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宣听完牧为冠简短地说了一下昨日他与致双的事情。火气未降反升,不过,这一次是气致双的,劝慰了一阵,见致双态度坚决,便气匆匆地拂袖而去!
尚品坐下后,便点了雪茄,一根接一根地抽着。他知道,雪茄抽多了对身体不好。但多年养成的习惯,岂能说丢就丢。就在四个多月前,还因为抽太多的雪茄影起了严重的肺咳,被兴方逼着在洋医院里住了几天。不过,兴方自先前的那件事后,到底对他是存了怨念,在洋医院的几天里,一次也未来看过他。倒是致娇,一天跑两趟,就为了亲眼看着他吃掉他不爱吃的百合粥,她说,病人不许挑食,一定要喝。他拒绝不了,只能喝掉。她为了鼓励他的听话,便给他削梨,以示奖励,他抬眸处,隐隐地看到她手腕内侧一片殷红。问她,她只说是沾了墨水,用水洗时,用力太大,搓红的。他笑笑,看着她递过来以示奖励的梨,他说,他不吃梨。她鼓起脸颊,说那我陪你一起吃,说着就要一刀切开。他忙阻止,说分梨有点像‘分离’,于是立即接过,三下五除二地吃完。她惊讶地看他吃完,忽又笑道,没想到,五爷也是会信这些的。后来听小贵说,姚小姐为了按时赶过来,自己倒是好几日未来得及吃午饭。小贵还说,其实她手腕处的一片殷红其实是在给他熬粥时烫伤的。
后来他出院了,便总是有意无意地每天去看看她。经常,他看着她努力而又勤奋的忙碌模样,心中总是没来由地一阵心疼。他不解地问她,为什么你总是那么乐观地生活、工作?她说,其实在每个人心中都藏有一串念珠,它是由无数个小烦恼串联而成,乐观的人就得学会一边微笑一边将它数完! 渐渐地,不知何时,他久藏在心底的冰冻随着她的笑容渐渐融化开来。于是,他更加迫不急待地想要了解她,但他却猛然发现,她的心早在外层加了一道无形的防线,叫他无法看清。想到这里,他狠狠地抽了一口雪茄,潜意识中,他也在期待着,想知道当自己再一次病倒,她是不是还会像那一次一样,毫不掩饰地显露出她担忧的心情……
“表哥—”牧为冠看着难得失神的尚品轻声唤道。
尚品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转而顺手灭了雪茄,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刚刚说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视线中,致双和致宣已经不在了。
牧为冠见他失神的时候,一会微笑一会皱眉,心下想着估计是想到致娇了吧!叹了一叹,才道:“是我答应致双的事情!”顿了一下,又道:“我对致双的心意你是知道的。但是如果她不开心,我也会难过。所以我想好了,不管她想做什么,或者她最终选择了谁,我都会理解她,也愿意、支持她!” 声音不大,刚好两个人都能听见。
尚品目光一闪,仍未接话,好整以暇地等他继续往下说。
牧为冠亦似浑然不觉一般,却是目光如炬地盯着尚品:“所以她刚刚说,她想去‘夜来都’唱夜场,但也只限于唱夜场。我知道,这个有些为难你,但是,我已经答应她了!所以请表哥务必帮忙!”最后四个字语气特意加重了些。
尚品听完,脸色一沉。稍顷,又似笑非笑地回道:“这件事情,我回去安排一下吧!你等我消息!”心中却忍不住暗暗奇道:真看不出来,牧展鹤这个老奸巨滑的生意人,养出的儿子却是个情种!
牧为冠见他答应,便笑着站起身来,两手随意地往裤袋里一插,谢道:“那我,等你的好消息!”说完,便话峰一转,换个话题正色道:“货运的事情,咱们书房谈!”说完,面对室内的楼梯,作了个‘请’的标准姿势。
尚品亦起身,标准式地客气回道:“您先请!”
牧为冠笑笑,便转身先行,尚品跟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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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致娇和余润红各怀心思,都未讲话。好在巷平东路到平安路并不太远,又是坐着汽车,稍会,便已到了牧府大门前。那守门的仆人远远地听见汽车声,开了方洞,瞧见了是尚府的车,便提前开了院门,正巧在汽车近至门前,大院敞开。
汽车驶进院中,缓缓停了下来。致娇和余润红几乎是同时下了车。
“余小姐,您好!五爷在书房里与我家少爷在谈事情,估计这会快结束了!您先进屋里坐会!”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仆对着余润红不卑不亢的说道,眼睛却是疑惑地对她身边的致娇不动声色地打量着。
余润红认识她,本想应了她,但心思一转,理了下披在肩头的丝绸布料网状式大披肩,扬起秀眉笑道:“张妈,您看我来牧府都好些回了,还没机会在院中好好的逛过呢!我看,择日不如撞日,这会儿,五爷和牧老板在谈话,我也不方便打扰,正好我就在院里逛会吧!您呢,就先去忙吧,别跟着了!”
张妈有些为难:“这?!”
余润红微微不悦,挑起秀眉轻声喝道:“怎么?!你还怕我余润红偷了牧府的物什吗!”
张妈见她微怒,立即边摆手边急急地说“不敢、不敢!”,脚下却在余润红转身时立即往书房快步走去。
致娇心中虽急,却也不好显露出来,只得跟着余润红的身后。致娇跟着余润红在偌大的院落里兜兜转转了好一会,见她仍无停步的意思,终是忍心不住开口道:“余小姐,我还有急事,可否麻烦你带我去见牧先生?!”
余润红停了脚步,侧过身,面对着脚边的一方池湖水,未回答致娇的问话,自顾地叹道:“我与他青梅竹马,但若论起辈份来,我是比他长一辈的。可是,生命就是这样,充满了巧合。那些日积月累的各种情感渐渐汇成了一种情感。我爱上了他。可悲的是,他没有。在他的心中似乎只有金钱、地位。生命中本该有的爱情,却更像天方夜谭!我一直以为,他还年轻,总有一天他会理解什么是爱!总有一天,什么都会有答案。可是,转眼已经过了十八年了,我才知道,其实有些事情并没有所谓的答案。就像是很多人见到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后面是什么,可翻过山发现没什么,回望之下,却无路可退!”说完,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忽然想要对她倾述这些?罢了,也许本就有血缘的人,就算你始终不愿承认,终究是血浓于情的吧!
致娇见她对自己毫无顾忌地坦露心声,又想着自己刻意的压抑着对五爷的心思,心中不觉产生了一丝共鸣,便柔声宽慰道:“我想,终有一天,他会明白你的心思!”
余润红仰了仰头,似是把快要溢出的泪水倒流回去,似乎只一瞬间的功夫,平静地声音又道:“不,没有这一天了! 十八年,一个女人能有多少个美好的十八年!你知道吗?男人在历经岁月时留下的是沧桑,女人在历经岁月时留下的却只是苍老;沧桑是一种经历、亦是一种魅力,而苍老却只能是无奈、是伤痛!”她闭了眼,任凭心绪繁乱。
致娇看着她此刻与刻薄时完全不一样的神情,尤其是她的这一番话,亦是令自己动容,恰在此时,只见她已恢复以往神色,眼睛直直地向自己扫过来,忽然狠声道:“况且,他现在已经爱上别的女人了!”
致娇对她看过来的眼神不知怎地,竟有一种愧疚地感觉油然而生,轻退了一步,便下意识地低声说道:“怎么会?!”
余润红见致娇的反应,不知怎地,心中一哼,嗤笑道:“怎么?你不知道她是谁!那么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告诉你吧!”顿了一下,见致娇低着头,冷脸哼道:“她叫姚、致、娇!”
“什么?”余润红说五爷喜欢的人是自己。致娇虽然感觉到五爷对自己有着不一样的情感,但五爷从未对自己特意表明过心迹。如今听别人这么说,一时之间却是不知做何反应,只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她这个小动作,倒不是因为吃惊,而是她根本不知道要回答什么。每当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时,便会习惯性地双手捂住嘴巴。
余润红不知这个缘故,以为她再故作惊讶之态,斜睨了她一眼,冷笑道:“你这个样子,看着真叫人恶心!”说完,便抬步要往回走,刚侧过身,望见致娇身后的人,吓了一跳,有些结巴的说道:“五—爷!您、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吭声!吓死我了!”说完,双手故作夸张地安抚着自己的胸口,以掩示着自己的不安情绪。
“嗯。也就刚到!”尚品醇厚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余润红听他的声音,估计刚才自己的话他至少听了大半。
当下,只寻思着赶快找个借口离开,眼睛一瞄,这才看见他身旁还站着气定神闲地牧为冠,忽然喜笑颜开:“牧老板,我今日不请自来,是厚着脸皮来讨人情的呢!”说完,见牧为冠疑惑地表情,便欺身上前笑着提醒道:“牧老板,果然是贵人多忘事。我提醒您一下,半年前,我可是收留了你的心上人跟我挤一张床呢,您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我可是记的清楚着呢!唉—哟—那天晚上,吐了我一身,害得我一夜都没睡好呢!”
牧为完口中应承道:“余小姐误会了,欠您的我哪敢忘记!只是一直没找着机会,改日定当登门谢罪!”边说话边不留痕迹地推开了她欺身上前的双手。
致娇本背对着尚品和牧为冠,待听得余润红说话时,早已转了身。本想找牧为冠说话,只是余润红一直与他说着话,此时,好不容易插口道:“牧先生,我有事找你!”
牧为冠先前与尚品在书房时,听得张妈传话道:余小姐带着一个和姚小姐甚是相像的一位小姐往后院去了!他当时一猜便是致娇。虽然早就猜到致娇会来,但没想到她会与余润红一起来了。本来与尚品的事情已经谈得七八分了,只是在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于是,两人便由仆人领路一道过来了。只是没想到,他似乎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他本不愿与余润红多加纠缠,此时见致娇插话,故立即回道:“正巧,我也有事要与你说!”
站在一旁的余润红一听他的话,立即急道:“牧老板,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日就去了断这段情吧!”余润红故意说的有些暧昧。见牧为冠仍是要推的模样,便抢先转脸对致娇亲密地笑着说道:“致娇一看就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我想,你应该不会这么不通人情吧!”
致娇不懂社交场合的这些事故,当下只得闷闷地回应道:“那好吧!”情绪免不了一阵低落,思索了一下,才对着牧为冠故作轻松地说道:“我改日再来找你吧!”说完,抬步就走。经过尚品身边时,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致娇一愣,刚才一直想着娘亲嘱咐自己过来找牧先生要问的事,倒忘了他也一直站在这里。此时,抬眸瞧他脸色,不知道何时已变得铁青。正恍惚间,听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声音:“我送你回去!”转脸又对牧为冠告别:“今日就此告别!”说完,不容分说地半拉半推地攥着她离开了。
余下剩下的两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直到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才缓过神来。
“想必余小姐今日也不是真的来向我讨人情的吧!”牧为冠对着正要离开的余润红笑着说道。
“聪明如你!今日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余润红平静地说完,便抬步离开,与刚才晃如两人般。
牧为冠看着她未走远的背影,微微一笑:“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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