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雨

长篇小说《杏花雨》
    第０１７章
    作者：张汉九
    “你干什么去了？！”陈秋艳见大海推门进来，怒冲冲地说。
    眼前的大海，带着一种低沉的负疚心理。面对气冲斗牛的陈秋艳，他的内心却是出奇的平静。他对自己说，“必须彻底忘掉思雨，以后再也不要犯这样的错误。既然思雨不肯原谅自己，既然思雨选择了背离，为什么还要这样执着于她呢？”他在脑海深处一次次地否定自己刚才的行为之后，笑着对陈秋艳说：“对不起，我只是到城外田野里玩了一会儿。我特别喜欢风雪，这个你是知道的。”大海说出这一句连他自己都觉得脸红的谎言，竟然暗自佩服起自己来了。他想，原来自己还有不诚实守信的天赋！
    “就一会儿吗？你看看都几点了？”
    “对不起，对不起。”大海很小心地赔着笑脸，指指病房的门说：“秋艳，你还没有吃饭吧？我现在去联系外卖。”
    “我吃个屁，我吃？”陈秋艳用不信任的目光看着大海，阴阳怪气地说：“你一走就是几个小时，你去了哪里？是不是去找思雨了？必须给我说清楚！”
    “下这么大的雪，我找她做什么呀？”
    “你看着我！我的脸上写的是什么？”
    “没有啊，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一张美人脸……”
    “够了！是不是一个井字，一个大大的井字？”陈秋艳忽然眼圈一红，几颗眼泪顺着她的面颊流了下来，“大海，你觉得我很二，是不是？”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敢发誓你没有去找她吗？”
    “你要我怎么发，我就怎么发。”大海继续陪着笑脸，“反正今天我没有去找她。”
    “你看着我！”陈秋艳用阴沉沉的目光上下扫射一番，忽然破泣为笑说，“暂时信你一回。只要你不去找思雨，犯再大的错误，我都可以原谅你。其实我也很喜欢雪，因为雪花象征着纯洁，象征着友谊，象征着美丽，就像我们之间的爱情。大海，你抱我出去看看雪吧？毕竟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很有纪念意义的。”
    “你这样子怎么出去呀？淋病了怎么办？”
    “不是有雨伞吗？”
    大海忽然想起了什么，“雨伞呢？记得我好像是拿着雨伞出去的。”
    “不是好像，而是确实。”
    “伞放哪里了？”大海拍几下脑袋，“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别装了！你肯定去找思雨了！”陈秋艳的眼睛里猛地跑出咄咄逼人的寒气。
    “我靠，你的脸部变化简直比变色龙变得还要快。”大海嘲讽般地笑笑，“我都已经和你说清楚了，我没有！请您相信我。”
    “没有就好。”陈秋艳的语气彻底柔软了下来。
    “老婆大人，您想吃点儿什么？”
    “我想吃你的脑子，你肯吗？”陈秋艳微微一笑，面颊两侧染出两道淡淡的红晕。透过她的眼神，大海似乎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他想起道家学派老子说的一句话，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他又想起一句禅语，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是敌是友，取决于自己的一念之间。陆阿姨的话也在他耳边凑起了热闹。
    “审讯结束没有？如果结束了，我去联系外卖。”
    “你都联系几个小时了……”
    “这次肯定不会了。”大海稍顿，“吃完饭，咱们复习复习功课。”
    “大海，我活得好累，我不想学习了。”陈秋艳忽然用可怜兮兮的腔调哀求道，“我没有你的那么高的本事，那么好的智商。你整天吊儿郎当的，照样学习很好。可是我和你不一样，我的学习成绩都是用血汗换来的。每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我都没有睡过觉，生怕考不出好成绩，名字不能和你排在一起。”她低着头，抹几把眼泪：“我不想这样辛苦，你知道吗？学习成绩对你来说真的这样重要吗？和你在一起就得这样辛苦吗？那些步入婚姻殿堂的女人，哪一个活得像我这般辛苦？我很羡慕她们，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将来有一天，咱们结婚了，我可以呆在家里安心做一个全职太太吗？”
    大海看着陈秋艳，默默无语。
    “大海，我想怀孕？”
    “啊？你疯了？”
    “告诉你，我没疯。”陈秋艳止住眼泪，“因为这样，我就不用天天提心吊胆了。”
    “提心吊胆？为什么要提心吊胆？”
    “你对思雨那样好，谁知道将来你会不会和我劈腿？”
    “我发誓我不会。如果我和你劈腿，你就把我劈了。”
    “想玩我，是不是？”陈秋艳冷哼一声，“你是谁呀？武功那么高，明明知道我劈不了你，你还这样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