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何处重觅幽香

12 蛊毒之祸


暮阳端着碗,我将懿贵妃扶起来,靠在我身上,毓锦欲上前帮忙,被我眼神制止,“这血还未必够用,你挽着袖子先候在那吧!”
    暮阳将大碗里的血一点点的喂到懿贵妃的嘴里,懿贵妃的脸色慢慢泛红,有苍白到绯红,懿贵妃开始燥热不安,双手不停的乱抓。
    “快,暮阳,将之前那小半碗的血再喂进去。”我大声吩咐着暮阳,暮阳手脚麻利的将一大一小两碗血悉数喂了进去。懿贵妃不停的扭动着身体,我知她现在体内正如火中烧。毓锦眼下已急得满头是汗,坐立不安。
    “慎言,你和恪王一起运动将懿贵妃体内的虫蛊逼出来。”我朝沐慎言喊道。
    沐慎言点点头,由宫女手中接过两根布条,一根递给毓锦,一根拿在自己手上。遂跪在皇帝脚下,“皇上,此时情况紧急,还请皇上恕罪。”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拘泥于此。救人要紧。”皇上看了眼病榻上痛苦□□的懿贵妃将沐慎言拉起。
    沐慎言将布条绑在眼睛上,随后坐在懿贵妃的身后,毓锦坐在懿贵妃的身前,两人一前一后开始凝神运气,不一会儿开始雾气升腾。我将懿贵妃的手臂割开一个小口,之前盛血的小碗搁置在手臂前方。血顺着懿贵妃的手臂流到小碗里。随着真气源源不断的流入懿贵妃的体内,血流的速度越来越快,突然一只如米粒一般的白色幼虫顺着外流的血液一起从懿贵妃的手臂流出,掉落到小碗里。
    在场的所有人震惊的长大嘴巴,瞬也不瞬的盯着碗里的虫子。暮阳接过我手里的碗,递给皇帝过目。“就是这么一只小虫子,差点要了懿贵妃的命。”皇帝说着举起碗作势就要摔在地上。
    “皇上且慢。”我连忙出声制止。“这小虫子还不能这么轻易的死。”
    “此话怎讲?”毓锦内里消耗了不少,加之之前放了不少的血,此时整个人已经绵软无力,只能靠坐在一旁。
    我拿出随身的手帕为沐慎言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眼神询问他有没有事,沐慎言握了握我的手,摇摇头示意我没什么大碍。
    “这小虫子还有何用处?”太子看着我和沐慎言交握着的手,出声打断我和沐慎言的温情一幕。
    我暗自瞪了太子一眼,走到毓锦身旁,将宫女端进来的大枣红糖水递给毓锦,“喏,赶紧把它喝了,别一会儿我还得救你,晚上再喝些猪肝汤,这点血,过几天就补回来了。”我又转身朝宫女问道,“有烈酒嘛,去拿一些过来。”
    “你们凑近一些看哈,不要眨眼睛。”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小命儿算是保住了,我整个人也放松下来,不在那么拘谨。我说着将宫女递过来的烈酒洒到装着虫蛊的小碗里,碗里的小虫瞬间化成一滩血水。
    “这只虫是子蛊,还有一只母蛊,一般人不知道,以为子蛊死掉了,对母蛊不会有什么影响,其实不然。子蛊和母蛊都被养在寄主体内,寄主用自己的血喂养它们,只有将子蛊化为血水,母蛊在寄主体内就会反噬寄主,直至寄主死去。我虽然找不到下毒之人,却能让他痛不欲生。”我冷清清的嗓子淡淡的提醒着,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从刚才我说话起就神色有些慌乱的太子爷,看来有些人按耐不住了呢!我不禁冷笑了下。
    “皇上,贵妃娘娘已无大碍,此后我开个方子好生调理静养便可。”我有些疲累,不想在周旋于此。
    “今天多亏神医出手相救,方能保得懿贵妃性命。你想朕如何封赏你啊?”见懿贵妃已无大碍,皇帝一时悬着的心也算落了地。我也由一开始的乡野大夫瞬间晋升为神医了。
    “草民不要什么赏赐,草民现在只想回家蒙头大睡几天,舒缓下这两天紧张的情绪。”我想要的封赏就是自由,皇帝给我的所有赏赐,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禁锢。
    “朕金口玉言,焉能食言呢!”这语气尽显皇家的威严。
    我思忖半晌,突然径直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如若皇帝当真要赏,那就请皇上金口玉言,赐我一道口谕。”
    “什么口谕?”皇帝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就是……就是……以后不管何时,民女若想嫁人了,就让沐王爷娶了民女。”
    我此时自是羞愧难当,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沐慎言一时半会想抽身离开盛京这个是非之地怕是也难,我怕哪一日,我若想与慎言成婚,皇帝他们拿身份地位来压我。在这么一个身份地位等级森严的时代,我也该为自己好好谋划一下。
    所有的人都被我的话惊得愣在当场,包括沐慎言。还是皇帝见过大场面,不消一会儿就拍手大笑起来,“好好好,是个大方爽快的女子,巾帼不让须眉啊!不过朕也得问过慎言的意思,他要是不愿意,朕总不能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娶你吧!”
    “慎言,你可愿意?”皇帝笑眯眯的看着沐慎言
    沐慎言走过来同我一起跪在皇上面前,看不出欢喜与否,我眼神警告他,要是敢不愿意,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沐慎言静默了一会儿,眼神清澈如水,没有一丝波澜,我忽然有些看不懂他了,难道他当真不愿意娶我,难道是我在逼迫他娶我?我有些慌乱了,不安的情绪瞬间席卷我整个身体,看着沐慎言,我的眼里忽然多了一层水气。
    “哎!”沐慎言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抬手为我轻视眼角正欲流下的泪水,“你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有些恼我自己,考虑的不够周全,我是男子,婚姻大事,自当我首当其冲才是。”
    我破涕为笑,“那你到底愿不愿意娶我?”
    “我不娶你,还能娶谁呢,你这辈子注定只能是我沐慎言的王妃。”沐慎言字字铿锵,拉着我的手齐齐的给皇上叩头谢恩。
    我和沐慎言走出殿外,太子紧跟着也走出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怎么这么着急着走呢,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二位呢!”
    沐慎言不禁哑然失笑,“我想太子应该比我们更着急着走才是。”
    太子神色一冷,随即又摇着扇子大笑起来。“这人啊,要跟对了主子,选对了路,以后的日子才不用愁。这婚姻大事也是一样,选错了人,以后怕是要追悔莫及了。你说我说的对嘛?萱神医。”太子俯身靠近我说道。
    沐慎言下意识的将我护在身后,冷冷的说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她这辈子跟定我了。哪条路对,哪条路错,她自会分辨。对与错也由不得你说了算。”
    太子将扇子紧紧攥在手里,怒目而视,有欲要发作之势。我连忙将沐慎言拉至身后,笑着对太子说道,“这人啊,终要有自知之明,我了解我自己,所有还望太子爷能多了解了解自己。”
    “你……”太子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从殿内走出来的毓锦打断了。“这雨啊,下起来就没个完,慎言,你们的马车还在宫门口,要不你们先乘我的轿撵到宫门,再换马车。”
    “你知道我不喜坐轿的,”沐慎言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绝了,这时,远远的我却听见一阵马蹄声,沐慎言吹了一声口哨,紧接着传来一阵马的嘶鸣之声,一匹白色的骏马,踏雨飞驰而来。
    “哟,你居然把‘踏雪’带来啦!”毓锦啧啧称道。
    沐慎言没有理他,把马牵了过来。我摸了摸马,问道,“它叫踏雪?”
    沐慎言飞身带我上马,将我搂在身前,“不是,它是‘无痕’。驾ーー!”沐慎言话音未落便带我策马飞驰而去。身后传来毓锦无奈的咆哮声,“我怎么总是认错踏雪和无痕呐!”
    大风在我耳边呼啸而过,内心充满了一股说不出的飒爽清气。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淋漓,身心欢愉。我紧紧的靠在沐慎言的胸膛上,我知道任凭外面巨浪滔天,这里都是我一辈子的港湾。
    “吁ーー”沐慎言一拉缰绳,将马停下。马车早已候在宫门旁。
    沐慎言翻身带我下马,候在一旁的侍卫忙撑起伞为我们遮挡。
    “慎言,我们不乘马车,你陪我去镜湖看看,雨中的镜湖定是极美的。”我满眼期待,细雨如丝轻洒湖面,一定别有一番景致。
    沐慎言点点头,接过侍卫手中的油纸伞,又不知在侍卫耳旁嘱咐了些什么,侍卫应了声是就转身朝马车走去。
    沐慎言为我撑着伞与我并肩前行,雨滴顺着伞骨洄转而下,“你生气了。”我淡淡的说道。我不是在问沐慎言,而是我知道他生气了。从皇宫出来,他就一直沉默不语,我不知道今天的哪个环节,他走心了,不舒坦了,亦或是真的气到了。
    沐慎言依旧静默不语,我停下脚步,转头去看他,才发现,他大半个身子都在雨里,伞一直朝我这边倾斜着。我的视线落在他握着伞的手上,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我把手覆在沐慎言的手上将雨伞扶正,罩在我们两个人的头顶。我目光柔和,静待他启唇吐露心音。
    “忘忧,你不相信我?”沐慎言叹息道。
    我闻言着实一愣,“你这从何说起,我何曾不相信你了,我把我的命都豁出去给你了,你叫我情何以堪。”我突然觉得悲从中来,情难自已,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哎,怎么又哭了。”沐慎言抬起手轻拭我脸上的泪水。“我说过我会护你一世周全,绝不会让你有事,可今天在宫里,你居然说若是治不好你要一力承担所有罪责,你把我置于何处?你知不知道当你重重的跪在地上的那一刹那,我心痛如刀割。”沐慎言说着从腰里抽出折扇,摊在我面前,我仔细一看,整个扇骨都折断了,“这……?”我惊讶的看着沐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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