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芦苇花开

第四十七章: 悄然走进


住在此也无甚人气,只有小白料理自己的起居,按时到外头拿取所需物品和做些锁物,还有两个老宫女定时来收拾宫殿,然后离去。
    “这长欣殿有何特殊,为何会长期有人精心料理却无人入住?自己可算不上这里的主人,只是被囚而已。
    闲来无事,她会在林子里瞎转。梅花飘香,却是一棵树干皲裂,细看,上刻:月明好,人如故,只已步殊途。字迹随着树干的变化,已渐渐失去原有的形状,只隐隐地看出。想是哪位前朝妃子留下的。只能感叹一句:帝王心……
    林子深处,一棵老树上还有一个秋千。看似年久却依然牢固,上面还缠绕着一些树上蔓延下来的寄生藤,只是已枯萎。
    坐了上去,双脚轻荡。遥想当年是谁在此迎风飞扬。
    还有那敞开的大殿里熏香缭绕,似有人居住般。走进里头,她神飞顾盼,却无人影。走入内室,俨然一个皇族女子居住之地,只是相对于其它人的奢侈略为淡雅。
    令她注意的是榻上,一只精致的龙纹长命锁,上面缀满小铃铛。轻拾起,叮铛响。忍不住挂在劲间,轻跳两下。
    锁下压着一身小衣,是婴孩贴身穿的,布料精美而做工粗陋。想是哪个手工蹩脚的母亲为孩子而做。
    下面还有一方绫缎般的东西,正欲伸手拿来细看,却被身后一人搂过按住:“别看它!”熟悉的体温气息和语气,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原以为他会恨自己,不愿再见。
    “是什么东西那个?”
    “别问!”那个在八岁时结束母亲生命的东西,那个证明母亲不爱自己只爱那个男人的东西,那个副着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神奇的君王的东西,真不知自己为何还留。
    刚刚她细细打量那个长命锁的小衣的动作,让他满满地觉得幸福:一个肚子里揣着他的孩子的人,挂着他儿时的长命锁,手执他儿时的小衣,正慢慢地走进他的世界。至此,他原谅她的一切。
    双手从她肩上环到前胸,拿着那个精致的银锁,他说:“别拿下来,朕看到你时要听到它的声音!”
    陶然不禁好笑,这么大个人还挂着这么个东西,不幼稚么?不过细看,土黄裳,黑上衣,绣花彩带,再佩上这么个白光闪闪的铃铛,还挺民族风情的。
    “我是条牛犊吗,还要挂着这么个叮铛作响的东西?”
    “嗯!”
    不知觉,在此两月。自那天后,他经常涉足这里,却未安排更多的下人。这样足矣!她喜欢清静,他有时亦是喜欢的吧!
    她坐在秋千上,脚轻晃。二月梅枝已抽嫩芽,秋千缠绿。
    拿出衣中那包落胎粉,明知按计划自己是应该服下的,可是,无法下手。
    正凝神,一个阴影绰来,药掉落。他脸色凝重,眉头攒:“你想坠胎?”短短四字,凝聚了他此时所有的心情。
    所有有关她的过往再次浮上心头,她的欺骗,她的前嫌,他都已不计较,只想从此与她相执手。
    可是,她是个没有心的疯子,只有自己这个笨蛋才会以为真爱会来临。
    药摔入她扔摊开的掌心:“你就试试吧!”语气里的威胁十足,却也有无力、隐忍和无所适从。
    思来想去,她会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她不爱他,就连他的孩子也不屑留着。原以为她多情,但始终还是会爱上自己。禁固她,就会让她忘记过往。没想到她还是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自己以前在她眼里是棵飞上高枝的树,现在她反悔了,便什么也不是了。
    一个让他变得如此卑微的人,无需再在意,无需再守护等待!
    他要做的是:此生不放开她!她禁住了他的心,就不能随意跳开!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她又何尝忍心这样做?只是无法说服自己留在这里一世,即使慢慢地有了依恋,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最后,她还是决定留下它,不管她去哪里,带着她的孩子。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