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五十六亲历记

第38章


    在面临着美国枪弹的威胁。
    不在痛苦中呻吟,就在煎熬中死去。
    瓜岛上陆海军将士长达半年的苦战,终属徒劳。战势所迫,最后不得不弃岛撤
离,所罗门群岛的制海制空权,终于无可奈何地落入了美国人的手中。
    太平洋上战局的发展,正如山本在战前所预料的那样,至多“只能坚持一年到
一年半的时间”。从此以后,在太平洋上,日本已明显退居守势。
 
 
                           第二十章 到枪口上了
    山本决定将联合舰队司令部暂时从特鲁克的“武藏”号移到前线腊包尔去,预
计一周后再迁回特鲁克。
    中途岛一战,损失了几艘航空母舰,加之近期所罗门战场的失利,海军航空队
相当数量的陆基机和舰基机都被集中到腊包尔的航空基地。
    山本此行的目的,与其说是亲往腊包尔前线去鼓舞由他亲手培育起来的海军航
空队官兵的士气,还不如说,是接受来自前线指挥官的要求这样做的。
    临出发的前一天,即4 月2 日的晚上,山本对留守在“武藏”号上的参谋藤井
说:
    “喂,快分别了,需过段时间才能回来,我们杀一盘吧。
    他们连战三局,山本以二比一取胜。对局间,藤井问山本说:
    “这回,长官终于决定到前线去了。”“是的,决定了。”山本回答说,“最
近,内地人不是都在议论‘到前线去指挥好’吗。说句实在话,我对去前线腊包尔,
并不感兴趣,如果让我退回到柱岛上去,那才好呢。你想想看,指挥部让敌人牵着
鼻子,一步步往第一线移,这是好的兆头吗?从大局上看,这并不是件好事。当然,
去鼓舞官兵的作战士气,另当别论。”另外,这天,山本还给千代子写了封信。事
实上,这封信竟成了他给千代子的最后一封信。他在信中说。
    你3 月27  日和28  日寄来的信,天气下好,飞机的耽搁,到4 月1 日晚我才
收到。同时寄来的浴衣,肥皂、咸沙丁鱼串及山口的煮豆等已一并收到。
    谢谢。
    从这里到你那里去的人,来来往往,始终未断,麻烦你了。我想,以后还可能
打扰。参谋长、藤井、渡边、鹿冈,佐剃等很多人,都受到你的热情招待。我很高
兴,实在太感谢你了。他们从你那里回来都很高兴,经常在我面前提起在你家——
神谷町和在山口那里的事情。听了他们不止一次的绘声绘色的介绍,我也仿佛一次
又一次地见到了你。这对我是很大的安慰。
    一天晚上,渡边向我谈起你的事情,长达3 个多小时,都过了夜里12点了。他
详细地介绍了你的家、你的身体状况及你如何热情招待他们的情形。
    他说,你再三表示,虽然给我的浴衣是旧的而给他的是新的,但无论如何也要
他收下。因为下雨,他的袜子又脏又湿,是你给他洗的,并送给了他几双新的。他
说,每逢他们去,你总是买好吃的招待他们。他们很感到过意不去。
    因为他们明白:你的钱来之不易,是用二、三年的时间辛苦劳动挣得的。
    你的细心和热情,深深地感动了藤井君。他再三表示说,这么多人,来来往往,
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实在感到于心不忍。特别是有时因高兴多贪几杯,醉倒在你家,
直至很晚,但你并不嫌弃。
    一次,我和鹿冈谈公务,他很自然地提到了你。他说,你是个既热情又细心的
人。他很佩服地说:“能使我敬重的人,除了天皇就是千代子了。”他们对你的印
象的确很好,都很敬佩你。每逢提到你,大家都很高兴,实在开心、愉快……
    我的身体情况,一如前几天我在信中所说的那样。血压很正常,和30岁左右的
人一样,这很重要,以前我说过手麻。实际上,只是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指的指尖,
相当一段时间有些发麻,但并没那么严重。我向东京来的人所说的,有些言过其实,
那是我故意的。一度,的确曾引起有关方面和一些人的注意。他们当成了一个不小
的问题。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大关系。军医长已给我看过了,经连续注射40  支维
生素B 和C 混合注射液后,现在已完全好了(虽然表面上给人的印象还未全好,但
实际上已经毫无问题了)。请你千方不要挂念。这些事,只你一个知道就行了,一
定不要向别人讲。如果有人问到我的身体情况,你只说,因为在热带的海上生活,
很少上岸,身体有些虚弱就行。明天,我就启程到前线去。黑岛、渡边等参谋也一
同前往。至少在两周之内不能给你写信了。从你那里回来的人,已向我介绍了你的
近况,我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上路了。4 月4 日是我的生日,祝愿你愉快、如意。
   
    望多多保重!
    再见
    五十六4 月2 日
    在这封信中,山本还特意放了一绺头发,并在另一页纸上,写下了首诗,一并
寄出。诗云:
    思念痴情寄钝笔,唯有夜梦见妹妹。
    河合千代子是一位艺妓,既聪明又伶俐,长得也漂亮,又写得一手好字。
    她的艺名叫梅龙。
    每当山本心情不好时,唯一能使他得到安慰的就是故乡长冈的风景和河合千代
子的存在。
    在山本写给千代子的信中,真挚地写道。
    “回忆这如同在梦在境中度过的三、四年中的往事,特别是在想到今后十年、
二十年、三十年的未来的时候,不能不使人感到:人生如梦转眼就是百年。什么功
名、富责、爱情、憎恶,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过眼烟云,就像晨露一样,转瞬
间即逝,似有若无。
    想象得出你是如何的寂寞,孤独。有许多人,自从他们来到人世,就受着世俗
观念、社会羁绊所束缚,饱受痛苦,欲死不能。他们犹如沦落天涯的孤儿,连仁慈
的上帝,也不把他们视为宠儿,怜悯、同情他们。每当我想到这些,深感人生的一
切,不过是虚幻、无聊。在道理上,虽然的确如此,但在现实的生活之中,我又因
同你结识,得到你的温暖和理解,而感到幸福。我把你视为我的娇妹,知音、当然
也是情人,你身体的瘦弱,使我深感不安。在这里,我用‘不安’一词,绝不是简
单的模仿你和你的先生,而完全是站在你的角度上来衡量我。在客观上,也是我发
自内心的自我反省,或老说是自我嘲讽。
    每当我想到你郁娇艳多姿的身影,就使我无法抑制内心的恋念之情。相信你能
理解,我之所以决定前往伦敦,完全是出自于愿担负起国家兴废,民族图存重责之
心。那时,虽然我们就要分离了,但我们之间的急速发展起来的炽烈的感情,还是
使我无比兴奋,热血沸腾。眷恋的烈火在不断地燃烧着我的身心。到了伦敦之后,
我不得不把全部心神都倾注在会议之中。遗憾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回东
京之后,我才发现:
    不用说一般的社会舆论,就连海军中的上层,对会议也并不感兴趣,漠不关心。
派我前去,不过是应景而已。这怎能不使我心恢意冷呢!在东京工作,实在感苦闷、
无聊,难以忍受。
    实际上,是你的力量,倍增了我慰你之心。我恨不得插翅飞入你的怀抱,为你
减轻孤独寂寞之苦。但有时我又感到,我作为一个须眉男子,在你面前表现得那样
脆弱温柔,又未免有些难为情,因此说,一定会有辜负你的依赖和期待的地方,这
也正是我痛苦之所在。
    以上肺腑之言,我只能直言于你,千万不能泄漏出去。”从1934  年山本结识
起,直到山本战死,山本同梅龙间的感情一直象热恋着的年轻人一样。
    翌日,即4 月3 日早晨,山本和随行的幕僚、副官,舰队军医长、舰队会计长、
密码长及气象长等一起,走下右舷舷梯,在司令部的留守人员和舰上官兵的目送下,
登上长官艇,离开了“武藏”号。
    来到夏岛的水上飞机机场后,他们又分乘两架水上飞机。飞机起飞后,返回
“武藏”号的上空盘旋了一周,以示告别,然后,向正南方向飞去。当日下午1 时
40  分,到达腊包尔。
    驻守在腊包尔的各航空队,准备在山本到达后的第二天实施对瓜岛进行全面轰
作的“X ”号作战计划。他们在急切地等待着司令长官山本的到来。山本到达的第
二天,即4 月4 日,也是山本的生日。这天,天气突然发生变化,狂风大作,且要
下雨。在这种情况下,“X ”号作战计划的实施,不得不往后推迟三天,即到4 月
7 日。
    联合舰队所组织的由战斗机、陆基轰炸机、舰基轰炸机所组成的庞大机队,从
4 月7 日开始,对瓜岛及其周围盟军的舰船进行了大规模的轰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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