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芦苇花开

第四十四章:旧居长欣


就这样,陶然被关在了长欣殿的柴房角落里。脱下一只鞋子坐下,在哪里也不要作贱自己不是?靠在墙上无意识地拨弄着头发。
    反思着自己这段时日以来所做的事:如若这其中的事有一件没有做——没有决定来南陵,没有做成假吉拉,没有和两个王爷相遇,没有忤逆于南陵王,甚至是没有去救南风——自己的命运会如何?会像现在这般吗?
    审视现在的自己,是否活得凄凉?输掉了一切却一无所有。想了一宿,然后沉沉睡去。
    窗外,辰香迷漫,落花敲窗。原是一片寒梅。雪辨半笼,红蕊小开辰清里,香暗送。想不到这柴房便因它们面脱胎成了个高雅之地。
    扶墙起,浑身已冰冷麻木,兜转几圈,暖意稍回笼。
    细打量,这柴房,整洁而没有任何杂物,想来是个无人居住之地。可是为何会如此清景让人不觉荒废?应该是有人在细心打理吧!
    花再香,也敌不过这寒冬对人的折磨,肚子饿了快一日夜,难道他想就这么饿死自己,然后将自己遗忘吗?或者是他根本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然后再将自己饿死?那她做了饿死鬼定要天天缠着他要东西吃。不过不能啊!以他的气量,自己这么个忤逆的贱女人,即使自己变成灰他也会记得恨自己的吧!反正无聊,瞎想聊以自乐。
    很快来到黑甜乡。梦里是父亲、母亲、纪然哥哥、欣儿姐姐、自己熟悉的家乡。然后是吉拉、南风、枫叶儿、他们,那片美丽的芦苇花从里,花絮似轻羽飞扬,他们的脸庞交替。
    门似乎被一陈闷雷劈开,她倏然转醒。门口一人负手而立。她当然不会自恋到以为天神从天而降来普度她这个受苦受难的生灵,即使是在昏暗之中。
    火光随之而至,把她拉回现实。他——皇帝一脸寒僵,有如在寒日里冰冻千年一般。
    他应该不会慢性子到昨日自己助南风逃走,今日才把怒意散发到体外。
    “皇上万福!”强自扒于地面,身子已麻僵。自己向来是处变不惊的,不是吗?真的很不知死活。
    越是好看的人,发起火来也越会让人心惊。
    走过来,捏住她下巴!
    忍受着他周身和这寒冬如出一辙的寒气,陶然不知他意欲何为。只是看着他凑近,语气可以呵气成冰:“你的好姐妹,流产了!”
    陶然觉得一定是自己脑袋被冻坏了,不然为什么会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呢?枫叶儿不是被保护周全吗?怎么可能流产呢?不会是她,可好姐妹是谁呢?
    下巴上的手摇了摇:“别跟朕玩什么纯然无辜!俞仲,告诉她朕的子嗣是怎么没的,免得她死了还要死鸭子嘴硬!”孩子的夭死的他生气的原因之一;更困扰他、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刚刚才否定她是个心机深沉,而是一个对自己无欲无求的人。但又觉是自己看错了,她本就是个城府深藏之人。只是真的很害怕,害怕她在自己身边只是对自己有所图谋罢了!
    想听她辩搏,却又怕她是在狡辩!如若真的有一天让他确定她是是这样的人,她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竟然玩弄他于股掌!
    只是他无法看透她,亦无法理清自己是该爱还是该恨?是在爱还是在恨?即使性子多变如水伊人,他能看明白:她是全心全意对自己、把自己视如生命,不容许伤害自己的事发生,偶尔会做些自认为在保护自己的无理取闹之事。从感情上,他是多少有些依赖这个从小保护自己的表姐的,不忍与她计较什么的。自己只当是她久病,性子有些古怪罢了。
    而眼前这个似乎即将与他近在咫尺而又忽地退到天涯之外的人给他的感觉总能让他暴躁不安。怕她靠得太近,又怕她离得太远。
    俞仲颤巍:“回皇上,枫妃娘娘是昨个儿吃了点心中了三日离魂打落胎的。”说完看了她一眼:“昨日,只公主到过,还碰了那些点心。”
    听着他的话,那个总觉着怪又说不出怪在哪儿的感觉又浮了上来。那日道上碰见水伊人,也就是那个表亲妃子。自己依礼向她行了礼后她竟然亲自扶起,她是个清傲之人,从不如此的。还有那闪着幽幽蓝光的手绢……难道是她?
    可是这毒果真如此厉害吗?只接触了些许就会导致流产!那岂不真是自己害了枫叶儿?她还不伤心死了。
    “无话可说了吗?”可心底隐隐地,却盼望着她极力辩解:不是我!
    “我说了你会信吗?”心中笃定,他不可能接受是那个病央央的女人做了这么件事,即使他会认为这是可能的,但从感情上他是不会接受的。到时他宁愿相信这是自己做的。
    历目扫来,他要看看她会说出什么来。
    直视他的眼,她一字一字地说道:“是——水——伊——人,你信吗?”如果相信她,他就会去查探。
    木黎脸上却闪过一丝异样:“为什么要说她?如果她说的是另外一个人,也许他就信了。为什么偏偏要说她?明知自己在她们两人之间会选择相信水伊人的。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在理智上——对于一个自己不能笃定她立场的人,无论她说的是真话、假话,都会让人怀疑上几分,否定上三分,不是吗?”
    陶然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应该是没有多重要的。无论说得多真,他都不可能会像对其它人一样照单全收。低头——还有什么好说的!
    而木黎则不知是要选择信还是不信,无论选择相信谁,另一方都是他无法承受的失去。水伊人是,她——亦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这样一个位置。他祈望:你据理力争吧!用证据来说服朕,你是索然无辜的!
    如果真是她们两人中的一个,他宁愿不去调查其中的真相。他要保全两个,却又害怕到头来保住的是功利心一枚。
    可是她低头不语。
    他内心在挣扎: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她每次总要让自己在相信与不信她之间徘徊?就不能来个干脆的吗?
    事实上,她说得清楚明白——不是她——不是吗?只是陶然不是个会为自己滔滔辩解的人,说出事实,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开心、痛苦都自己慢慢饮品。
    只是他把一个人是否对他真心看得太重,要求得太苛刻,要不含一丝杂质。
    一旦有些东西分量重了,过分在意了,就无论它是疏离你了还是靠近你,你都要审度一番:它的离去是讨厌害怕……吗?它的靠近是有所企及吗?就如现在他在审度她的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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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接下来两个月用电脑不方便,所以可能上传会比较没有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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