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屋外难得好日头,萧织娘吩咐把家里的被褥都拿出来晒晒,一屋人忙的好不热闹。惠姨娘却是一脸委屈的来了。看见她的身影,萧织娘真想装没看见立刻进屋,睡觉!可芸姨娘人未至,声先到,嘹亮的声中带着浓浓的委屈,满院子的人都听到了。萧织娘叹口气,无奈道:“芸姨娘哭声轻些,莫损了喉咙。”
芸姨娘一滞,继而转哭为泣,抽噎道:“娘子要为奴做主啊!”
这是谁又倒霉碍着她了?萧织娘看她就要在这院子里就撕攀开来,实在不好看,便让人进了屋。这才道:“姨娘莫要胡思乱想,现在府里谁又敢欺负于你。都说孕期忌多思多虑,姨娘为自己为孩儿着想,也要开怀一些才好啊。”
“娘子,非是奴小气,而是有人故意跟奴过不去,在厨房里一手遮天,专在饮食上苛刻虐待。娘子您也知道,奴并非叼馋贪嘴的人,所食所要还不是为了这个孩子!有些人看奴不顺眼,竟是想着法子要坏了奴的胃口,恨不得奴日日不下咽,这到头来,受苦的还不是无辜的孩儿~”说罢,悲声哀戚,泪水连滚下来,真是无比伤心。
萧织娘眼角瞥到果子暗歪的嘴角,瞧瞧,又是为一口吃的闹腾!她有些头疼,道:“怎的了?是给你下了耗子药,还是下了□□了?谋害孩儿,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厨房的人?厨房一直都是梅婶在管的,去将梅婶叫来,我倒要当面问问。你放心,她若敢真这么干,我立刻处置了为你做主!”
“不……不是梅婶……”芸姨娘忙道。
萧织娘挑眉:“不是梅婶?厨房还有第二个人吗?你是指后院烧火劈柴的丫头?也把她叫过来!”
“也……也不是她……”
“想来也是,那丫头粗笨得很,空有一把子力气,她做出来的东西你看都不会看一眼。那~厨房里的奴婢,还能有谁?我就猜不到了。”萧织娘往后一靠,静静的等着她说出那个名字。
“不……不是奴婢,是……惠,惠姨娘。”芸姨娘看她这模样,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哦?”萧织娘奇怪道“如果我没记错,惠儿是同你一般的人,都是我府里的正经姨娘,我竟是不知,她何时成了厨房的侍婢了?”
“娘子也知,惠姨娘她经常做些吃食,她给您做也是做,给我肚子里的孩儿做也是做,奴也不曾苛待与她!今日奴早起就头晕,这嘴里也一直泛酸味,一天都吃不进东西,奴想着,奴受些罪无碍,可总这样饿了小少爷可怎么好!所以,才叫惠姨娘去给我做碗银耳莲子粥,要她独创的那种带肉糜的,吃着才有劲不是!可她呢,左右推脱不肯去,奴将大道理都跟她仔细讲了好几遍,她才终是去了,可您看!”她将身后桔子手里的食盒拿出来,里面是一晚几乎没动过的粥,“您看看,这哪里是人吃的东西!”
萧织娘看着那碗粥,白玉莲花的色泽,点点红珠的肉糜,看卖相没有丝毫端倪。她看看芸姨娘那委屈的又要哭,心里很是嫌烦,索性道:“桔子,你直接告诉我,这碗粥怎样了?”
桔子一平八稳的道:“是……这粥煮糊了,而且,没有加盐。”
芸姨娘早已准备好的话被这两三个词哽住了,她顿了一刻又哭道:“岂止如此,这肉也不够碎烂,娘子你也知道,肉糜若是不剁碎,有些中间的芯子可是煮不熟的!奴还怀着身子,吃不下饭,今日只靠着这碗粥了。她竟要奴吃这些生肉槽食,她……她是何居心啊!”
门外惠姨娘也听到风声赶来了,站在门口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进。萧织娘早听够了这番唱念做打,眼角看到她哪里能放过,立刻道:“惠姨娘在外面吗?让她进来。”
两个姨娘当面对峙,没有那些个夸张胡言,这便好处理了。
萧织娘问道:“惠儿,芸儿说今日那粥你是故意煮坏的,可又此事?”
惠姨娘抬起头,眼底一圈青黑,精神显是不振,她道:“奴没有!奴昨晚不曾睡好,今日脑袋有些不清楚,早晨芸姨娘有嚷嚷着偏要吃肉糜粥,奴仔细同她说过,奴今日精神不济,做不好。她偏不听,就要吃那工序繁多的肉糜莲子粥,还不停说肉要嫩,莲子却要煮的软烂,奴被她吵得耳根子疼,又被她用孩子堵着非去厨房不可。奴今日却是心思不宁,加上有气,这碗粥却是煮的不好,但绝对是吃不坏肚子的!芸姨娘口口声声说奴有心加害孩子,奴不认!”说到最后,语气坚决。
看看,就是个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呢。更何况,惠姨娘平日里虽不争不抢,却绝不是个没脾气的。
萧织娘再问芸姨娘:“芸儿你听到了,惠姨娘不认谋害你肚子里的孩儿,你可同意?”看芸姨娘一脸的不服气,又加道:“你若是不认,坚持说她故意用此粥害你孩儿,你们两不退让,我只有叫来大夫,来分辨那碗粥是否会对孕妇身子有损。若是有损,我会用家法罚惠儿;若是无碍,芸儿,你便是无事生非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芸姨娘有些犹豫,这碗粥喝下去,会不会有损,谁都知道,真要把大夫叫来,像模像样的验验毒,发现啥都没有,人家大夫再给当成家家酒当面奚落一顿,可就挂不住脸了。身后的桔子扯扯她的衣角,给她使眼色。芸姨娘也有几分意动,只是若就此干巴巴的认了,那自己今日岂不是白闹了?
萧织娘抢在她开口前道:“芸姨娘,我再问你一遍,这到底是不是惠姨娘蓄意谋害?”
芸姨娘闻此言脸一白,道:“没……没有,可是娘子,她虽不曾下毒手,可今日明显是故意刁难,一点也不顾小郎君的面子,若说她一点错处没有,奴也是不服的!”
萧织娘探前身子,道:“哦?你觉得该怎样罚她?要专门与你为奴为婢,日日伺候你饮食起居吗?”
“我……”
萧织娘已是懒得再跟她绕圈子:“芸姨娘,你肚子里是怀着郎君的第一个孩儿,但若是凭这个就想让别的姨娘伺候你,这样的事情我闻所未闻!你这是从哪里带来的规矩?京城侯府吗?还真是好大的脸面啊!”
芸姨娘立时噤声,连连表示心意,却挡不住萧织娘越说越快的话:“别说惠姨娘,就是以后家里再添置别的姐妹,她们愿意下厨是她们的情分,但拒绝也是她们的本分!我家没有把姨娘当丫头使唤的规矩!你若是这么想让她伺候你,可以啊~等你以后什么时候成了关戊江的正妻,所有的打压使唤都随你,但现在,休想!”
芸姨娘已是脸色苍白,浑身都哭的颤抖,啜泣着连声道:“奴万万没有此心,娘子如此说是要奴的命啊!”说着说着,话越来越低,终是身子一软,准确的倒在身后桔子的怀里,晕了。
萧织娘一腔火气刚澎湃起来,就发现无处可喷了。现在芸姨娘是晕的越来越识时务了,技术也越发好了,瞧瞧,桔子也扶出经验了,没让芸姨娘的一点身子落在地上,就稳稳托住了,一边还不忘轻轻地“惊呼”:“姨娘,姨娘,你怎么了……”
萧织娘暗暗顺了顺自己一腔子气,最后终是道:“扶你家姨娘回去吧,好好歇着,不行就请个大夫来,知道么?好了,去吧。”都知道这是装的,但却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真要跟芸姨娘撕破脸,也不是现在。
人很快扶走了,屋里还跪着一个惠姨娘。萧织娘暗叹一声,亲自扶起了她,安抚道:“今日你受委屈了,她有着身子,这里……”萧织娘指指自己的脑袋,道:“也不是很清楚,你不要往心里去。你一直很好,以后她若再有此事,能避则避,实在避不了,就来我这,我必不让你吃亏就是。”
惠姨娘低着头道:“是,谢娘子体谅。今后,今后奴不会再把事惹成这般大,还扰了娘子的情景,是奴的错。”
萧织娘心里熨帖得很,看看她委实低落的情绪,问道:“我知道你一向是个仔细人,最放心不过了。只是,今日你怎了?可是有什么心事,或是烦恼,尽可以告诉我,我若是能帮上你,必定给你解决,若是帮不上忙,也可以给你出出主意。看你这样子,可不像仅仅一宿没睡的样子。”
惠姨娘抬头,有些欲言又止,萧织娘拉着她的手,道:“你与我也相处这些日子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当有数。你心里的事,也不急这一时,若是想告诉我,什么时候来找我皆可;若是说不出口,我也不勉强你,回去好好休息,完事皆有解决之法,可别把自己年纪轻轻的身子熬坏了。”
惠姨娘眼圈有些泛红,嘴唇抖抖,方道:“娘子,我确有一事,想了好几天,实在不知该如何解决,还请娘子教我。”
萧织娘拉着她坐下,吩咐丫头们下去,才道:“你说,我来帮你掌个主意。”
“娘子知道,我家里是犯了事,女眷全入奴籍,发配到边关。我母亲与姐妹早已失散,不知流落何乡,只有几个姐妹与家仆在这临肇,关系……也不甚亲近,可以说,是举目无亲的,唯有一个庶妹,感情还算得近些,她年纪幼小,懵懂无知,受尽欺负却无力自保。”
萧织娘思索一瞬,想起来了,“我记得,那日人牙子领你们来时,你身边有个小丫头,你最后还将你手里的棉袄赠给她了。她……后来如何了?”
惠姨娘的眼睛越来越红,深情似有些悔:“我两日前才得知,她、她没了……一户人家买了她,给自己小儿子做童养媳,可是,却待她不好,不仅劈柴挑水,还让她给那小儿子洗澡,她在人牙子那里一直吃不饱,身子又弱,哪里做得来这许多活计,那天给那小子洗澡时,一瓢热水,手软了没端住,半瓢烫在了小子背上。”她擦一把眼泪,续道:“那屋人家,听到动静后,气坏了,用门栓狠抽了她一顿,还把她关在门外,只顾着给那小子擦药,却把她给忘了。第二天开门后,才发现,身子都是僵的……”她把脸埋在手里,呜咽道:“她那么小,哪里知道去找谁求救,身上被抽的都是血道子,破衣烂衫都被血凝固在了伤口上,她疼得动不了,就在门外缩了一夜,那院子里又不挡风,也不知是先疼晕的还是先冻死的……我,我的错,我当初就该想到,她那么小,该怎么办?我只是想着,总是同族的姐妹,我走了也应当会有人照顾她,哪里想到,这才多长日子,就……”
萧织娘心内凄凄,叹道:“可怜那么小的孩子,父辈造的孽,却要她来遭难。我知你伤心,可是错也不全在你,都是浪里的浮萍,哪个又护得住哪个?在这乱世,尤其是塞北,你也当看见,命是最不值钱的。胡人就在门外,他来了你杀了他就能活,杀不了他就什么都没了!这都是人的命啊~不过,我相信这样纯善可怜的孩子,神明会庇佑她的,这一世受的苦难,下一世会成为她的福报。早早离了这苦难的日子,下一世托生在个普通人家,不求大富大贵,只愿平安喜乐……”
“是……她一定会转生在个好人家里,就像我……不,不要像我,她一定会一生都平平顺顺,快快乐乐的活到老。”
萧织娘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轻轻道:“对,一定会的……”
“可……可是,娘子,若是再有个姐妹向我求救,说若我不闻不问她也会如小九妹般死在虐待之下,死在我的冷漠里,如同我连杀了两个妹妹,我该不该救?虽然这个姐妹我曾经厌烦无比,虽然她会给别人带来很多困扰,虽然她……她在风尘行里……”
萧织娘眉头一拧,直接点明道:“来找你的这个姐妹,是祁家六娘吧!”
惠姨娘没想到萧织娘竟然知道六娘沦落风尘,愣愣的点了点头。
“你那小九妹的死状,可也是她告诉你的?”
“是……”
萧织娘叹了口气,祁家六娘脑袋有坑,把自己坑进了青楼,现在又想来坑别的姐妹了么?她直接道:“你是怎生想的?你又要如何救她?是给她一笔钱找个穷人家嫁了,还是买进府里来与你朝夕作伴?且不说咱家官宦府第,不进风尘人,即便是她脱了贱籍,换了个身份进来,你又要如何与她相处?是做你的丫鬟,还是做你的姐妹?你可认真想过她的意图?”
惠姨娘不是个傻子,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是被六娘的话逼住了,心里又伤心小妹早夭,因此几天里辗转难安,现在听了萧织娘的话,心里倒是豁开了一些,她慢慢道:“奴明白娘子的意思。六妹妹她……却实不是个省事的。想我一家皆被流放,上天垂怜让我能得娘子看中,锦衣玉食的养着,虽是奴才抬得姨娘,可主母心慈,我这日子比那贵妾也不差什么。其他的姐妹,有的纳入商家,有的跟了泥腿汉子,做丫头的最多,但也总归是有个安身的地方,独独是她,嫁了商家,被退,又跟了活计,被卖,最后生生的进了青楼,这样的搅家精,奴的脸皮再厚也是不敢求娘子收留她的。只是……”她顿一顿道:“那日在街头偶遇,看到她那般模样,原来那么骄傲的人却低着头任人狎玩。记得当年,她最爱吹奏玉笛,诗园会上总能搏个满堂彩,而如今,一把破竹笛,却是她供客人玩弄钦点的工具,怎让人看了不难过……当年九妹的惨遇我不晓得,以至于救不得,现在,看她这个样子,我却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或是,就这么放任不管,会不会几天之后,再听到让我后悔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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