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待花衣归

14 早知如此绊人心


沐花衣把许乔木扶回房间,给他打了一盆热水,替他擦脸和脖颈,迷糊中的许乔木感觉到不舒服,扯下领带,把上半身的衣服脱下来扔在了一边。
    微光中,他胸口的皮肤大片大片暴露在空气中,沐花衣的脸微微一热,转身想要离开。
    刚转身的时候,手便被人拉住了。
    “沐花衣,不许走”,许乔木温软的声线传了过来,那么霸道的一句话,却在他并不严厉的声音里变得温柔。
    “梦话也这么霸道”,沐花衣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
    “不许走,不许,别走…好不好”,许乔木像是着急了,更紧的握住了沐花衣的手,那种声音,也是沐花衣从未在许乔木口中听到过的,带着浓重的渴求和不安,仿佛梦里正经历一场洗劫,沐花衣的心,一瞬间又软了下来。
    于是,她转身坐回到他的床边,轻轻拍着他的手。
    “许乔木,我不走,你别怕,我在这陪着你,不会离开”,黑夜里,她放柔声音,轻轻对他说着。
    第二天醒来时,许乔木便不见了,而她的身上不知何时也多了一张羊毛毯。她站起身来,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回了自己的房间。对于这件事,沐花衣并没多想什么,却不知,许乔木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坐在A城酒吧里,许乔木烦躁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此刻,酒精的余力已经全部褪去,他的脑袋异常清醒。
    今早他醒来,沐花衣清丽的面庞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她的手握着他的手,他心里竟突然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悸动,心跳的杂乱而又迅速。脑袋里出现的是昨晚酒醉时恍惚的记忆,沐花衣说,我不走,我不会离开你,那温暖的声线,像湖里泛起的一圈又一圈细微的波纹,又像是撩拨心脏的羽毛,温柔而有力量。
    不会离开,没有人知道这四个字对他有多重要。在他极小的时候,母亲就离开了,再后来是姐姐,在他的生命中,爱的人总是一个个的离开。
    离开,便是他生命的死穴。
    如今,有一个女孩握住他的手对他说她不走,他突然乱了,连心脏也紊乱了起来。
    此刻,他还是需要时间,好好地想一想。
    接下去的一个星期,许乔木都神出鬼没的让人捉摸不透,她在家很难碰到他,在学校见了他也好像不认识她一样,沐花衣对他的这种可疑行为困惑不解。
    “许乔木,今晚回家吃饭么?”,周三下午,在校门口遇到他时沐花衣顺便问了一句。
    “嗯……,哦,不”,说完后,他便急匆匆的要离开。
    “喂,许乔木,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沐花衣扯住他困惑地问。
    “沐花衣”,许乔木又一次炸毛了。
    “哎,孩子长大了”,沐花衣叹了口气,摇摇头。
    “沐—花—衣”,许乔木咬牙切齿。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我先回家了”,看到把他惹炸毛了,她急匆匆的逃跑了。
    转眼,便到了周末。
    早上,沐花衣与林豆豉约好了八点出发,七点的时候许乔木却意外的出现在了她的房门口。
    打开门,许乔木不自在的递过来一双鞋子,沐花衣打开鞋盒一看,是一双黑色高帮徒步登山鞋。鬼使神差,她没有拒绝。
    “谢谢”,她说。转身便开始自顾自的换起鞋子,鞋子非常舒服,她高兴地回头想再道一句谢,却发现许乔木脚上穿的是同一款的鞋子,未出口的道谢突然戛然而止,隐约觉的,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心里没有过分排斥,脑袋却嗡地一声响了起来,很久之前安小语的话又不知自哪里涌上脑海。白芍药,白芍药……那一刻的白芍药已经不是脑海中一道模糊的影子了,而是横亘在她与许乔木之间的一条黄河。
    电石火光间,沐花衣开始脱脚上的鞋子。
    “你干嘛”,之前一直饶有趣味看着她的许乔木突然呵斥了一声,沐花衣惊了一下,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突然想起来还有双新运动鞋没穿,这双鞋,你还是留给该给的人吧”,话语落地,沐花衣才发觉自己语调泛着酸味,想收回却已经来不及了。
    许乔木冷哼了一声,疾步走过来拽住她还在动作的手。
    “什么叫该给的人?”,见沐花衣没回答,他又接着说,“沐花衣,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要不要在一起,登山之后给我答案,我不想等太久”,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许乔木就那么直接地说出了口,没有起承转合的余地,也没有让沐花衣装傻的机会,沐花衣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了锅,直到接了林豆豉电话出了门,她的脑袋还是空白的。
    鞋子最终还是没换成。
    爬山路上,林豆豉叫她好多次她都没听到,只有最后一次她夸她的鞋子漂亮她才吓回过神来。
    平地一声雷,沐花衣急忙出口,“鞋子是我自己买的”,话音刚落,林豆豉和林邵杨便愣住了,她自己也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小衣姐,你怎么了?”,林豆豉困惑地问她,她急忙摇摇头说没什么,转开了话题,林豆豉也没多想,继续和她胡侃,林邵杨却是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集合时,沐花衣又看到了许乔木,在集合队伍群里,他自己一个人站在一处,蓝白相间的运动服,黑色的登山鞋,双手插在衣兜内,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微风把他的发丝吹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美得像一副油画。林豆豉也看到了这一幕,尖叫着拍着她。
    心突然慢了一拍,沐花衣听见了自己心脏强有力的跳动着,那种美好的感觉,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般心动。她想,或许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她的心就已经种了魔怔,只是,在那些波折起伏的日子里,她没有察觉到而已。
    许乔木也看到了她,却只是淡淡望了一眼,他没有过来说话,沐花衣却明白他所有想说的话,只是她还是要想一想,慎重的想一想。
    因为所有的决定,做了便都是要负责的,沐花衣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负责的力量,与此同时,她却没有注意到,林邵杨的笑容在见到许乔木脚上那双鞋子时突然就破灭了。
    登上山之后,沐花衣的脑袋还是一片混乱,支走了林豆豉和林邵杨,她自己一个人坐在沿途的一块大石头上发呆,林邵杨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句小心便拉着林豆豉离开了,心不在焉,因此连迎面扑来的清风都有些恼人。
    万物温柔,群山被浓绿泼洒的一片生机,大队的人群谈笑风生的远去,可沐花衣却没有收拾旧山河的壮志。好久后,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起来,她打开手机一看,收件箱中躺着一封林邵杨的未读短信。
    小衣,有些话,当着豆豉,不便讲明。
    我想,我大抵了解你是因为什么困惑,即便个中缘由可能并没有我认知的那样简单。无论怎样,我想给你讲个故事,至于决定,只能你自己去做。我曾看过一部印度电影,里面有这样一个小姑娘,她每天总是会把喜欢的食物留到第二天再吃。有一天,他的舅舅发现了这件事情,询问了她原因后,问了她这样一句话:如果没有明天呢?
    小衣,如果没有明天呢?
    那你现在的事情还值不值得你困顿,那你本可以握在手里的东西你会不会放开,那你还会不会顾忌世俗以及庸俗的目光。一直以来,我们活的太真还是太假?
    我想,你会明白的。
    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爱的人一起,手牵手走在街上,爱他,也爱太阳。
    以上,仅此。
    一瞬间,忧愁便消散了,林邵杨的话像山间最清润的一抹风,吹散了她的忧愁,解开了她的心结。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仅此罢了。
    沐花衣轻快地跳下石头,决定遵从自己的心,珍惜当下,却发现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手机信号也微弱的让人心焦,她急忙冲到前面,却发现人群早已杳无踪迹。
    心慌意乱间,不小心踩空,便跌到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脚上,阵阵痛意传来。
    走了好久,一直心慌意乱的许乔木才发现一直与林豆豉他们走在一起的沐花衣不见了。
    就在刚才,看到她与林邵杨在一起说话,他还在生闷气。可现在,所有的气闷却都转化为担忧了,顾不上别的,他冲到林邵杨身边拽起他的衣领就问,“沐花衣呢?”。
    林邵杨无奈地笑了笑,朝他们来的方向努了努嘴。许乔木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便朝回跑去。
    “哥,装的自己这么累,何苦呢?”,林豆豉终究是看不下去。从一开始,她便明白沐花衣是哥哥的劫难,而她也喜欢沐花衣,虽然有时她弄不明白她忽起的感伤。
    “哥,不去竞争一下,不会遗憾吗?”林豆豉问。
    竞争?林邵杨苦笑,从一开始她便把他视为知己、兄长,他不想吓到她,原想一步步的打破这种局面,却没想到时间越长这种感觉便越强烈了起来,而如今,他恐怕已经做好决定了吧,他又怎么忍心让她更混乱更纠结呢。
    适时退出,适度维护,于他来讲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豆豉,爱一个人,只要她幸福便足够了”,林邵杨拍拍林豆豉的脑袋。
    “不,哥,你从未让小衣姐知道林邵杨是人不是神,他也会心痛,也会受伤,也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对爱情不知所措,你只是一味的闯入她的世界,分享她的艰苦,以为这便是荣辱与共,肝胆相照,以为这便是爱,可你却从未让她看到过你的狼狈,哥,荣辱与共是两个人的事情,爱情也是两个人相互扶持才能达成的,哥,我懂得不多,但还是觉得,你这个样子,像个闪闪发光的神,太可望不可及,怎么让别人走进你的世界,看到你的心呢?”,林豆豉说。她太懂她的哥哥,从小到大,他总是这样,做任何事情都完美的让人找不出缺点,可恰恰是这样,却总是给人遥远的感觉,像活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豆豉长大了”,林邵杨愣了好久,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一直以来,他还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些问题。
    “哥,你还是不够爱,不够勇敢”,看到他还是这么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林豆豉怒气冲冲的反驳他,说完便跑远了。
    不够爱吗?林邵杨苦笑,若真是不够爱的话,对他来讲反而是好事,可结果却偏偏是,心偏离他狂热,灵魂却又偏向理智,这种矛盾还真折磨人呢。
    许乔木找到沐花衣时,沐花衣还坐在地上痛的呲牙咧嘴,看到突然出现的许乔木,她一时忘记了动作,只会傻笑。
    “笨蛋”,许乔木语气依然是凶巴巴的,甚至还无语的皱了皱眉头,半响,才把她抱到石头上,蹲到石头前,指了指自己的背,示意他趴上去。
    “许乔木,我想问你个问题”,沐花衣依旧笑。
    “沐花衣,你脑袋进水了,先去医院再说”,许乔木语气依旧凶,沐花衣却不怕死的依旧固执。
    许乔木脸黑了又黑,当沐花衣觉得他要爆发时,他却一下子偃旗息鼓,重重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问吧,沐花衣,你想知道什么,我统统告诉你,也不枉费你拿着命来逼我”。
    “许乔木,你别气,别气好不好”,沐花衣拉着他的手,明明不委屈,却心疼的想落泪。
    “我气我自己”,许乔木喃喃自语,是啊,我气我自己,明明你那么笨,却自找麻烦的爱上了你。
    “许乔木,我问你,如果没有我,你会不会跟白芍药结婚,生子,互相扶持,白头偕老。你会不会与她饮交杯酒,互换钻戒,许下至死不渝的誓言,一辈子不论生老病死的守护她,无论贫穷富贵的守候她”。沐花衣这样问,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怎么抑制也抑制不住。
    “会”,许乔木眼眶红红的说。觉得他对面的人真是个十足的傻子,明明是她固执的问别人问题,自己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般落泪,可他就是心疼,心疼这样的傻子,心疼到即便心里痛的要命,也不想骗她。
    “许乔木呀许乔木,是我毁了她的一辈子,毁了她的梦,毁了她完美的婚礼,毁了他如玉的夫君,都是我,若我不出现,一切是否都会不一样呢,许乔木,我真后悔出现,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沐花衣说,那些话尽管让她难过,她却不得不说。
    “沐花衣,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我不想骗你,若你不出现,新娘也许会是白芍药,我可以给她一辈子,护她周全,保她平安,但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而像芍药这种女子,也一定不屑要这种没有爱情的婚姻,我们又谈何幸福呢”,许乔木说,眼里又恨又疼。
    那时,沐花衣并不知道,就在许乔木跟他表白之前的那个晚上,他早已给白芍药发邮件坦白,也并不知道,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孩子喝了好多的酒,躲在被子里哭了好久后,还是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句,好的,乔木,邮件已收到,好好对她,珍惜幸福。
    她并不知道,所以只是在许乔木说完之后,重重抱住他,自以为与前尘往事挥别。
    那时候,他们每个人都没有想过走不走得到最后,可爱情是个傻子,即便南墙撞不破,它也绝不回头。
    “许乔木,我给你唱首情歌吧”,在许乔木背着她往山下走的路途上,沐花衣突然说道,然后,自顾自的唱了起来。
    是温侬软语的闽南情歌《望春风》,长夜无伴守灯下,清风阵阵吹。十七八岁未出嫁,想着少年家……
    许乔木一直没说话,只是一步一步的走着,他的头发上散发的浅淡的香味,身上没有任何香水的杂味,阳光让他的发丝更加细碎起来,整个人都清新美好。不知为何,她突然恍惚了起来,脚上的痛也没有那么强烈了,于是,她趴在他瘦削却又健壮的悲伤睡着了。
    许乔木听到后面女生传来的均匀呼吸声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起来,转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死丫头,吃什么长大的,这么沉”,脚下的步子却越发沉稳小心了起来。
    到山下时,已是阳光最热烈的中午,他把她小心地放到车子里,脱下自己的外套替她盖好,暗自叹息了声傻人有傻福,然后发动车子,去了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刺激了沐花衣的神经,脚上的刺痛恍然变得热烈起来,沐花衣睁开眼,眼前是白色天花板。细一思量,才发觉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许乔木……”,她疑惑的出声,转头一看才发现他正在外面和医生讲话。
    听到沐花衣的声音后,许乔木拉开门走进去。
    “许乔木,我认真想过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没待他出声,沐花衣便把想要说的话脱口而出。只因,她怕晚一秒,自己就会丧失勇气。
    许乔木轻松地笑了笑,半响后重重吐出一个好。
    沐花衣被他不轻易展现的微笑迷住了,好,仅一个字,她便觉得人生从此美妙动人了。
    在那一刻,即便全世界都摆在她的面前,也不敌他一个好字。
    过了好久,沐花衣才想明白,明明是许乔木表的白,被动的却永远是自己,这不公平。质问他时,他却只是笑笑,“沐花衣,是你太笨了而已,在山上你说你毁了白芍药的东西时,我便稳操胜券了,你若不想跟我在一起,又怎么会那么说呢”。
    “……”,许乔木说的很有道理,沐花衣却忍不住生闷气,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喂,别生气了,你这么笨我都没嫌弃你拉低我未来孩子的智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许乔木扯她头上的被子。
    “哼”,沐花衣撅嘴,嘴上微微一凉,满脸通红的她再次默默龟缩到被子里,骂了一句臭流氓。
    “喂,沐花衣,这个段位你就受不了啦,别忘了,当初理直气壮嘲笑我不行的是谁”,许乔木冷哼。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啊,月明中”,沐花衣默念。
    晚上回家,沐花衣给林邵杨发短信,想谢谢他的提点,不多时,他的电话便打过来了。
    “沐花衣,我……”,他好像内心犹豫,所以话也说的很磕碰,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是啊,他是林邵杨,完美如神祗的林邵杨。
    “嗯,怎么了?”,沐花衣问。
    “没什么”,林邵杨说,声音从刚才的犹豫纠结变得如释重负,好像刚结束了一场内心激战。
    “林邵杨,我…我和许乔木在一起了”,沐花衣深呼一口气,告诉林邵杨。
    林邵杨只是清淡地嗯了几声,好似早就知道了这结果。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听起来无限的落寞,就像深海里一尾窒息的鱼。
    “沐花衣,珍惜当下,未来自然会好的,我真心祝你幸福”,林邵杨的声音一瞬恢复如常,像一个温暖的兄长般巧笑言兮的祝愿,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林邵杨,你…没事吗?”,沐花衣有些担忧的问他,未经思量的不经意,却忘了有些伤口是经不起触碰的。
    “没事”,林邵杨说,风清云淡。
    “嗯,那…再见”,沐花衣说。
    “嗯,沐花衣,再见”,林邵杨在电话那边呢喃,直到电话传来嘟嘟的忙音,他才怅然若失的放下。
    那时,沉浸于欢乐的沐花衣并不知道,祝你幸福是林邵杨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口的,只是即便那时知道了又能怎样呢,她终归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
    林邵杨,原谅她,只是你人生路途中遇到的一个路人。
    即便,你曾那般用力的赐予她温暖。
    之后的一个星期,由于沐花衣的腿不方便,许乔木充分扮演了传说中的二十四孝好男友的角色。
    上学,放学,他按时接送,就连课间休息,他也动不动赶过来问她需不需要上厕所。
    “喂,许乔木,你太夸张了,林豆豉会帮我”,沐花衣有些恼他的小题大做。
    他也不在意,脸皮厚厚的回答一句,“我放心不下你,总要过来看一看”。
    “我去,肉麻死”,沐花衣心里暗暗吐槽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男人如此婆婆妈妈,甚至连林豆豉也忍不住感叹,“小衣姐,乔木哥太疼你了”。
    “……”,每每这时她通常都是无言以对的。
    回到家,许乔木大少爷也绝对不会闲着,一顿饭通常被他做的鸡飞狗跳,洗个衣服也常常水漫金山,她无可奈何,却也被他傻气的狼狈温暖着。
    他明明可以按照之前的生活方式生活,
    他明明可以把衣服丢到洗衣店,饿了订外卖吃,
    他明明不用如此狼狈,轻而易举的维持他的优雅,随性。
    那么多他明明他都没有去做,而是即便知道徒劳无功依旧为了她而努力,这才是他真正打动她的地方。
    他们都不完美,却为了对方尽最大努力去做到更好,这才是这世间最温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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