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对角线的距离

教师出游的地点是在邻市的一个知名的海边景点，一大早高二年级的老师就全体搭着大巴出发，到海边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一群人草草吃了个午饭，李诚毅就带着全体教师去了早就预订好的酒店。
    酒店订的都是双人间，两个教师一间房，林方维和年级一个名叫吴菲的数学老师分到了一间房，到了房间门口，她才发现瞿尧的房间就在她的对面。
    迅速收拾了下房间，换了套衣服，林方维率先出了酒店，酒店就在海边，海滩上有许多玩闹的人，虽然现在不是旅游旺季，但是因为是周末，所以还是有很多游客。
    林方维站在海岸边的沙滩上，眺望着与天相接的湛蓝海面，深呼吸了下海边带着咸味的空气，舒适的微眯了下眼睛，任由海风吹乱她披散着的头发。
    “方维，你来海边还穿这样？”陈晓霞从后面走过来，有些好笑的扫视着林方维的衣着。
    林方维摸摸鼻头，看了下自己再看下陈晓霞清凉性感的泳装，有些难为情的说：“还好吧。”
    “你看别人都是露腰露胸露后背的，你就露一双腿？太保守了点吧。”陈晓霞挪了下自己的墨镜，问出现在林方维身后的瞿尧：“是吧，瞿老师。”
    林方维一愣，转身就看到不知何时出现的瞿尧。
    瞿尧刚站定就听到陈晓霞的问话，上下打量了下林方维，白色衬衫加短裤。
    “正好。”之后他说。
    陈晓霞听到瞿尧的回答，双眼别有深意的在林方维和瞿尧之间来回转动，心里了然，嘿嘿一笑就自觉地走到了一边和其他女教师们站到了一起。
    林方维抬头看瞿尧，他还是一脸困倦，看着她的眼神里都透着难以掩藏的倦意，她想起早上在大巴车上他也是睡了一路，今天他似乎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疲惫。
    “昨晚没睡好？”林方维问他。
    瞿尧抬手揉了下眼睛：“还行。”
    昨晚回去，他就和赵栋请了两天的假，赵栋死活不批，最后还把他叫到训练场让他把两天的训练量都完成了才准假，瞿尧没有反抗，在训练场愣是练球练到了凌晨，最后赵栋拗不过他这才准假。
    年级的教师大多已经到了沙滩上，林方维看到那些女教师个个穿着性感的比基尼，再次低头打量了下自己这才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真的是穿得有些保守。
    林方维瞄到他们附近有几个比基尼女郎正看着瞿尧嬉笑着，互相推搡着，她抬头看了下他，他眯着的眼睛只盯着海面没有焦点。
    她的心情突然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晴空万里。
    “我们来打一场沙滩排球吧。”李诚毅拿着一个排球从沙滩的一端跑过来。
    “好啊。”有人附和道。
    “正好热身下，等下来打个水战。”
    “瞿老师，林老师你们也过来呀。”
    林方维见大家邀请，不好拂了大家的兴致，于是对瞿尧说：“我们过去吧。”
    瞿尧微微点了下头，两人往人群的方向走。
    “我们不是专业的比赛，就随意分下队伍。”李诚毅看了下人数，用手虚画了一条线，说：“我左手边的老师一队，右手边的老师一队。”
    林方维站在瞿尧身边，自然被划到了和瞿尧一队。
    “诶，不行不行，方维你过来。”陈晓霞小跑到林方维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就走，“你跟我们一队。”
    林方维不解：“为什么？”
    “你和瞿尧一队，我们准输。”陈晓霞扭头觑了一眼瞿尧，透过墨镜看到他正皱着眉看着她们的方向，心下觉得她简直机智。
    “我不太会打排球。”林方维说道。
    “你不打站着都行。”
    “……”
    “林老师。”
    林方维被陈晓霞拉着走到排球网的另一边，刚站定就看到向她打招呼的石峰，一时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反抗就跟着陈晓霞走过来了。
    她客气的对石峰笑了下，然后瞥了一眼陈晓霞，后者心虚的别开眼睛，嘿嘿的笑着。
    瞿尧站在网的那边，眼睛就没离开过林方维，自然也就看到了和她打招呼的石峰，然后眉头皱的更紧了，眼神中流露着不悦。
    “瞿尧，你来发球吧。”李诚毅把排球抛给瞿尧。
    瞿尧抬起一只手就轻松的接住了球，排球比篮球轻，他一时有些不适应。
    “瞿老师该不会只会打篮球，不会打排球吧。”石峰见瞿尧拿着球没动，出声说道，语气中有嘲讽的意味。
    林方维听了后，抿抿嘴有些反感石峰的话。
    瞿尧眯了下眼睛，拿着球就往后面走了几步，对方阵营见瞿尧准备发球了，纷纷站好位，林方维本来就打算来凑个人数的，所以就听陈晓霞的话，站着不动。
    瞿尧扫了对面一眼，瞄准石峰的位置，抛起球，屈了下膝盖，然后起身迅速抬手击中球，他用的力度很大，排球的速度很快，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过网，然后直直往石峰的方向去，林方维站在远处都听到排球划破空气的风声。
    石峰本来就想和瞿尧一较高下，见到球自然不躲，抬起双手去接球。
    ‘啪’的一声，排球击中石峰的手腕，然后往他身后飞去，排球的力量之大险些让他站不住。
    “噢耶。”瞿尧这边的队伍一声欢呼。
    林方维心中一喜，面上就露出了笑容，又想到自己和瞿尧是敌对方，立刻收敛了上扬的嘴角，不过眼底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了。
    石峰甩甩手觉得有些打脸，下不来台，面色很难看。
    瞿尧脸上的表情还是云淡风轻的，没有一丝倨傲，早在体校的时候，他不仅需要练篮球，还需要熟练地掌握各种体育项目，所以排球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难题。
    接下来的比赛，局势简直就是一边倒，瞿尧一队频频响起热烈的欢呼声，相反的另一队则显得士气有些低沉。
    “方维，你也试着去接一个球。”陈晓霞见林方维全程都站在一旁没有参与便怂恿道。
    林方维也觉得大家都积极参与就自己一个人站在一旁好像有些不妥当，于是点点头，回答：“我试试。”
    瞿尧见到对面的石峰发了个球过来，眯了下眼睛，轻轻跃起身抬手一个扣杀，排球呼啸着带着风声。
    林方维想都没想，看到球反射性的就跑过去想接。
    “别接。”瞿尧看到林方维的动作，心里一惊，赶忙出声阻止道。
    林方维听到他的喊声时已经伸出了双手来不及收回，瞿尧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扣球时用了些力度，她要是碰到球，肯定会受伤。
    林方维愣愣的看着擦着自己的手落地的排球在沙滩上硬生生的砸出了一个坑，后背冒了冷汗。
    “怎么傻傻的就去接球了。”瞿尧松了一口气，三两步跨到网前，对着林方维说，语气有些难得的严厉。
    林方维收回手，站定，低着头像是正在被批评的学生。
    “林老师真是巾帼女英雄啊！”李诚毅感叹道：“我都不敢去接瞿老师的扣球。”
    林方维看了眼脸色还有些沉重的瞿尧，翕动鼻翼，抿抿嘴，自认心虚。
    “好了，排球赛结果很明显了，就不打了。”李诚毅对着众位老师说：“大家自由活动吧，等下我们在沙滩上还有晚会呢，记得来就行。”
    李诚毅话一说完，老师们就一哄而散，各玩各的去了，大多数老师都跑到了海边嬉水。
    陈晓霞在海水里和同事们嬉闹了一会儿，见瞿尧和林方维两个人还是干干的站在那里不动，于是从海里走上来，边走边喊他们：“瞿老师，方维你们也过来啊。”
    虽然现在时间已近傍晚，但是今天的气温有点高，林方维还是出了不少汗，看到湛蓝色的海水，她有些心动。
    林方维抬头看瞿尧，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眯着眼睛，像是在小憩，一点没有想要下水的意向。
    “方维，走。”陈晓霞走到她身边，拉着她就往海边走。
    林方维回头问瞿尧：“你不去吗？”
    瞿尧似乎真的是犯困了，一双眼睛里布满倦意，就连语气也变得轻飘飘的：“不了。”
    “哦。”林方维再次看了他一眼就被陈晓霞拉着往海水里走。
    “来海边不玩水有什么意思。”陈晓霞说着就推了林方维一把。
    林方维一个不防就被推的一个趔趄，没站稳，直直地跌进了海水了。
    站在岸上的瞿尧见到林方维摔入海中，瞬间清醒了过来，意欲走过去却看到她吐着海水从海里冒出一个脑袋，这才顿住脚步站在了原地。
    林方维喝了几口咸咸的海水，起身后，马上想要逮住陈晓霞，她本来只是想在海岸边用脚玩玩水的，既然现在全身都湿了，她索性放开了，在海水中来回淌着。
    瞿尧半眯着双眼看着林方维，她的一头长发湿嗒嗒的垂在肩上，一绺发丝黏在了脸颊上，她的双眼在海水的洗涤下比往常更加清亮明媚，带着笑意闪烁着。
    他一时别不开眼，她身上永远有一种吸引他的磁场。
    林方维在水中时而起身时而沉没，瞿尧转眼看到离她不远处的石峰，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林方维不放，而她一点也没有察觉，他倏地睁开双眼，眼底的倦意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薄怒。
    瞿尧迅速走到海岸边上，林方维正站在水里泡着和陈晓霞闲聊。
    “林方维。”瞿尧喊她，“上来。”
    “啊？”林方维听到瞿尧喊她，以为有事找她，于是淌着水走上岸。
    她刚踏上岸，瞿尧就迈步走到她的身后，挡住石峰一直黏在她身上的目光。
    林方维一时反应不过，又不解的转身问瞿尧：“怎么了？”
    瞿尧习惯的眯着眼睛，在看到她身上的衣服时，眼波一动，微微别开了眼睛，表情似乎有些别扭，但是一想到石峰看她的眼光，他就顾不上其它的，抬手就脱下自己身上的短袖，然后套到她的头上。
    “穿上。”他语气强硬。
    林方维被衣服套住的脑袋发懵，低下头看了下自己，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今天穿了白色的衬衫，刚才在海水的浸泡下，白色的布料早就变得透明，湿淋淋的黏在自己的身上，里面穿着的内衣也一览无遗。
    林方维脸色发红，听话的套上了瞿尧的短袖，他的衣服宽大，把她的短裤都遮住了。
    瞿尧这才满意的眯了眯眼。
    “我……我先回去换件衣服。”林方维刚从短袖的领口钻出脑袋，就看到瞿尧□□的上半身，她视觉受到了冲击，眼神开始闪躲着没有落点，就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起来。
    林方维说完没等瞿尧回答就低着头跑开了。
    “哇，那个帅哥身材真好。”
    “啧啧，上去搭讪要个电话号码吧。”
    “好啊，走吧。”
    林方维刚跑没多远就听到几个比基尼女郎对着她身后的方向讨论着，她知道她们一定是在说瞿尧，她的脚步缓慢了点，脑海中回想起刚才看到的场景，匀称的肌理，锻炼得当的肌肉隐藏着爆发性的力量，平坦的小腹，窄腰……
    林方维觉得自己的耳尖也快要烧起来了，咬了下嘴唇，埋头往酒店跑。
    到了酒店，她迅速往自己的房间走。
    “我们要不要走了，等下林老师回来了，被她碰到多尴尬啊。”林方维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吴菲娇滴滴的撒娇声。
    “不会的，她应该还在外面玩水呢，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的。”房内又响起一个男声，林方维听出他是同行的一个男同事的声音。
    林方维硬生生的把自己想要开门的手给收了回来，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坏人好事这种事她是做不出来的。
    她思忖着先到其他地方坐一会儿，转身刚想走就看到瞿尧走过来。
    “怎么了？”瞿尧看她到了房门口也不进去开口问道，等到他走近就听到了她房内传出的男女的调笑声。
    瞿尧明白过来，皱皱眉，伸手就想敲门，林方维瞥到他的动作，赶忙伸出双手抓住他的手制止道：“别。”
    瞿尧低下头去看林方维紧紧抓住他的手，她被他的眼光一烫，觉得脸上又开始发热，迅速松开了手。
    林方维闪躲着眼神不去看瞿尧，她身上穿着他的衣服，他光着上半身，走廊上已经有人往他们身上投来暧昧的眼神了。
    “我先去大厅坐会儿。”林方维再次低着头从瞿尧身边跑开。
    瞿尧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觉得有些好笑。
    他回到房里换了套衣服，出门时敲了敲对面的房门，听到里面传来惊慌声，然后不紧不慢地往大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