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长醉

瓜田外，古青抱着酒葫芦在石头上睡得呼噜噜，一根草挑到他鼻端下晃了晃，见没有反应，身着青衫的小男孩才从石头后跳了出来。他个头瘦削，一双眼却晶亮，窜进地里娴熟地拍着瓜，不消片刻已挑选了两个满意地，取出随身的小匕首才要割下，被人拉住了手。
    面容极为俊秀的男孩，忧心忡忡地说：“姐，你别闹了，待会被爹知道了又要罚你。”
    扮作男装的小女孩贼贼一笑：“罚就罚，不过抄书。”
    小男孩苦了脸：“可是每回你都让我代抄，上回你打翻了洛叔叔的药柜，我两夜没睡才帮你抄完。”
    “下回我陪你一起抄就快了，没事，快！帮我抱瓜。”
    “你每回都这样说。”
    “你到底帮不帮？”
    “古语有云，君子避嫌隙，瓜田不纳履，李下不——”
    “小穷酸，求你别拿爹那些经来酸我好不好？”
    “可万一被抓住了…你忘了上回古爷爷警告过你…”
    “我还没动手呢，你就咒我被抓，有你这样当弟的吗？爹不是说了，我根骨不佳不益练武，让你学了那一身本事做什么用的？就是用来保护我的。”
    “可古爷爷——”
    “放心，古老醒不了，他酒里被我下了点小东西，刚够他睡两个时辰，到时候我们早把瓜吃完，证据都消灭光了，正好…”
    “正好验证验证你姨教你那一套逃追踪的方法，对不对？”
    小女孩飞快地把匕首往袖里一拢，转身一脸谄媚的笑：“娘，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无欢和我说你去了他那里以后，他好像少了点东西。”红绡似笑非笑，轻言细语，温柔得紧。
    小女孩干笑：“是吗？少了什么？要不要我帮洛叔叔找找？”
    “叶丹影！你是被你爹纵得没边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女孩扑进了红绡怀里，拉着她衣角可怜巴巴地说：“有呀，我不敢惹娘生气。”
    “别拿你对付你爹的那招来我面前耍，到我们回倪家镇为止，你不准再出门，老老实实待着…”
    “抄书对吧？我抄，只要娘不生气，十遍八遍我都抄。”
    红绡望着儿子瞬间黑了的脸，笑了出来：“抄书还不是累了秦曦？这回罚你绣图，底子叫你爹去画，他也舍不得整复杂了，会权衡着你的能力来的。”
    叶丹影的脸跌破，发出一串哀嚎：“娘，我晓得错了，娘——”
    秦曦也小声地唤了声“娘”，红绡摇头：“曦儿，不要替你姐求情。”他就将被针扎出几个小血孔的手指缩到了身后，终于懂了为何昨日姐姐非得逼他学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