏还真的到了工体外。
    郑衍叙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袁满狂奔向博晏。
    如同任何爱情电影的结尾,女主角不顾一切狂奔向男主角,导演刻意把镜头拉慢,配上抒情的音乐,。
    料想中的拥吻却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袁满即将拥博晏一个满怀的前一秒,突然画风就变了——
    袁满如同一只敏捷的猴子,扑到博晏身上,博晏还陷在爱情电影的臆想中,完全反应不及,袁满已经就开始擒住他,疯狂地撕扯。
    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郑衍叙都呆了。只见袁满拿出了菜市场大妈斗殴的架势,硬生生地把一个身高一八几的男人制得动弹不得,最终,袁满满意地放开,成果如下:博晏脸上、脖子上好几枚带血牙印,头发秃了一块。
    郑衍叙光看着已牙根一酸,都替他疼。
    袁满则是不仅咬了一嘴头发,手里还攥着一撮。
    博晏痛得抱头龇牙,袁满把头发收进包里,得意而小心翼翼:“我会好好珍藏的……”
    ***
    袁老师一边抱着那装了一大撮头发的小包,一边在郑衍叙怀里打滚:“你知道吗……我……我……”
    “什么?”郑衍叙快被这疯子折磨疯了,试着推开她,她却重得要死。
    “不告诉你!哈哈”袁老师得意地笑着推开郑衍叙,径直就朝外走,准备去拦车。
    这车流交错的,郑衍叙见状,赶紧拉回她。
    不成想袁满竟作势滚回了他怀里,继续没羞没臊地打起滚来:“欧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走……”
    说着就当着郑衍叙的面,撅起了嘴。
    郑衍叙的额角,默默流下一滴冷汗。
    就在她的嘴离他越来越近时,胃里就这么一阵反酸,“呕”地一声就要吐出来了似的。郑衍叙眸光一紧,赶忙推开她。
    可是……
    胖子是这么容易推开的吗?
    半秒后,关于这个问题,郑衍叙有了答案——
    他不仅没能推开她,反而被她连带着,直接倒在了地上。
    而袁满,安然无恙地坐在他的小腹上,好歹是把呕吐的*咽了回去,痴汉一般砸吧起了嘴。
    郑衍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切身感觉到,身体某处,被压骨折了……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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