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单身妈妈/詹炯明

第33章


初次见面,我对这个男人能如此信任我而感到高兴,但是他的罗嗦和大声又使我觉得厌烦。   
他说他是我正要去的那个市的人,除夕夜家人给了他许多压岁钱,大年初一他就一个人出来游玩。直到今天才回家。   
一路上,他几乎把这两天的行程毫无遗漏的告诉我,包括他何时何地如何遇上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并怎么与她相识相知,最后她还让我看那女人的手机号码。   
我说:“你很厉害啊,这么容易就被你搞到了。”   
他笑得十分得意,也十分大声。   
我对他能在公众场合如此大声的说话和笑,并毫无顾忌感到不可思议。假如换了是我,我绝对做不到这样。   
他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指了指前面的何婉清。他又问我花蕾是我什么人,我说她是我女儿。他惊讶地看着我,问:“你女儿都这么大了啊?”   
我点点头。   
“你几岁了?”他马上接着问。   
“比你大个两三岁吧。”我说。   
“那你真是太厉害了!”他说。   
“怎么厉害?”我问。   
“你这么大就有女儿了还不厉害啊!”他说。   
我想告诉她花蕾不是我亲身女儿的事实,但是犹豫了一下,又没说。我只是说:“还是你比较好,你看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人管着多自由。”   
他依旧笑得十分得意。看着他如此兴奋的样子,我忽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许多。   
这位年轻的兄弟最后问我去那里坐什么。我想了想,说:“随便出来走走。”他相信了我的话。我在想自己为什么要隐瞒,却说不出为什么。   
大概将近五个小时的长途跋涉,车子终于到了车站。虽然才大年初三,但是这个小小的市小小的车站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我不知道他们这么早聚集在这个小小的车站到底为了什么。难道在家里不好么?   
我这样跟何婉清讲,何婉清说:“人家也是为了生活。”我很快领悟到了何婉清的这句话,并且提出了一个疑问:有什么不是为了生活?   
大约又经过半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到达了监狱。可是监狱已经过了接见的时间。这在之前,我们已经预料到。我们便住到了监狱附近的一家旅馆。   
旅馆的房间是用木头隔开的,每间都如此。晚上当我们睡在里面时,隔壁的电视声音和讲话声音能非常清楚的传进我的耳朵。我从他们的讲话声音听出来,这里住了许多明天一早要去探监的人。   
为了能尽早探监,天蒙蒙亮我就叫醒了何婉清与花蕾。我说:“这个旅馆里所有的人都在今天探监,我们得早点去。”   
何婉清问:“你怎么知道?”   
我说:“昨晚偷听到的。”   
何婉清疑惑。   
我接着说:“昨晚你们睡着的时候,我从隔壁那儿打听来的。”   
何婉清揉揉眼睛,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我们匆忙买了早餐,边走边吃去监狱。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来监狱,显得神圣而惊慌。主要是天太冷了。   
还好,监狱的大门已经打开。我们到了接见室,发现已有两男三女在排队。两男是两个老头,都神情凝重。三女中有两个是老太婆,估计分别是两个老头的老伴,那个年轻的女子我猜不出是谁。不过,看情形,我猜他们是两个家庭,分别在大年初三来看两个不孝的儿子,那个年轻的女子应该是其中一个儿子的媳妇。   
我们排在了他们后面。过不了多久,我的后面排起了一条长队。我没想到,大过年的在监狱这种地方还有如此多的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约半个小时后,轮到了我们接见的时间。排队时,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进去见那个男人。何婉清让我自己决定。在进门的那一刻,我从人群中退了出来。我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想进去见他。   
里面的情形我一点都不清楚。我只能凭何婉清的只言片语来猜测那个男人的长相。事先,我买了一条烟准备送给那个男人。但是,那烟最终被决定由监狱里的人转交给他。我不知道那男人能否收到。   
二十多分钟后,何婉清领着花蕾从里面走了出来。何婉清表情没什么变化,倒是花蕾表情冷俊。   
我问何婉清:“他还好吧?”   
何婉清低声说:“恩,和原来差不多。”   
我问:“天幼怎么了?”   
何婉清说:“她不知道对她爸爸说什么,一直没有说话。”   
我赶紧抱起花蕾快步向外走去,嘴里说:“叔叔给你买吃的,你想吃什么。”   
花蕾一脸沉默。   
在长长的人群中我们快速走出了接待室。空旷的大门内,依旧显得十分冷清。里外有如天壤之别。   
这是个被与世隔绝的地方。   
正文 38   
我们回到了旅馆,呆到中午,然后离开了这个地方。何婉清除了上面对我说过的那几句话,几乎没有再向我提起过监狱里那个男人的情况。我想,这样很好,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必再问。   
回家之前,我们决定在这个小市再住一个晚上。当作来旅游。我们在市区一家宾馆开了房间,房间比昨晚的旅馆房间好了很多,房价却差不多。我猜测,一定是那所监狱滋生了那家旅馆。   
小市的天气比我们所在的城市更冷。在地图上,它只稍稍偏北一点。这令我匪夷所思,地图上一个拇指不到的距离怎么会冷这么多。因此,我和花蕾首先想到的是到商场给花蕾买衣服。   
何婉清坚持要买一件黑色的外衣给我,原因是我试穿了那件衣服后,何婉清认为很好看。然而,我坚决不要,因为我一看价格就想跑。但是当我领着花蕾到下一家店时,何婉清已经拎着那件衣服回来了。   
我说:“这么贵的衣服我会舍不得穿的。”   
何婉清说:“哼,舍不得也得穿。我买的你敢不穿。”   
我只能赶紧说:“我每天都穿。”   
何婉清很开心的笑了。在她的笑声里,我发现了女人的一个天性――她们都喜欢让男人穿上自己买的衣服,不管衣服合不合适,只要是她们买的。   
当然,何婉清买的衣服我很喜欢。   
逛街的同时,我想起我独自在黄山脚下逛集市的情形。当时,我急切希望何婉清能够在我身边,能够与她一起逛集市。可惜,最后我得来的是商贩的一句咒骂:“妈逼――学什么人深沉个毛啊。”   
我现在想起这句话,觉得很不可思议。如此拗口的话,商贩竟能一溜烟从嘴里飞出来。   
买完衣服后,我们知道小市除了主要几条街道有些商场之外,外围全部是居民区和错乱不堪的民宅。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好逛,于是我们买了一些吃的,便回到了宾馆。与外面寒冷的天气相比,宾馆房间里显得温暖无比。   
我们三个人坐在房间里,边吃东西边聊天边看电视,大家都很开心。使何婉清想不通的是,同样的事情,在家里和在宾馆房间里怎么感觉就完全不一样。我说:“那是当然的啦,因为你付出了人民币。”   
何婉清说:“有道理有道理,不过以后我还是宁愿在家里看电视吃东西,在这里不划算。”   
我说:“你讲得很对。”   
但是我还想到了另一些东西,比如结了婚的女人总是节俭的。可是现在,她算结婚了吗?我又扮演什么角色?   
我无法确定。   
第二天中午一点左右,我们坐上了回家的车。又经过将近五个小时的跋涉,我们风尘仆仆的到了自己的城市。又经过二十多分钟的出租车,我们到了家。花蕾显然是累坏了,不吃饭就想睡觉。   
何婉清匆匆煮了面,哄着花蕾吃下,才让她睡觉。我洗过澡后,也上床了。只有何婉清还不知道在忙什么。   
之后不知道哪一天,我接到了李准的电话。我们还没聊几句,他就急着想挂手机。我说:“你急什么啊,又不是长途。”   
李准说:“老兄,我们相差十万八千里还不是长途啊,你以为‘移动’是你家啊!”   
我说:“老子就在你家隔壁,还天天从你家门前经过。”   
李准说:“我家隔壁是一家妓院,难不成你天天去嫖妓?”   
我大声吼:“你欠揍啊!”   
李准马上改口说:“下次请你吃饭。”   
我说:“不用下次,就今天。”   
李准说:“好,你飞过来,我立刻请你吃饭。”   
我说:“你得说话算话,我现在在何婉清家里,马上过去。”   
李准惊讶万分。   
我说:“你不用惊讶,我呆会把我一家都带来,你别怪我心狠。”   
李准干脆的说:“好好,都来,我请你们一家子吃饭。”   
我说:“你皮夹塞满一点,免得到时买不了单难堪。”   
李准说:“一定,一定。”   
我愉快的接受了李准的邀请。   
李准是本市人,他家离学校大概一个小时的公车,离何婉清家里大概也是一个小时的公车。而据我多次来回学校与何婉清家里也是一个小时公车的经验,我断定,在本市地图上,何婉清家与李准家及学校三个地方应该呈一个正三角形。   
这个发现,使我兴奋不已。我觉得古人有句话说得很对:人逢喜事精神爽。   
我带着何婉清和花蕾来到与李准约好的饭店。我远远看见李准带了一副墨镜神气十足的坐在那里等我们,他旁边还坐着一个女人。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