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踢脸也有春天

38 第三十八章 婚夜


这个离奇的错觉一出,阿七又觉着一阵心悸手颤,可接着手又被一份力道握紧,虽然不暖,但很心安,抬头看向那张清冷的美色,低声道:“奴婢,不…….臣妾也定会好好守护皇上的!”,说着,便也努力昂起那被假髻压得微缩的脖颈,将小身板竭力挺出几分板正的气势……
    刘子鸾微微一怔后,唇角浮起少见的浓郁笑意,将她的小手捏得紧些,牵着她朝殿外步去,可侧目看她那仰起的小脸,眸中又浮起戏弄的黠色,低声道:“不过,既已是夫妻,以后就没有再付你什么月俸啊工钱的道理了!”
    这点还真是未曾想到啊!
    阿七轻扯了扯嘴角,转而又小声笑道:“既是夫妻,那夫君的便也就是我的,自是不要什么工钱了,夫君的家当都该在我这搁着才对呢?”……
    这话让刘子鸾蓦然扭头,本想再戏弄她一下,却在撞上她清澈眼波的那一瞬,忍不得与她相视而笑,而这在外人看来便真是一副帝后和谐的大好场面,赞叹之声立时此起彼伏…….
    ……
    而此时萧府之中,萧爻的随将又在轻声催促道:“将军,就等你下令了!”
    他回过神来,望了眼那镜中此时正笑得一脸幸福的阿七,锁眉自言自语道:“看来她是很想嫁给刘子鸾的啊,此时若做出那逼宫之事,她也定会将我恨透并拼了一死吧?”,那就由得她先嫁吧!遂神色阴郁的将那青铜镜朝案面重重一扣,厉声喝道:“传令下去,今日是七姑娘的生辰,谁也不许妄开杀戒!”…….
    …….
    月盘高悬,更漏声声……
    为皇后重新粉饰的“徽音殿”外高悬的红绸宫灯一一燃起,灯火璀灿,一派喜庆,而殿内,阿七紧捏袖角直着脊背端坐案前,虽说白日繁琐的礼仪比她平素洒扫“玉烛殿”内外还要劳累,可这大婚之夜却也半点也不敢倦怠……
    只是看着那火光跳动的龙凤红烛,她又有些恍神,她这是真要嫁人了么?仍觉得这一切幸福都来得太快,快得很不真实!她在不久之前,明明还只是一个倒夜香的小贱婢啊?
    正在神游之间,头上插髻的凤钗已被轻拔,长发蓦然散曳下来,接着身子骤然腾空,一阵眩晕后便已是躺在那铺着龙凤喜被的婚榻之上,而那苍白的不带血色的绝美脸庞就在咫尺,鼻息可闻,那一双平素总是幽深的凤眸此时却似有那春暖花开的嫣红之色。
    虽说婚前已熟读了《□□》这类秘书,深知这大婚之夜将会是怎样一番“赤诚相见”的做为,但此时感受着那环抱自个的男人气息,小身子仍是崩僵得很,这份紧张让刘子鸾的眸中疼惜之色又浓了几分,嘴角却勾出一丝黠笑,道:“你这丫头,这回心里定是真不安分了吧?该不会以为我这就耐不住要与你行那周公之礼了?”
    “若不是,那你脸红什么?”
    阿七脱口而出,但遂又意识到不妥,先前婚礼上的失仪已遭了冯公公念叨,说是皇上虽因宠爱而放纵,但她骨子里的散漫一旦死灰复燃,以后在人前怕也装不出个贤后的模样了,她觉着冯公公说得很是有理,想到此,便是一板一眼的道:“臣妾伺候皇上就寝!”……
    这话让刘子鸾微滞了一下,却见她果真端正了容色,行了那大礼才抬指来为他宽衣解带,且行事之间还竭力做到了腰板端直、目不斜视。这礼仪记得还真是周全,看得出她是真心想学着做个端庄贤惠的皇后,可是,以她那随性自在的本性,这样下去,早晚一日会厌倦这宫中生活的吧……
    都怪那冯四非要将一个快乐肆意的野丫头教得这般毫无生趣,抬手也替她解开那身上厚重的皇后袍服,顺手将她揽进怀里,笑道:“以后,阿七只要记得是我妻就好了,大可不必学做什么贤后,毕竟我认得的阿七就是个泼辣疯癫的野丫头,那个模样我就很喜欢……”……
    他只着了里头素白的薄衫,蹭在脸蛋上很是柔滑,而听着他或急或快的心跳,让阿七确信此时的刘子鸾果真不是那个皇帝,而只是那个与她相拥而眠的“小哥哥”……
    刚刚抬头,吻便温柔又密实的落了下来,他知她的青涩与惶恐,只轻含住了那丁香小舌轻轻吮吸,那少女的醇甘在口舌间缓缓蔓延,他觉着那深藏体内的男儿之力就快要按捺不得,手也开始没有自尊的撩拨她仅着的薄衫,抚过她的后背,轻握在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这让她顿时有些难遏的窘迫起来……
    他环臂将她抱住,心下却也寻思不能让她看出他也是初次才好,便是咬住她的粉薄的耳垂,佯装老练的轻声道:“我稍后会轻一些的!”……
    可不待那“稍后”来临,却见听那窗户传来扑打之声,接着还有稚气童音传来:“主人,主人,阿灵我回来了,回来了呢……”
    这个阿灵,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洞房花烛的关键之刻,刘子鸾摁了摁额角,真想将那小家伙好好揍上一顿屁股,就不想想它主人为破这十八年的童子之身需要多专注的气力?可又听阿灵怯声道:“主人,主人,你让阿灵查的事,阿灵查到了呢……”
    这话一出,刘子鸾神色一凌,先前那“桃花魅”消隐前说什么阿七是他桃花树下长大的孩子,便是让阿灵去招那些土地小神细查问那“桃花魅”真正的来历,而听阿灵这急迫之声里似又夹杂着惊恐,莫不是查出些这小家伙也不能承受的隐秘?
    寻思到此,刘子鸾强捺住那蒸腾的欲求,拉过那龙凤被褥将阿七轻轻盖住,道:“我去打发了那小家伙就回来!”……
    阿七自是点头,可也听出阿灵那小家伙今日的语声与往常不同,侧耳想一听那殿外阿灵所言,可从来声量乍呼的阿灵,今日吐出的声音却细若蚊蚋,她真是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而刘子鸾听阿灵落在肩头耳语罢,那苍白的脸上顿笼起了清淡的忧郁之色,阿灵说终是从偏远的土地小神们处问到,那“桃花魅”的桃树果真并非寻常,而是上古之时,那追日的夸父,半途衰渴而死时,所扔弃的那柄桃木杖所化……
    夸父扔杖化桃林的传说,刘子鸾并不陌生,因在他母亲收藏的《山海经》中便有“夸父与日逐走……弃其杖,化为桃林……”的记载,而让他震惊的是,那本有方圆三百里的桃林,几千年下来,或经天灾或遭人祸,那桃林却还能剩下最后一棵独树于世,不必说,定就是先前“永禾宫”所见的那棵妖树……
    而据小神们所言,那妖树时隐时现,还曾出现于城外“太初观”背后的荒山,树下倒也的确离奇的出现过一个青衣小女孩,但是容颜白皙,甚是漂亮可爱……
    ……
    刘子鸾缓步踱回“徽音殿”时,见阿七正睁着大眼望着那殿中横梁,容色有些焦忧,见他回转,忐忑笑道:“那阿灵没什么要事吧?”
    这该怎么讲与她听?说她可能就是那在桃花树下离奇出现过的青衣小女孩?
    而见刘子鸾那眸间不经意淌过的哀伤,阿七又微一怔,虽说他一直少有笑意,但这种哀伤带着慌色的神情,她还是第一回见,而阿灵身为一只灵兽,所言定是与魑魅魍魉这些灵灵怪怪的事情有关吧?忙抬手指指自个有着“驴踢印”的右脸,笑道:“我说过,定会好好守护小哥哥的!我天生奇相,鬼怪不侵哦!”
    刘子鸾却并没有笑,那骨节分明的手缓缓伸出,抚了抚阿七那有团乌黑的右脸,目中杂乱却又弥漫出怜惜,道:“阿七,你就没想过,你的脸本来并不该是这样?”
    这不同以往的眸色让阿七顿觉脸面都有些发僵!而她的脸该不该是这样,她七岁后便已不再去想。可此时经他一问,她却又忽然觉得若她好看一点,是否更配留在这“徽音殿”,更配留在他的身边?这份突入其来的心绪让她微慌,微微别头,让开了他的手……
    阿七无意的举动,让刘子鸾微顿了一顿,修长的大手一时不知从何抓拿,似忽然乏极,脸色也越发苍白了些,然后抬袖掩唇,难遏的低咳起来……
    他已许久未曾这样咳过了,阿七连忙要起身端些清水给他润喉,腰间却是一紧,被他抬手扯进了怀中,且听他低哑又笃定的道:“不论如何,我都会护着阿七的!”
    这话没头没脑,听得阿七莫名,而他的怀抱也不暖,甚至还有些微凉,但阿七却觉得这个男人心上定有暖热,暖得她眼底都蒸腾起了潮热的水气,可是,他却并没再与她行那未完的周公之礼,就那般抱着她和衣睡了过去……
    不过,阿七想,来日方长嘛!既是要做一辈子夫妻,便也不必争这一宿一夕!
    可是,这新婚第二天,日尚未三竿,就有几位妖娇的美人来“徽音殿”打她夫君的主意,并挑战她这皇后“母仪天下”的肚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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