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容颜(上部)

47 打赌


经过了这一次又一次的风波,日子终归算是平静下来了。裴恬忙着准备半个多月后的期末考,那晚的宿醉之后,在未能寻得一个恰当的时机之前,她也暂时不打算将自己的感情对章希寒和盘托出。气温,在一点点上升,栀子花盛开了,蝉鸣了,教室里的电扇声也嗡嗡地响着。好像没什么改变,也没有什么不习惯。只是偶尔在校门口过马路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垃圾桶旁边,裴恬还是会默默叹息。
    和章希寒呢?
    在学校碰到也会打招呼,就像相遇所有的朋友一样。裴恬不再跟着他学滑板了,因为课业的紧张,尖子班需要提前学完高三的课程,所以周六的傍晚,她再没了空闲时间。两人能够单独相处的时间,从那个晚上到现在,基本没有。
    这一天,生理期的疼痛让裴恬顺利逃掉了早操,在医务室拿完药,裴恬拖着沉重的步子往教室走。
    “昨天不还好好的吗?今天怎么就蔫儿了?”章希寒的声音在裴恬身后响起。
    裴恬捂着下腹,转身,“我的朋友呢,总之都不那么友善。”
    “说我?”
    “说我自己,行了吧?”裴恬指了指章希寒,“你呢?偷懒?”
    “睡过头了。”
    这还真是一个让裴恬哭笑不得的理由,“你也不至于混得这么差吧?都没个人叫醒你?”
    “叫醒我干嘛?我们班可不像你们班,出勤率什么的,学校根本不看重,只要我们乖乖的,不给他们惹事儿就行了。”
    裴恬点点头,“说得挺大言不惭的。我就奇了怪了,你回家不睡觉啊?干嘛总在课堂上睡?”
    章希寒耸耸肩,“不知道、最近回家都挺早的,反倒不习惯了,翻来覆去睡不着。”
    “欸,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你干脆在你们老师上课的时候录个音,拿回家就当催眠曲听,效果肯定不错。”
    章希寒轻轻揉了揉裴恬的脑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裴恬脑袋一偏,往旁边躲,“说过了,不许摸我的头。”
    “你还行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裴恬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我好手好脚的,可以自己回去。”
    “那么”,章希寒嬉皮笑脸地冲着裴恬挥挥手,“好手好脚的裴恬同学,不要吃生冷食物哦,拜拜!”
    “切,没良心的”,裴恬往前走到了十六班的门口,突然想起什么眼看四下无人,对着章希寒勾勾手,“你不是说你最近没什么事儿吗?”
    “我?我是说我回家比较早。”
    “回家早就等于是没什么事儿。”
    “你这什么逻辑”,章希寒说,“该不会你有什么事情吧?”
    裴恬抬头看着章希寒,“有没有觉得日子过得挺无聊的?”
    “我发现你这人挺躁动的啊?才消停没几天,就坐不住了?要不然这样吧,你跟我们班主任商量一下,在这间教室里随便给你插个座位,我保证,你一点也不会觉得无聊。”
    “说正经的,我们来打个赌吧?”
    “赌什么?”
    “赌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赌?”
    章希寒看着裴恬衣服兴致盎然的样子,就忍不住给她泼冷水,“我同意了吗?”
    “这样吧,公平一点,怎么赌,我来定,赌什么,你定?”
    “可以考虑”,章希寒摊开手掌,“说吧,怎么赌?”
    “旁门左道,我一样不会,而你,门门精通,所以,得挑我擅长的。”
    章希寒哑然失笑,“朋友,说好的公平呢?”
    “先听我说完”,裴恬指着走廊外面的公告栏,“看见了吧?”
    “看见了,清理得挺干净的。”
    “重点不是这个”,裴恬说,“木古的老传统,知道吧?”
    所谓木古的老传统,就是每次期末考后都会在公告栏上张贴出两张名单,共计两百人,分别是前一百和后一百,人称红榜和黑榜。
    “你的意思是,让我上榜,还是不上榜?”章希寒的右手撑着脑袋,看向裴恬。
    “如果你能上红榜,我也不介意。”
    “那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以前就一定是在黑榜?”
    “我是不知道,所以才在这学期之前对你这号人物闻所未闻。但是”,裴恬说,“我让施瑶在姚老师在那儿给我要来了前几次的你们班所有人的排名。”
    “你这叫侵犯别人的隐私,知道吗?”
    裴恬笑着拍了拍章希寒的肩膀,“不要激动嘛,你的成绩还是很稳定的。”
    “我谢谢你啊”,章希寒说,“不能只是我吧?你呢?”
    “你想我怎样?我从来就没出过红榜。要是黑榜的话,我的代价会不会太大了点儿?”
    “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我帮你找件事情来做,打发你那漫漫无聊的长夜,不用太感激我。”
    “不过”,章希寒对着裴恬挑挑眉毛,“好像这个赌跟你都没什么关系啊?”
    “那就要看你赌什么了?”远处传来了早操解散的沸腾声,裴恬识趣地退出教室,“想好了再告诉我吧,不用送了。”
    “喂!”
    “又怎么了?”裴恬从窗户口把脑袋探进去。
    “你手没事儿吧?”
    裴恬低头看了一眼,“挺好的。多谢关心啊!我真得走了!”
    裴恬喜滋滋地走在回教室的路上。她想打这个赌,不是为了自己,其实说白了,主动权还是在章希寒手上,她只是想借此来帮章希寒找一个理由,找一个借口,忘掉从前的旧习惯,戒掉从前的旧习惯。不去想一个人,当然,就不代表忘记了,但至少可以让自己好过一些吧。
    想到章希寒也或许会跑到告示栏去看成绩和排名,虽然她裴恬就算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她竟也比往常还多努力了几分,连关音也都惊讶,裴恬还有这等潜力,简直除了吃饭睡觉,就只剩下学习了,哦不,还有偶尔发发呆想念某个人。
    期末考终于来临,纵使历经沙场那么多年,裴恬还是第一次这么紧张,也是第一次在交完最后一张试卷的时候,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终于到了“放榜”的时候,裴恬却只是淡定地站在人群外,看着章希寒向她走来。
    “这么有信心?看来考得不错?”
    “当然”,其实裴恬是昨天晚上从施瑶那儿得知自己的成绩的,不仅好,而且是出乎意料得好。原来爱情的力量,真的很强大。
    “进前十了?”章希寒盯着红榜,那么靠前的成绩,其实也不用特别费劲儿去看。
    “只是第十而已。”
    “我问你一个问题,总分是750吧?”
    裴恬用手肘撞了一下章希寒,“你不用这么夸张吧,考了这么多次,你连总分是多少都不知道?”
    “那710,是人考的吗?”
    “是啊。”
    “705呢?”
    “不是啊。”
    章希寒讪讪一笑,“你还真是区别对待啊。那个陆几木,招你惹你了?少考五分就不是人了?那你比关音少考五十多分,你不是都史前物种了?”
    “嘿!你历史那么好,你怎么不学文科啊?”裴恬瞪着章希寒,“你丫是不是喜欢陆几木啊?”
    “打住打住!越说越没谱了,我错了,行了吧?”
    “别尽扯这些没用的,说说吧,你呢?”
    “没看。”
    “不敢面对现实?”
    “多大点儿事嘛。”
    “那就换个问题”,裴恬说,“赌什么?”
    “完成我一个心愿吧,保证不犯法,不违背道德良心。”
    “我是许愿灯,还是生日蛋糕上的蜡烛?”
    章希寒摆摆手,“爱答应不答应,反正这个赌约是你起的头,我无所谓。”
    “行吧”,裴恬伸出左手,“祝贺你,说出你的愿望吧。”
    “这么爽快?”
    “恭喜你,第899名”,裴恬拍了拍章希寒的右手,“给个表示噻,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恭喜的。”
    “你说真的?”
    “不要告诉我,就因为这个名次,你很激动?”
    “第一次嘛,难免有些生疏”,章希寒握住裴恬的左手,“合作愉快,等着完成我的愿望吧。”
    “就好像我多急不可耐似的。”
    “稍后联系你。”
    “现在干嘛去啊?”
    “玩儿去!”
    裴恬看着刚刚被章希寒握过的手,手上还有他残留的手汗,被风吹过,有一点点凉。裴恬幸福地笑着。
    “一个人站在这儿笑什么呢?”关音一巴掌打在裴恬的左手上。
    “就笑笑不行吗?”裴恬收回自己的手。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开心了。”
    “为什么呀?”
    “平白无故还要完成别人的愿望,你傻呀?”
    “你什么时候听到的?”裴恬四下张望,“你隐身了?”
    “这辈子我就看到过你两次爆发的样子,一次是追于公睢,这一次又是章希寒。从中考过后,在那个单子上面,还是头一次,我们距离这么近。”
    “得了吧,在章希寒那儿,你那是进化完全的人类,我顶多算个史前的。”
    “第一次,觉得他的话在理。”
    裴恬白了关音一眼,“懒得理你。”
    “记得一定要把他的愿望告诉我啊。”
    “干嘛告诉你啊?”
    “让我可以想象你丢脸的样子,肯定很好笑。”
    “嘿嘿”,裴恬一把把关音的帽子扣到她的脸上,“那就别在我面前笑,自己偷着乐去!”
    裴恬一路哼着歌小跑回教室,打算收拾东西先回个家,第一次自己的名次离一位数那么近,不好好敲诈自己的老爸老妈一笔,着实有点说不过去。只是没想到,在教室门口遇到了拦路虎。裴恬心里冷笑,难怪说他不是人呢!
    “让开!”
    陆几木还是像个栅栏似的,一动不动。
    “让开!”裴恬把头别向一边,“最后一遍,让开!”
    “我就说两句话”,“拦路虎”终于开口了。
    “两句是吧?”裴恬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走。比起听陆几木唠叨那两句话来破坏自己的心情,裴恬宁愿连自己的书本都不收拾了,反正也没人偷。其实有时候,裴恬也觉得自己对陆几木太残忍了,但是不爱就是不爱。她不想耽误陆几木,但陆几木却像是中了邪一样,自己耽误自己。
    裴恬仰头看看天空,阳光刺眼,有一瞬间的晕眩。人啊,有时候还是不要活得那么清醒。
    当天晚上,章希寒就联系了裴恬,“下楼。”
    “下楼?”
    “让你下来就下来。”
    “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你能不能下来再说?”
    “哦”,裴恬挂断电话,冲到了大门外。
    “我书包又是怎么回事?”
    章希寒把书包扔到裴恬怀里,“姚老师的女儿非要让我给你带回来。”
    “这个施瑶,真是的”,裴恬小声嘀咕着。
    “不说声谢谢吗?”
    “不用谢!”裴恬把书包背在肩上,“没什么事儿了吧?哦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你都能知道我家,我为什么就不能知道你家?而且我觉得我知道你家的方法,比你知道我家的方法来得光明正大。”
    裴恬对着空气指手画脚了半天,才理清楚逻辑,“你是说了个绕口令来讽刺我?”
    “不敢!您老人家,可是年级前十啊。”
    “少贫了,还不就是个史前物种啊。”
    “照你这么说,我还就只能是个细胞了?”
    裴恬看着章希寒,“这两天你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还是跟哪个大妈灵魂互换了?怎么话就那么多呢?你到底有没有正事?”
    “下周六晚上,把时间空给我。”
    “啊?”裴恬一脸苦相,“又要学滑板啊?”
    章希寒笑着说,“有那么痛苦吗?”
    “没有,必须没有”,裴恬使劲控制自己的表情,挤出一个微笑。
    “不是学滑板。”
    裴恬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瞪大双眼看着章希寒,“是晚上吗?一整晚吗?”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一惊一乍啊?”章希寒说,“算是,也不算是。”
    “那你究竟要干嘛?”
    “干嘛,也不干嘛?”其实章希寒完全可以从一开始就把事情完完整整地讲清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裴恬冲出大门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了想要捉弄捉弄裴恬的心思。
    “人都说女人是善变的,我看你这个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当初认识你的时候,半天炸不出你一个字,现在倒好了,说了半天,还不切入主题。”
    “我的心愿,还记得吗?”
    “所以下周六?”
    “保证不伤天害理,不违背良心道德!”章希寒甚至还对天起誓。
    “一大晚上的,约一个黄花大闺女出去,谁信你不伤天害理,不违背良心道德?”
    “那我必须善意地提醒你这位曾经的语文年级第一了,这个不伤天害理,不违背良心道德的主语,是你,不是我。是我不会让你做这些事情,不是我做,是你。”
    “好吧,时间能不能具体一点?”
    “下午到晚上,保证安全把你送回家。”
    裴恬想了想,“没问题啊,反正这次考得好,老爸老妈也高兴,就说跟关音一起的,肯定没问题。”
    “你这样,你爸妈知道吗?”
    裴恬回敬道,“那你这样,你爸妈知道吗?”
    裴恬没能注意到,章希寒听到这话时,眼底浮现出一丝忧伤,但转瞬即逝,“我怎样,我很好啊。”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把书包给我送回来。待会儿要干嘛去啊?”
    “练习场,去吗?”
    裴恬连连摆手,“又只能在下面自己一个人玩,无聊。去了还要耽误你,还是算了吧。”
    “是心有余悸吧?”
    “一点点吧”,裴恬在章希寒的“魔爪”即将降临在她头顶时,及时躲开了,“又来?”
    “只是觉得你这糙毛挺好玩的。”
    “你这什么怪癖,下次给你买个洋娃娃,你爱怎么揉就怎么揉。”
    “走了!”
    “拜拜!”章希寒都走老远了,裴恬还在傻乎乎地挥手,“可是他的心愿,到底是什么呢?”
    “大半夜找我,没好事儿吧?”关音在电话那头没好气地说。
    “那我就懒得白费口舌了,下周六下午和晚上千万不要出门。还有,尽量拖着你妈咪也不要出门啦”,裴恬撒娇地说到。
    “学什么港台腔啊,说人话!”
    “我得帮他完成心愿。”
    “又拿我当挡箭牌。咱这儿这么大的,又不一定能碰上你家里面的人。”
    “万一呢?”
    “就为了这万分之一的概率?”
    裴恬苦口婆心地说,“我是为了你好,这么大热天,出门多容易中暑啊。”
    “你就不怕了?还是有章希寒在,你就不怕了?”
    “寒嘛。”
    “就别恶心我了!知道了,我尽量啊。”
    “爱你”,裴恬冲着电话深吻了一下,“mua!”
    虽然不知道章希寒的愿望是什么,再或者章希寒需要她做什么,但思来想去,裴恬竟也觉得这像是一场意外的约会。可能还有外人,但至少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一次特殊的经历。因而,从周六早上,严格地讲,是从周五晚上,裴恬就在服装、发型上面开始了百般地纠结。最后,还是章希寒的电话解救了裴恬一地乱扔的衣服和一头蓬乱的“糙毛”。
    “催这么急干嘛?催命啊?”裴恬拨了拨脸颊两旁的碎发,捣鼓了半天,还是披头散发地出门了。
    倒是章希寒,饶有兴趣地看着裴恬,看得裴恬心里直发麻。她低头对着自己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看出什么毛病啊,“我,衣服脏了?”
    “没有,很好”,章希寒说完,转身就走,“跟上。”
    裴恬只是笑笑,看来,女人还是得要时不时换种风格,“怎么了,不好意思了?”
    “我看你穿裙子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好看是吧?”
    章希寒不说话,只是步子迈得更快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裴恬追上了他,“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啊?”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准确地说,不是我们,是你。”
    “欢乐谷?”裴恬不解,“去那儿?你的心愿该不会是玩什么高空刺激恐怖的东西吧?”
    章希寒轻轻戳了戳裴恬的脑袋瓜,“你的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常的,阳光积极一点的东西?”
    “我有不阳光不积极不正常了吗?”
    “说不过你,反正,是我的心愿,你只要听我的指挥,不就行了。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我肯定要多问几句了,万一你把我卖了,我还傻乎乎地帮你数钱,那我不就真是脑子进水了?”
    章希寒回头看看裴恬,“就你这样,有人买我才有得卖啊。”
    “我怎么就不行了啊?”
    “就你这小身板,论斤卖都得亏死。不对,听你这话,还是很期待我把你给卖了?”
    裴恬别过头,“车来了,懒得理你,爱走不走。”
    由于车上人比较多,裴恬率先挤到了车尾,坐在了最后一个空位上,对着站在不远处的章希寒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心安理得面对着窗外看风景。只是公车的玻璃上会映照出章希寒的样子。吵吵闹闹一路,裴恬这才算是仔细观察了一下章希寒的着装,和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很像。
    “所以,是真的?”裴恬坐在看台上,瞪大双眼。
    “什么真的假的?”
    “你真的就是让我来看你表演的?”
    “我有说过吗?”
    “我猜的,可”,裴恬说,“这为什么是你的愿望?好奇怪!”
    章希寒搓搓手,“嗯,这是我最后一次站在这个台子上,不对,话不应该说得这么绝对,是我和我的滑板最后一次站在这个台子上了,算是谢幕表演了吧。从前,我无数次地想让她来,她没来过,也从来没有一个人是专程为看我而来的。最后一次了吧,只是希望自己不要从头到尾都显得这么孤独。”
    裴恬拍拍章希寒的后背,“多大点儿事儿嘛,包在我身上了。”
    其实事情有多大,只是裴恬心里最清楚。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坐在这里,是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佟暖的替代者,抑或者只是一个句号,一个逗号,让章希寒的这个句子不那么单调。
    “不要误会,你和她不一样,我没有别的意思。”
    “也就是说,我连替代她的资格都没有?”裴恬强颜欢笑,看着章希寒。
    章希寒干咳两声,“气氛不带这么诡异的,好吗?”
    “开个玩笑而已,你去准备吧,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玩得很好。”
    “我今天有两场表演,四点和五点,结束后,请你吃饭。”
    裴恬点点头,然后看着章希寒走去了后台。表演的内容并没有什么新意,就像当初裴恬第一次看到时那样。只是想到章希寒再不会在这样一个舞台上表演了,看着看着,她竟在激扬的音乐声里红了眼眶。
    她不知道是何原因,她落泪的原因,他不再上台表演的原因,她统统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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