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彼岸守候你

致娇从巷中走出来，便直接回租住的地方。尚到街口处，就看到母亲远远地迎在那里，于是便快步走过去，挽过她的手臂担忧地说道：“娘，您怎么又出来等我了，外面风大，您的身体可不能受寒的!”
    “今日天暖些，没事!”
    致娇再瞧她一脸喜色，她难得看见娘亲这么开心，不禁问道：“娘，今天什么事这么开心？”
    “你先别问了，等会到家你就知道了!”澜绣未直接回答。
    致娇一脸疑问，只搀着她的手一路往家走。近至门前，只听得屋内传来憨直地男声道：“那我可就住这不走了!”
    致娇听这声音，立即松开澜绣的手腕，直朝屋内奔去!
    “宁海哥，你怎么来了!”抑制不住地激动，满眼的悲喜，却只化作一句再简单不过地询问。
    宁海瞧着眼前已两年未见、却出落得越发水灵的致娇，站起身来：“二小姐，好久不见!”
    “宁海哥，以后，你直接叫我致娇吧!”
    “好的，二小姐”宁海一时未适应过来称呼，仍就憨声答道。致双在边上提醒他：“叫错啦!”
    宁海这才反应过来，略显拘谨地叫了一声：“致娇……!”
    “还有我呢，也该改称呼了吧!”致双在边上插嘴道。
    宁海转身，笑着对致双说道：“大小姐—哦，不，致双，遵命!”
    “好了，致娇回来了，那我们就边吃边聊!”澜绣张罗着这略显晚些的午餐。
    致双和致娇帮忙端菜，宁海也要帮忙，被澜绣制止，她说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宁海坐在桌前，甚显局促不安。面对这样的转变，似乎仍未适应。先前在姚家时，哪次不是他们这些下人侍候着主人吃、穿。如今让她们这般对待自己，看着曾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小姐、夫人们熟练地忙着饭菜，真是感慨世道的变迁……
    “宁海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致双看着正陷入沉思的宁海说道。
    “宁海，快多吃些!饭菜都要凉了!”澜绣也接着说。忽然想起了致宣，于是对致双说：“双儿，你去隔壁看一下致宣这会在家没有，叫他一道过来吃吧!”
    致双有些不愿：“娘，刚刚不是留过他了吗!他说尚老板那里今晚有事，这会肯定早走了!”
    “大哥，刚刚来过？”致娇问澜绣。
    澜绣未来得及回答，宁海打断道：“大少爷他，清瘦了许多!”短暂的沉默后，他又坚定地说道：“只怪我当初不应听他的话，让你们独自来这南都城!这两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们，今日终是找到了，今后，就让我继续照顾你们吧!”
    “不!我并不希望我们成为你的负担!”致娇幽幽开口，音调却无比清晰。
    “致娇，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并不觉得你们会成为我的负担呀!”宁海为自己的急切懊恼道。
    致娇刚要开口反驳，却被致双打断道：“好了好了，刚见面，就不要说这些伤脑筋的话题啦!”
    于是，午餐在沉默中结束。餐后又喝了一些茶水后，宁海便起身，留了现住的地址就要告辞!致双见她要走，急急对母亲说道：“娘，我都好久没出门了，今晚您就让我跟宁海哥去‘夜来都’见识一下吧!”
    澜绣一听‘夜来都’，立即冷脸道：“双儿，不可胡闹!姑娘家，岂可去那地方!”
    “娘，有宁海哥陪着，您就放心让我去吧？好不好嘛!”致双摇着她的双臂撒娇道。
    澜绣依旧不动声色。宁海解围：“夫人，您让致双去吧!有我在，您就放心吧!”
    澜绣不好拂了宁海的意思，却仍是有些担心女儿的安危，只得道：“那你可得早去早回!”
    致双听她松口，笑嘻嘻地说道：“娘，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了!只是……”卖了一下关子后，继续道：“若再同意致娇也一起去，那就真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的娘了!”
    “就你嘴巴一天到晚像抹了蜜油似的!”澜绣算是同意。
    “还是你们去玩吧，我就不去了!”致娇却未同意，低低地说道。
    致双刚要开口游说，却听宁海抢道：“我这会还些事情要去准备一下!晚上六点我来接你们!”完全忽略致娇地反对声。致双冲他挤眼微笑，右手还偷偷冲他竖了下大拇指，意思说：你行!宁海会意，回她一个“那是”的得意眼神，便转身离去了。
    致双久未出门，难免有些兴奋。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出现在南都城最大的娱乐夜场‘夜来都’! 在箱子里，挑来选去，最后终是挑了那件致宣在她和致娇十八岁生日那天送的浅蓝色碎花旗袍了，因为买来至今，除了生日当天试穿过，后来没舍得穿，就一直收着，所以看起来仍像新的一样，而且款式也比较新!穿好出来后，想让致娇帮忙看看，却见致娇佛神般地坐在一边，瞧她脸色，似是有心事，于是便在她身边坐下，温言问道：“致娇，你这样坐在这都一个下午了，在想什么呢？”
    致娇转过脸来，见她有些担忧的神色，笑了一下，回道：“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个人!”
    致双立即来了兴致：“想一个人~~是有了心上人？”有些戏谑地语调。
    “你别瞎猜，不是你想的那样!”致娇微微脸红，缓了一下，慢慢说道：“姐姐，你还记得牧先生吗？”
    “哪个牧先生？”致双一时未能记起。
    致娇提醒道：“就是两年前，我们和大哥、宁海从京都返乡时，你摔下马来……”
    “哦，哦，我想起来了!”致双经她提醒，便想起她说的是那位曾经一度让自己魂牵梦萦的牧先生，只是，不知何时起，关于他的记忆慢慢从脑中淡去……她看向致娇，以眼神询问她怎么想起他了。
    致娇读懂了她的眼神，只道：“我前些日子经过‘夜来都’门口时，看见了他!”
    “他也来南都城了？!”致双有些吃惊。
    “这个我不太清楚，只是远远地瞧见了!”致娇说道。
    “那他看见你了吗？”致双问道。
    “这个……我只瞧见他好像往我这边看过来了……”
    致双急着插嘴问道：“他认出你了？”
    致娇刚要答话，却听见“咚、咚”两声敲门的声音。两人对看一眼，便互相借力站起，却都没有立即去开门。稍等一会，敲门声又起，同时有一中年女人的声音传来：“请问姚太太在家吗？”语气礼貌而又得体。
    听到来人如此询问，两人当即了然：原来是要找母亲的，这会时间，应该是过来送需要缝补的衣物的!只是母亲刚刚出门送缝补好的衣服去了!但来者是客，总要有该有的待客之礼，致娇先一步去开门，看到一个穿着尚为讲究的中年女人，满脸客气而又礼貌的标准笑容，手中并无衣服，而是拿着裁剪衣服所用的尺具，虽有些不解，却仍是礼貌地问道：“请问您是？”
    那女人一眼瞧见这么标致又礼貌得体的姑娘，当即笑着回道：“哦，想必这位就是姚小姐吧!”，又朝屋内瞧见了与眼前这位姑娘的长相颇为相似地致双，顿了一下，接着道：“我是罗斯兰服装行的裁缝，早些时候，有位宁先生嘱我过来给两位小姐量下身形尺寸!”说完，便拿着量身尺具围着致娇忙活起来。
    致双对致娇说道：“宁海哥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连我们出门时要穿的衣服都要打点一下!”想了一下，又对中年女人问道：“只是这么一会的功夫能来得及做吗？”
    正在给致娇量身形的中年女人回道：“这个请姚小姐放心，宁先生早些去店里的时候便挑中了两件晚礼服，当时怕尺寸不太合身，所以才嘱我过来量一下，这样回去只需改一下就好了!”
    稍会功夫，中年女人替她们量好身形尺寸，又礼貌地寒暄了几句，才离开。
    累了大半天的致娇，与致双说了两句日常话语，便回里屋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