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东方淇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捉鬼?如今是等着鬼来捉我们吧。看你们几个逍遥的样子,还记得我们只剩下十日性命可活吗?”
“那是你们,”风树满不在乎地一笑,“我大概只有七天多吧,如果你们说的那些是真的。我第一次撞到那东西是在上岸的前一晚。”
“嗯,”萧木客淡淡地瞥了风树一眼,轻声道:“那绺头发。现在想起来……应该是它留下的。那么,我也应该只有七天多的时间了。”
“不会,”风树轻轻地摇了下头,“那晚,你只是捡到它头发,你回来的时候那东西已经不在我屋里了。”
“即使如此,”萧木客冷然道,“我最多也只有不到九天。昨晚我们在院子里聊天时我便感觉到异状,当时说不清是什么,其实就是那东西。不止那一回。后来到了你房里,我又有过一次那样的感觉,想来是它再度现身了吧。”
“我想起来了!”一时间兰飞扬脸上血色尽褪,“昨晚在无爱老弟你房间里的时候我感觉到……我……原来……我……那时……就已经撞到它了!那……那……我不是……也只有九天……不,其实只有八天多了!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风树环抱着双手,冷笑道:“别装了!要是你们真个无计可施,才不会闲坐在这里喝酒呢!”
“无爱小将军果然目光犀利啊!”东方淇淡淡一笑,眼中阴晴不定:“办法嘛,也不是完全没有,可是……这个方法本身就不甚可靠,而且,一旦用了这个方法,就算这会子救了我们的命,只怕以后同样是性命难保。”
“那东西的灵力非同小可,”风树挑了下眉,“能够摧毁它的力量只有……莫非你们企图利用那所谓‘七件神器’的力量?那倒是了,把宝物的力量释放出来扑杀恶灵,即便成功,可不知那宝物会不会因此而毁掉?哪怕外表上完好无损,神器蕴含的灵力损失了,对于你们主子的计划会有影响吧?”
“但这是我们眼下唯一的希望,”东方淇严肃道,“根据以往的情况,倘使许家是那张锦画的第一任收藏者,那么,图中记录的那件宝物必定就藏在许家庄附近。”
“那要不是呢?”萧木客冷冷道,“也许许慎风收藏的锦画上记载的宝物根本就在千里之外。”
兰飞扬不耐烦地瞪了萧木客一眼:“那也只能试一试,除非萧兄你有更好的方法。”
“那就试啊,”风树耸耸肩,“反正我无所谓。我想,首先该把图拿到吧。不用说,这个光荣的任务还得兰兄你来完成!”
“这……”兰飞扬眉头紧锁道,“别的途径都太慢,我们等不了那么久,只能去偷了。要说去偷的话,自然还是麻烦你们二位武功比较好的……这样……较为稳妥。”
风树漫不经心地拍去衣角沾的尘土:“反正当前要做的就这么两件事,抓剥皮凶手,以及弄到那幅锦画。兰兄你总要挑一件来做吧?我可以让你先选。”
“这……”兰飞扬思索了片刻,低声道:“那么……还是我去弄那幅画吧。抓凶手毕竟是你们跟庄主议定的事情。虽说……阿若遇害以后你们的嫌疑也算洗清了。就这么说定了,兰某这就去庄主那里探探口风。告辞!”说罢兰飞扬朝三人略一拱手,自风树身侧挤出门去。
房里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在东方淇与萧木客之间游移着,风树忽地轻笑道:“你们能肯定那七件神器都是藏在墓里面吗?”不等对方开口,他听到自己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回答道:“是——”没有理由的,风树立刻相信了这个答案。
“呃……关于这个……”东方淇与萧木客对视了一眼,慎重道:“可以这么认为吧。这个岛,相信你也感觉得出来,阴气异乎寻常的重,岛上一定有很多坟墓。所以,起码这件神器,我可以肯定是藏在地下的。你问这个干什么?”眼睛一亮,东方淇的语气里掺杂了几丝振奋:“难道……无爱小将军有什么妙计找到那件神器?”
风树冷哼了一声:“要是必须有图才能找到墓的话,我跟我爹可以回老家种地去了。”
“可是,”东方淇不解道,“我刚才说了,这岛上的冢很多。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的东西藏在哪一个里面?”说到这里,东方淇自失地一笑,他感觉自己问了一句废话。顿了几秒钟,东方淇沉声道:“那就劳烦两位了。另外,这段时间大家最好各自小心些,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昂首挺胸地沿着回廊前行,兰飞扬的脚步越来越慢,终于在拐弯处停了下来。稍稍犹豫后,他转身步入了那条通往东厢的走道,嘴角浮起一抹诡秘的笑容。拦住一个端着茶盘的小厮,兰飞扬和颜悦色道:“请问今天搬进来的那位冷小姐住哪一间房?”
冷无言的房门前。
轻轻地在门上叩了两下,兰飞扬用闲着的那只手正了正发髻,踌躇满志地等待着门扉开启。半晌,屋内没有任何动静。兰飞扬疑惑地想:“冷小姐不在房里?”近前一步,他立时感到一股奇寒的气流从门缝里流泻出来。不由自主地一阵战栗,兰飞扬运起内功护体,一面欣喜道:“美人在啊!好深厚的内力,不愧是我兰飞扬看上的人!”
精神一振,兰飞扬再次叩了几下门,同时扬声道:“冷小姐,在下兰飞扬,是令师弟的好朋友,现在在太子手下做事。日间一见,在下对小姐的武功修为极为倾慕,特意登门拜访,希望小姐能指点一二,兰某感激不尽。深夜造访,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不过,兰某以为冷小姐既是习武之人,自不比寻常女子,应当不会拘泥于那些小节。”
良久,房中还是一片沉寂,兰飞扬的话如同石沉大海,甚至没有溅起一星水花。失却了耐心,兰飞扬蹑手蹑脚地挪到紧贴房门的地方,整个身子伏在门板上,透过门缝瞄向屋内。狭窄的视野中,依稀可见一道橘色的灯光和淡蓝的衣衫一角。可窥探了半天,那截蓝色的衣料终是一动也不动,兰飞扬开始焦虑不安,在心底默念道:“练武的人耳朵都很好,即使睡着了,只要有点儿动静也会惊醒。就算我轻轻地敲,她若在房里,也该听得见。我足足等了一炷香的功夫,门内全无反应。莫不是……冷小姐遭遇不测了?”
此念一起,兰飞扬禁不住浑身僵硬,随之踉踉跄跄地退出一丈之外。强自镇定着,兰飞扬深吸一口气,飞起一脚踹开了房门。只听“哗啦啦”一片木材断裂声,两扇木门应声而倒,一阵强劲的冷空气直直扑到面颊上。兰飞扬定睛一看,但见满室烛光摇曳中,一袭蓝衣的冷无言端坐于案几前,往一幅绸子上写着什么——除了正在挥毫的右臂,整个躯体纹丝不动,绮丽的容颜上也没有一丝表情。对于房门的突然倒塌,冷无言只是略一侧目,便又把眼光移回案几上,冷冷吐出五个字:“找人修,马上。”
塑像一般在原地呆立了几分钟,兰飞扬深深地鞠了一躬,满含歉意道:“是在下鲁莽了。只因在下太过挂记的小姐的安危,难免遇事考虑不周。适才多有得罪,还望冷小姐大量宽恕。”
听了兰飞扬谢罪之词,冷无言的动作和神情都没有任何改变,仍是一笔一划地在丝绸上写着,无喜也无嗔。
刹那间,兰飞扬蓦然有了一种错觉,似乎坐在自己对面的是一座冰山,巍然不动,亘古不变。沉吟了一会儿,兰飞扬不信邪地拔出腰间佩刀,一脸痛悔的神色:“真真天意弄人啊!冷小姐气韵清华,令人见之忘俗,在下心中本是倾慕不已,谁知竟因一时莽撞冒犯了小姐。唉,都是在下处事失当,也难怪小姐不悦。冷小姐,你不肯原谅,兰某此生再难心安,唯有自断一臂以谢其罪了!”语毕兰飞扬左手执刀,将刀身高高悬于右臂上方作势要砍,一边偷眼瞅着冷无言。
仿佛完全屏蔽了外界的信息,冷无言对兰飞扬声情并茂的演说置之不理,从头到尾没有抬眼再看他一下。
额角上的冷汗一颗颗滴落,兰飞扬心里为难极了:“怎么会这样呢?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怎么可能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哦,我知道了!以前用这招的时候,那些女子都不懂武功,见势都以为我真要斩断手臂,于是急着上前阻止。这美人是武学高手,自然看出来我没有注入力道,料定我不会真的对自己下手,所以才能摆出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唔,看来这次我要赌一把了!反正以她的武功修为,哪怕我使尽全力砍下去她也拦得住。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别有深意地瞟了冷无言一眼,兰飞扬一咬牙,手起刀落。刀光使空气多了几许肃杀,兰飞扬只觉面前白茫茫一片,眼看那道寒光就要落在自己手臂上了,冷无言还是安坐原处,眼皮都没眨一下。心头一惊,兰飞扬急收刀势。下一秒,伴随着一声哀叫,那柄闪着白光的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一股刺入骨髓的疼痛从兰飞扬的上臂蔓延到全身。剧痛几乎把神智都抽离了,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恍惚之间,兰飞扬看到的依旧是冷无言分毫不移的坐姿和没有情绪波动的眼睛。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月白色的影子一晃,萧木客闪进房中来,风树懒洋洋地跟在后面。
地板上一片浓稠的红色,一把银白的长刀静静躺在血泊当中。血珠从兰飞扬的袖口一粒粒坠下,地面上的腥红随之产生了点点松动,犹如一匹大红的锦缎起了褶皱。右侧衣袖完全被鲜血浸透了,兰飞扬以左掌托着右臂,艰难地转过身来。昏黄的烛火跳动着,越发衬得他面如淡金,形容憔悴。见了二人,兰飞扬眸中一滞,下意识地偏头瞥了冷无言一眼,没有血色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绝对零度以下的目光扫过兰飞扬滴血的袖子,落到血迹斑斑的地上,冷无言平静至极地放下笔,卷起绸子握在手里,另一只手从案几下扯出一个包袱,用没有抑扬顿挫的语声道:“我要换房间。”
“好。大师姐,你先住我那间好了。”风树随口应道,有些戒备地打量着四周。扫了一圈,风树邪魅地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看冷无言,又看看兰飞扬:“我说,你们二位在屋里倒腾什么呢?以致血溅当场?呀,门也塌了!”
冷无言淡漠道:“你的房间在哪里?”
探手在兰飞扬身上连点几下止住了血,萧木客斜了风树一眼,淡然道:“你不是学过医吗?身上一定带着金创药吧。过来看看他的伤势。伤口很深,伤及骨头了。不及时处理的话,只怕他这只手会废掉。”
朝冷无言点了下头,风树一指门外:“我住在西面的厢房,第一间就是。屋里还有几件我的东西,暂时用不着,我明天再去取。”
将包袱挟在腋下,冷无言目不斜视地往门外走去,步态安稳,不紧不慢。
磨磨蹭蹭地踱到兰飞扬身边,风树俯下身,利落地撕开他伤口周围的衣服,露出一条血肉模糊的膀子,其间隐隐可见白骨。“啧”地一声,风树有意紧锁着眉头,关切道:“兰兄啊,这么深的伤口你是怎么弄出来的?大师姐一向极少动用兵刃,你总不会是被鬼砍伤的吧?奇怪,从这伤口的形状和深浅分布来看,倒像是自己砍的。兰兄,你何苦这样想不开呢?就算大师姐不理你,你也犯不着如此自残啊!”
“你……”阴鹫的眼睛里划过一丝不快,凝注着冷无言渐行渐远的背影,兰飞扬硬生生把怒火压制下去,嗫嚅着小声说道:“我……我……是失手误伤的。我……本来……想……想砍那张案几来着。”
口中念念有词,风树从百宝囊中掏出一只瓷瓶和一卷白布来。将瓶内的液体全部倾倒在兰飞扬的胳膊上,用布快速地抹开,风树邪邪一笑道:“怎么,那只案几得罪你了?兰兄,一会儿我们烧了它替你报仇。”
“我不是被你师姐气的才这样嘛!”兰飞扬痛得龇牙咧嘴,不顾一切地嚷道:“怎么敲门她都不肯开,也不吭声,我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就把门踢开进来察看!结果,她好端端地坐在那里,问她什么都不说话,跟她道歉也不理人!我太气了才想砍那张案几出出气。不然,总不能砍你大师姐吧?”
“原来如此!”风树面部扭曲着,像是在竭力忍住一阵大笑:“我懂了。这么深的伤口,兰兄,你果然武功盖世,内力深厚,只可惜……”煞有介事地摇摇头,风树感慨道:“准头太差了!”
回廊上。
脊背贴着墙席地而坐,风树略显困顿地向左右巡视一番,合上了眼睛。夜幕低垂,潮湿而闷热的气流在空中涌动。默默感受着到空气擦过皮肤的触觉和温度,他心头的烦躁一点点滋长。周身的皮肤不时泛起一阵微麻的针刺感,肺部仿佛被沉甸甸的水分子充斥了,呼吸渐渐粗重,风树理了下额前的乱发,暗忖道:“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要发生什么事了?”
一瞬间,风树脑中灵光一现——要下雨了,一场电闪雷鸣的暴风雨。慢慢地睁开眼睛,风树抬头望着泼了墨汁一样的阴霾夜空,唇边现出一缕深沉的笑意。打了个呵欠,他枕着自己的手臂,又闭目养起神来。
杂在呼啸的风声里,一阵轻若无声的脚步缓缓移近。风树心头微微一惊,暗自警戒起来,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依旧把头埋在膝盖上打着盹儿。倏的,身子被大力拽起,风树愣了下,睡眼惺忪地注视着跟前紧紧抓住自己的人——萧木客居高临下地盯着风树,面色不善,眼神锐利如刀。
目光相撞的一刹那,萧木客似乎整个人为之一松,放开了风树。恢复了清冷的意态,萧木客回身俯瞰着漆黑一片的庭院,散漫道:“你倒睡得着。别忘了你是它的第一个目标。”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风树墨黑的眸子里闪动着不怀好意的光芒,“把兰飞扬送回去了?他是怎么跟那些侍妾解释那伤势的?莫非还是说他砍不准?”
静默了好一会儿,萧木客淡淡地瞟了风树一眼,闷声道:“这样也好。我本来就打算叫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这几天,那只婴灵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从怀里摸出一叠符纸递给风树,萧木客冷漠道:“东方先生刚才给我的,威力应该跟你师父给的差不多。我会贴在房间的门窗上。这些你随身携带着,也许能用上。不过,对付那只婴灵的话,阻挡不了它多久的。”
心不在焉地捏着那一把符纸,风树悄声道:“找墓的话,第一观土,第二望气,第三听声。观土嘛,等一下子回房再说。咱们现在先望望气好了!”将回廊前后两面长长的一列窗户全部打开,风树冷峻地巡视着附近大大小小的院落,低徐道:“许家庄北面背靠山峰,南面临近平原和池水,西面与官道毗邻,东面有条不小的河流。这个地势建阴宅的话,算是标准的宝地吧?”
萧木客挑起眼皮看了风树一眼,轻轻蹙眉:“你站在这里能看到山峰、河流或者是官道、池水?”
“看不到,”风树两手一摊,不假思索地答道。说完狡黠地一笑,风树冲萧木客挤了挤眼睛:“昨天我们回船之前,我让你收起来的那两幅图呢?”
萧木客淡泊道:“在我屋里。”
“那我们去你房里谈吧,”风树用高深莫测的声韵道,“还可以顺便观观土。至于听声,”仰望了一下天际黑压压连成一片的乌云,风树玩世不恭地笑了:“还得等些时候。但我相信,那个最佳时机很快就要来临了。”
顺着风树的眼光看过去,萧木客涣散的凤目也如天色一般暗沉下来,深静如海:“雨天,那些东西的力量会更为强大。”
往西边的厢房走了几步又定住身子,风树迟疑道:“如果是为了掩人耳目的话,我们最好就在房间的地面挖下去,取些土出来看看。可是,卧房是建在高台上面的,从屋内掘下去,恐怕要费力得多。”
“那也没办法,”萧木客冷淡道,“你总不能在院子里取土吧?自从出了那两桩剥皮命案,我们便成了许家人重点监视的对象。”
“唉,”风树跺了跺脚,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早想到这一层就好了。我们当初应该要求住平房的。对了,”一个飞身从窗口跃下,风树有如一片轻盈的叶子飘落在池塘边。刚刚站稳,风树只觉眼前一花,萧木客已然立在自己身畔。
小楼与池塘之间矗立着一所用白色石块垒起的平房,木制的门窗已经轻微变形,半敞的窗户内散出一股淡淡的霉味。风树一步步走到门前,心头填塞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他依然清楚地看见木门下方的地面投射着一道颀长的影子——有人一动不动地直立在门扉后。若无其事地啃着右手拇指的指甲,风树闲闲道:“我听下人们说,这所屋子原来是园丁住的。后来,因为旁边的老楼闹鬼,连带这处宅院也没人敢住了。于是,许慎风把里面伺候的下人大部分都撤了出去。这座石屋就闲置下来了。我看,让他们慢慢修葺大师姐的房间吧,我就搬来这边住好了。”
萧木客一言不发,对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端详了半天,方用微不可闻的声线道:“里面有东西。”
风树狂放地一笑,右手微晃,霎时间光芒跃动,宝剑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中。向前进了半步,风树身子一侧,左肩撞开门的同时,手中长剑递出,剑光杀气立刻弥漫了周围的空气。
剑势行云流水般滑动,卷起漫天的青云,纵横的剑气中,风树瞥见一张肿胀的脸孔——混浊的眼球往外突出,鼻孔和嘴里流淌着血红色泡沫状的液体,目光触及之处完全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溃烂的皮肉中间夹杂着淡绿色的水泡,有几颗碰破了,正冒着恶臭的绿汁。出乎意料,这个与腐尸无异的“人”竟然身手甚为敏捷,在它机械却快速的闪躲之下,风树的攻击尽数落空。那东西却也不恋战,弯腰自地上捡起一个布包,紧紧地抱在胸前,向门口奔去。
一道月白色的人影迎面飘来,萧木客手里的刀笔直地刺出,刀法萧疏温和,看似不带一点点杀意。然而,在风树这样的高手眼里,那刀光中潜伏着无限的杀机。黑色的刀直刺进那只形体腐烂的家伙眼窝内,带出些许黑红的黏液,点点滴滴溅落在萧木客的白袍上。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腐尸继续飞速向门外移动着。眉头一皱,萧木客拔出刀,反手又是一击,那东西却已经逃遁得无影无踪,只有一片火红的碎布冉冉飘飞下来,坠落在风树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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