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芦苇花开

第五十七章:故人


在家一日夜,她真的好了很多,忘记了很多,放弃了很多,原谅了很多。当你累的时候,让你想回去的,当你伤了后,让你候停下来休憩的,是家。
    第二天,精神不少,左邻右舍的,都去拜访了下,和各位大妈婶婶聊聊家常,看看小孩子们幼稚的游戏,这就是她的生活吧,在这里,她才觉得自己的存在是有意思的,因为体会着别人的快乐,所以快乐。
    还去看了欣儿姐姐和纪然哥哥,他们就要有孩子了,他正在用精雕着一个竹碗,色泽金黄,形状精美,上面有幅五子送福图,再细细地打磨便会光彩四溢。纪然哥哥是揠阳有名的木匠,他做的东西,每个都是上好的工艺品,价格不诽呢。
    “纪然哥哥!”轻唤一声,却似乎失却了来之前的热切,竟显得如此平静。
    反倒是他,如此的激动,转过的身,竟然有点僵,手里还拿着那个未完工的碗,“陶然……”滚动的喉结,吞吐出的是内疚,“听说你这一年去了南陵?”好想问她,是不是……因为他?可是出口的却是:“别来无恙?”
    好句别来无恙,对她来说,却又是怎样的一种重量?
    “无恙!”久久,吐出这两个字。“哥哥和姐姐呢?一切,可安好?”
    “嗯……”沉默。
    “呀,这是哥哥雕的碗,真是精致!”不想沉浸在这样的气氛之中,她轻轻地笑,语气一派轻松,就如她还未走出揠阳时一般,就如那时他们三人一起在树叉上乘时一般,就如,在那片红豆地里,他呤出那蹩脚的诗一般。
    “是啊!”他答道,“我……要做父亲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是男孩儿还是女孩?”问来才知道自己问了个怎样的问题,还未出生,怎知男女?
    “真是个傻陶然!”用拇指和食指在她额前轻弹了一记,动作是那样的自然。
    “喏,送你的!”从一小摞竹碗里选了一个给她,她喜欢这些小东西的。
    “真漂亮!”一簇寒梅顶雪开,心里却是感动。还当她是小陶然呢,他总是这样看她,就是因为这个,当她说她喜欢他时,他才惊觉,她,叶陶然,已经长大了,会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可是一切都为时已晚!
    这时,他,翘楚。傅手踱步而来,也不说话,就这么冷冷地看她,在人前,他永远一副沉稳的小老头样。
    “你怎么来了?”她问。
    “到你家不见你,娘说你应该是上这儿来了。”
    “这位是……”见来人气宇不凡,似乎和她关系菲浅。
    “她要嫁的人!”他倒回答的爽快。
    纪然点点头,笑得有点尴尬,听他的话倒似乎自己对陶然做了什么似的。也是啊,今非昔比,他已为人夫,她将为人妇,再也不是任意妄为的年少时了。
    “有些关于结婚的事宜我们还要相商,就不打扰了,到时还请赏脸来参加我们的婚宴!”不由分说,拦腰拖着便走。
    “等等,哎,等一下!我还没见到欣儿姐姐呢!”
    “有机会再来!”
    却真的在门口遇见了欣儿姐姐,丰腴了些,腹大得有些行动不便,却更加的娇艳可人起来。
    “欣儿姐!”她高兴地嚷起来。刚要跑过去,却被他一把拽了回来,“我有更要紧的事要和你说!”在她耳边低语,然后居然是少有地严肃地看着她。
    “陶然,你回来了!”惊讶之后,她也是一脸兴奋。却看见他的动作,问道:“这位是?”
    陶然挣脱出来,“别理他,小毛孩子。”身后的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在怒火熊熊中聊了一会儿。
    “你在南陵过得还好吗?”她不会知道好曾经历过什么,因为她和纪然哥哥的婚事。
    “嗯!”她垂首。
    “那边那个人看起来不错,和你……”歪着头,她说得不明,笑得暧昧。
    “嗯!我们就要成婚了!”她抿嘴笑,一起长大,她们之间是有默契的,她并不否认她和那个人的关系,她和他就要成婚了,他将是她的夫。想来心中竟会有一丝的甜意。
    “那真是太好了!”她也很希望这个一起长大的妹妹早点找到自己的幸福。
    “是在南陵遇见的吗?看他不像本地方的人。想不到你的幸福原来远在千里呢!”她笑。
    “不过他真的好像有很要紧的事,要不你们先忙,有空再来找我,反正现在我行动也便,很少到外头,随时都会在附近的。”
    “好的,那我先走了,有空再来找你!”
    路上,他还是一副死鱼样,这也值得他这般生气吗?那以后可有他气的。
    “刚刚那个是你喜欢的人?”语气不佳,也不顾这是大街上,人来人往。
    “哎,你小声点儿!”
    “哼!”他才不管。
    “你跟我来!”扯着他的衣服就要走,却拉他不动。
    “来呀!”把右手交叉进他的内臂,两人便是这般的十指相扣。
    垂眼看她,跟她走进了小巷。
    小径清幽,两边垂柳飘摇。她停下来,他背靠柳树,还是这般冷冷地看她,柳枝在他身后招摇。
    “是,他是我喜欢的人!”她仰脸看着他,认真地道。
    他脸如土灰。
    “曾经的!”她笑如春风。
    这句话真的让他的脸如春风吹过般起来,搂过她,对着那如粉桃般的唇就印了上去。
    “昨夜你去哪儿了?”他翻墙到她房里却找不到她。
    “你?”她吃惊。
    “我回去之后,觉得无聊,晚间又去了你家一趟。你却不在房里。”事实上他才不会无聊到一天跑到人家家里去两次,只是因为——那里,有她。
    “这样,那你最近不用去找我了,我昨晚在娘房里,把爹赶到了客房,今晚要到大嫂房里,明晚要到二嫂房里,后晚要到欣儿姐姐家,再下来……”
    “没有后晚!”他笑得得意。“我会把成亲的日子提前,我不能再让你这么‘居无定所’地到处跑!”而且还要跑到旧情人的家里去。附在她耳边说。
    “不要老是这么擅做主张!惹恼了我,让你一个人成亲去!”
    “那不可能!”他笑。
    “知道了!知道了!你魅力无边,等着嫁你的人排到天边去了行了吧!我叶陶然嫁到你捡到大宝了行了吧!”
    “不是!就算是绑,我也要把你绑上轿,就算是粘,我也要把你粘上身,就算是缠,我也要缠着你!”贴身抱起她,把她得到与自己平视的高度。
    她捧起他的脸,在他额际印了一记,他的话,怎能不让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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