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夭夭

在他所有朋友圈中，我一直是他抚养的女儿。可是我知道我爱他，不是因为我缺乏父爱，而爱上一个大我十四岁的人，而是我知道我就是爱他。你们不知道他的好。”
  
  顾玦知道自己一直都没有赫云坚强，她就是这样任性，喜欢掉眼泪。
  
  “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我初中时没有朋友，我怕。我怕我对薄琅的爱被世人所不能接受，到时候连赫云你都会唾弃我。”
  
  顾玦说的对，赫云自问是个坚强的人，可是遇上感情问题的事，饶是再坚强的一个人都会情难自禁。她的眼泪也跟着落下里，滴答在顾玦的脸庞上。
  
  “我怎么会唾弃你呢？我说过爱情不分性别，不分年龄的是不是？玦玦，我也是个罪人，凭什么去唾弃他人呢？”小时候把自己的妹妹弄丢的赫云从那一刻就一起活在亏欠中，所以她喜欢做义工，喜欢到福利院、老人院帮忙，企图通过别人的欢笑，来慰藉心中难逝的自责。
  
  “我该怎么办呢？”
  
  赫云一直以为玦玦只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喜欢焉雪。那个时候她同玦玦说，想要抓住一个型男的心，要抓住他的胃。后来在聊天的时候，焉雪不经意地提到顾玦请他吃他煮的东西。她以为玦玦心中的那个人就是焉雪了。
  
  她的心开始难以遏止的痛，这场爱情里，仿佛是一群人的雾里看花。她不知从何时发现自己爱上焉雪的那一刻，就注定了默默隐藏自己的情，她听着焉雪提到玦玦时幸福的口吻，自己回着嘻嘻笑的表情，隔着网络，屏幕这头的自己总是难过地想要掉眼泪。
  
  而墨衫呢？赫云一只都知道墨衫喜欢顾玦，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喜欢，于是他把焉雪作为假想敌。
  
  而她心疼的玦玦却一个人承受着这份有违伦理的爱情。
  
  哭过之后，赫云也不知能给顾玦怎样的建议，她不能替她选择不是么？她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陪着玦玦，成为她无可依靠时的树洞。
  
  十二月二十五顾玦收到了来自美国的快递，她发了视频的邀请。焉雪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庞立刻出现在屏幕上。
  
  “圣诞快乐，玦玦。”好听的声音从外放的扬声器里传出，声音有点距离，却还是有真真实实不曾离去的感觉。
  
  “真是的，明明就是你生日，居然给我送礼物。好吧，焉雪美人，生日快乐和圣诞快乐。”顾玦扬了扬手中温哥华的枫叶糖果。
  
  “谢谢。上一周去了加拿大的温哥华，看到枫叶糖果，就想起我们曾经以及做过的巧克力，就买下了。这个虽然不是你爱吃的抹茶味糖果，但是也挺好吃的。”焉雪此刻坐在芝加哥的一家星巴克看着窗外飘起的雪，于是将镜头转到窗外。
  
  “有没有觉得很有圣诞气息？”
  
  顾玦看到窗户内部贴着许多大大小小不一的雪花片，对面的玻璃窗外也挂着叮当，雪花自天空中飘落，到处都是一片欢乐。“因为圣诞是从西方传来的嘛。”
  
  “玦玦有没有什么愿望呢？我身边有一个圣诞老人呢，听说只要许愿了，就会实现呢。”
  
  “隔得太远了，他听不到。”芝加哥还在早上八点多，可是顾玦所处的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那你说给我听，我做你的圣诞老人。”焉雪喝着热腾腾的咖啡，手头上还在做一个环境保育的报告。不过他还是惦念着顾玦。看着她安好，他就放心了。
  
  “还是我当你的圣诞老人吧，怎么说今天也是你的生日。薄琅总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不能太贪心。”
  
  焉雪笑了，顾玦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口一个薄琅的。长不大的孩子呢。他想了想委实想不出，他要的，她目前给不起。他说希望不过是她安然无恙的长大，等他回来。
  
  “那你弹一首钢琴曲给我听，可好？”
  
  顾玦瞬间愣住了，自从秦芙茵住进来后，她就再也没有碰过钢琴了。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可是顾玦的脚像是扎根在床铺上，怎么都不愿意动。
  
  焉雪看着屏幕里低了眉眼的顾玦，知道自己为难他了，他笑了，“肯定是疏于练习了，不好意思了吧。没关系，只要你过得好，我就开心了。”
  
  “焉雪，请你务必也好好的。”顾玦很快就关了视频，她看着手上的枫叶糖，打开包装盒，取出一颗放在嘴里。谁说糖果一定是甜的呢？
  
  听了一会儿英语综合模拟练习册里的听力，熬着红彤彤的眼睛，在浴室的灯光下特别明显。漱口之后，她回到被窝里，躺下，黑色的发丝散开在记忆枕头上，整个床单黑白交错得森冷。等待黑色兰博基尼的日常工作成了同一个屋檐下另一个女人的事。
  
  约莫一个小时过去后，顾玦感到床头灯亮了，她本就处于浑浑噩噩失眠的状态中，头疼地睁开眼睛。
  
  薄琅沿着她的床沿坐下，顾玦看到是他后五味陈杂，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他伸手要触摸她的脑袋，可是顾玦却躲开了。
  
  薄琅收回手，有些难过。他从口袋里拿出礼物放在一旁，就要离去。
  
  “……”等等。顾玦拉着他的袖子。
  
  “？”
  
  “是不是十二点许愿，圣诞老人就会实现她的梦想？”她的眼睛波光粼粼，里面充满了期许。
  
  “是。”
  
  “我要你做我的圣诞老人。至于礼物，我要另外一个。”顾玦看也没看薄琅给她买的礼物，就将它塞回薄琅的手心。
  
  “你说。”薄琅沉默着将礼物收回口袋中。
  
  “除非你娶那个女人，否者我要她在我明天回来之前搬出去。这样，圣诞老人也会应允么？”
  
  “为什么不能容忍啊茵呢？”他也知道啊茵住在这不太妥当，可是啊茵一直在努力找房子，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你只需要告诉我能不能实现这个愿望。”顾玦倔起来，薄琅根本就拿她没办法。
  
  她随着他幽幽的目光看向窗外，窗外的雪花一朵接着一朵落了下来，贴着玻璃，很快又化成稀薄的水珠子，消失在夜幕中。今年的雪果真提早来了。
  
  她在赌自己到底在薄琅的心中有多重要。
  
  “好。”
  
  仿佛一个世纪的漫长，顾玦的心终于轻飘飘了起来。她从被单里爬了起来，手揽着他的脖子。
  
  她早该知道的是不是，她的薄琅连西装都还没换掉，就是想来见她。
  
  突然放大的脸，两人鼻尖顶着鼻尖，呼出的气萦绕着彼此。薄琅开始觉得燥热，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顾玦，可是他似乎舍不得。
  
  顾玦心跳加速，以前生物课的时候老师在上面介绍正常的生理知识时，听到附近的男生谈论喜欢一个人就会喜欢与她有肌肤之亲。那个时候她还觉得这样的思想太过“j□j”。而今她竟然对薄琅也有了不该有的想法，强迫压制住冲动，她飞快地贴着薄琅的脸颊亲了一下，迅速躺回被单里，侧过身子，手中空中快速的比划着“晚安”。
  
  薄琅的指腹的温度擦过顾玦亲吻过的地方，微笑爬上了他的嘴角。忽而有人敲门，芙茵的声音响起，“琅，我给你做了点心。”
  
  芙茵推开门的时候，躺在被窝里的顾玦朝她做个鬼脸。她一愣，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转瞬即逝的诡异。
  
  “啊茵你先下去，我随后就来。”
  
  “好。”芙茵关上门，下了楼梯。
  
  “看你最近这么努力学习，这个就当做是奖励。”薄琅重新从口袋里拿出礼物，放置在床头柜。“圣诞快乐。晚安。”
  
  门关上后，顾玦打开床头灯，迫不及待地解开包装盒。
  
  “又是玫瑰发夹？”好没创意的薄琅。不过这是她今天收到的最让她心满意足的礼物了。她吻了吻发夹，小心翼翼地放在首饰盒里，想着明天就戴着它去上学，同赫云一起分享分享这种感觉喜悦。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天的情人
  每一年元宵前后，都是开学的日子。而一一年的情人节在十七号元宵节前，也就是在寒假未结束的时候就到来了，顾玦憧憬了好久。自从秦芙茵离开后，她觉得自己的家一下子就温暖了起来。
  
  虽然李妈和刘炜还在感叹这么好的“女主人人选”就这么离开了，可是顾玦还是大方地不同他们计较。
  
  “秦小姐人真好呢，上次我随便提到我的孩子要去面试。这么小的事情，她立刻安排了我那么傻人有傻福的孩子去了XX企业，那可是全国竞争力100强的企业啊。”
  
  “刘炜叔叔，你要是舍不得的话。你去做她的私人司机吧。”顾玦用食指堵着耳朵，整个寒假都听他说秦芙茵，他说不累，她都听腻了。
  
  “哎，玦玦小姐，老身保证赤胆忠心。”刘炜拍一拍胸脯，立刻表明立场。他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圣诞后秦小姐就搬了出去，但是他对于玦玦小姐不喜欢秦小姐之事还是有些了解的，只是可惜了这么漂亮大方的人儿不能成为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