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彼岸守候你

6 第五章 夜来都


晚上快六点的时候,仍在睡梦中的致娇听见楼下一阵汽车喇叭声,似是对着她们住的屋子鸣响。于是起身往外走去,致双正好在开门,于是她上前也走至门前,和她一前一后地站在木质的阳台上往大门口望去:只见宁海坐在驾驶位置上,看见她们后,便不再按喇叭,打开车门,从里面跳了出来,然后对着她们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又返回车内,稍一会便拎着两个大盒子上楼来。
    “宁海哥,手里拿的是什么?”致双按捺不住好奇,立即问道。
    宁海神秘地一笑:“先别急嘛,等会到屋里,你自己打开来看就知道啦!”说完,绕过致双和致娇,走进屋内,将两个包装精致的礼盒放在桌上。致双瞧着,只见那两个礼盒足有半米长宽,外层用精致的金色包装纸套着,中间还用粉色的丝带系了个蝴蝶结,只是这样精致的物品放在这狭窄的客厅里,甚显扎眼。
    “你们打开来看看!”宁海笑着对致双和致娇说道。
    致双边拆边自言自语道:“到底是什么呀,搞得这么神秘!”
    致娇一直站着,等着致双揭开迷底。
    “哇,好漂亮!”致双兴奋地拿起摆放在礼盒中的礼服不禁赞叹道。致娇看着致双手里展开着的礼服—
    冬天晨雾中笼罩着的梅花----这是她的第一感觉,只觉得眼前乳白色礼服的领口、裙摆、腰际间缀着的朵朵梅花,组合在一起,像极了曾经姚府后院冬日晨雾中笼罩着的满院梅花,一时间,年少时的幸福生活景象在此时渐渐浮上心境,想到了已逝的爹爹、想到了这两年来辛劳的致宣,还有日渐苍老的娘亲……霎时泪眼迷朦……
    宁海瞧见致娇表情,不安地问道:“致娇,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
    致娇立即抬手拭去将要溢出的眼泪,回宁海一个不用担心的笑容:“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
    正在看礼服的致双瞧着致娇勉强的笑容,担忧地问道:“致娇,你真的没事吧!”
    “真的没事,姐姐!”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一下,接着道:“姐姐,我们先试一下礼服吧!”
    “好的,我先试,你帮我看看!”致双说完就要拿着礼服去里屋。
    “致双,你手上拿的这件是给致娇的! 你的是那件!”宁海用手指了另外一个礼盒有些尴尬地提醒她。
    致双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说:“那姐姐你先试,我来看一下另一件……”
    致娇接过她递过来的礼服,先往里屋去了。
    稍一会,只听推门进屋的致双惊叹道:“哇、哇、哇…我来看看……”围着致娇看了一圈,顺便替她将礼服后面的拉链拉上,又由衷地赞叹道:“真的好美!致娇你穿这件礼服真是太美了!”
    致娇从未穿过露肩的衣服,有些不适应,不停地把领口往上面拉,致双立即阻止:“致娇,别扯了,这会,要是扯坏了,哭都来不及呢,况且我觉得这样真的很好看!”
    致娇瞧着镜中的自己,赛雪的肌肤、修长白皙的玉腿、纤细的柳腰、饱满小巧的酥胸、玫瑰色的红唇微微上翘……好一副清丽绝艳的容貌,只是清澈的眼瞳里却盛满了淡淡的忧伤!她低下头来,不再看自己。再抬首时,对致双说道:“姐姐,赶紧试一下你的礼服吧!”
    致双经她提醒,才想起自己也是过来试穿礼服的……
    不一会儿,致双便穿好礼服,致娇替她系好腰间的细带,便打量起致双的这件礼服:橘色的丝绸布料,贴身剪裁的款式,右肩处用酒红色的同样布料做成的两朵玫瑰花,兀自盛开着……衬托着致双的瓜粒脸儿,更显妩媚,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秋瞳似水,致双俏皮地对她眨了一下眼睛,嘴角边的酒窝更显甜美!
    致娇称赞道:“姐姐,你穿这件礼服,很美!我想,没有比你更适合这件衣服的人了!”
    致双瞧着镜中的自己,也甚显满意,不由对致娇说道:“真看不出来,宁海哥的眼光这么好!”
    致娇听着,微微点头表示同意!这时,客厅内传来宁海恭敬的声音:“夫人,您回来了!”只听娘亲客气地回了一下,又听宁海说道:“哦,致双和致娇正在屋内试礼服!”
    片刻后,便听到娘亲走往屋内的脚步声,致双抢一步去开门,对着刚要推门的澜绣道:“娘,快进来看看,我和致娇在试穿的礼服漂不漂亮?!”
    澜绣瞧着眼前绝美无比的一双女儿,成熟的身材显示她们已经长大,只稍失一会神,便又接着温言道:“还缺一样!”
    “还缺一样?!”致双不解地问她。
    “对,还缺一样”说完,澜绣便走向梳妆台前,拿起木梳,接着对她们笑着说道:“穿这么漂亮的礼服,哪有梳两个辫子的道理!”
    “哦,对呀!还要盘起长发的,还是娘想的周到!”致双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垂在胸前的两条长辫,释然地说道。
    城市的夜晚注定喧嚣,远处的红绿灯淹没在霓虹闪烁中,让人辨不清方向。车子平缓地驶在路上,致双忍不住向外望去,只见一排排车辆整齐地行驶着……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显得陌生而又新奇,少女身穿的洋装,男人和女人在街上毫不顾忌地亲昵、还有那大理石铺就的欧式建筑……
    “宁海哥,快看,这里有卖糖人的呢!”致双忽然指着路边一个卖糖人的小摊兴奋地大叫道。
    宁海看着致双开心的笑着叫着,心情也跟着畅快起来。
    “好了,姐姐,你再这么乱动,发式可就要乱了!”致娇看着致双开心的模样,心情也忍不住舒畅起来,忍不住对她故意揶揄道。
    致双笑着回道:“乱了更好,乱了才能更显独一无二!”说完,还冲致娇妩媚的一笑,那龇牙咧嘴地故意模样,惹得致娇和宁海再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车子又行不久,便缓缓停下。
    一个身装白色制服的侍者替致双和致娇开了门,躬着腰,一手搭在车门上,另一只手做着“请”的标准姿势,并礼貌而又友好地微笑着说道:“晚上好!”致双和致娇便相互借力地下了车。等她们下车站定,宁海也自下了车,只见宁海迅速地向那侍者塞了个红包,那侍者不卑不亢地迅速收下,显得熟练至极,显然对此已习惯地很。
    呆在车内许久,忽然下了车,外面的晚风吹过来,一阵湿气,让致双和致娇下意识地双手环胸。宁海见状,便对她们安慰道:“你们先忍一下!我们还要等一个人!”
    致娇想起上次在这里见过牧先生,当即想着不会是等他吧?这样想着便冲口问道:“等谁?”等她反应过来,话已出口。
    宁海没有立即答话,从上衣口袋掏出香烟点上,吸了几口,方才答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致娇已感刚才失言,故而未再继续询问。倒是致双,见着宁海这般陌生地模样,甚是不习惯,随口道:“宁海哥,你什么时候竟都学会耍关子了!”
    “恩……”致双只是这么一说,没想到他竟点头同意,只见他又吸了几口烟,转头看向致双,微微一笑道:“这是在南都城生存下去的最基本的道理!”
    致双刚要接话,只见宁海迅速扔了烟,在脚下踩熄,对着她俩示意道:“他来了!”
    听着他的话,两人不由自主地转身向后看去,只见一辆黑色车子在他们不远处停下,侍者开门后,一个似曾相似的身影映入眼帘,只见他对着司机吩咐几句,便缓步向他们走过来,身边跟着的仍是那一高一矮的小厮,只是那两个小厮的装束已不似从前那般短袍长裤,而是新式的西装。
    宁海上前迎接,宁海与他短暂交谈两句,便站在他身后,向致双和致娇走过来。
    “姚小姐,好久不见!”说完,便向致双伸出右手,致双礼貌地回握:“您好!牧先生。”心里却在想他怎么也在这里,于是满脸地不解望向宁海,宁海会意,却是眼神示意说稍后再向你解释。
    牧为冠与致双握手问候后,才转向致娇道:“好久不见!”
    他的笑容依然温暖,只是致娇感觉这笑容总是与她有着隔阂,一如从前。但致娇仍是礼貌回道:“好久不见!牧先生”
    “两位小姐先请!”牧为冠客气道。
    “不,您先请!”致娇回道。
    牧为冠笑笑,便先行。一行人先后进入‘夜来都’!
    一进门内,各种腔调的寒喧声顿时充斥于耳,屋内四周闪烁着的五颜六色的灯光和珠光宝气的光亮,混杂着脂粉、香水、雪茄的味道,顿让人感觉有一种奢靡的味道扑鼻而来。
    “哟,牧老板大驾光临,小弟未曾远迎,还请恕罪呀!”
    “牧老板,上次园子的戏,你没去,当真是可惜了哦!”
    “牧老板,您可真是真人不露啊!要不就没女伴,这一有,就是两貌美如花的小姐呀,当真让人羡慕不及呀!”……
    各个打招呼的人一一涌来,牧为冠笑着应付自如,只是步下未停,一直走向里间的一处雅座,门一关,顿时将外面的声音隔开,显得清净许多。刚坐下,一位侍者上来询问需要何种茶水。宁海向侍者说道:“牧先生老规矩!” 看了一眼正四处打量的致双和正襟危坐的致娇后,接着道:“ 两位小姐各来杯茉莉花茶!”他记得致双和致娇最爱喝茉莉花茶的。
    “不,给我来杯白开水吧!”致娇道,声音轻柔,使人生不出反感。
    “这……”侍者有些为难。
    “怎么?上杯白开水也有问题!”牧为冠对着侍者沉声道。
    侍者听到他不悦地腔调,只得道:“没有问题,牧先生!”
    侍者出去后,宁海将不解地目光投向致娇:“致娇,你不是最爱喝茉莉花茶吗?”
    致娇笑着对宁海道:“这两年的生活已不比以往,早已习惯了喝白开水了!”
    宁海听她一讲,立即有些愧疚,再瞧致娇,只见她依旧笑容如常。倒是坐她边上的致双不安地在椅子上挪了两下,显示出了她有点尴尬的心事。
    “上回在‘夜来都’门口时,好像见过姚小姐!”牧为冠抽着刚点好的雪茄,不经意地问道,眼睛却是没抬。
    致娇知他不敢确定看到的是自己还是姐姐致双,故而答道:“上回路过,有急事需要办理,未来得及与恩人打个招呼,实在是失礼!”
    牧为冠这才抬眼,看向致娇:“姚小姐太客气了!”捻了一下烟,接着道:“姚家的事情,我听宁海大概和我说了一些,如果没有记错,姚小姐目前正在找工作?”
    “是!”致娇答。
    “姚小姐若是不嫌弃,牧某倒是可以为你引荐一份工作!”牧为冠有些征询的口吻。
    致娇听闻此言,眼睛立即来了神采:“如今谋一份职真的不易,牧先生总是在困难之时相助,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有嫌弃之礼!”
    “恩,只是这工作~~”牧为冠故意顿一下,等着致娇开口相问,却不料她一脸静候他开口的模样。正沉默间,茶水此时奉上。牧为冠喝了口茶只得继续道:“这工作地点是在‘夜来都’!”
    “什么?在‘夜来都’工作?”边上的致双先一步站起来,生气地大声道。她久不出门,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毕竟在南都城生活了两年,关于‘夜来都’的工作,说的好听点是名媛,说得难听点是交际小姐。宁海见她要发火的模样,拉了她一把,她立即甩开,接着忿忿道:“真看不出来,牧先生堂堂京都学子,什么时候竟也搭上这夜道上的生意,看来这世道真是变化地很快啊!”
    此时,致娇也站起来身来,她先安抚了一下致双,便对着牧为冠缓缓开口道:“多谢牧先生美意!只是我天生福薄,这样的‘好工作’只怕我消受不起!”说完,便拉着致双要离开,走至门口处,宁海伸手拦住了去路。致双这时正好把压抑住的怒火一股脑向宁海发泄出来:“宁海哥,真想不到,你会跟这种人混在了一起!”
    宁海急道:“你们先别急,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致双回道:“什么那样这样,我们才不管哪样,我们现在就是要离开这里,你快放手!”致双拳脚并用,仍无法把宁海的手拿开。
    “嗤,嗤嗤……”致娇听到身后一阵憋屈的笑声,脸色涨得绯红,再忍不住想要发火,转身过来却瞧见强子和阿昌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起来,搞得她莫名其妙。
    只见牧为冠此时已熄了烟,对着阿昌和强子说道:“你们俩个笑够了没?笑够了,都给我闭嘴。”说完,就朝着致娇和致双走过来,在半米处停下,稍稍欠身,即道:“强子和阿昌跟在我身边久了,越发得没有规矩,让两位小姐见笑了!”稍一会,又对致双道:“你还是一如从前,很率真!还有,这件晚礼服真的很适合你!”
    致双和致娇两人互看一眼,更是被弄得不知所措,相互移开目前,同时朝宁海射过去。
    宁海感觉她们的眼光如果能杀死人,自己此时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了,于是投降道:“好了,我来解释这一切!”
    稍会,致双和致娇听完宁海讲完一切,当即为自己刚才的鲁莽行为后悔无比,尤其是致双,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原来,宁海看到致娇整日辛苦地为工作奔波,便求牧为冠为她安排一份工作,牧为冠本就与她有一面之缘,况且对她又有些难以说清的情愫,岂有推让之理,当下便答应下来。只是如今时局,女子谋职当真不易,可巧 ‘夜来都’先前那位管帐的老先生病了,他便向舅舅要了这一份空缺职务来,叫她补上。只是,如果舅舅知道他要将这空缺的职务给的是一位年轻女子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宁海哥,你要是早和我们说清楚!也省得我咬你胳膊啦!”致双依旧口不饶人。
    “呵,这可怪不了宁海,这倒怨我未说清楚!”牧为冠接口道。
    致娇瞧着牧为冠,立即接道:“不,怪我们太鲁莽了些!刚刚对牧先生言语冒犯之处,还望牧先生见谅!”
    “不,是牧某唐突了!”
    致娇见他坚持,于礼,便不再接话。
    牧为冠见她禁声,便开口提议道:“今日晚宴,不知是否有幸请姚小姐共舞一曲?”
    致娇本会跳舞,但刚刚进门后,经过舞场时感觉到一双双向她射过来的贪婪目光,当下有些犹豫起来。牧为冠瞧她有些推捼的意思,也显尴尬起来。
    “不知牧先生可否赏脸与我共舞一曲?”致双知道致娇有些难为情,便解围道。
    “荣幸之至!”牧为冠笑着对致双回道。
    待到致双和牧为冠进入舞场后,强子和阿昌也径自出去了,只剩致娇和宁海二人尚未离开。
    “宁海哥,你怎么会跟着牧先生?”致娇喝了口水,忍不住问宁海。
    “这事说来也巧!”宁海顿了一下,闭了会眼方又接着道:“当年,少爷带着你们和夫人离开清平的时候,坚持不让我跟着,后来我就随爹、娘和妹妹回了老家。两个月后,我对你们实在是放心不下,这才只身来了南都城,一路寻你们而来。没想到,打听多处,也未得到你们的消息,想着总不能每天坐吃山空,便租了间房,还在码头找了份差,这样可以慢慢找你们。可是,在这南都城,只当个码头工也是混得不易,有一天,我与一工人闹了一架,谁知那人后来竟然找了一群人对我进行报复,幸好五爷救了我,后来他知道我也是在大户人家当过差,正巧他说表弟刚把生意往南都城转入,缺些人手,于是就把我介绍给他的表弟,真没想到,五爷的表弟竟然就是牧先生!”宁海一口气说完。
    致娇替他倒了杯水,接着问:“那你后来怎么找到我们的?”
    只见宁海嘴角一牵,爽朗大笑道:“牧先生人目众多,想要在这南都城找出人还不容易!”
    致娇嘴角一撇:“看样子,今晚你请我和姐姐来这里,都是应了牧先生的意思喽!”
    “致娇你还是那么聪明!”宁海挠了下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致娇转而问道:“那,宁叔、宁妈还有珍姐姐他们都还好吧?”
    “爹还好,只是我娘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去年的时候,爹来了封家信,说是妹妹已经嫁人了。”说到这里,宁海似是遗憾:“唯一的妹妹嫁人了,可我这做哥哥的,却不能亲口对她道声祝福!”
    “转眼间,珍姐姐都嫁人了,我们从小玩到大,竟也是未能亲自送上祝福!”致娇低低的声音感叹道。
    宁海见致娇有些低落的神情,便转个话题:“对了,忘了告诉你,少爷现在可是在南都城人人皆知的五爷手下当差!”见致娇依旧低落的神情,接着道:“虽说是当差,可却是人人羡慕地差事。在这南都城,只要是和五爷靠上边的事情,就没有解决不了的!”
    “哦,五爷,我知道了!”致致仍是淡淡地应道。
    宁海有些泄气,正待继续调节气氛时,一曲结束,致双和牧为冠已回到屋内。
    “真是太开心了,好久都没这么尽兴地跳舞了!”致双回来一屁股坐下,尚在擦着汗就大声道。
    牧为冠见她开心模样,竟也忍不住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稍会,便对着宁海和致娇说道:“果然是故交,聊得这么投机!”
    宁海答:“许久不见,自然话多些!”
    致双在一旁对宁海揶揄道:“那可不一定。怎不见宁海哥你对我也有这么多的话呢!”
    宁海被她说中心事,有些不好意思,强辩道:“你不是去跳舞了吗?我怎么和你说!”
    “啧啧……”致双不置可否。
    牧为冠瞧出些端倪,便忍不住再打量起致娇来,心想:这样的一个妙人,总会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只是自己似乎更喜欢致双那样直爽地性子,真看不出来像宁海这样憨直性子的人却是喜欢致娇的。
    “少爷,尚老爷来了!”强子从外间跑进来对着牧为冠说道。
    牧为冠听了强子的话,稳声道:“知道了!”说罢,便起身前去迎接。宁海也跟至他身后一同出去,关门时,用眼神示意致双和致娇:就在这屋里呆着,哪也别去!
    致娇透过玻璃向外望去,只见场内所有的人,簇拥着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向内场高台走去,离得太远,又是侧面,看不太清楚。走至高台处,转身后,远远瞧见那人身形伟岸,自是有一番不怒自威地神态,想必那就是尚老爷了吧!
    致娇目光忽然被他左侧身的一男子吸引住,只见那男子嘴角仍是微微上翘,似是微笑,眼神却清冷。尚老爷似乎在讲话的时候还带到了他,惹得众人忍不住对他投去赞赏的目光!他却仍是那应付式地笑容,只是不知旁人,是否也如她能将这些细节察觉到!致娇此时心道: “他怎么也在这里?”心念一转,忽然想起宁海刚刚说致宣如今在五爷手下当差,而她知道致宣最近是在为一位姓尚的老板做事,上午他救自己时,也说过自己姓尚,难不成他就是这‘南都城’人人敬畏的尚五爷?
    “致娇,看什么呢?这么出神?”致双在一旁问道。
    致娇有些窘迫的收回目光:“啊?没在看什么!”
    致双顺着她的目前光望过去,见一男子甚是惹人注目,竟惹得自己移不开目光,却仍是笑着道:“原来你是看见中意的男人了!!!”
    致娇有些脸红:“姐姐莫要乱说!我哪有!”
    致双见她模样,更是调侃道:“还不承认,你看你,脸都躁红了!”这没什么,那男人确实很吸引人,这最后一句是说在心里的。
    致娇微微嗔道:“哪有!姐姐莫再拿我取笑!”致娇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再遇到他,因着不想与他再有接触,当即便想先回去,于是将刚散了场走进来的宁海说道:
    “宁海哥,可不可以先送我和姐姐回去?”
    宁海未来得回答,倒是致双急道:“这才刚来一会,哪有急着回去的道理!”眼光余处不断向刚刚那男人瞥过去。
    “姐姐,我忽然感觉有些不舒服了!而且娘还在家等着我们呢!”致娇低着头,也没感觉到此时致双的情绪变化,只低低地答道。
    宁海这一下担心起来:“怎么,你哪里不舒服了!”
    致娇应付道:“恩…没什么,只是有些受凉了!”
    宁海一听,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立即回道:“那好吧,即受了凉,就早些回去歇息也好!正好也省得夫人在家盼着!”说完看了一眼旁边有些失望的致双,安慰道:“致双,下次我再带你来这里玩个尽兴!”
    说完,又托阿昌和牧先生说一声,自己先回。便领着致娇往门口走去,致双只得跟着后面一起。
    穿过舞场中央时,只听见有人叫道:“致双、致娇!”
    致娇微一抬头,见是致宣,只得停步。稍一会,致宣走过来,问道:“是要回去了吗?”
    宁海答道:“哦,致娇不太舒服,我就先送她们回去!”
    致宣瞧了一眼他们身后的致双,一脸闷然,当即便知她心思,于是道:“那你先送致娇回去吧,致双晚些时候跟我一起回去就好!”
    致双此时正好找不着留下来的理由,听致宣如此讲,当即应道:“就是就是,我晚些再回吧,有大哥在这陪着我,娘应该放心的!”
    宁海听到致宣这么讲,亦是放心,便道:“如此便好!少爷、致双那我们先回了!”
    “宁海,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往后,别再叫我少爷了,叫我致宣吧!”致宣提醒他。
    “少爷,你别为难我!”宁海难得的倔强,只是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何叫起致双、致娇却是可以,可若让他直呼少爷的姓名,却是怎么也叫不出的!
    致宣与致娇、宁海又在门口聊了一会,方才道别。致宣、致双向内走去,刚返至场内,就看见强子急急跑过来,对着他道:“致宣,原来你在这里呀!五爷正找你呢!”
    致宣瞧他额头渗出的细汗,不禁问道:“知道什么事吗?”
    强子耸耸肩:“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那边来了客人,没有女客作陪,五爷正愁着呢,估计是找你想辙来了!”
    “怎么,余小姐不在吗?”致宣有些疑问。
    强子对着致宣耳侧,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余小姐这些日子在闹性子呢!”转眼瞥见他身后的致双,眼睛一转,便站直身子对致宣道:“要不咋说你办事效果高呢!”
    “你这没头没脑地说的是什么话?!”致宣不解地问道。
    强子一笑道:“五爷现在正愁的事,你这倒是有现成的了!”说着,向致双望去。
    致宣这会知道他是想让致双过去,立即脸色一冷:“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说完,拉着致双就先走。
    强子在后面嘀咕:“这不也为你好吗!你也知道,场内现有的这些名媛,五爷的客人岂会看上眼!真叫过去,这不是瞧不起客人吗!”
    声音不大,却是字字落在了致宣的心口:是呀,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到时就算五爷不怪他,万一惹到了客人,即算是惹到了尚老爷,到时可就不好收场了!后果岂是他能承担得起的!正愁眉间,只听致双在边上道:“大哥,我愿意去试试!”致双见他仍是踌躇的脸色,便接着道:“大哥,你相信我,我会做好的!”
    致宣敛眉思纣了一下,便说:“那好吧!”
    说话的功夫,便到了二楼左角的包间门口处,致双想着一会就可以见到只一眼便令她心乱如麻地男子-原来他就是尚五爷。一时间,不禁心跳加快,于是深呼吸两下,尽力使自己静下心来。致宣瞧她模样,以为她在害怕,便担心道:“致双,要不我还是找其她人吧!”
    “不,我没事!”致双此时已经恢复常态,笑着道。
    致宣见她已一如以往的自信神情,仍是嘱咐道:“一会进去,别太紧张!其实这些客人需要女客作陪,也不过是作个场式,摆下架式,所以一会进去只稍对着他们说些好话,敬些酒水就好。有五爷在,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好了,我知道啦!我最罗嗦的致宣大哥”致双冲她做鬼脸。
    致宣见她模样,只得笑着摇头。
    致双对他摆摆手,门口的男侍者开了门,便转身进去了!
    “五爷,怎么有客人也不叫我一声!”致双一进屋,便对尚五爷嗔道,眼光余处,发现牧先生也在,此刻正端坐在五爷身边,再看对面并排坐了三人,想必是客人了。
    尚品到底是久经世事,稍稍愣了一下,便笑着对她道:“哟,你在家细心装扮,我可催不得!”心里却在想:她怎么会在这里?致宣怎么会认识她?脸上却仍是不动声色。
    “五爷,您这‘夜来都’什么时候新来的美人也不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说话的是一位秃顶的男人,藏在金丝框眼镜后面的一双细眼毫不掩饰地直勾勾往致双的胸口瞄望。致双瞧见,心里反感,脸上却是如常。
    牧为冠也瞧见目色,不知怎么竟一哼:“曹秘书,瞧您说这话就不对了吧! 您在南都城这么久,想必这‘夜来都’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
    那秃顶男人听他一说,脸色当即有些难看,口中却道:“那是!那是!”
    致双见气氛尴尬,便起身,靠近桌边,自倒了杯酒,向众客人一敬:“规矩是有,但小女迟到自是不对,就先自罚一杯吧!”说完,便仰脖一钦而尽。一杯过后,致双又倒一杯,憋着嗓子娇声对着众人又道:“小女姓姚,今天就算是与众位相识了,日后需要各位帮忙的时候,可不许不理我哦!”说完,便又一钦而尽。接着又倒了第三杯,致双对着众客人媚笑道:“这第三杯嘛!”故意顿了一下,接着转身对尚品说道:“可是要敬给五爷的!”
    尚品心想,她初来乍到,规矩倒是知道不少,点头表示同意,便接过侍者端过来的酒,与她轻轻一碰,目光所极处,只见她眼神率直地正笑望着自己,心中顿觉,怎么只半日功夫,这眼神给他的感觉却如此不同!完全像换了个人!但面色仍是如常。
    致双本不胜酒力,又加上晚上并未进食,这又连喝三杯,酒劲一上,立即感觉头晕得厉害,想不动声色地坐下,脚下却还是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边上的牧为冠扶了一把。
    牧为冠向尚品望去,想征询他意见是不是先让致双回去,尚品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牧为冠站起身来,端上酒杯,赔礼道:“姚小姐不胜酒力,让各位见笑了!牧某代她敬各位一杯,便先行告退!”
    秃顶男人有些不甘,邪笑道:“哟,牧老板可真懂得怜香惜玉呀!这晚上抱得美人归,可得当心点身子呀!”
    牧为冠不以为然,一笑道:“多身曹秘书关心,牧某倍感受宠若惊!”顿了一下,便道:“如此,牧某先失陪了!”
    一直侯在门口的致宣,见牧为冠搀扶着醉酒的致双出来,不禁说道:“怎么喝这么多?!”
    牧为冠不答反问:“这沾酒即醉的人,你怎么能让她进去?”
    致宣内心一阵愧疚,一时语塞。看着醉得已经不醒人事的致双,想送她回去,偏又碍着尚先生那里还未结束,他又不能先行离开,一时之间着急起来。牧为冠瞧见,知他为难何事,便建议道:“要不我先送姚小姐回去吧?”
    致宣想了一下,便道:“那麻烦牧先生了!”
    牧为冠带着致双刚走不久,尚品便陪着客人一道出来,自寒暄了几句,便都散了。尚品看见致宣,忍不住问道:“今晚那姑娘,是谁?怎么为冠好像认识她?”
    致宣简略答道:“她是家妹!名唤致双。我们与牧先生两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
    尚品嘴角上扬,意味深长地笑道:“哦,这倒巧了!”。
    “怎么,尚先生你认识家妹?”
    尚品轻吐:“也不算认识,上午的时候路至街角,见她与一故人甚是相像,便跟了上去,不想,却救了她一命!”
    致宣心里疑道:致双从不一人出门,他怎么可能在街上看到她?要是致娇倒还有可能,一想到致娇,心里更加肯定,尚先生在街角看到的是致娇。
    尚品见致宣一会疑虙一会释然,也不接话,自顾等着他先开口,果然,一会之后,致宣便释然对他说道:“尚先生有所不知,我乃有一对双胞胎妹妹,两人长相颇似,性格却是大不同,想来尚先生今日上午看到的应该是胞妹中较小的那位,她叫致娇!”
    尚品听他如此说,倒是有些吃惊:“哦!是这样,这长的真是相像!”
    致宣笑道:“如若相处久些,尚先生就不会如此说了!”
    尚品一笑道:“是吗?!”似是自问。稍顿一会,似想起了什么,便又问道:“那最近要来这里做帐的是哪位?”
    致宣答:“是致娇!”
    尚品听后,不知怎地,心中难得一丝满意之情,嘴角抑不住上扬,笑着对致宣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回吧!”说完,提步先行。
    致宣应着,与他一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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