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月明,比良辰晓月更动人的,是明玦柔情似水的眸子。可惜她隐藏在侧室屋顶,他看不见。
从玄朗下山,明玦就一路相随、暗中保护。连日来神经紧绷又力战瘴疠,她已然疲惫不堪,可现在却强打精神,连眼睛都舍不得闭上。蝶衣就要到了。从客栈到巫觋院不过短短十几里,月神的传音比蝶衣的脚程快不了多少。明玦却希望蝶衣走慢一点,多给她留点时间。
她像一只慵懒的小猫,以尽量舒服的姿势伏在瓦檐,透过院中浓密的枝叶、嗅着清新的樟树香气,眷恋地凝视投映在正屋窗纸上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轮廓。
是在布阵吧……是在净面吧……是在伸懒腰打哈欠吧……他今天也累坏了,一举一动,一言一词,必须精心策划,不容有失,体力上和精神上都经历了莫大的考验和折磨。真好,有惊无险地挺了过来。虽然首巫还是首巫,可他首战告捷,一跃成为仅次于首巫的玄巫大人,也算是不小的成就。
无论他是落难公子,还是玄巫大人,对明玦而言都没有什么分别,因为他始终是心里的那个人。
始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对一个未满二十的毛头小子?明明认识他不过半年,竟像久别重逢一般欣喜和幸福……而且这样偷偷窥视默默守护的情境以及“心悦君兮君不知”的怅惘,那么熟悉,那么自然,那么刻骨铭心……
“姐姐,换我来,你快回去吧。”肩头一紧,思绪一摇,青砖翠瓦发出轻微响动。
明玦点点头嘱咐蝶衣小心,又看了一眼那扇近在咫尺的纸窗。烛火熄了,人影没了,晚安,好梦。
明玦是走回客栈的。她也知道这样略有不妥。楚地尚巫,阴气很重,鬼神易动,果然街市上飘梭往来,比人间白日还热闹。可她就想任性一回、拖延一会儿。撑起屏障,轻纱掩面,明玦从容躲闪着缓缓而行。
蝶衣是喜欢飞行的,只要可以,她总是御风而行。明玦心中则更倾向于步行,确切地说,她并不喜欢做神仙,更希望自己只是个寻常女子。
“仙子!”一个黑衣蒙面人忽然冲出挡在面前,明玦本能地向旁闪躲,那人却毫不客气再次阻挡。“仙子您忘了吗,在燕京您饶我一命……”
记忆一扫,惊诧变为惊惧。明玦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将他也罩入隐形结界,三步两步转入小巷。
“你怎么跟到这里来了?!”
“我……我在您身上撒了萤粉……”明玦蹙眉回首,并不觉异样。
“是我秘制的,”男子边说边从右眼上取下一枚小巧晶片,笑着解释:“只有戴着这个才能看出,您放心,不会有人……”
“住嘴!”明玦面色陡变,心口狂跳。好险,真的好险!再往前穿过两条街就到公主和月神落脚的客栈,若被她们发现……
“你快走吧,再也不要找我!否则下次再见我必会杀了你!”她努力展现出愤怒严肃的神情,可在男子眼中却是娇嗔婉转。
“我叫莱芜……是孤竹……”
“够了,你的事我不想知道!”明玦厉声打断,伸手点住他的大穴,抽身就走。“别跟着我!”
莱芜被定在原地,不错眼珠望着她的倩影消失在转角,心中悔恨交加。他恨的是自己嘴笨,悔的是未能直截了当一上来就问那个最要紧的问题。
明玦闪过街角却立即停步。她很累,很烦,可还不能回去。月缺雾浓,他一个凡人外出独行本就危险,何况定在原地,没有一个时辰解不开穴道。真是麻烦!早知现在,还不如放他之时抹掉记忆!秀眉一蹙,轻叹一声,她腾身跃上屋顶,无奈地守护起这个“该死”的陌生男人。
“回来了?昨夜休息得可好?”素雪临窗理鬓,面色如常。
“嗯。深夜方归,怕扰了您就没进来……”明玦目光闪烁,勉强笑道。
木梳停滞片刻。碎发分叉可以简单修剪,人心呢?感情呢?低头莞尔,我年轻的时候不也这般迷茫急躁又患得患失吗?镜中容颜憔悴,眼角悄然浮现的细纹与藏在鬓中的脆弱白发呼应着。微微侧目,明玦清秀娇美,婷婷玉立。
“就算再见,应该也认不出了吧……”窗下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潮水一般向宫城的方向挤去。百代匆匆,我在楼上看风景,却不知我也只是他人命中的一抹流岚……
阴雨缠绵之后的第一个晴日,新巫上任,施药除疫。
昨夜玄朗并未久睡,掐动安眠诀歇了约莫两个时辰,他就起身盥沐、收拾停当,早早入朝。
即便如此,仍早不过几位家有病患、心急如焚的大人。他们本想昨日就登门拜访求觅良药,只是宫中嫔妃之患还未解尽,臣子不得僭越,所以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干着急。
“陈大人,请将此药用黄酒研开,给尊夫人服下,疾患自除……”
“多谢玄巫大人!”兵部尚书一脸诧异,喜出望外,却迟疑着不敢伸手。
“大人放心,尊夫人……病势已久,不可耽误,陛下若有过问在下自会言明。”
兵部尚书这才笑逐颜开,躬身稽首,连连致谢。在他身后徘徊观望的礼部侍郎、中书令急忙围上来,争先恐后地接药称谢。寒暄应酬后,玄朗又走向面色羞惭的欧阳御史。
“大人,若不嫌弃,请收下此药……”比肩而立,压低声音,玄朗将小巧的玉瓶握在手心、纳于袖筒,轻轻触了触御史僵直的手臂。迟疑片刻,御史微微颔首,不自然地笑了笑,赘言“多谢”。
这等伎俩,首巫及其党羽冷眼旁观,嗤之以鼻。
内监比立,朝臣归列,玄朗不卑不亢地立在首巫身后。他感到身上聚集了许多目光,有的饱含感激,有的充满愤恨,有的带着猜疑,有的不乏赞许。他深深吐纳,将混元之气稳稳沉在丹田,以更加挺拔的姿态玉立朝堂。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接连十日,上朝、医病、制药、祝祷、领赏、应酬,玄朗忙得不可开交。他本以为自己是闲云野鹤,喜欢无拘无束,没想过有一天会位列朝堂、兼济天下。这样的生活是不一样的,繁琐而充实,让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很重要的人、自己的生命很有意义。他迅速适应了,而且踌躇满志,乐在其中。
还有一事也让他欢喜:玄巫院结界布好、密室建成,今夜素雪等好友会暗中搬入。
楚国尚巫,是中土十国中唯一专设巫术机构的国家。女巫为巫,男巫为觋。一般而言,巫术阴毒,女子习来更加容易,所以历届巫觋院首座多是女巫。御用巫觋虽从民间拔擢,但绝大部分出自五大巫族。而巫族之中以郴州询氏为首,自大楚立国至今四十余载,七位首巫皆出询氏。
最受帝王信任、最受百姓崇拜的巫,却也有着致命的弱点。世间万物,因果报应,总有一个平衡。要想利人,也必害人。代价可以是损人利己,也可以是自我牺牲。询氏选择了前者,素雪选择了后者。无论哪一种都会折损寿命,不得善终。法术越精湛,阳寿就越短。询氏一族至今还没有年过四十的高阶巫觋。
“早知道你这么倔强,就不该答应你一起进来!”月神轻按眉心,长舒口气,回头瞪着素雪。我尚且如此难受,何况于你!
“对不起……是我失策了,没想到询溢这些年进步神速……”素雪长发飘零,蹙眉低喘。
“不是他越来越厉害,而是你……”终究不忍道破,月神摇摇头背过身去。
“嫱姐,我们若不来,玄朗他自己要如何应对?”
“玄朗……紫玉……你为他****两辈子的心,他呢?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记不起……”
可是至少,雪儿还有这样一个值得倾心付出的人,而芹芝,却已灰飞烟灭……
也是这样的朦胧月夜、芹芝闭关的第三日。上次从净土归来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废寝忘食地终日炼药,还严令不许靠近,包括她月神。
“这个人可是疯了!”她心中纳罕却并不在意。那家伙是出了名的“药痴”,许是从潮崖王那儿得了什么古籍医典,找到了疗治雪儿的办法,所以又魔障了。也好吧,雪儿的伤拖了几百年,若能尽快痊愈,对她、对紫玉都是幸事!
她最近很忙。日神的孩子、春神的孩子、火神的孩子轮番缠着她,搅得她满脑子都是“姑姑”、“月姨”、“师父”。难得良夜,孩子们都睡了,才能偷得半日闲。
抱着兔儿倚柱而坐,用习惯的节律轻敲铜绿色浮雕。芹芝就在十几步远的中庭桂树下捣药焙炼,风也不紧不慢地吹着。她很享受这样静谧的时光。自由和爱情,谁说不可兼得?只是兔儿老了,我们也要老了,就算不太喜欢,也该为他……
忽然杯盘碎裂,惊破遐想。举目四望,桂树犹在,芹芝却倒地不起。她和兔儿同时惊起、同时跑去。他的面色如此晦暗、身子如此冰冷、眼神如此涣散,怎么我竟一直没有察觉?!
心脉微弱,仙魂渐散,他无奈地笑着。还是瞒不住啊!我终究只是个脆弱的稗仙,即便没有受伤,也无法陪你到老。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他们都心知肚明,可月神没有想到这一刻这么快就降临了。
“药呢?你的药呢?!哪个可以……”她一手托着他的头,一手向案上摸索,抓过三五个形状各异的药瓶。
“嫱儿……”他挣扎着握住她冰冷发颤的手,“没用了……时候到了……”
“不会!不可以!”月神双目圆睁,双瞳沁碧,却震惊得一滴泪也没有,只是拼命嘶喊,颤抖摇头。
“别这样……听我说……这些药……这是潮崖王的……这是天帝的……这是素雪的……这是止血散……这是焕颜丹……你……记下了吗……”他一一指明,月神一一颔首。
“你这疯子……医了那么多人,怎么就没有一瓶可以救自己……”
“生死有命,不可强求……”他虚弱地闭上眼睛,忽然又睁开了。怎么舍得?这样好的女子、这样好的月宫、这样好的生活,只有一世之缘,眼睛一闭就都要失去了!嫱儿,嫱儿,以后风刀霜剑、寂寞寒夜,我再不能陪你度过了……
他还想说,要小心,要坚强,要忘了我,要好好活下去,可没有时间了。死亡的感觉没有人记下来过,原来是这般平静又从容,心口不再隐痛,呼吸不再沉重,脑海中一片清明。祥和白光散射,将他逐渐笼罩包容……
嫱儿,永别了……
“姐姐莫愁,我心中有数,不会太勉强……”素雪深深自责。只有在想起芹芝的时候,月神才会现出这样落寞的神情。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天帝天后被囚受辱、遥不可及,姊妹兄弟尽皆覆灭、阴阳永隔,芹芝枉死,我也……
“唉,这样绝非长久之计……”月神凄然一笑,收回心神。
时届九月,天气却依旧闷热,氧气十分稀薄。楚地长夏确实难熬。
“回暗室吧,能凉快些。”月神拨开额角粘发,皱了皱眉。她只需服下灵药,素雪则要罩在厚重的夜行袍中才可隐身。玄巫院的规模仅次于首巫院,要维持强力的守护结界必须在中庭布场、中夜起阵,尤其朔望更要小心。
“其实玄朗已经做的很好了……”短短三月就遁入门径,如此复杂的法阵也是他自行安设。明玦和蝶衣并没有插手,只在感受到外界冲击时暗度法力加固。无疑,玄朗是天赋异禀的,稍加时日待功力积淀深厚,必可独当一面、有所作为。“姐姐,这里不适合你我,但却有可能是他的福地……”
“怎么,你要放弃?”月神吃了一惊。
“他现在过得很好……意气风发,如鱼得水……”
“不行!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也是天界唯一的希望!”
天界……多么遥远的领域……好久没有回去了,除却偶来探望的月神芹芝和日神冬神,素雪和天界的联系仅限于对义父义母的牵挂。在净土的日子她只是个寻常女子,守着心爱的丈夫平安度日。虽然伤患未除时有复发,但她觉得很幸福、很踏实,直到后来……
可月神不同。她是天女,是高高在上守护众生的正神,她的心中有芹芝,更有天下。况且天界沦陷,她眼睁睁看着父母受辱、兄妹蒙难,复仇和救赎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那年七夕,她和七妹冬神同时恢复记忆,结果却是一生一死。为什么?同样心怀执念,同样爱恨难筹,同样坚强到极点也脆弱到极点。唯一不同,七妹之心是天后血肉,她的心,是连心晶石。那一瞬,她也险些成魔、丧失本心。一半的愤恨悲伤沿着连心术的轨迹流入素雪体内,分担消解。所以素雪是知道的,那样刻骨铭心的执念。
记忆复原之前,月神和冬神流落人间,一步踏错遁入邪门,血誓已立,只能将错就错。邪术偏激,阴损凌厉,月神血统高贵,以仙灵压制导引,心智并未被邪念侵蚀。
“我明白……”素雪眼中现出一丝幽秘冷光,“他已忘记了自己曾是冥神紫玉,但我不会让他忘了玄朗的初衷……”
紫玉的灵魂被困在玄朗体内,原本施法助他冲破封印即可。但玄朗怨念太重、执念太深,若此时行法,紫玉极有可能被玄朗的恶意导向魔道。而且她们也无法确定紫玉自己的心魔已经化解。不能心存侥幸、贸然行之,只好以复仇为名,诱骗玄朗先修孤冥诀。紫玉本是凡人,没有月神般高贵的血统,也没有素雪那样神族妖族的灵力,若无一定的法术积淀根本承受不住还灵之术。孤冥诀,孤冥诀,万不得已,只好剑走偏锋。
其实玄朗也很疑惑素雪为何设计他成为巫官。朝堂百官,江湖游侠,他可以有很多选择。
“我只会咒术,而且这是最快的方式。”素雪淡淡一笑,“难道不是吗?短短数日你已位列玄巫。若走科举仕途哪有这样省事?”
无言以对。她的回答和她的微笑一样并无破绽,可玄朗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外面的疫病都消除了吧?”
“差不多了。只有个别体质虚弱的病患尚未痊愈。”说起疫症,太医院对玄朗千恩万谢、推崇备至,玄朗则深深钦佩素雪。
在玉笔峰独处的一个多月,他们根据蝶衣传回的讯息斟酌配药。入都之后他专门试验过,自己的药虽然也可缓解病情,却远不及素雪的立时见效、愈后更佳。他的师父是剑宗高手,也是医道行家,他自小耳濡目染也略知医术。咒书所载草药医理他一看即懂,对症抓药应该不在话下。
她呢,她的医术远在我之上,也无法解自身疾患吗?
“哦?”玄朗轻松一语,素雪却不禁眉蹙。
如此大范围的施放蛊毒、祸害百姓也是无奈之举。若仅挑选罪孽深重、死有余辜、尸位素餐、阳寿将尽之人,多少会引起怀疑。所以只能模仿疫鬼行径,不由分说让全城沦陷。也须得如此才可令帝王重视、首巫被责、百姓骚动。当然,这场疫情始终在掌控之中,若楚王当真铁石心肠不问百姓死活,她也还有办法及时收住。
而且有了月神的襄助,事情就变得容易了。明玦太心软,蝶衣太心狠,唯有月神最可靠。她一出手,又准又狠。三日之内,皇帝爱妃、朝廷命妇、重臣爱子、达官宠姬接连染病,一时火上浇油,帝王震怒,朝堂惊变。
如今公子上位,目的达到,素雪已让明玦收回毒蛊、毁了阵台,药也分发殆尽,为何还会有人卧病不起?
思索着,疑虑着,不安着,月神扶着她慢慢绕过正厅、穿行廊道、走进书房。暗门开启,凉风习习,逐级下降。地底两间相通的静室,虽不宽敞却十分干净,一应摆设也精致考究。两室相通,温度却相差许多。月神的房间潮湿阴凉,素雪的却生着炭火,甚是暖和。
“难为他想得周全……”还未坐定,她就笑着将月神赶走。累了半宿,月神不再啰嗦,回去汲了两桶地底寒泉,痛痛快快沐浴更衣,宁然入睡。
素雪却又走了困,辗转反侧。她很想起来算一卦,甚至施法开天目看看哪里出了问题,无奈药力发作,昏昏欲睡,只得闭目休息。
一墙之隔的首巫院中,一人精神抖擞、法力大振。
“居然有人放蛊毒放到我的地盘,好,那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蛊毒!”
四目相对,一样阴毒凌厉的眼神。
雷隐隐,风停滞,闷热越久、积蓄越久,爆发之时就越猛烈。首巫狞笑着望向左侧。小子,你以为这种程度的结界就能护你周全吗?且再得意两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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