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裴恬回到家之后,没多久,老大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还好,没出什么大事,只是受伤的陆几木是木古的学生,所以到最后还是联系了学校的领导。周一,学校的处理结果出来了,但完全出乎裴恬的意料,受罚最重的居然是章希寒,而佟暖、锦依包括她自己的名字在大会上根本就没被提及。升旗仪式散了后,裴恬逆着人群往章希寒的班级走,却始终没看到他的身影。她愤愤地与佟暖和锦依对视着,手不由地握成了拳头,就在她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关音拉走了她。
“太不公平了!”
“没有什么是公平的,牵扯进来的五个木古学生,四个是文理尖子班的,既要给陆几木他父母一个交代,又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你们开除或者警告了。能怎么办?只能拿章希寒开刀了。不过你别担心,如果佟暖但凡还有点良心,如果她是真的爱过章希寒的,她的内心肯定不会好过。小人因利而聚,也会因利而散,她和锦依之间肯定还会有账要算。但那就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了”,关音说,“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吗?”
裴恬垂下头,摇了摇,“老大说那天从派出所出来后,他就一个人走了。手机是关了,今天也没来学校。我就没想通了,他招谁惹谁了,凭什么都要让他来承担呢?”
“别问我,问它吧”,关音指了指头顶的天空。
“关音,今天晚上我就不跟你一起走了,我想去他住的地方找找他。”
“不要勉强,对他,对你,对你们都是。”
“关音”,裴恬有些伤感地说着,“是不是我错了啊?如果当初我没去招惹章希寒,或许一切就不会变得这么糟糕。”
关音安慰她说,“有没有你,对这结果都没有影响。至多,你就算是催化剂,它的作用只是加快了反应的速度,而并不参与化学反应。再说了,如果当初你忍住了想要招惹他的冲动,那你还是裴恬吗?就现在来看,这场闹剧是三败俱伤,没有赢家。”
“你说,上辈子我和他们是结了什么仇什么怨啊?”
“我哪知道啊,你该庆幸,上辈子没欠我什么债,否则,还不闹腾死你。”
“我没欠你债都被你讹成这样,我要真是欠你点儿什么,那还得了”,裴恬白了她一眼,“还有,谁说我上辈子就认识你了啊?”
“你个没良心的,记得晚上早点回去。”
“没关系,我爸今天加班,我妈出差了,放门卫那儿的牛奶我就不要了。”
“出差了?”
裴恬眨眨眼,“是真的出差了。”
虽然眼前依旧是困难重重,但好在老天爷似乎也在帮助裴恬,由于本年级有五名学生卷入了校外打架斗殴事件,并有一人受伤住院,高二全年的老师都在周一晚参加了年级大会,所以提早一节课放学。下课铃一响,裴恬便迫不及待地冲出了教室。
只是辛蓝在后门堵住了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咱俩能不能聊聊?”
裴恬双手合十,求饶着,她不是故意不告诉辛蓝,只是周六的事情本就发生得突然,辛蓝家也不在城区里,她也就没让辛蓝大老远跑这一趟,“辛蓝,天大的事情也等今天过去了再说。就算是天塌下来了,还有那么多高个子顶着,砸不死我们的。”
“哎!”辛蓝的话还没说完,裴恬就只留给她一个匆匆的背影了,她回头,看见关音以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仿佛胜者在看一个loser。
当然,这一切裴恬是全然不知的,她现在脑子里、心里满满装着的,就只有一个人的名字。由于之前一次胆大的跟踪经验,裴恬很快就找到了章希寒的住处,可她摁了许久的门铃,还是无人响应。灯是亮着的,他确定是在里面的。该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裴恬这样想着,越想越不安,就直接开始用拳头锤打门。章希寒没出来,倒是他家邻居先开门了。
“我说小妹妹,大半夜的,能不能安静点?门铃声不间断地响,我也就忍了,你现在把门敲得叮叮咚咚响,是几个意思啊?他要出来,还不早出来了吗?”邻居大叔瞅了一眼裴恬,“木古中学的是吧?这是你们学校开发的楼盘就了不起了?”
要是放在以前,裴恬肯定会跟这个大叔争论一番,但今天她可没心情,飞快甩出一句对不起,就奔下楼去。方案一失败了,她还有方案二,裴恬可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跑到楼下,看着章希寒的窗户透出的微弱灯光,种种不好的预想都浮上裴恬的心头。一楼的那户人家应该早就入睡吧,黑黢黢的窗户还有搭建地恰到好处的防护栏,让裴恬暗暗一笑,她确认过防护栏的坚固程度之后,退到了楼对面的大树下,然后如离弦的箭般,飞上了一楼的防护栏。战战兢兢地站在上面后,裴恬才觉得原来地面离自己那么遥远。她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这一刻,她简直感激死了章希寒和他爸妈,把房子给他租在了二楼。由不得她多想,为了避免自己还没成功潜入章希寒家,就被保安大叔拎走的厄运,她只能将双手撑在二楼的雨台上,用尽全身力气,一鼓作气,硬是把自己撑了上去。爱情的力量可真是伟大啊!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翻窗户了,但翻得这么高还真的是裴恬的第一次。好不容易翻上去后,裴恬在心里又再一次感谢了章希寒:窗户竟然是开着的。裴恬最担心的问题解决了,那接下来的一切就简单多了,无非就是往前走一小步,然后优雅的落地,再奔向她心心念念的章希寒。前提是,他还活着。
裴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能有这么不吉利的想法呢?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了一个佟暖,不值得。”
裴恬将脑袋往窗户里一伸,确定脚下无任何障碍后,她就准备正式进入章希寒家了。虽然这方式有点怪异,但毕竟是第一次去他家,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裴恬的心一直突突突地狂跳着。就在她准备起跳的时候,一束强光打了过来。裴恬的身体本能地一颤,惯性地想往后退,还好被章希寒及时地拉住了。
“偷什么来了?”
“偷你的心!”裴恬回他道,“还活着呀?”
“死不了”,章希寒随手关了电筒,“有门不会走啊?”
“你还好意思说,整栋楼的人都要给我开门了,就你这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裴恬伸出自己的手,“手都快给我敲断了。”
“所以就翻墙?”
“才二楼嘛,摔不死。”
“救你那小子还在医院躺着吧?你要摔了,还真没人救你。”
“你就不能救我啊?”
“哪有被偷的人还去救小偷的道理啊?”章希寒打开了客厅的大灯,“找我什么事?”
“我不是说了嘛。”
“偷我的心?”章希寒苦笑,“死了的东西你也要?”
“你怎么知道我救不活?”
“少贫了”,章希寒打开柜子,“吃点什么,还是要喝点什么?”
裴恬摇摇头,“你,就是,学校······”
章希寒的手停滞在半空,“我知道,警告而已,还不算太差。直接开了我多好啊。”
“你······”裴恬低下头,“对不起。”
章希寒疑惑地看着裴恬,“这三个字,任谁都可以对我说,但你除外吧。”
“如果不是我,佟暖就不会误会,也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如果不是我,陆几木也不会冲出来,受伤躺进了医院,他父母也不会逼着学校下处罚的决定。”
“裴恬,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我没有!”裴恬坚定地说。
“那就对了,我很清楚事情的本身是什么样的。跟你没有关系,跟那个陆什么的受不受伤也没有关系。”
“可是,你真的还好吗?”裴恬心疼地看着双眼布满血丝的章希寒,才两天不见,他仿佛消瘦了很多,手上、衣服上都沾了一些奇怪的颜色。
“哪方面?死了的,还是活着的?前者,已经无所谓好与坏了,至于后者嘛,还有待观察。”
“还能开玩笑?”裴恬说,“看来短时间内还死不了,那我就放心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吃?”
“是你自己饿了吧?有牛奶吗?”
章希寒从柜子里拿出一包,扔给了裴恬,“只有这种,我妈给我寄过来的,上面全是英文,除了milk一个看不懂,也不知道有没有过期。”
“应该还没有”,裴恬仔细瞧了瞧,“对了,你家厨房有煤气吗?能热东西吗?”
“应该吧?”
看到章希寒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裴恬还是决定亲自实践实践,“我还是自己来吧。”
“你胃不好?”
“不是我喝,是你喝”,裴恬用牙齿撕开包装,把牛奶倒进了刚洗干净的煎锅里,虽然看着很滑稽,但没办法,让章希寒在厨房找了半天,只找出这么个东西,“有人跟我说过,伤心的时候,可以喝一杯热牛奶,暖胃,也暖心。”
“死都死了,还暖什么暖?你该不会是想煮一煮就把它吃了吧?”
“吃什么补什么,你能吃下去也行”,裴恬伸手撞了撞章希寒的肩膀,“别开口闭口死不死的,主力受伤下场了,还有替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实在不行,我给你顶上。”
“打住啊。您老人家我哪敢要啊!问你一句啊,告诉你牛奶理论的那个人,该不会就是替你挡剑的那位仁兄吧?人家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了,这么狠的人,我可不想招惹。”
“我只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我跟他,半毛钱关系······”
“他还欠你钱啊?”
“都没有!”裴恬还特别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那你还有没有听过,不能空腹喝牛奶啊?”
裴恬没好气地说,“我发现你破事儿还真多”,话是那么说,但裴恬还是让章希寒守着正在火上加热的牛奶,自己跑去客厅的柜子里给他拿垫肚子的东西。等到她回到厨房,章希寒又不见了。她关掉火,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碗或者杯子,只能将就倒进了刚刚装牛奶的空盒。
“嘶!好烫”,没办法,裴恬只能把盒子放到煎锅里,让它勉强能够站着。她四下张望,发现刚刚传出微弱灯光的房间门关上了,她知道,章希寒一定在里面。裴恬轻轻敲了敲房门,没有回应,她偷偷拧开锁,一股浓烈的油墨味儿混杂着烟味儿扑鼻而来,透过门缝,她看到章希寒坐在昏暗的书桌前,戴着耳机,手臂不停地挥舞,不知道是在写些什么,还是在画些什么。
“我发现,你很有当小偷的潜质。”
“啊?我吗?”裴恬慌张地张望着,“奇怪,你不是戴着耳机吗?”
章希寒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玻璃窗户。
“哦,知道了。那个,牛奶,还要吗?”
章希寒背对着他,勾勾手,示意她过去。裴恬小心翼翼地端着平底煎锅,走到他面前,“你在干嘛?这是什么啊?”
“拼图。”
“拼图?”摆在裴恬面前的,就只是一张很普通的油画而已啊,不仅普通,而且抽象,“你还会油画?”
“我爷爷就是教油画的,从小耳濡目染,玩这个长大的”,章希寒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
“喂,能问一句,你画的是什么啊?是我艺术造诣不高,还是你艺术造诣太高啊?我怎么看不懂?”
“你回头”,章希寒把台灯也往身后挪了挪。
裴恬乖乖地回头,在灯光照射到的地方,出现了巨幅的画像。说它是巨幅,一点儿也不夸张,因为它几乎占据了那一整面墙。画上,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孩,在钢琴上舞蹈,虽然她只露了侧脸,但任谁看来,她都是佟暖。画,缺了一角,还未完成,而从那些细微的裂缝中,裴恬明白了,章希寒那句“拼图”的意思。
“就差最后一点了。”
“她还会跳舞啊?”
“你说什么?”章希寒侧头看向她,“你的关注点永远都那么奇怪。”
“她还会跳舞啊,真好”,裴恬话音刚落,手一抖,煎锅里的牛奶洒了出来,弄脏了章希寒的画。
热气,从黑白键间冒出。裴恬和章希寒都呆在了原地,只是太不凑巧,裴恬的手再次一滑,整个平底煎锅都扣在了画上。裴恬眼珠一转,偷瞄了一眼章希寒,颇为意外,他竟然笑了。这简直不科学啊!
“傻站着干嘛?”
“啊?”裴恬怯怯地说,“对不起,毁了你的画。”
“我就应该在最美丽的时候,毁了它。还妄想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谁在意啊!”章希寒把锅和牛奶盒放到一旁,“你没受伤吧?”
“我”,裴恬却指着画,“可你的画。”
“没关系,也不重要了,天意吧”,章希寒用画纸擦拭着桌上的牛奶,“去拿张毛巾吧。”
裴恬前脚刚出卧室,就听见摁打火机的声音。她以为她是在抽烟,可当她再次回到卧室时,却看见章希寒在烧东西,她猛地回头,刚刚还贴满画的墙壁,已经恢复了它原本的面貌。
“喂!”裴恬扔下毛巾,抓住了章希寒手。
章希寒却毫不留情地甩开了,“从三年多以前下笔的那一刻,我就该毁了它的。我不应该画到最后才发现,她根本就不会跳舞。一切,不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裴恬也没再阻止他。如果他想忘,烧不烧,都会忘,如果他不会,就算只剩下灰烬,在他章希寒的心里,这仍旧是一幅永远无可替代的绝美之作。
“裴恬,你说,是她变得太快,还是我从来都没了解过一个真正的她是什么样子的?”
“爱情,本来就是盲目的。”
火光,映出章希寒眼角的一丝晶莹。原来他也是会哭泣的。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的面前因为另一个女人而落泪,裴恬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伸手,从燃烧的纸堆旁,想要去抹掉那刺眼的泪光,却在半路上被火灼烧得收了回去。裴恬苦笑,不管是以怎样形式出现的佟暖,都不会让她好过吗?
“你是真的爱过她的,对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的心,很痛,对吗?”
章希寒摇摇头,“早就没知觉了。从佟暖点头答应要和我在一起的那一天起,我发誓要给她幸福,我从来都没想过我们会分开,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我以为离开了她,我可能会死。可事实证明,我还活得好好的,也不过如此。”
“这两天,我想了很多”,章希寒一边把揉成团的画纸扔进火里,一边对裴恬说着,“不管她以什么理由来做这件事,我都不可能原谅她。人的生命怎么可以拿来开玩笑?如果没有老大,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去想象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她不爱我了,我早就知道了。我以为我努力支撑着,或许还会有转机的。但这就好像我独自在救一个早已生无可恋的溺水者,我拼命把她往水面上拖,她却拼命地往下坠,到最后,我也没能把她救上来,反倒连累了自己,也连累了在岸上的你。”
“你怎么知道我就在岸上呢?其实,我也想救你。”
“那样的话,你会死得更惨。”
“要给你多长的时间,你才会放下呢?”
“放下?”章希寒清清嗓子,“放得下吗?这幅画,我原本打算等她高考完之后就送给她,可我永远也无法完成了这个心愿了。我知道,就算不是现在,我和她迟早也会走上不同的道路,放不放得下,不是我能决定的。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我下一秒说不定就活过来了。”
“要真有你说得那么轻巧,这么些天你不吃不喝,又是为了什么啊?”
“谁说我不吃不喝了?我抽烟,喝酒啊。”
“切”,裴恬说,“还挺骄傲。”
章希寒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你还不回去吗?”
“我家今天没人,你要不要考虑收留我一天?”
“我就一张床,你也看到了,客厅里只有凳子,连沙发都没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怕?”
“我怕什么?就怕你还不敢。”
“算了,说不过你。等我把房间收拾一下,就送你回去吧。”
裴恬凑到章希寒面前,“真的不打算收留我?”
“你又不是无家可归。”
“可是我的心无家可归啊。”
“那行,把你的心留下。”
“其实,早就留下了”,裴恬小声地嘀咕着。
“又在嘀咕什么?快走吧,大晚上的,我送你。”
“想知道我家住哪儿,就明说吧。”
章希寒讪讪地笑了,“真是佩服你的想象力。我对你家可不感兴趣。”
“那你是对我感兴趣吗?”
“这位小姐,你不走,我可走了啊。”
“不用了,真的,我自己可以回去的”,裴恬说。
“我正好下去扔垃圾。”
“要扔到我家那边的垃圾桶里?”裴恬说,“就你现在的精神状况,我怕你不能好好地自己一个人回家。待会儿我不放心又把你送回来,岂不多此一举了?”
“那行吧,你到家给我来个短信或者打个电话?”
裴恬咧嘴笑得傻乎乎的,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知道了。那你少抽点烟,少喝点酒,要不然,我再给你热杯牛奶吧?”
章希寒对着裴恬晃了晃自己的手,“你看这是什么?”
“一闪一闪亮晶晶?”
章希寒一脸无语的表情,“这是手!我好手好脚的,不会饿着苦着自己的。”
“还有,能不能不要自己一个人躲在被窝里面哭?”
“难道还可以两个人一起躲在被窝里面哭?我又不是多情少女,没事儿跟自己的被子过意不去”,章希寒说,“你怎么那么罗嗦啊?”
“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了”,裴恬接过章希寒手里的垃圾袋,里面装着刚刚烧完的灰烬还有裴恬熬的牛奶,所以味道还不算太差,“不怕小偷的话,就开窗透透气吧,怪闷的。”
“你该不会晚上又会从这个窗户爬进来吧?”章希寒一脸惊恐状。
“我又不是贞子,从哪儿都能爬出来。”
“裴恬,谢谢你”,章希寒冲着走到门口的裴恬,轻轻说了一句。
“你不用谢我,真的。”
“周六的事情也是,今天的,也是。下一次,千万不要再为我做傻事。我是男的,平时也有锻炼,那一钢棍砸下来,我还是经受得住,可你不一样。还有,记得那天晚上吗?我问你,如果我失恋了,你会来陪我吗?所以谢谢你,今晚陪我。”
“你不嫌我又吵又闹,烦到你就行。”
“有时候,我倒希望有人能来烦我。”
“你明天会回学校上课吗?”裴恬转身,问他。
“我可能,要走了。”
“为什么?”裴恬错愕。
“当初,我是因为她才这里的,但现在,唯一能让我留下的理由也没有了。我不想再见到她了,她让我觉得曾经的我是多么愚蠢。”
“希寒,我问你一句,你要诚实回答我。你是不想再见到她,还是不想再待在这里?”
“我可以两个都选吗?”
“只能选一个呢?”
“其实只要不用再见到她,到哪里,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
“好,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么了?”
“你不管,反正就这样吧”,裴恬特别认真地看着章希寒,“我希望你能一直这样开心地笑着。明天,我在学校等你,记得把胡子刮一刮。错的不是你,应该受到惩罚的,应该伤心落魄的,也不是你。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只要你走出这段阴影。章希寒,我陪你,我等你走出这段阴影。”
章希寒微微点点头,“朋友,你上辈子是唐僧吗?”
“说完了,我走了。明天见”,裴恬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回头看,“明天,一定要见!”
章希寒只是对着她挥手,不点头答应,也不急着否定。
裴恬走出大楼,回头望时,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消失在窗口,她看了一眼手里的垃圾,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垃圾桶,径直地走了,她才不要吧“佟暖”的灰烬扔在离章希寒这么近的地方,既然决定要放手,那就干脆放逐到更远的地方。
其实裴恬不是不想让章希寒送她回家,她是求之不得。可看到他那么痛苦的模样,裴恬觉得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马上做。
“老大”,电话拨通了,“那天的事情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没什么进展,一直都找不到人。”
“老大,拜托你,一定要把他们找到。”
“就是掘地三尺,我也给你挖出来。那章希寒知道这事儿吗?找到那些人,就等于是把佟暖她们也供出来了。”
“暂时不能让他知道,还有,如果找到了他们,第一时间联系我。”
“恬恬,我发现你狠起来可一点儿也不含糊啊。”
“是她们逼我的。老大,希寒说他再也不想见到佟暖了。可学校这边的处理结果是在让人难以接受,你必须要帮我这个忙”,裴恬是下定了决心的,她不轻易招惹旁人,即使有人招惹了她,在能够容忍的范围内,她完全可以自我消化,罗用就是很好的例子。可她不允许有人伤害到她所爱的人,肉体的上可以痊愈,可心伤难愈。一个能够对自己爱过的人都舍得下狠手的人,她裴恬也不需要仁慈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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