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为魔，奈何成仙

  明绯却被这一眼看得浑身发冷。
  待她反应过来，上遥已经护着云静走远了。
  “为什么她不死！为什么她不死！”
  明绯一路摧残花草发泄怒气，满怀怨愤回到昆仑山。
  上遥真人阻挠自己是在意料之中，所以趁着上遥不在，明绯动用了珍贵的神行符迅速赶到宇国，就是为了赶在上遥真人到来之前杀掉云静。可没想到，连父皇也偏袒云静，破坏了自己是好事。明明差一点就可以杀掉云静了！可恶！可恶！！
  不管怎么说，云静杀了贵妃是大错，要趁上遥真人包庇云静之前给云静定下罪名。
  不等回丹砂峰，明绯就先去了凤炎殿，进殿就大喊：
  “火长老，云静杀了我母妃，却被被上遥真人偏袒庇护带回了昆仑山，求您帮帮我，定不能让上遥真人如此徇私枉法。云静弑杀母妃是人伦大罪，这次，云静必须死！”
  凤炎殿内，火长老慵懒依靠在狐裘软椅，闲适品玩一件质地上好的美玉，把玩了一会，才漫不经心地将美玉放下，冷冷一笑：“本座派给你几个筑基期高手一个都没回来，本座还没找你算账，你倒继续指使起本座了。”
  明绯听出火长老语气中的危险，辩解道：“长老派出的数位高手全都被云静杀死了！没想到云静那个贱.人会如此厉害。正因如此，火长老，不能再任云静活下去啊！”
  “哼，云静之事本座心里自有计较！倒是你……”
  火长老手一挥，明绯就感觉身体一轻，轻飘飘到了火长老怀里。火长老抚摸着明绯柔软细腻的脸颊，满意笑了笑，手往下解开了明绯的衣领。
  明绯脸色大变，没料到火长老毫无预兆就要解自己的衣服。不禁挣扎道：“火长老，我们事先有约定，等杀了云静才能……”
  “为了杀掉云静我已经做了那么多事，借给你的高手也全都没能回来，不在你身上收点利息难以平息本座的怒气。”
  说着，火长老一个翻身，将明绯压在了身下。
  明绯的衣扣一个个被解开，火长老的手已经不安分地摸到了裙子里。明绯惊慌道：“火长老，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不赶快抓住机会给云静定下罪名的话……”
  火长老大怒，用力撕碎了明绯的半边裙子。“放肆！你一推再推，当本座是泥捏的不成！本座对你一再容忍，不要再考验本座的耐性！”
  明绯抵抗不成，任凭火长老蛮横地扑在自己身上，不禁留下了愤怒又痛苦的泪水。
  云静，这一切都是云静害的！为什么云静不去死！为什么自己要落到这步境地！
  挣扎的动作慢慢减弱，停止。明绯闭上眼睛，清丽的面庞滑下痛苦的泪水。
  没有了抵抗，火长老胡作非为得更加得心应手。
  最后一件亵衣也被扔在了地上——
  明绯突然用力睁开眼睛！
  她要用力看，看清楚这一切！要将今天这一切牢牢记在脑海，倾力承受，然后百倍奉还！
  火长老以为她终于妥协，邪笑道：“小宝贝，别着急，我来了。”
  下一秒，温柔的鲜血喷撒在明绯的半个身体。
  明绯睁着眼睛，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就见火长老维持着刚才的不自然的邪笑，僵硬着身体，慢慢滑到，噗通一声，压倒在明绯身体上。
  明绯坐直身体将火长老推开，火长老如同破布袋一般倒在身边，鲜血依旧缓缓流淌。
  邪笑的眼睛依然圆睁，明绯颤颤巍巍伸手探查，火长老没了气息。
  火长老……死了？
  有人慢步走来，修长的阴影落在明绯身上。
  明绯抬头，不可置信地语音颤抖。“师、师父……”
  这里是火长老的内殿，丹砂怎么能进来这里？
  明绯羞愤以凌乱衣裳护体，丹砂看到了自己与火长老的不堪？
  又惊慌疑惑，火长老又为什么死了？
  视线下移，落在了丹砂手中的藤鞭之上。那鲜绿的颜色还是汩汩吸着鲜血。
  “师父，难道，难道你……”
  难道是丹砂杀了火长老？
  混乱的情绪过后，明绯突然觉得害怕。
  “呵。”
  丹砂一声轻笑。
  明绯身体一颤，平时轻视瞧不起如风般温和的男人，此刻竟如此让人害怕。
  “是我杀的又怎样。”丹砂跨过火长老的尸体，一步步来到明绯面前。
  明绯难得的对眼前之人示弱：“师父，我，我不是……这些都是误会，我是被火长老逼迫的……”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那个任凭欺凌的炼丹师？
  白发红瞳，平素只觉得是令人嘲笑的异端，如今看来却如恶魔。
  明绯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下巴一痛，却是被丹砂用力捏紧，抬起。
  明绯的眼睛被迫与丹砂对上。
  丹砂的目光淡漠如雪，语气亲昵如情人般的宠溺。
  “明绯，无论你怎样任性都可以……但，你的身体属于我，只属于我。明白吗？”
  “明、明白了……”
  “很好。”
  丹砂如同教训了一只不听话的小猫，满意地将明绯放下，站起。
  居高临下地、温柔地对她说：“不要再有第二次。”
  明绯低头，掩去眼中的恐惧与恨意。“是……” 在同样的夜晚，上遥峰，云静揪紧被子，沉浸于噩梦之中。
  有谁在耳边说话。
  细碎的，朦胧的，时远时近。
  忽然一个声音清亮地响起：“……没料到你竟然如此心肠狠毒，我不能再留你在世上。云静，希望你来世好好做人，不要再犯错。”
  凌厉的剑锋对准自己。
  闪烁着寒光令人恐惧。
  世界一片黑暗，不断往下沉。
  然后突然睁开眼睛，刺目的光亮涌入视。
  心脏还是猛烈跳动，流着冷汗大口喘气。
  “做恶梦了吗？”上遥关忧的低沉嗓音响起在耳边。
  云静坐起身，发现自己在熟悉的起居室里。室内点着上遥最爱的檀木香，隔着一道屏风，上遥坐在藤椅中翻着书卷。
  这里，是上遥峰……
  “我好像在回昆仑山的路上睡着了。”云静发呆了一会，抬起头：“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去见掌门？我犯了门规，必须要请求掌门责罚。”
  与其被动等待惩罚，不如掌握先机，抢先认罪，也许这样还能争取宽恕。
  “没有见掌门的必要。”上遥帮云静盖好被子。“我已经和掌门交代清楚，你不必再忧心此事。”
  “不用再忧心？我不明白，掌门给我的责罚是什么呢？”
  “没有责罚。”
  “没有？”
  “只不过是凡间一点小事，为什么要动用责罚？”上遥语气淡淡。
  “小事……”
  云静瞪大了眼睛，似乎无法相信嗜母这种大事也能轻描淡写略过去。
  上遥轻轻坐在云静床边，耐心解释：“掌门已经查清，是宇国皇后勾结了火长老派出的修真者攻击你，你只是反击。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
  云静抿了抿唇，想笑，却笑不出来。
  如果今天的自己不是上遥的弟子，没有费尽心机争取全门派的好感，也许今天这件事情就是自己的错。
  在昆仑山，只是因为同门纷争就要被处死。然而杀了凡间的皇后，对昆仑山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凡人和修真者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
  不要再想了……
  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通过努力得来的，尽管用尽心机，尽管失去了自我，尽管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事到如今，思考对错没有意义，无论怎样的感叹没有意义，只能继续走下去。
  只轻嘲了一秒，云静立刻打起精神，含泪感动道：“谢谢师父，云静知道犯下大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谅解的。若不是师父，云静如今说不定就死了。”
  上遥摸了摸云静的头发，温声道：“你是我的徒弟，这是应该的。”
  这样的温柔，又让云静想起了梦中上遥杀死自己的冷酷无情。梦境与现实不断交替，云静不免失了神呆怔。
  上遥凝视云静面上的彷徨，语调柔和宛如夏日熏风：“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云静摇头，重新露出笑容。
  忘了吧。
  前世的事情已经只是梦境，已经全然消失，全部忘了吧。
  “师父，教我法术吧！只要我学会了法术，以后若是遇上有人要杀我，也能自保一二了吧。”云静低声喃喃。
  能够利用的，哪怕一丝一毫的细节也要利用，恰到好处地装可怜，就会被同情。
  上遥真人微怔，敛眉沉声：“不会。我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云静满脸感动：“谢谢师父！没有师父就没有现在的我，师父对我真好，我会一辈子都记得师父的恩情！”
  “我不要你的感恩，我想要的是……”想要的是什么呢？看着云静眼中的疑惑不解，连上遥真人自己也说不清楚答案。
  夜幕深沉，窗外雷声轰鸣，闪电交加。
  云静躺在床上，额心滚烫，背脊却寒凉一片。
  闭上眼睛就看见上遥站在自己的面前，手持长剑，眼神冰冷无情，不带感情毫无温度的语调慢慢道：“残杀同门，其罪当诛。如此心肠狠毒，我不能再留你在世上。云静，希望你来世好好做人，不要再犯错。”
  “啊！”一声轰隆的雷响，骤然将她惊醒。
  窗外哗啦啦下起了倾盆暴雨。
  “原来又是梦……最近经常做到这个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