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霓虹闪烁,陌生的人群行色匆匆!暮色的降临预示着新一轮的戏幕即将上演!
致宣走在熙攘的街道上,看着这些对他来说仍显陌生的景象,不禁又想起了两年前自己带着二娘与妹妹们刚来到这里的情形……如今虽说已在南都城落下脚了,只是这年头体面的工作哪能找着?!他只得去码头做些苦力,虽说苦了些,却也能保证一家人的基本生活所需。只是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惯了,这样的生活,让他直至现在仍不能完全适应!但是为了致双,他哪怕再辛苦也是值得的!想到致双,周身的血液立即欢畅起来,于是便加快脚步往回赶!
致宣穿过熙攘的街道,便转向一处深巷走去。走不多久,只见一排排整齐的旧式小洋楼呈现在眼前,直至一处红漆的大门前方才停住,熟练地伸手至门后面拿开假锁的铜锁,开了门,又将门锁还原!这一开一关,似乎把陈旧的大门上的红色油漆都抖落了一层。致宣似是不见,只提着东西“蹬,蹬,蹬”地直往二楼上去,窄直的木质楼梯,踩上去还有“咚,咚”的响声!
屋内听到响声的致双,知道是致宣回来了,立即冲向门口,正好赶在致宣到门前时将门由内向外打开:“大哥,今天带什么好吃的啦?”致双一脸兴奋地期待着。
“恩…今天嘛……”致宣故意将提东西的双手挪至身后不给她看。
致双伸手就要去抢,致宣闪身躲过,继续卖着关子。致双仍不依不饶地追上来,澜绣见致双仍是小孩般心性,开口道:“双儿,一个姑娘家,休得再这般闹了!”致双这才怑怑作罢,只是仍不服气:“成天在这屋里憋着,难得的嬉闹也都不允,真的都快闷死了!”
“好了,不让你出去,不也是为你好!”澜绣低声训斥道。
致双感觉到她的微微不快,便不再作声。狭小的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甚至可以听到一起一伏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还是致宣打破这尴尬的沉默:“二娘,等我攒够了钱,等到我有足够的能力让你们出门不用担心被人欺负时,我一定要好好地带你们逛遍整个南都城……可是现在…所以都怨我,二娘,您就别致双的气了!”挪开视线,忽然发现致娇不在,不免疑惑地问道:“致娇呢,怎么不在家?”
“致宣,我说了你可别生气!”沉默了一会,澜绣才慢慢开口说道。
致宣急道:“她怎么了?”
“你别急!”澜绣似在蕴酿该怎么讲比较好些,抬眼瞧了一下致宣急切的神色,只得道:“她出去找工作了!不过,你别怪娇儿乱跑,她出去,也是我同意的!”
致宣顿时有些生气:“二娘,您是长辈,致娇闹性子,您怎么也由着她呢!”
“不,她不是闹性子!”澜绣深吸了一口气,便拉过身旁致双的双手,对着致宣字字清晰地说道:“致宣,这些天来,看到你为了我们的生活这么辛苦,我真的已经承受不起了!有件事憋在我心理很久了,一直想告诉你!”致宣见她表情严肃,转眼便向致双的脸上寻找答案,却只见致双也是一脸惑色,看来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澜绣理了一下心绪,日日想着的事情却在此时剪不断理还乱,过了许久,仍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于是便简短地说道:“致宣,其实致双和致娇并不是你的亲妹妹,你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所以你也没必要为了我们这么辛苦地挣钱,不值得!”
致双听完,只觉思绪烦乱: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倒是致宣,内心一种压抑着的兴奋毫不掩饰地漫上眉头:“你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所有的话,他只记得这句了,其它的对于他来讲,都不重要!他的眼睛在眉毛下面烔烔发光,如火焰般跳动!
澜绣见他神情,又转眼看了一会致双,便对致宣接着道:“所以,你可以喜欢致双,喜欢到可以—娶、她!”
“娘—,他是我大哥!”致双急急地脱口而出。
致双的话将致宣拉回了现实,他知道致双一时适应不过来,毕竟致双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哥哥已经十八年了,而且他知道致双似乎对那有过一面之缘的牧先生念念不忘,想到此,轻微的叹息在他脑中响起,脸色却已恢复如常,只道:“二娘,你永远是我的二娘!这个事实,任谁也改变不了!如今爹不在了,我有责任照顾好你们!”
澜绣面对着这样的致宣,真的是感激不已。如今她已将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说出,一时如释重负!现在只是担忧,致宣知道他和致双并无血缘有关系,再这么住在一起,似乎不妥!还好致娇最是了解自己,当她一早将此事先行告诉致娇后,她只沉默了一会,便决定要先出去找份工作!她知道,要另立门户,生活来源必是不可少的!
晚些时候,致娇回来了!缓慢地登上楼梯,推开屋门,只看到娘还在昏暗的灯下缝补着衣物,那是娘为贴补家用而接下来的活计!辛苦缝补的活计,挣的钱是极少的,可娘却仍然坚持!一日的奔波,使得从久未出门的她一身疲惫,可她越是疲惫,越能感受到致宣连日来在外面做苦力的辛劳,就越觉得自己要早些找份工作,以减轻他的负担!也为了日渐苍老的娘能过上一个安详幸福的晚年!
澜绣听到木质楼梯的“咚、咚”声响时,知道必是致娇回来了,便赶着手中活计的最后几针,总算赶完了,准备起身时,却看到致娇已打开屋门,定定地站在那里了。背光而立,让她瞧不清致娇的表情,看着她定在那里的身影,不禁叫道:“是娇儿吧!怎么回来了也不进屋?”
致娇一时失神,听了问话,即缓过神来,有些挫败地对澜绣道:“女儿没用,工作……”
澜绣看着一脸愧疚表情地女儿,心似被划开了一口血口,此时正无声息地滴出血来!她心疼道:“娇儿,你别说了,都是娘没用!”抬手迅速拭去将要溢出眼角的泪水,接着道:“对了,娇儿,今天还是你十八岁生日!你的那份寿面娘还替你留着,只是这会估计冷了,我去替你热一热!”说罢,即转身去里屋了。稍一会,只见她端出一份热气腾腾的大碗面出来,上面重新撒了一层细碎的葱沫!致娇看着这碗面,顿时食欲大振,这会才发觉自己已是饿得肌肠咕噜,接过面碗,来不及坐至桌边,就香香地吃了起来!
澜绣看着难得狼吞虎咽吃饭地致娇,想着她必是一天没吃饭了,顿时喉咙哽咽,却只能说道:“娇儿,小心面烫,慢些吃!”
“恩.恩…”致娇边吃边含糊地应着,并想着吃饱了才有力气找工作,明天继续找!并且要尽快地找到一份工作。
第二日,虽然致宣极力劝阻,可是澜绣执意要搬走!致宣阻栏不住,只好改变方法,说即然要搬,理当是他这位男子搬出去!正好前些日子他看见隔壁的一对老夫妻搬走了,于是便跟房东商量后,搬进了隔壁屋里。这样虽说分开住,却也离得近,来来往往的照顾起来也方便些。
致娇连续找了多日的工作,却仍是没有结果,连日的生活供需仍是致宣帮忙打点。这样,让她不免有些着急,所以只要有一点点希望的工作,不论多远,她都要去试试看。手上拿着‘南都晚报’,看着报纸右下角小篇幅地招工简示,决定了先去近的这家小型外贸公司,另一家远的下午再去。即做好了决定,便直接往目的地而去!
“姚小姐,请问你毕业于哪所学校!”一位中年男人略粗的声音问道。
致娇与他中间隔着一张办公桌,双手紧紧握成拳,手中渗出微微的细汗显示出她此刻紧张的心情,面色却仍是平静,稍微理了下情绪即恭敬地答道:“因为家中祖规的原因,未能去学校学习,一直是请的先生在家中受教!”致娇看到他脸上的不屑表情,知道又要遭拒,立即解释:“我在家中一直帮忙打理生意上的帐务,请相信我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那中年男人开始不耐烦:“好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致娇仍然坚持:“先生,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吧,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求求你了!”
那中年男人显然耐心全无,转过头去,不再看她,“下一位!”
如此这般情形,致娇已不抱希望,便不再坚持,落寞地转身离去!
“姚小姐长得如此青春貌美,又多才多艺,去‘夜来都’唱夜场肯定大红,何必为了这些收入极低的工作这么坚持!”身后传来那中年男人略带戏谑的腔调。
听到‘夜来都’,致娇身体略僵,并未同他计较,只更紧地握了下双拳,快步离开了这里。
走出那幢办公洋楼,微风迎面吹来,暖暖的阳光照在脸上,致娇顿时觉得连呼吸都是顺畅的。“这次不行,下次总会有更好的机会!”致娇给自己打气。这样想着,便往下一个应征地点找寻过去。可是越找,她越觉得不对劲!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转进这处深巷中,凹凸不平的坑洼中填着微微发臭的积水,一阵风吹过脸上,眼睛都感觉到它的冷气,四处张伸的岔路口,让人辨不清方向!女人的第六感忽地让她脊后一凉,她顿时感到无比恐惧,想要原路返回,转身时,却发现身后有两位一脸猥琐的青年欺身上前,吓得她立即往前方跑去!她跑得越凶,后面人追得越紧,眼看那两人就要追上,忽然感觉到有人拉了她一把,刚要喊叫,那人却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她那被吓得惨白的双唇立即感受到厚实的手掌传来的温度。追上来的两位青年眼见到手的‘货’没了,不死心地四处找了一下,仍未找着,最后只骂骂咧咧地离去了!
“人都走了,我们出去吧!” 一个醇厚的声音响了起来。
致娇这才转身看清拉她的人,只见他三十来岁的样子,黑得发亮的短发,白皙的肤色,挺直的鼻梁,一双温和的眼正带着笑意看着自己,嘴唇丰厚饱满,可线条却极清晰、刚硬,嘴角微微地弯起,带着一种气质。
“怎么,怀疑我是坏人吗?”那男人见她只是呆呆地瞧着自己,并不说话,不禁问道。
致娇收了目光,连忙解释:“不是,我只是……”顿了一下,却不知该如何讲,敛了下心神,诚恳地对他说道:“刚才多谢先生搭手相救!”说完,便提步离开。
“小姐……”那男人唤住她。
致娇停下脚步,转身疑惑地看向他。
只见他用手指了下自己的身后对致娇示意道:“出口在这边!”说完,便提步先行。
致娇稍微迟疑了一下,似下了个决定,便不再犹豫地跟着他的身后。
这样一前一后地走了小半个时辰,前面那男人此时开口说道:“小姐你年纪不大,胆量倒不小!”人却未转身。
致娇知他指的是什么,便接口道:“这里的路我不熟悉,除了相信你,别无选择!”
“嗯,是吗?!” 那男子略低地声音,像是自问。忽地停步,接着道:“尚某不才,多谢小姐信任!”
致娇跟的有些紧,他一停步,猝不及防,竟直直地撞到了他的后背,霎时间感受到了他身体的气息,甚至可以感觉到他似在微笑,连忙后退两步。
致娇望过他的肩,影影可以看到过路的人群,便知不远处即可出巷,绕过他,想要快些离开这里。于是提步小跑,跑不多远,又折身返回,在离那男人约两米之处,呈90度深深一个鞠躬:“今天多谢尚先生搭手相救!”她记得他刚刚提过,他姓尚。
那男人未接话,只是好笑地看着她,然后看着她慢慢消失在巷口处。
“五爷,这人都走远了,我们这就回吧?!老爷子那边还等着你呢!”不知从哪个拐角里冒出一位身着白衫黑裤的少年,以征询地口吻对他说道。
“小贵,你去叫赵三把车开回去,跟老爷子说今晚我不回去了!”他吩咐道。
“五爷,这……!”被唤作小贵的少年面露难色。
他压低声音不悦地说道:“怎么,嫌我给你的月饷太多了,是吧?!”
“没有!没有!我这就去传话!”少年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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