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织娘撇一眼关戊江脸上的一层寒霜,收起手边的东西,正襟危坐道:“郎君有话请直讲。”
“我今天顾及你的颜面,将你贴身的侍女都打发出去,你可知是为何?”
萧织娘眼睛都不眨一下,“正家风,遮家丑,不过如此。不过郎君不用担心,我的丫头虽不伶俐,但胜在听话,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还是知道的。郎君可是查到什么腌臜事,不愿当着外人道吗?”
“织娘,我知道你心里有怨,可……就算他们做下无可饶恕的事,你又何必闹得这般难堪?”
“郎君这话织娘就听不懂了,什么是无可饶恕的事?如何做才配得上您郡尉的脸面?”
“萧织娘!”关戊江这一声连名带姓道出来,带着些恼羞成怒,“你敢说这齐石头从左家沟一路爬到府里,没有你的暗中相助?福生在赌坊输掉百两银钱,当中没有你的推波助澜?你有委屈有恨意,可以跟我细细道明,该卖的该罚的各有章程,何必闹得这么大动静,弄出一摊泼天丑事,让人看府里的笑话!”
萧织娘嘲讽一笑,关戊江果然手段了得,这不过一日的功夫便都查出来了,他若事事如此爽脆精干,又如何会有今日的局面?“原来郎君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妾草野出身,无德无教,唯有一点至死不忘,就是天地伦常在心头!谁要了我孩儿的性命,我便让他以命抵命!但有一点郎君不要忘了,人的内心本性,非外力能改!他们做下的事,桩桩件件出于己心,我只不过帮了一把助他们达成心愿。福生滥赌贪敛,郎君你并非不知;徐婆子口蜜腹剑,郎君你也是只知一味偏袒;还有芸姨娘,她跟流氓爬墙不是我强逼的!内宅后院里到处都是丫头,若没有她的有意安排,那流氓能次次出入安然无恙?把堂堂郡尉府当成他的窑院?”
“够了!”
萧织娘微微的气喘,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关戊江,我不是没有信赖过你,我曾将所有的疑虑都统统说与你听,可你呢?一个字也不信我。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骤然失去孩儿,而心思偏执的可怜妇人,我满腔的愤怒无处倾诉,我又能如何?”她一个大步上前,抓着他的衣领道:“我能如何?我只有靠我自己!儿子的命,就这么被那些阴险小人害了,你认得下,我却认不得!既然靠你不住,我只有凭自己去为他报仇!”
她松开了绷得发白的双手,缓缓道:“我做了什么?不过给左家沟的里长递了几句话,又给了个挑杂货担子的一点子银子,让他暗中提点了那长柱几句话,他果然就坐不住了,还真找了个齐石头过来。”她有些嘲讽,“原本,我只是想着,等他拖着福生跟银庄借了银钱,缠上赌瘾,芸姨娘那里再骗些体己银子,我便有了借口。只是,真没想到,那齐石头竟生了那样一张脸皮,芸姨娘呢,这般轻易便从了……哈~真是笑死人,关戊江,这便是你身边从小伺候的贴身丫头吗?嫌弃你粗鲁武夫不够俊俏,宁愿去贴补一个油头粉面的混子!被这阴气柔眉的男人给扣了一顶绿帽子,你戴的可舒心啊?”
“萧织娘!你可知道你在说的什么话?”
“怎么,刺痛你心了?比起他们做下的孽,我这几句话干净得很!关戊江,我是塞北的土女,一贯撒泼惯了,学不会你们京城的所谓‘一床锦被遮尽丑’。谁跟我明刀明抢的干仗,输赢我都服气!但是,搞这种阴私手段的,我就要把他拉到太阳底下,好好地晒晒去去霉气!”萧织娘越说火气越旺,越说底气越足,看着眼前的关戊江,她突然觉得这个人怎的如此榆木顽固,她第一次有了打开他的脑壳,将里头一团浆糊理顺的冲动。
“关戊江,枉你在战场上横扫千军,但这内宅里,你怎的就没有脑子!皇帝的塌还不许别人去睡,你身边的床榻,女人们就甘愿轮流去躺吗?不要幻想妻妾和谐,话本里都不唱这么生硬的戏文!唯一杜绝内宅争斗的路子,就是绝了你们男子的那些花花肠子!”
关戊江的表情,震惊之下而张口结舌了。究其一生,见过多少世面,但是,塞北女人的泼辣,恐怕这还是他第一次明打门面的体会到。“萧织娘!你简直是疯了!我自问不曾亏待与你,成亲后掌家权利便交予你手里,也从没抬举过哪个女人越过你去,如今家里只有这么两个女人,有什么恩怨过不去,偏要闹的你死我活,你就是这样做当家主母的吗?你去外面看看,多少人家里三妻四妾,刘主簿刚纳了第六房小妾,秦掾史家里宠妾灭妻主母都气的下不来床,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的闹,日子都不要过了,不等胡人打进来,自己人便先砍杀尽了!”
“呵,原来在你心里,自己还是有情有义的了?真是好笑!我萧织娘自打进了你的门,劳作辛苦无一不是以你为先,可我熬到最后得到了什么?常年的冷淡!正室主母无嗣,妾室生出庶长子才是乱家的根本!我的嫡亲孩儿被毒害,我打杀了你的奶娘,你便不依不饶了?关戊江,失子无异于剜心之痛,你这里可曾痛过?夜夜不安寝,疼的四肢百骸都油煎一般,脑髓沉重的每一天都困在梦魇里醒转不来,你能体味吗?”
“织娘,你莫要如此!我说过了,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你为何就不肯放过自己?”关戊江沉痛的道,他不明白,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为何这一个个的都面目全非。
“日后?哪里的日后?你我身上都有绝子的药性你忘了不曾?关戊江,你可曾看过大夫了?哈哈~真是好笑,你以为伤痛能很轻易过去吗?不要忘了,我的孩子是被谁害的?关戊江,我打杀了你的奶娘小妾,只不过是打杀京城那个人手里的两条狗,真正的幕后人,还高座无忧的享受她侯府太太的荣耀!我该杀去京城,为我孩儿报仇吗?我跟那个人,从未谋面,更无从谈恩怨,她千里迢迢对我痛下杀手,你告诉我,我该把这笔账,记到谁的头上?我能找谁,还我儿的公道!”
关戊江的脸色煞白,“织娘,你在怨我?在你心里,我可就是一个无能无力的瞎子聋子傻子?”
“关戊江,你护得住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却护不住自己孩儿的性命。这是你的万事功勋,却是我的一世劫难。我这个做娘的为了孩儿做了什么,都是天地人伦,也希望你不要挡我的路。反正你京城小妾一个接一个的怀,你关家也不缺子嗣,但我不一样,我只有这一个孩儿……”
“织娘,你何苦说这样的话,这个孩儿没了,你当我是铁石心肺不痛不痒吗?我娶了你便会敬你,我也从不曾想过动摇你的地位,你为何就是不相信?京里的小妾不是你想的那样……”关戊江额头的青筋都已爆出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心痛不那么钻心刻骨。
“无论是怎样的,都不重要!”萧织娘打断道,“就算没有这个小妾,还会有别的姑娘,你的表妹也好,别家的高门嫡女也好,你的好嫡母会为你煞费苦心,一个一个弄到你身边,让你欢畅的同时,给我难堪。关戊江,你觉得这样的日子我还要忍多久?我萧织娘不欠你的,也不该再为你而作践我自己!”
萧织娘很久没有吵得这般淋漓尽致了,自打嫁给他,多少委屈多少规矩压着自己,现在,面对这一切的导火索,她挤压多年的怒火一朝沸腾,奋勇喷薄而出,她只觉得爽而痛快!
“我无数次不在痛恨,为何生为女子,不能建功立业,只能靠攀附男子的宠爱生存!我萧织娘活得顶天立地,不惜得日日算计男人那点子情爱过活。你若敬我,我扶持你;你若厌我,咱们一拍两散,各走各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织娘!”关戊江气的声音暴怒带着颤音,“你这是,你想要休了我吗?”
“有何不可?关戊江,你还想继续跟我这么不死不活的过下去?恨意叠加,冤屈无诉,你就不怕,睡到半夜里我忍不住恨意,一刀扎进你心口里?”她抬起头,一双亮极的眼睛直接看进关戊江深深的瞳孔里,她一字一句道:“关郎,趁着你我还不曾血刃相向,给你给我都留条退路吧!别让当初那点子好处,都磨灭在无止无休的恨里。无论是休书还是和离,昨日之事了却,从今往后我既不怨你,也不再痴你。你若附同我心,从此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关戊江一双深邃赤红的眼睛盯着她,刚才吵得如火如荼,她出了最后的底牌,他却突然偃旗息鼓了,薄唇紧抿,似是硬生生的将破口欲出的话狠狠憋在喉里,一个声响不往外露。萧织娘对他这个反应很是熟悉,多久之前,她小心翼翼的试探,他总是这样万千心思埋在心底,探不出里面的几层深意。
等待许久,他仍是那样深深的盯着她,表情愤怒中带着一丝狼狈,一点点不知所措。静默的时间消磨着两人之间蓬勃的怒意,萧织娘一直绷着的肩膀有些松下来,她觉得好累,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否等来一个答案。关戊江你的眼神再深邃又如何,我看不懂,还不如跟家养的土狗交流顺畅。
萧织娘垂下双手,捡起床脚散落的包袱,她轻轻道:“不想说也无妨,左右我明日也要回瑁阳,暂且在那里住上一段时日,调养一下身子里的毒性。你若想清楚了,可随时送回一张休书,其他的我自会处理好。今日已是晚了,若是无话,便去歇了吧。”
“半月后,我派人去接你回来。”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停顿很久后终于艰难的飘了出来,随后关戊江便离开了,一步一步走的很沉重。只剩下萧织娘愣怔在那里,随后,化成一句轻叹,随着夜色,笼罩于房内,染黑了整个夜晚。
次日一早,萧织娘就坐着马车踏上归宁的路。桃子与果子惴惴的伺候在一旁,她们昨晚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郎君和娘子的争执声,后来听得出来郎君渐渐都降了声调,可自家娘子却越挣越勇,话头一打开山呼海啸的吓人,她们急的都直想冲进去捂住她的嘴,让她见好就收才是。最终还是被身边得梅婶拉住了,贝嘉勒大叔也闻信过来了,跟她们摆摆手,示意这不是她们能插手的事情。好容易等到半夜关郎君出来了,脸气的青黑,百米之内神鬼不侵的架势,走的像阵风一般。萧织娘也很快就歇息了,她们连个劝说的机会都没有。今儿个一早,萧织娘就招呼着寻马车,套行李。郎君那边,连个小斯都没派来露头,娘子竟就这么直接走了。这女人哪里犟得过夫君,娘子性子直,这般闹法,将来的日子可怎生过?
两个丫头你看我一眼,我瞪你一眼,示意对方寻个话头,却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张嘴。萧织娘缓缓睁开半眯的双眼,心里知道她们想说些什么,只是事情依然做到了这步,她没有回头的路可走。万幸的是,她没有彻底惹毛了关戊江,若是昨晚他当场翻脸结下仇来,以她现在的家底,哪里斗得过权势在手的关戊江?只怕不止她,就连爹娘小弟,也会无辜受牵连。真到了那时,她刀枪拼不过,权势抵不住,除了一脖子吊死在县衙门口,还能做什么?这人啊,做任何事都要想想自己的本事,留条退路。阿娘总是骂她傻,又冲动,她也觉得自己却是傻的可笑。以人斗天,那是话本里的神话,哪里能用在生活里头。
“掀起帘子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让我好生瞧瞧这田地里的景儿。”随着天气回暖,这地里头也生了一层短短的绒草,一片嫩色的生机,看着倒也喜人。
“娘子,今日赶路辛苦,可要用些姜汤缓缓神?”
“不用了。”萧织娘看了一会风景,便把目光移到两个丫头身上,果子被她看的全身发毛,才轻轻一笑道“果子,你今年该有十八了?”
“娘子,奴十九了。”
“桃子呢?我记得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的。”
桃子温婉道:“是,奴比果子妹妹大五个月的。”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啊!若是寻常人家的小娘子,十三就开始议亲了,你们伺候了我这么久,我也不能一直耽搁着你们的终身大事啊……”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果子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萧织娘脚边,可怜巴巴问“娘子,你……你是不要奴婢了吗?”
萧织娘啼笑皆非,把她扶起来,点着她的额头道:“小笨蛋,我是要给你寻个好郎君啊!趁着你们花期未过,颜色正好,寻个可心知道疼人的郎君,生个胖胖的孩儿才好!女人这一辈子,所求的,不就是这些东西么”
“奴婢不嫁,奴要一辈子伺候娘子!”
“又在说傻话了,我还能把你们拘在身边,留成老姑娘不成?趁着现在,还能寻个好的,等到了以后,便不好说了……”
“娘子……”桃子似是听出了她未尽话中的意思,有些担忧。
萧织娘淡然一笑:“无妨,现在还有足够时间,我仍是挂着郡尉娘子的牌匾,为自己的心腹丫头寻户好人家,有何难处!你们自己若是有什么心思,看上了哪个少年郎,也可尽告予我。若是自己扭扭捏捏,被别人抢走了,可只能怨自己喽!”萧织娘似笑非笑,看着两个丫头羞红了脸,便打住了。
车马刚停到家门口,萧家阿爹就迎了出来,阿娘尾随其后,一面走一面骂:“你这孩子,该生产了还到处跑什么?也不怕颠坏了肚里的孩子!姑爷偏宠你到叫你不知天高地厚了,等以后我非得打得你……”话戛然而止,她看清了萧织娘单薄的身子,这哪里是有身子的人?
她张口结舌,结结巴巴道:“我儿,你肚里的孩儿呢?年前来的信里不是说,要到三、四月后才生?这……这是?”一个词在她口中来回盘旋,只是终究没有说出来。
萧织娘眼神一暗,上前扶住她的手臂,轻轻道“娘,此事说来话长,等进屋后,孩儿再与你细细道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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