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巫大人,请您千万救救家母!”早朝刚散,兵部尚书就截住玄朗,二人匆匆赶到陈府。夫人还未痊愈,老母昨夜又突发急症性命垂危,陈府顿时乱作一团,仆婢惶惶,兵丁碌碌。
玄朗隔着围屏细细切脉,不禁皱起眉头。初成玄巫那夜他曾潜心卜卦,算得陈府上下共四十五口,染病的除了正室夫人都是些仆从杂役,若老母有恙,即便自己算漏了,陈大人也会言明。不过老人家有了年纪,多年养尊处优缺乏锻炼,体质虚弱易被感染也在情理之中。
换手再诊,病况了然,玄朗随陈大人移步外厅,穿过门廊时恍惚瞥见两个褐衣朝服的身影。
“王大人、周大人,失礼失礼!”玄朗高声笑语,拱手一让,太医和陈大人的面色都有些难堪。“在下年轻,正要烦陈大人请两位前辈过来指教!”四人笑语寒暄着落座看茶,玄朗仔细说出病人脉象、分析病理,与太医们斟酌用药,又叙些朝事闲话。过了半个时辰,陈大人才千恩万谢地将他“放走”,而两位太医以监看熬药为由仍留陈府。
出府上车,玄朗一把扯下帘帐,又摘了朝冠、解开襟带、四仰八叉卧倒。脑中仿佛缺了氧,烦乱混沌,他一边忽扇着宽大袍袖,一边晃晃悠悠大口喘气。玄朗向来勤勉,自幼练功无论寒暑丝毫不辍,这些日子为时疫四处奔走也无怨尤。只是他毕竟年轻,又从未出仕,忽然身居要职,觉得这官场寒暄、人事应酬,比一切公务修习都累。一看到那些达官显贵、“国之栋梁”巧言令色、曲意逢迎的嘴脸,一听到他们左一句“玄巫大人”、右一句“良轩公子”的称呼,他就觉得头大。
“玄巫大人……玄巫大人……”
幻听了吗?他坐起身,将小窗帏幔掀开一角。
“陈大人?”不仅是“幻听”,还有了讨厌的“幻视”。真是阴魂不散!素雪反复叮嘱要他磨练耐性、控制脾气、与朝中同僚和睦相处。心烦之时、愠怒之时,他就服一颗她亲手配制的乌梅丹。
“大人一路追来,有何吩咐?”金丹沁凉,入口即化,脸上重现笑容,心绪也逐渐平静。
“家母……家母怕是不行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的兵部尚书、二品大元神情张皇,泣不成声,连车都没有乘,直接骑马赶来。
“大人莫急,在下这就去看!”不喜官场是一回事,治病救人是另一回事。玄朗卸下车头骏马,翻身骑上,一路飞驰,到陈府仍是晚了一步。哭声震天,最响最惨的嚎啕来自与他一同入门的尚书大人。
尚书是哀恸,玄朗是震惊,二人面色都很不好。仿佛有所感应,天色一早便阴沉,此刻更是完全黑了脸。
“大人节哀……可否容在下再见老夫人一面?”
“家母已死,还有什么好看?!”尚书哭软在地,抖若筛糠。
“兴许老夫人还有的救!”
“还有救?还有救!”尚书一把拽过玄朗的手臂,连滚带爬就往内院跑。老夫人屋内乌压压跪满了嚎哭不止的孙男娣女、仆妇丫鬟,一见尚书回来更是哭得厉害,几乎将屋顶震破。尚书顾不得她们,拉着玄朗径直冲到床前。
玄朗努力凝神调息,仔细查看。脉息全无,心喉静止,瞳仁涣散,四肢冰冷,确实回天乏术了。只是他隐约觉出一点异状,迟疑片刻,从怀中掏出针具袋,取了最细的银针,往老夫人喉头一刺。
“母亲已故,你要做什么?!”健壮的尚书扑过来一肘撞开他。
“别动!”玄朗被撞了个趔趄,摇晃数下才稳住身形。他的目光始终凝聚在指尖银针。果然,针尖已经开始变黑。
“大人,令堂是毒发身亡的!”
语出惊人,满屋哭声戛然而止。沉默,尴尬的沉默,恐怖的沉默。
“中毒?中毒?”兵部尚书惊诧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忽然他一拳打在玄朗胸口,紧接着翻手踢腿将玄朗擒拿在地。“家母只吃过你的药,若是有毒,只会是你!”他咆哮着。
人在急恸之时是没有理智的,所以玄朗并未反抗,由着他扭打锁拿、推入车中、送到刑部。刑部尚书吓了一跳,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一面安抚兵部尚书一面告着罪将玄朗暂囚天牢,一面急匆匆写了折子呈报楚王。
折子递进宫两个时辰还没有一点动静,连沉稳理智的刑部尚书都不免心焦,催了几次。酉时已过,出来的不是楚王,而是蔫头耷脸的内监总管。
“彭大人请回去吧,陛下今日是不会见你了。”
“黄公公,劳您再通报一次,兵部尚书控告玄巫大人毒杀其母,此事非同小可啊……”
“死个命妇算什么?贵妃娘娘刚刚殁了,陛下哪有心思理别的?”大内监悄悄告知,彭尚书瞠目结舌。
“那,那玄巫大人怎么办?还囚在天牢呢……”玄巫是从一品,尚书是正二品,方才陈尚书闹得厉害玄巫又并无异议,彭大人才便宜行事,但囚禁上官终究于法不合。
内监迟疑了一下,转身入内,又过了一柱香的工夫出来传旨:“陛下大怒,让先关着……”他眉头紧锁,却不像是畏惧,而是疑惑。
“彭大人,您说这事情怎么都赶到一块儿了……”
毕竟是当朝高官,刑部总得留些余地,将玄朗送到了从前关押戴罪皇子的秘牢。牢房单设,床榻干净,又有饮食,空气也还不算太差。
监牢,于玄朗而言并不陌生。这里的监牢,比那时……条件好许多……可还是不免触动记忆,想起父亲的冤枉、母亲的恸哭、长兄的伤残和韩青的牺牲。也许这就是命吧,逃过了初一,逃不过十五……他颓然蜷卧,潸然泪下。
“玄朗,是我!”明玦的声音令他心头一振。“还好吗?可受了伤?哪里疼痛?”
“我没事。”他看不见明玦的身影,却听得出她在流泪。
“你放心,我们一定救你出去!”明玦甚是心疼,泪如雨下。她是背着众人冒险前来的。隐身诀是高阶法术,以她的功力只能维持一刻。她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立刻救他出去,只想看他一眼、证实他一切安好、暂无危险。
“明玦,这针,请转交给小姐!”虽然身陷囹圄,也多少猜到受人陷害,玄朗却并不惊慌。冥冥之中,他相信自己的医术,更相信素雪的智慧。她一定会明白的,也一定会想到良策。
心定了,气足了,玄朗重新躺倒,这次安然入睡。
原本,素雪也是安睡着的。勉强做法加固结界,她体力透支,必须强制休息。月神给她服下宁息丸,守着她闭关静养。地底密室,光阴易逝,不觉又是夜半,若非明玦哭着闯进来,月神都不知道出了事。
入楚之后,蝶衣明玦被安插为明暗眼线,一个乔装在闹市茶楼弹唱、留意民间传言兼打听朝中消息,一个假装卖身葬父被总管“恰巧”收留、“恰巧”惹得新晋玄巫不满,又“恰巧”被派到玄巫院侍候。
事发在兵部尚书府邸,之后乘车秘密押送刑部,蝶衣那头并无消息。玄朗不喜人随侍,连先行回来的车夫都不知大人去向,还逗明玦说没准陈大人设席致谢、款留玄巫呢。明玦感觉不对,若是如此玄朗必然叫人传信,至晚不归,音讯全无,实在诡异。她潜入陈府听到家丁议论时惊诧得差点从墙上掉下去。
“怎么办,小姐怎么还不醒?!”明玦从未如此失态,一行哭一行气促,眼睛都肿了。搅得月神也心烦意乱,冲她低声吼了句“安静些”。
素雪心跳缓慢,呼吸平稳,脉搏比白日有力,但仍细若游丝。宁息丸的药效还要停留两天,两天后她的精神会大有好转,可到那时,玄朗是否就身首异处了呢?月神一边握着她的手腕一边细细思索。救出玄朗容易,逃遁隐居也容易,可一旦劫牢就意味着前功尽弃,玄朗将再次蒙受不白之冤,素雪之前的辛苦筹谋也将付诸流水。
就是之前想的太多做的太多才会透支到这个地步!雪儿需要休息、长时间的休息,最好像仙魔之战后一样睡个千百年!可现在,却不得不将她唤醒,还是用如此极端的方式!这提神丹,神仙服用大有裨益,凡人是承受不起的。不过素雪毕竟不是凡人,应该能平顺度过。只是提神丹与宁息丸药效相左,事后不知又要花多少工夫悉心调养了……
“明玦,倒杯水来……”
红丸入喉,一片沁凉刺入胸膛,灵台瞬间清明。芹芝的提神丹立竿见影,素雪双目微启,第一眼就看到月神碧青的瞳仁。
“嫱姐,出什么事了?”素雪若无其事地询问。她的面颊泛着异样潮红,冰蓝的眼眸泛起层层涟漪,翻身坐起,精神焕发。
“公主,玄朗被关进刑部天牢了!”明玦抢着将事情经过简述一遍,说到玄朗在狱中孤单无助,不禁哽咽难续。
“好孩子,别急……”素雪拍拍明玦的肩膀,“把针给我!”
“别!”月神伸手来夺。
“姐姐,你知道只有我可以……”素雪的目光坚定如铁,又看向明玦:“快给我!”
血,混合着神族血统和云妖灵力的鲜血,是蛊毒最大的克星。只需一滴就能查出是何种蛊毒,但要化解,消耗的就不止一滴两滴了。
“雪儿不要……”月神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上次为给她解毒,素雪血流殆尽。每每想起她腕脉汩汩渗出的血液,从初时的殷红变为玫红,之后渐渐褪为桃红,月神就心有余悸。
“放心,我只想知道是何种蛊毒。”素雪冷冷一笑。“缪老毒仙,我早该想到的,楚地毒虫邪草最多,他必会盘踞于此。”
“是尸魔作祟?!”明玦不知底里,月神却咬牙切齿。
当年潮崖反攻,紫玉相助,在冥界煽动亡人对抗天庭。天界****和平解决,人界秩序却是在全部毁灭后重新建立的。白银纪元的人界和青铜纪元并无分别,仍是沿着一样的轨迹分分合合、打打杀杀。冥界也按照从前的规矩运作,不过紫玉不再是冥神。他卸任前召回了散落人间的部下,道清原委,开解误会,对执迷不悟、趁机作恶的也一一做了处置。
尸魔本是一个不起眼的鬼吏。前世被毒杀身亡,死于非命,重返人间复仇也情有可原。紫玉将他捉回冥府并未严惩,仍留任听差。不想紫玉隐居后他瞅准机会勾除生死策逃遁人间,踪迹全无。
在通衢之时,素雪就听闻南境有位缪老毒仙,制毒施毒手段举世无双,更能通灵鬼神、起死回生、驱尸成阵、所向披靡。四年前七夕,素雪月神探得尸魔踪迹,孤峰截击,将他重创。无奈时届子夜,素雪恢复凡人之躯,月神稍一迟滞就被他逃了。
“真是物以类聚!”月神恨恨啐了一口。
“要解这冰蚕蛊对我来说并不难。可这毒……不解比解了要好。一则玄朗区区凡人,不应识得魔地之物,若能解才引人怀疑;二则尸魔诡计多端,解了这次还会有下次,反复折腾,受害的是无辜百姓……而且我也没那么多血可挥霍……”
月神隽眉耸动。她知道素雪是很在意也很难过的。黎民众生、世间万物,她都想好好守护。可现在她已经没有力量了,只能勉强守护最想守护的人,而舍弃其他。这样的取舍也十分煎熬。
“那玄朗怎么办?!贵妃死了、陈尚书的母亲死了、欧阳御史的独子也死了……朝臣们都闹得不可开交,楚王暴跳如雷……首巫指使言官进谗,硬说玄朗是江湖术士、他国细作……”蝶衣也撤了回来,不过貌似只有陪着干着急的份儿。
“玄朗暂且无碍。”
施蛊之事,首巫即便察觉也不会主动挑明,否则就是向天下招认他的失职和无能。只要所有人都以为这毒只是一场疫病,玄朗的行为就毫无破绽。入宫诊病、拿脉开方、配药留底,全程都有至少三位太医陪同监审、轮流核实、仔细备案。去陈府也有太医在旁。病是一起诊的,方是一起开的,药更是专库调配专人熬制,楚王可以不信玄朗,却不能不信整个太医院。
至于那几位新丧亲眷的大人,他们都不是愚顽之辈,只是一时急痛迷心,静下来稍稍细想就明白玄朗绝不可能下毒害人。医治时疫是他上位的基础,他只会努力做到更好,怎么傻到自毁前程呢?
同理,一个剑术精湛处心积虑的“他国细作”,居然放弃刺杀毫无防备近在咫尺的楚王,而是毒死了并无强势外戚的妃嫔及无关痛痒的官属,事后还不逃跑,反倒安然地蹲坐大牢,且无人接应营救,这绝对不合常理。
“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既然在气头上没有处置,我们也就有时间谋划了。”
雨下得很大,在所有坚实的表面激起诡异白雾。恰恰是看似柔弱的草木,能在风雨肆虐后幸存。
就像首巫院的结界,神兵利器、雄厚内力、天雷地火都无济于事,反而是沦为凡人法力全无的素雪,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巫觋院中连最卑微的婢女都是修炼之人。明玦一入籍,总管就开始教授她基本咒术,所以谁都不曾想到,首巫结界的克星竟是最不起眼低贱脆弱的凡人。
除了首巫,没有人进过这扇门,所以里面的陈设布置、机关阵法无人知晓。明玦焦急忐忑地在外把风,月神则腾跃空中,开启天目细细搜寻。
碧青的眼眸中,没有雨帘,没有烟瘴,直视无碍,连最隐秘的暗室都一览无余。太阴戟寒光凝滞,被冰冷雨水洗刷得更加锋芒毕露。有上古神器在手,强攻,必可长驱直入,不过那样动静太大,首巫感应到事小,被观应鉴照到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月神绝不会轻举妄动。
素雪站在中庭法台遥遥望向她。月神再三搜索、确认无妨,玉指轻弹,点出一团球型闪电。
尸魔不在首巫院,蝶衣也证实首巫和几位高阶巫觋皆在宫城执办贵妃法事,余下的小喽啰明玦应该可以应付。月神将视线指向了他方。
素雪轻移莲步,踏在冰冷干燥的中庭石板。石板裂痕纵横,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藏玄机。她深吸口气,翩跹起舞。这舞是孩提时期潮崖王所教,步法为奇门八卦。曲可转调,舞亦别裁。纷繁复杂的六十四阵破解步法就在游戏消遣中轻松掌握。许久不跳,虽然比小时候慢了些、沉了些、气促了些,脚步竟还记得清清楚楚。心中哼唱的曲子,也还是当年的音调。只是当年,她穿的是丝罗纱裙,而非夜行紧衣。
双手合十,擎于额际,玉足点踏,离未呼合。她的胸口急速起落,心跳快到数不过来。习惯了,习惯了呢,明明是只走步子就可以,却不由得跳了整支舞。意犹未尽,奈何体力不支。
方才足尖履到的石砖依次亮起,组成完美的乾坤卦图。于是寝殿门开,烛火自燃。
室内轩敞空阔,陈设极其简单。除了壁上挂图、四列藏书、一张供桌、巫神香龛,连床榻都没有。素雪环顾一下,用心记下所有摆放细节,然后从房间一角开始细细翻找。她手上戴着密不透风的银丝手套,既不会留下痕迹也不会被毒物所伤,可屋中弥漫的浓烈邪气和阴森鬼气仍令她感到不适和不安。锁眉隐忍,她加快速度找寻。
一个时辰后,又是一团球闪悬浮半空,素雪合上手中卷册,小心照原样摆好,抽身掩门,悄然离去。
“拿到了吗?”月神正等在院外。
“嗯,”素雪俏皮一笑,拳心舒展。“姐姐你猜藏在哪儿了?”
“回来再猜吧!”月神抢过她手中的纸包,转身就走。
“好,回来再猜……”她目送月神消失于骤雨,眼中泛起点点泪光。
天,应该亮了吧。只是雨并不想停,执拗地扯过厚重乌云,将阳光挡在外面。有些事,不是它想就可以改变的。毕竟是夏末,毕竟是南境,毕竟,会有云消雨霁、彩彻云衢的时候,而且不会远了。
“明玦,一会儿要辛苦你了,先服一粒护心丹吧!”
“我会尽力,小姐别担心。”明玦笑着摇摇头。
这样的微笑,那日也曾有过……你唯美笑言“没事”,挣扎着走向平章兽……还是为了他啊……
“明玦,我回静室去了。玄朗回来,叫他……别来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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