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追老鼠

第19章


心中窃笑,也宽了衣服,准备小憩片刻。
徐庆见他二人都要睡觉,觉得无趣,便离开房里,找人喝酒去。
船舱内只剩下两人匀细的呼吸声,和著水声,不一会儿,两人便沈沈进入梦乡。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砰」的一声,房门大开,徐庆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蒋平惊醒翻身坐了起来,转头看白玉堂仍在沈睡,连忙以指比唇,示意徐庆不要吵醒白玉堂。
拉过徐庆,低声问:「三哥,什麽事慌慌张张的?」
徐庆一手指著舱外,一脸惶急:「那……那……那……那展昭来了!」
蒋平一惊:「展兄弟?」奇哉怪也,听赵虎说,展兄弟今早回来,醉得不省人事,照理说现在应该还躺在开封府,怎麽会到这里来?
急忙跟著徐庆走出船舱,站在甲板上,顺著徐庆手指的方向一看,岸上一人正策马奔驰,追著船队跑,马上人蓝衣袍袖随风翻飞,面目俊朗,气宇轩昂,不是展昭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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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阳光刺眼,展昭在鸟鸣声中醒来。
一睁开眼,一双放大的牛眼正盯著他瞧,把他吓了一跳,整个人「呼」一下跳了起来,牛眼的主人──赵虎也被他的反应吓得「哇」的叫了一声,往後弹跳三尺。
这一跳,展昭脑子里的小人一声令下,叮叮咚咚开始动工打桩,让他脑袋涨痛得彷佛有平常三倍大,眼球也突突直跳,更别提胸腹间阵阵作恶泛酸,他不禁抱头呻吟,这一呻吟,加倍的头痛与烦恶有如黄河决堤般滚滚而来,让他昏也不得,醒也不得。
旁边的赵虎凑了过来,看他难受得脸色发青,嘴唇发白,连忙倒了一杯凉水递给他,大剌剌的说:「展大哥,喝水!」
这一声叫唤虽然是平常音量,但是对於宿醉头痛的展昭而言,不啻是一个焦雷劈在耳边,他扶著痛得快裂开的头,瞪了赵虎一眼,接过杯子喝水,等到一阵头痛缓和之後,看了看四周,发现正在自己房里,至於是如何醉成这副德性,一点印象也无,小心翼翼移动身体,以免惊动脑子里肆虐的小人,低声问:「我……怎麽了?」
赵虎这次学乖,不敢大声,压低音量说:「展大哥,你早上啊,不知怎的,醉醺醺的回来,怎麽摇也摇不醒,公孙先生怕你醉得难受,给你灌了几颗碧玉丹,说是给你解酒,嘿嘿,还真是有效,果然展大哥才过中午就醒了。展大哥,你现在还好吧?」
展昭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勉强点点头。
赵虎看他面色不善,似乎仍然相当不适,拿起桌上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三颗绿色丹药,递给展昭。
展昭服下丹药,只觉口中一股清凉芳香之气沿著喉头流入腹部,过了一会儿,烦恶渐消,神智渐明,身体稍稍轻快了一点,这才缓缓起身,问:「其他人呢?」
「现在是午休时间,包大人休息去了,大哥二哥帮公孙先生整理档案,我来照顾展大哥。」
「张龙呢?」
「喔,他去重新编组巡逻队,以後小白不在,人手少了,每个人巡逻范围都得重新安排……」
展昭一听到「小白不在」,耳里「轰」的一声,像是平地里打了一个焦雷,他连忙揪住赵虎,急问:「什麽小白不在?他去哪?」
赵虎瞪眼怪叫:「咦?展大哥,你醉糊涂了?小白护送狄太后返乡省亲,这件事大家三天前就知道了,你忘了吗?」
展昭脑子里一片混乱,绞尽脑汁也找不出这段记忆,印象中,昨天他才和白玉堂一同升堂,冗长的审讯过程,让他有一些精神涣散,站在对面的白玉堂察觉了他的分神,眯起一只眼睛,对他眨眨眼,做了一个鬼脸,让他差点笑了出来,没想到一觉醒来,连一面也没见到就已经两地分离,展昭又是迷惘又是怅然,怔怔的坐在榻上发呆。
赵虎见状,忙劝慰说:「展大哥,没关系,小白这一去,不过几个月就回来了。不过,大哥啊,你醒得真不是时候,我们早上才送小白他们走,你现在才醒,来不及送行。听说午时开船,估量一下,现在船应该开了一个时辰,还没离开京都吧!」
展昭一听,立刻跳了起来,急急忙忙抓了几件衣服套上,就著房内水盆草草梳洗,抄起剑就往外冲!
赵虎来不及拦,连忙问:「展大哥,你去哪啊?」
「去送行!」展昭头也不回,匆匆往马房赶去。
留下赵虎呆立原地,愣愣的问:「送行?船都走远了,怎麽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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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快马加鞭,沿著河堤拚命追赶,一心只想追上白玉堂,见他一面。
不知道为什麽这麽执著,他没有时间想,也没有心情想,现在他整副头脑,全部心思,都被一个念头充斥:「我要见他!我一定要见他!不能在没有见到一面的情况下就和他分离,不可以!」
那一夜的深情拥吻虽然已经埋藏在记忆深处,但是那灼热的温度、销魂的感触已经烙印在血肉里、灵魂里、细胞里,他对属於白玉堂的一切早已熟悉得像是自己的一部分,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深深迷恋,化作刻骨相思,渗入骨髓,令他难以忘怀,难以割舍,一旦别离,便有如剜心刮骨,令他神智迷乱,忽忽若狂。虽然明知君命难违,心灵深处却念著能多看几眼,烙在心房,以慰未来之无尽相思。
没有时间去为自己的行为找藉口,展昭一个劲的策马前行。
追了一个多时辰,终於让他追上了船队。
展昭大喜,快马加鞭,迎头赶上。
船上有人发现了他,大声叫嚷,不一会儿,船舱里的人纷纷出来观看,引发一阵骚动,人群中,就是没有熟悉的白色身影,正当他感到失望时,处於殿後位置的一艘船上有人一面跳跃,一面对他挥手,他定睛一看,是徐庆和蒋平!
他连忙大声招呼:「三哥!四哥!」
蒋平双手圈在嘴边,大喊:「展兄弟!你来做什麽?」
「我来送你们一程!」展昭见不到白玉堂,心里一急,问:「玉堂呢?」
「在里面,我去叫他!」蒋平连忙对徐庆说:「三哥,你去叫人把船停了,我去叫五弟出来。」
徐庆连忙称是,走到船头,拿著刀,命掌舵的张头儿把船停了,张头儿见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腿早软了,只得乖乖从命。
蒋平进了船舱,见白玉堂仍沈睡不起,连忙将他摇醒:「五弟,五弟,快醒醒,展昭来了。」
白玉堂本来还在熟睡,意识蒙胧中,双手挥了几挥,想要推开蒋平的手,一听到「展昭」二字,立刻弹起身子,倒把蒋平吓了一跳。
白玉堂睡意全消,两眼大睁,直问:「猫儿?他来做什麽?」
「他说是来送我们,其实,我看他是来送你,他一来,看不见你,就问起你了。」蒋平随手帮他把睡乱的头发拢了拢,推他下榻:「快去吧!别让他等太久。」
白玉堂迷迷糊糊、匆匆忙忙下了榻,趿上鞋子,一跨步,差点摔一跤,原来一不留神,把鞋子左右边穿反了,一落地即站立不稳。
连忙重新穿好鞋,奔至甲板,往远处岸上一看,果然看见展昭下了马,站在河堤,伸长了脖子等他。
白玉堂又是惊喜又是焦急,恨不能立刻奔上前去会面,但是两人一人在船上,一人在岸上,距离十数丈,这等距离若是平时陆上,凭二人的轻功,几个纵跃便能轻易飞越,比吃大白菜还容易,偏偏现在是在水上,两人又都不会水,见了滚滚河水,只能乾瞪眼,寸步难行。
蒋平见白玉堂急得搓手跳脚,展昭一脸焦急、来回踱步,心下不忍,也急忙挖空心思,为他们设法,一低头,看见甲板上一困麻绳,灵机一动,连忙回舱里取了钢抓,固定在麻绳一端,忙叫:「三哥过来!」
徐庆过来问:「啥事?」
「三哥,你力气大,把这绳子扔过岸去,套到展兄弟旁边那棵柳树上。」
徐庆接过绳子,对展昭喊:「展兄弟,让让,小心别打著了!」见展昭让开了一些距离,徐庆也吩咐身边的人让开,将绳子在头顶甩了几圈,把圈子甩大,几次疾甩之後,圈子越甩越大,带著阵阵疾风,卷起一地风砂,当周围的人都被风砂扎得睁不开眼时,徐庆「喝」的呼吼一声,绳子已抛至对岸,穿过柳树枝桠,缠绕树干,固定在树上。
船上众人纷纷喝彩,徐庆也得意洋洋,双手叉腰,抬头挺胸,眉飞色舞。
白玉堂一见绳索连接两端,立刻联想到陷空岛上的「独龙桥」,知道蒋平是要他以渡「独龙桥」的方式渡河,满腹感激,看了蒋平一眼,蒋平嘻嘻一笑,推推他:「快去吧。」
白玉堂一点头,提气一跃,亭亭站立於绳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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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那绳索不过三根指头宽窄,人站上去,脚有一半悬空,白玉堂站在上头却是稳稳当当,如履平地,船上众人不禁纷纷喝彩,「好!」「厉害!」「佩服!」的赞叹此起彼落。
白玉堂两脚一前一後踏住绳索,先使个「千斤坠」稳住身形,那绳索一端系於船桅,一端系於岸上柳树,垂成一个浅浅的弧形,随著白玉堂下沈的身体而呈现一个下钩的角度,白玉堂伫立於其上,白衣飘飘,有如一朵随风摇曳的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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