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习鼓舞;班(斑)白之老,不识干戈。时节相次,各有观赏。灯宵月夕,雪际花时,乞巧登高,教池游苑。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日,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花光满路,何限春游,箫鼓喧空,几家夜宴。伎巧则惊人耳目,侈奢则长人精神。
——《东京梦华录》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正月十五,上元之夜。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精致的宫灯随意的挂在各家店铺的门口,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城镇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有灯谜,我们去猜灯谜吧!”身着红衣的女子蓦然回过头来,映着彩灯的余辉,那美丽凤眸中竟似流过灿然的光华,“小淮、小寒咱们去猜灯谜,猜对了就能得到各种漂亮的灯笼呢!”
此时走在最后面正神情愉悦的咬着一串糖葫芦的女子闻言摇头:“葬花就知道欺负我和小寒,你怎么不邀子渊和端木去。”说完,侧头看了看走在自己身边,依旧带着半张银面的男子,“离尘大概是不愿去玩的吧?”
恰逢上元之际,依旧穿着一袭灰衣带着不离身的半张银面,负手游走于喧闹的人群之中,如闲庭信步般悠然:“我倒是很乐意赢回小淮你喜欢的花灯,但是……”说到这里,瞥了眼最右侧紧紧牵着女子手的青衫杀手,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漫上微勾的唇角,“阎君大人似乎不太愿意啊。”
青衫男子不语,只是淡淡的看着牵在自己手中的女子,冰白裙衫一尘不染,腰间用浅蓝流苏系成个淡雅的蝴蝶结,黑色的长发松松挽起,斜插着一只琉璃钗,这就是自己爱着且怜惜着的女子。
白裙女子似有所觉,迎着男子的目光回视。
男人的五官刀刻般深邃,一袭青衫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似是看透了自己的心意,俊美的脸上此时正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秦淮弯了弯唇角,明亮狐眸中的万千情绪尽数化为了流转的温柔:“情之一字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不过是心甘情愿,一念心安。”嗓音轻柔,却又宛若带着感慨,和些许叹息。
“傲天,你家小花儿如此喜欢那盏花灯,你不去帮她赢回来吗?”银发男子突然出声打破了自己后面那三人间愈加诡异的气氛,一面说着,一面又身侧的蓝衣女子使了个眼色,“小寒还从未玩过灯谜之类的游戏,带着她一起玩吧。”
“也好。”端木希玉的话音刚落,一抹冰蓝色便出现在红衣女子面前,“葬花,走。”
眉尖处依旧是未曾改变的淡淡冷清,目光微寒仍莫可逼视,神色间更是冰冷漠然,天下第二杀手白亦寒,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一把出窍的利剑!
“你们倒是等等我啊!”原本施施然摇着折扇的紫衫男子面露急切,直接将扇子收回腰间快走两步追了过去。
被蓝衫女子牵着的叶葬花回头,笑得灿烂妖媚:“你们快点!”
缓缓的在人群中行走着,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
灰衣男子禁不住停下脚步,抬头望着透出淡淡绯色的圆月,复杂的眼神意欲要穿透回自己那昔日的时空。
秦淮本已发觉男子罕见的怔然,刚打算走回去,便被身边的周子渊牵紧了手,无奈之下随其离开,很快便融入着喧闹热情的人群中。
“殿主若感不适,可先行折回天外楼。”不知什么时候,白亦寒来到了灰衣男子身边,看似随意的做出邀请。
殁离尘眉尖轻挑,似笑非笑:“亦寒这般为我着想,离尘自是感激不尽。”随即话音一转,“不过我更觉得,端木先生比起我……怕也是不遑多让吧。”
白亦寒定睛审视面前的人:传闻中铭终殿主常年一袭暗色的长衫,灰发高束长过腰际。只是柔和的眉线下,是一双如朝露般清澈的眸子,虽如深邃夜空幽泉深潭,但其眼底却无半丝情绪,平静且漠然。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都被半张银面遮挡,神秘且莫测。一旦少了银面的遮盖,看上去分明是个如玉般的男子,但此人容貌却将女子的柔美与男子的英气融合,簌簌若松下风,高而徐引,清冷如月。就算是如雪衣神算那般神仙似的人物,也曾经打趣说,这般出色的男子若是着了红妆,又该是如何的婀娜美艳。
收回了视线,白亦寒转身:“殿主随意,我还要去陪葬花。”说完便快步离开。
绚丽梦幻的烛光普洒在这街市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与自己擦身而过,淡漠的气息瞬间笼罩在周身,无喜无悲。
静静的看着蓝衫女子的身影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游走,殁离尘勾唇浅笑,脚下一片轻盈。
西郊翠鸣山,山脉悠远风景奇秀,自荆南一直向西蜿蜒而去,青山翠林起伏连绵,至百里而不绝。
沿子午谷进山,深入无人之地。行得数里,面前陡峻高山豁然开朗,竟有一个占地颇广的低谷。
谷内暖意洋洋丛林清幽,错纵长瀑自迎面的高崖飞流直下,至山脚汇流,溅起一潭碧色的深泉。四面依山顺势建了楼阁街道,构思精妙巧夺天工。
山间点缀八宫而成高掠之势,便为此地开、生、景、休、伤、杜、景、死护剑八宫。八宫连珠,隐含八阵之势,遥遥拱卫山前一座半月形建筑。上匾“天外楼”,正匾“紫微垣”,星行紫微,上应帝宇之意,气度非凡。
而这里,便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交易之所、杀戮之地——天外楼,白日青山天外楼。
微风吹过,扬起了雪色的纱帘,纱幕之后,玲珑剔透的珠帘彼此相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男子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身流云暗纹的天蓝色长袍,腰间束着白玉腰带,足踏黑靴。银白的长发在头顶梳得整齐,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墨玉发冠之中,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但其眼波流转之中,黑眸里不经意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
端木梦伏伸手拨弄着面前的古琴旋律流转,在其手下汇成一曲动人的琴音,似乎只是听到便会有所触动。纱帘飞扬,若隐若现的隽秀男子,比往常更似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殁离尘返回天外楼后,本打算回屋考虑明日要不要告辞,刚刚走到摘星楼不远处就听到一阵悠扬的音乐,琴曲在寂静的夜空下更显缥缈,回想到白亦寒的话殁离尘似有所悟,几个纵跃后来到了摘星楼顶层平台,接着便到这样一副宁静的画面。
端木惜玉很难察觉不到那种虽然清浅却绝不能忽略的注视,手指微顿平静的收音,抬头径直看向着逆光中的男子,红唇微勾蓦然漾起令人目眩的笑意。
“你倒是好兴致,竟独自偷闲。”殁离尘轻笑,缓步走到银发男子对面盘膝而坐。
本已觉得最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但看到除却了银面的殁离尘端木惜玉还是不由赞叹,柔和的眉线下,是一双如朝露般清澈的眸子,虽如深邃夜空、幽泉深潭,却无半丝情绪,平静且漠然。
簌簌若松下风,高而徐引清冷如月。这十四个字足以诠释。
“先生莫不是又被在下这相貌迷住了?”殁离尘柳眉轻挑,唇角微扬,如春风拂面清泉注心。
端木惜玉看着面前的男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些惊讶,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如此随意的举止,不过……这样才是他吧,想到这里端木惜玉开口:“哪里比得殿主你悠然自在。”
“听闻端木家次子占卜术极准,不知可否为我卜上一卦?”殁离尘并未在意银发男子的打趣之语,却刻意将声音压的低沉,落在端木惜玉身上的目光中隐含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
端木惜玉闻言微愣,不自然的点了点头。虽说自己不喜欢被人强迫,但这个人身上的气质却让人生不出对他言语的不满,就好似那是天生的,他本该如此。
“殿主……罢了,在下这便为您占卜。”说着,端木惜玉将那价值连城的古琴收好后,随手抽出袖中的纸签在琴桌上缓缓铺开:“请殿主您任选一张吧。”
殁离尘淡然的眼神扫过桌面,执起一张纸签递到银发男子面前,那样的姿态仿佛对着占卜的结果并不在意,然而偶尔投注过来的目光之中却含着几分好奇。
端木惜玉扫了一眼手中的签面,将纸签反扣在桌子上,难得的对这位结识许久的铭终殿主产生了几分好奇:“请恕我直言,殿主您信命?但是看您的样子似乎不是如此。”
看殁离尘的神色倒不像是专门为了占卜而来,他似乎只是想找人聊聊……舒缓下心中的情绪?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占卜结果却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灰衣男子勾起了然的笑意,端木惜玉能够理解他的真实用意,对此,殁离尘并没有感到惊讶,目光之中难得带上了几分赞赏,确是不答反问:“先生你呢?”
端木惜玉动作优雅而从容的将茶水注入杯中递给面前的男子:“命运之说谁都无法下定论,而我信的从来都是人定胜天,七分在人为,三分靠天意。占卜之说,准与不准由之于心,不过是给迷茫的人一个参考,扑朔迷离的很。你信便是真,不信便是假。命中注定与否端在人心。”
“真让我惊讶,身为雪衣神算的生死判竟是不信的?”殁离尘捧着手中的茶杯,眼神中满是晦涩的嘲讽。
“这不过是一种谋生手段。占卜是占卜者和被占卜者之间所进行的交易,占卜师的责任只是回应被占卜者所寻求的占卜结果。尽自己所能之后……别人的看法似乎与在下无关。”这般说着的端木惜玉眼底波光洌滟,似是缀满了满天星辰,整个人看上去宁静、深邃、运筹帷幄,“况且未来的走向万般纷呈,你所选择的每一个决定都会衍生出无数的可能。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管是多么渺小的事情,包括你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念头,都必定会影响到未来,在下也不过是给出了最可能的未来走向。既然未来的路是自己选择的,那么命中注定与否又何须在意?所谓的命运不过自己的选择。”
“我却觉得有些时候……的确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不过必然罢了。”殁离尘垂下眸子,恍如叹息般,“必然,即理所当然如此,不可能有除此之外的结果。由某种事物引发除此之外不会是其他情况的结果罢了。”
“万事莫强求。”端木惜玉淡淡的接话,既不斥责也不安慰,就这般平淡的说着宛若事实的话语,却让面前的男子心下舒坦起来,“是你终究会是你的,不是你的也无法强求。无论如何,争取过便不会有遗憾,即使结局并不尽如人意。总之,不能心想事成也是人之常情。”
殁离尘摩挲着手上的茶杯,似是在思索着端木惜玉的话语,片刻后,轻轻笑了一声:“说了这么多,先生可知我所占卜是为何事?”说到这里话语微顿,“反正都不会有什么影响,随意。”
“事在人为。银发男子见过无数期待的目光,见过数之不尽的嘲笑嘴脸,但如殁离尘这般淡定悠然无所谓的,还是第一个。
“啊,相对于别人说的,我更相信自己。我的意思是……除了自己,其他都是别人喔。”殁离尘柔和了目光,笑得愉悦,“我该付先生多少费用?”说着,灰衣男子在桌面上留下了价值不菲的钱财,起身准备离开。
端木惜玉皱了皱眉,出声叫住了往外走的灰衣男子:“殿主,这场占卜并不值这个价钱。在者说,我为朋友占卜从不收取银钱,这是规矩。”
“对于我而言非常值得,先生凭着心情收取钱财的多少,客人想来也可凭借心情多给钱财。”说着话语间竟是染上了几分笑意,语毕,见银发男子沉默,心知其不再拒绝,便欣然离去。
殁离尘说的端木惜玉自然知道是什么。
无论是运筹帷幄的端木惜玉,亦或温文儒雅的顾流烟,其人看似温柔,可他真切的温柔确是给与在乎的人。
当年端木惜玉化身顾流烟时,气质典雅容貌隽秀,各门各派不时有人前来问卜,毕竟不同于端木家次子的身份,大部分上门之人在言语之间颇为轻佻。而顾流烟却不温不火,依旧挂着清浅温润的笑容,狠狠的宰了这些人一顿,度却把握得非常的好,既能让这些人后悔不已,却又不会被各大门派记恨。
顾流烟银钱向来不缺,并非端木家的资助,而是最为神算的卜卦费用。对于搅扰自己心情的,他人从来都是狠狠削一顿;对于投了眼缘的人,却又价格极低或分文不取。久而久之,这种起伏不定的的态度,让雪衣神算收取钱财看心情的传言便不胫而走。
“先生这是凝神想什么呢?”明朗含笑的声音打断了银发男子的思绪。
待端木惜玉抬头环视四周,才发现这顶端平台上早已聚满了人:坐在窗边咬着糖葫芦的白裙女子,紧挨着女子靠站在墙边的青衣杀手,正在拨弄琴弦的红衣女子,施施然坐在琴盒边摇着扇子的紫袍公子,以及……看着自己的蓝衫杀手。
秦淮见人不语皱眉看向红衣女子,叶葬花唇角微扬笑意妖娆,眯了凤眸细细打量了一会,打趣道:“先生当真不愧千万的身价,对桌上不菲的银钱竟不屑一顾。既如此,不若……”
“说到身价,医毒双绝千面公子的身份,怕是比在下更甚。”端木惜玉不动声色的反驳,瞥了眼桌上殁离尘故意给自己留下的麻烦,心底苦笑。他不相信殁离尘就真的没有发现在外偷听的几个人,不然他铭终殿主早已死了几千次!
“淮儿在想什么?”身边的女子突然将手中的竹签丢出窗外,青衫男子微微侧目发问。
“子渊,我在想这样的月色还真的是很适合……”秦淮眺望着远处的山林,仿佛能感觉到其中的宁静,女子缓缓的勾起嘴角,在迷离的月色中显得有些妖异惑人,丹唇微启神色如常的说出那句话语,“毁尸灭迹。”
“毁尸灭迹这种词随便说出口的话,本君作为第一杀手也会感到为难。”这么说着的周子渊的脸上依旧是不动如山的模样,丝毫不见担忧之色,他伸手将白裙女子揽在怀中,低笑出声,“但这若是淮儿你的愿望,我便为你实现可好?端木家……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已故的次子,为难于本君。淮儿意下如何?”
听完这句话,秦淮抿了抿唇心底一暖,眉目微垂握紧了手中扯住的衣袖。
“这个时候怎么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红裙女子凤眸魅惑笑意妖娆,她可不介意只这种时候添把柴火。
抬眸向着窗边的方向望了一眼,蓝衫女子清冷的眸子里情绪翻滚显得尤为的美丽而复杂。白亦寒手腕轻翻,握在手中的锋利匕首瞬间便隐去了踪影。
“这个时候?”秦淮闻言蹙眉,明亮的狐眸中满是揶揄,“葬花的意思……可是你……”
“小淮切莫暗自揣测。”君傲天施施然摇着折扇,那双波光洌滟的眸子里全无笑意,宛若被冰封千里的水面透着凌冷冽的寒意。
这是属于很多年前在初入江湖独身一人面对上百敌人时,独属于“医毒双绝”君傲天的眼神。
秦淮暗地里制止住身后人的动作,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先生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小淮又打算听些什么呢?”端木惜玉眯了眯眼睛,有些事他不能主动说破,“况且……小淮不去看看殿主的情况吗?”
“离尘?他怎么了吗?”秦淮闻言扭头,无视自己腰间骤然收紧的手臂,“说起来,不知道先生刚刚跟离尘说了什么,方便的话可否告知?”
“小淮这话问的似有不妥。”端木惜玉起身理了理衣衫上的褶皱,“好了,此间事了,小寒随我一起去赏月吧!”
“各位慢聊。”说着白亦寒点了点头,便跟着银发男子离去。
……
“小淮,咱们是不是被那个姓端木的无视了?”红衣女子勾唇笑得诡异,配着绝美艳丽的脸庞更显妖娆,“真是让人……不愉快啊。”
“葬花,难得上元,随他去吧。”秦淮轻叹一声,随即笑得不怀好意,“来日方长,你还怕他跑了不成。”
“哈,早知道小淮你不是善茬!”叶葬花巧笑嫣然,声音越加蛊惑诱人,“有第一杀手和千面公子的助力,一定会非常顺利吧!”叶葬花心底暗忖,“有小淮在,那铭终殿主……是不是也可以……”
“唉……”白裙女子轻叹一声无奈扶额,她对叶葬花想入非非的念头心知肚明,不过……葬花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跟谁做对吗?!那是神算,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很难成功吧!至于子渊、傲天和离尘……放弃吧,他们才不会浪费自己的聪明才智做这种无伤大雅的……无谓之举。
“淮儿,走了。”周子渊背对着木窗,银亮的月光自身后洒下,看上去朦胧梦幻,在秦淮的面前,周子渊便收敛了所有的戾气,仿佛依旧是澜沧山孤渺峰上那个顽劣无害的少年。
“好啊。”秦淮点了点头,清亮的声音明朗依旧淡然,“难得的上元佳节,都没有好好的玩。不过……”离尘真的没事吗?还是过去看看好了。
“他比任何人都逍遥洒然,上元夜肯一起过也只是因为懒得另选地方罢了。”说着,周子渊伸手揽在白裙女子的腰间,从窗内一跃而出,踏空离去,“端木在,有事他自会告知与你,不用担心。”
“好!”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秦淮并非不担心那个引导着自己融入江湖的人,只是……或者这样也不错,时而的问候、时而的等待、时而的相逢以及事儿的不告而别。
“傲天,咱们……”
“小花儿,咱们去放烟花吧!”君傲天笑意浓浓打断了叶葬花的话,柔声宠溺着心爱的女子,“端木家送来了不少稀奇的烟花,去吗?”
“当然!”叶葬花笑意妖娆妩媚多情,低柔的吴侬软语流泻而出,“咱们看烟花去!”
突如其来的炸裂声,打破了久违的不能喘息般的的寂静。一团彩色的光芒快速上升着,留下一线灰色的烟雾。一朵朵艳丽的花儿在空中盛开绽放。分裂成无数小小的光点,照亮了夜空,定格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在短短的一瞬间,花儿便熄灭枯萎,一切重新恢复了平静,但那一刹那的美丽却成为了永恒。
这正是:
蜃楼海市落星雨,火树银花不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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