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恋

47 第四十七章


36楼欧培斯办公室电话响起,一声又一声,无人接听。隔了一段时间又是一阵电话铃声,恰巧欧培斯从会议室回来接起:“hello?”
    “培斯吗?”
    “你是哪位?”
    “我是袁艺妈妈。”
    眼神瞬间柔了下来,将听筒由左耳换至右耳,“阿姨。”
    “培斯,你现在有空吗,阿姨在你们公司楼下的茶室里。”
    他带起外套,“我下来。”
    墨绿色的羊绒大衣套在1米8几的个子身上,舒服得体。服务员把留在他身上的眼神撤回来指引他坐到袁艺母亲对面。
    袁艺母亲面前的绿茶冒着热气,向着玻璃窗冒去没一会又被消淡地无影无踪,新一波的热气接着冒出来。
    “阿姨没打扰你吧?”
    “没有,我也在办公室里闲着。”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喝绿茶,我就自己做主给你点了一杯,你若不喜欢再点好了。”袁艺母亲指着欧培斯面前的那杯茶。
    他拿起喝了一口,“我挺喜欢喝的。”
    袁艺母亲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就像接下来要侃侃而谈得先事先润口。“培斯啊,阿姨今天来呢确实是想找你说几句话。照理说,你和袁艺的事我不能过多干涉,毕竟感情是你们自己的,可袁艺是我女儿啊,哪个做妈的能看着自己女儿难受呢!”
    “阿姨,我承认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可袁艺决然说要分手,我也不知道我该说什么。”
    袁艺妈上前就给欧培斯手臂一拳,“傻小子,你真喜欢她还不知道应该这么说吗?阿姨有多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她天天晚上哭,工作忙到十一二点,我都一觉醒来了她任然没睡。培斯啊,阿姨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单亲家庭确实不能和你们比,可错也错在我和她爸爸,那个时候不懂事脾气一不合就闹离婚,这也不是袁艺所期盼的呀。”
    “阿姨,不要这么说,单亲家庭怎么了,我从来没有因为单亲家庭对袁艺的感情有过任何质疑。”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有十万也给她,有一百万也还是给她,我呢,也不好高骛远,从来不指望她能嫁多么有钱的人,有钱没钱只要真心对她好我都是支持的。可培斯啊,真的不是阿姨说,我们家是条件不好,你母亲三番四次找袁艺,让她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让你们俩的感情就这么断了,你也能于心就忍吗?!”
    这番话,若不是经袁艺母亲说出口,他要多久才能知道。
    这段感情切断点原来一直是在这儿。
    他震惊。
    “阿姨,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袁艺有这么傻,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也傻到了这程度。
    9楼会议室,潘迪正在开人事部内部会议,在欧培斯推门闯入的刹那,人事部员工惊慌起立,就连潘迪都疑虑三分,究竟何事劳烦欧少出面。
    一把拽起在记录的袁艺,“接下来她的时间归我。”欧培斯告知潘迪。
    云里雾里,就被莫名其妙带出。手被拽着进电梯,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不过,他的怒气她是能感觉到的。车子以百码速度疾驰在上海街头,这是她第二次见这么生气的他,第一次是在她家楼下,她道分手的那天。
    还是在路边停了下来,他不说话。
    “你发什么疯!”她平静的说。
    “我不该发疯吗?!”转而咆哮,“我不该发疯吗!!”
    嗤笑。“袁艺,在你眼中我们的感情就值那么一点?”
    她将头撇向了窗外,车水马龙的窗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飘飘落落下起了小雪。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我妈来找过你。”“还是你压根就不想和我说,你可真自私啊!袁艺!谁说你可以一人做决定说分手就分手!”
    再把头转回来时她已经眼眶湿雾了,这么多日子压在心底的情绪就像山洪暴发一样,急需发泄。世上的医生说,人一旦有消极情绪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宣出来,就像拔火罐,越是把毒素郁积在体内,人越是容易进入病态,她现在就是这种病态。
    “我是自私,我觉得我配不上你,我自愿退出行了吧!”
    “你有病!”他怒吼。“我推开你了吗?我放弃你了吗?谁说我妈能决定我的一切,你为什么对我们的感情这么不坚定,我妈就算来找你十次一百次,我就决定要娶你了,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们不合适,真的不合适。”车窗外的雪越发下的大了,仅一会,光秃的树枝上已经堆起薄薄一层。已经是里外两重天。
    一个霸道又肆虐的吻突袭而来,让她猝不及防。脑袋快速转动终究形成不了什么。嘴边全是他的气息,厚重,狂怒却又欲罢不能。微微的血腥味渗透出来,她知道她的嘴唇破了。
    他的气息停留在她的鼻尖,只听他叹来:“没有所谓的不合适,只要我觉得好就够了。”
    继而深情绵长的一吻。
    此时此刻,我想到了王馨平的一首歌——《别问我是谁》
    别问我是谁 请与我相恋
    我的真心没人能够体会
    像我这样的人不多
    为何还要让我难过
    别问我是谁
    请和我面对
    看看我的眼角留下的泪
    我和你并没有不同
    但我的心更容易破碎
    爱情,时而透明纯碎,时而复杂昏暗。年轻人,总在爱里悠悠转转,有时受伤,有时彷徨,有时迷路。可我们本该去爱,好在也还拥有爱的能力,庆幸我们最后依旧能找到爱的起初点。
    你知道吗,冬天过去,春天还会远吗?
    我们一起挨过了上海最冷的一个冬天,现在明媚的春天来了。
    朋友也好,亲人也好,还有爱人,原来我们又走过了那么多日日夜夜。
    蓝玫瑰的肚子已经鼓了出来,确实是像个怀孕的人了。到底做妈的人走哪都自带母性光辉。现在的她,脱掉了最爱的高跟鞋,卸掉了最爱的妆容,一心只为肚子里的宝宝。只要一聚餐妖精们声音一响或是一爆粗口,她便开始骂人,“你们脑子瓦特了!考虑过我的孩子没有,个个是反面教材,还想争着做干妈,门都没有!”所有人一起围攻她:“你先自己声音小一点,文明用语吧。”
    接着大家哄笑。
    不过最近的她害喜很厉害,吃的东西都吐得一干二净,还时不时地差使袁艺。
    “袁艺,我现在好想吃酸的。”一通电话打来。
    袁艺跑到蓝玫瑰家,往桌子上一砸一瓶酸梅,她又撒娇:“我想吃咸的了!”
    苍天啊!!
    欧培斯不止一次友善提醒蓝玫瑰不准“欺负”他家袁艺,可蓝玫瑰准能压住他,“袁艺以后呢是我孩子的干妈,能不能做孩子的干爹就看你的表现了。”
    没办法,孕妇为大。
    白奕慈在这个春天还是回到了米兰。经纪人打电话给欧培斯时他正在和袁艺吃饭,经纪人说白奕慈下午一点半的飞机飞意大利,她本是不打算告诉他的。袁艺点点头,让他去吧。
    他赶到的时候,她正好换好登机牌。这张登机牌于她回来时是这样的,于她走时依旧是这样,不过意义不同了。
    “你怎么来了?Cary告诉你的吧,我都说了让她不用和你说的。”
    “一定要走吗?”欧培斯问。
    白奕慈舒展一笑:“没办法啊,又得不到你欧大少爷的恩宠,我只好回米兰这个冷宫咯。”
    两人对视一笑。上一次在机场送她还是21岁时,她去意大利求学,他像哥哥舍不得妹妹般看她上了飞机,一晃7年过去。
    “上海这边也忙得差不多了,该把重心移到米兰去了。”
    “也好。”“但是也要记得去谈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当然!我要找个比你更帅的!”白奕慈张开了手臂,“不介意给我一个离别前的拥抱吧。”
    欧培斯上前,将这个妹妹拥入臂膀,“有空了就回来。”
    离地起飞,到两万英尺的高空,她花了七年的时间。接下来要花几年的时间去落地,她不知道。可中国素来有强扭的瓜不甜一说法,她是执拗的人,不相信这些,越是不可能成功的事她越是要去做。这回,她撞的头破血流了。年少时懵懂的感情随着年龄的增长越积越浓,她以为感动了自己,也能感动他。即使是认识了20年,也抵不过认识两年的袁艺。所以,有时候,情感不是以时间的久远去衡量的。
    他喝醉酒时嘴里呢喃的是袁艺的名字,他吃饭时一听到袁艺便心神不宁,和袁艺分手后,他的生活状态工作状态都变得消极起来。她听到欧叔叔和欧妈妈在交谈,关于袁艺这个孩子的中意之处。她到底不是傻子,这么能置这些于不顾呢。
    单方面的感情里一定有人做鱼,有人做捕鱼者。鱼儿在水里游的在自由也有被捕鱼者撩起的一天,在狭隘的水桶里靠仅剩的水呼吸,游泳。最后进入死亡。这是最可悲的状态。
    她爱他,所以不想做捕鱼者,不想让他在水桶里窒息,她愿意放他回海里,回最原始的地方。强制在身边的感情她始终没有自信去经营地像模像样。
    这样对谁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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