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彼岸守候你

19 第十六章 婚嫁


两月后。
    转眼已过立秋,此时虽是早晨,但这初秋的阳光仍是照得人睁不开眼。沈澜绣紊了情绪,轻拭了眼角,一双手温柔地将端坐在身前的致双头发挽起,用一把琉璃梳子细细梳好,巧手纷飞间,已经一言不发地为致双盘好头发。透过镜子,端详着笑容呆滞地致双,忽然间泪光盈然。本来专心致志地玩弄着手指的致双,见她眼角含泪,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伸了手,战战兢兢地为她拭泪:“娘亲,不哭、不哭,双儿听话!”沈澜绣见她这样,心好像被针刺了一般,生生地疼。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怨着自己,为了自己的一厢情愿,害得致双疯了,致娇出走了……她本以为自己是为她们找了好归宿,却不知有些事情根本不是自己能左右得了的,她有太多的无奈、悔恨……
    “双儿,娘没有哭!娘只是舍不得你!”沈澜绣含着泪笑道。
    “呵呵,娘亲笑了,娘亲笑了~~”致双忽然间又手舞足蹈起来,一不小心撞到了衣柜上,“咚”的一声响,沈澜绣一惊,忙伸手去扶致双,却被她用蛮力推了开来,没有防备地摔了一跤。胳膊蹭在地面上,磨了一大块皮,却也毫不在意,咬了牙自己站起来,又要去扶致双,却见她对着镜中自己的影像恶狠狠说道:“都怪你这个恶女人……我要打死你,打死你~~~”说着,就向镜子扑去。沈澜绣紧赶慢赶终是慢了一拍……“哗啦啦~”玻璃碎了一地:“双儿,你不要这样~~娘求你!”可此时的致双却像着了魔一般,力气大地惊人,手臂一挥,便挣脱了沈澜绣的怀抱,对着一地的碎玻璃用手去拍打,口中念念有词:“打死你,打死你~~~”沈澜绣摔倒在地上,看着那些碎琉璃刺了致双的手,看着那细细的血丝从她手中渗了出来,只感到自己的心痛地不能呼吸……
    “发生什么事了?”一直候在楼下的牧为冠听到声音立即冲了上来,抬眼一看,沈澜绣狼狈地摔倒在地上,泪流满面,而致双却途手去拍打那些碎玻璃,手上已被扎了好多处血口,看着这样的景象,不由地一震,立即冲上前将致双抱住:“致双,你在干嘛?!!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致双在牧为冠的箝制下,力气渐渐小了起来。牧为冠感觉到她安份了些,便轻拍着她的后背:“双儿,你先睡会,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想了~”致双似乎也乏了,在他的温言软语下,紧紧的抱着她,不一会儿,就真的睡了。牧为冠蹑手蹑脚地将她平放在床上,自己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边。
    沈澜绣找了药箱过来,仔仔细细地替她擦了药水,便去扫那些碎玻璃。这样忙了一阵后,对着牧为冠哽咽道:“双儿这样,真的是难为你了!”
    牧为冠从床榻上起身,扶了沈澜绣,慢条斯理道:“致双弄成这样,都怪我没照顾好她。伯母,您不怨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沈澜绣嘴角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在这时听见致双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娘……”她连忙走到床榻边,却看到致双只是挪了一下姿势,仍然继续睡着。许是天气比较热,只见她额头细微的汗珠出来……
    就这样沉默了不知道多久,听得楼下传来喜娘的催促声:“牧先生,吉时快到了~过了时辰,再拜堂,可就不吉利了!”
    “我把她叫醒~”沈澜绣不顾牧为冠阻拦,硬是将沉睡的致双弄醒了。本以为她又要闹腾一番,没想到这次却乖巧地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沈澜绣将她梳妆打扮……
    牧为冠看着已装扮一番的致双,心中忍不住感叹。只见她一袭梅红色的立领旗袍,将她本就细致的肌肤衬托得更加白晢透明,量身订做的款式将她修长的体形显露无疑,衣摆下方缀有小碎花的透明褶皱,又带了些俏皮感。长发高高盘起,显得高贵无比……这样的她,让他是如此地舍不得移开目光。致双感觉到他的灼灼目光,羞涩地冲他莞然一笑,扯着嘴角边的酒窝浅浅地露了出来……牧为冠很自然地去牵她的手,许是碰到伤口,致双下意识地一缩。牧为冠看着她自然的反应,心疼不已,只得作罢。转身又与沈澜绣道了别,这才揽着她的腰一起往楼下走去……他们转身的霎那,沈澜绣强撑的笑意一抹而去,随之而来的是喜极而泣的两行泪水……
    “哟,瞧瞧多么标致的新娘子呀,我做喜娘大半辈子了,还是头一回见这么漂亮的!”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还不忘拿喜帕轻掩嘴角。本来安静的正厅,经过她这么一说,便纷纷附起来,外面的鼓声也响了起来,顿时一派喜庆热闹的景象……
    此时,位于平安路的尚府,却是一番不同的景象。
    “一群废物,都快两个月了,找个人都办不到!”尚品站在花园内大发雷霆。
    小贵瞧着他脸色,提醒道:“五爷,南都城就差被兄弟们翻过来了~我想许是姚小姐早已经离开这里了。不然,兄弟们不可能找不到~”
    “离开这里……”尚品想到致娇留下的那封简短无比的信,似乎也有这四个字,不由得一怔。可是明知如此,他却仍不甘心。他不相信她就这样狠心地说走就走~~可是事实却是不容他不相信。“我离开,无关乎孰是孰非,就像哭不代表屈服,后退不象征认输,放手不表示放弃,正如微笑并不意味着快乐。所以,请子轩答应我最后一件事!不要找我、等我~如此,便是你对我爱意的最深表达。致娇感激不尽……”这些绝别的话语,犹如□□般注入了血液中,叫他无能为力,却又无法忽视。小贵见他不说话,神情淡然,不由地大胆道:“宣哥那边的事情都办妥了,催着您过去~您看,我这票都定好了,要不~”
    尚品听他提这事,虚缓了一口气,瞪了他一眼,狠狠的道:“你他妈给我闭嘴~”
    小贵干咽了一下,见他口气强硬,但面色显然好了一些,于是壮着胆子继续道:“五爷若是怕姚小姐回来找不到您,留下阿才在这守着便是,一有消息,让他立即通知咱们~”
    尚品不看他,顺手从怀里摸了雪茄,刚含到嘴里,小贵立即给他点火,尚品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小贵缩了缩头,却没后退,只“嘿嘿”一笑,继续给他点火,安慰道:“五爷,您消消气~”
    “恩~”尚品狠狠地抽了口雪茄,似是心情平静了些,好半晌,才慢悠悠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票!”
    “明天早上的~”小贵立即答道。
    尚品瞅了他一眼,眉毛一挑:“办事挺利索了啊~”
    小贵听他语气,辨不出好坏,只得打着哈哈:“还成!”但见尚品嘴角扯了一下,这才开口道:“五爷,走之前,还有好多事情要办!您看要不让兄弟们就先……?”
    尚品描了一眼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一群人,淡淡道:“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谢五爷!”一阵整齐的声音传过来,接着又整齐有序地退了出去。
    尚品看着众人都退了,又大口地吸了两口雪茄,这才扔了踩在脚底下碾熄,转头对小贵说道:“你也去忙吧!我要一个人静一会!”话毕,却不见小贵离开,瞥了他一眼,只见他面露难色,似有话要说,索皱眉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小贵得到应允,忙道:“余小姐那里……”话未说完,却被尚品打断道:“她即选择留下,就由着她吧!”
    小贵听他口气淡淡,面上也看不出喜怒,只得应了声“明白”,这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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