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纸漫天,花香四溢,冠军侯端木翎娶妾,声势浩大,满城皆知,就连皇帝也赐下不少珍宝恭贺,毕竟是娶妾,虽热热闹闹,但不会如娶妻一般,高头大马相迎,因而,只有一顶精致的四抬大轿,送嫁队伍和那十二大箱子的嫁妆。
“姐姐,保重。”雪幽拍了拍青芜的手,终还是放开了,搭着媒婆的手,一袭玫红色的嫁衣,红绸遮面,上了那花轿,手里紧紧握着一个苹果,媒婆说了几句吉祥话,送嫁队伍浩浩荡荡离开花菀楼,一路上锣鼓震天,喜气洋洋。
“温弈尘,你做什么?你别忘了,她马上就是侯府的小妾,再不是花菀楼的雪幽娘子。”花轿路过云合居所在的小巷,温弈尘拳头紧握,脚步移动,我赶紧拉住他,将他扯到云合居门口,花轿已经离开,温弈尘有些颓废。
“红瑶,端木翎哪配得上她,以她的才情何苦做人家的妾,那人连亲自相迎都做不到,连拜堂仪式都不能给她,如何能给她幸福?”温弈尘颓座在地上,月白色的衣衫上沾上了尘土。
“他不能,你就能吗?你自己看看像什么样子,这个云合居不是你的心血吗,你不是要替你爹洗刷冤屈吗?如今一点点小小的挫折,一个女人,就把你打败了吗?她既为了富贵,进了那宅院,那便是她的命,你还要好好活着,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你如今这样子,和谈将温家点心发扬光大,何谈替父伸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揪着他的衣领,强迫他站起来,将他推在门上,大声呵斥,放开他,我看到他滑落在地,一脸挫败,我有些心疼,但还是狠心离开,秋雨从天际落下,无情地打在温弈尘的身上,墨黑的发变得黏稠。
“武伯,我们还能撑多久。”我看着门口依然坐在的温弈尘。
“最近秋雨绵绵,储存的面粉食材,被封了,也不能拿出来晒,外头欠下的债,这两月所赚的银两勉强能还清,还有那四个帮工的银钱,也用了货物抵了,可是毕竟名声已经被毁,少爷如今又如此,哎,要是用了青芜姑娘送来的银两,倒也能支撑,只怕少爷不允啊。”武伯也很是忧心,他很怕五年前的事情会再次上演,难道天要亡温家吗?
五年,本该早就遗忘的事情,却在十日前,疯传,温家点心再次沾上了那毒死人的污名,本有所起色的云合居,生意一落千丈,无人问津,官府更是搬了所有的点心查验是否有毒,还封了店铺里存着的货物,之前订下的货源,也被货商阻截,纷纷来云合居讨债,就在这焦头烂额之时,又传来雪幽要嫁入侯府的消息,温弈尘被彻底击垮,若不是我和武伯相拦,将他绑在房中,恐怕他早去找那雪幽,青芜送来银两和一句诗,让温弈尘彻底伤了心,我们见他不再闹腾,就放了他,哪知他更加颓废,日日酗酒,不理它事,我们忙着处理店里的事情,也不去管他,今日是雪幽出嫁之日,温弈尘一早就站在巷子口等待,只为了再看一眼她的模样,可是再见到又能如何呢。
夜沉寂,没了白日的喧嚣,侯府一派喜气,雪幽自入侯府那时起,就坐在喜床上等候,雪幽心中何曾不盼望,出嫁那日,良人骑着高头大马,迎自己入花轿,然后拜堂,良辰美景,洞房花烛,相夫教子,相守一生,可是如今,雪幽有些迷茫,那个不过有几面之缘,虽有救命之恩,但要自己嫁给他,成为他的妾,心里还是有点不愿的。
想起那个记忆中一身月白,光华照在他俊逸的脸上,在月老树下许下三世相约,一曲轻烟舞迷了他的眼,也乱了自己的心,可如今,只能生生分离,雪幽有些怅然若失。
“参见侯爷。”端木翎一身酒气踏入了新房。
“你们都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端木翎揭开喜帕,一张精心装扮,倾国倾城的脸带着些许惊讶,落入端木翎的眼中,不知是那酒气上头,还是已经动了心,端木翎眼神迷离,在烛光下,雪幽才认真去看,这个要共度一生,相守到老的夫君的模样,比起温弈尘,多了些经历风霜的沧桑和刚毅。
“雪幽,你真美。”端木翎伸手抚摸那双勾人的水剪瞳,细长的睫毛在手指间,痒痒的,拨动着端木翎的心弦,手指下移,慢慢抚摸红颜的轮廓,他俯身过去,想含住那唇上的嫣红。
“侯爷,不要。”雪幽一转头,慌忙避过,端木翎薄唇落在脸颊上,雪幽脸上染上红晕。
“怎么了?”没有品尝到娇唇的滋味,端木翎有些不悦。
“侯爷,雪幽有个请求,可否饮下交杯酒。”雪幽掩饰心中的慌乱,在酒杯中倒了两杯酒。
“好。”端木翎极有耐心地拿起酒杯,与她双手交错,饮下杯中酒,雪幽闭上眼睛,一口饮下,辛辣苦涩的味道在喉咙打转。
“咳咳,咳。”雪幽猛烈地咳嗽,眼泪也从眼角落下。
“不会喝就少饮些。”端木翎有些心疼,轻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花,轻拍她的背。
“咳咳,我已经好多了,多谢侯爷。”雪幽有些不习惯端木翎的温柔。
“不许叫我侯爷,叫我翎。”端木翎强硬地掰正雪幽的身子,强迫她看自己,雪幽眼中还带着泪水,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端木翎被蛊惑了,将她放在喜床上,倾身过去,吻她眉宇间的洛神花印记,慢慢蜿蜒而下,吻住那抹红唇,浅尝那醉人的味道,慢慢加深,舌头探入,与雪幽的灵舌纠缠在一起,雪幽慢慢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滑落在锦被之上,任由身上的人摆弄,感觉到身上有些凉意,她睁开眼,身上的嫁衣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只剩一件里衣,此时,端木翎眼中全是情欲,意乱情迷,滚烫的双手,灼烧了雪幽的身子,正当他要解开最后一道屏障之时,雪幽终究还是过不了心头那关,芊芊玉手,拉住了端木翎的手。
“侯爷,不要。”
“不要?呵呵,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从来没有人跟自己说不要,端木翎很是恼怒,眼中的情欲慢慢褪去,换上的是嗜血的狠厉,他没有管雪幽的感受,撕开那雪白的里衣,红色的肚兜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诱惑着端木翎。
“啊,侯爷,别让我恨你。”雪幽奋力抵抗,推开端木翎,坐起身子,拉过身旁的锦被,险险遮住暴露的身体,躲到墙角,离开彼此的距离。
“呵呵,恨,这世间恨本侯的人,多得都数不清,你又算什么呢,雪幽,究竟是恨还是忘不了,只有你最清楚。”端木翎已经起身,拢好自己微乱的衣衫,从怀中拿出一枚白玉簪,上面刻着精致的洛神花,他看到雪幽的眼睛慢慢收拢,满脸都是惊讶,心里被疯狂的嫉妒填满。
“呵呵,此玉簪倒是精致,比起皇宫玉匠毫不逊色,但最重的还是这份情谊,雪幽说是吗?”端木翎闲闲地把玩那玉簪,白玉的色泽在修长的手指中翻飞,雪幽紧紧盯着那玉簪,心里惶惶不安。
“君思暮,妾亦知,奈何世道,有情人,难相守,可叹;两相离,再见难,望君无忧,尘埃散,两相忘,莫忆,想不到我的雪幽不仅舞姿优美,吟诗作对也不在话下,本侯是不是应该感谢上苍,送了这么个可人儿给本侯呢。”端木翎满意地看到雪幽眼中满是惊恐的样子。
“雪幽,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你这小妖精,已经乱了本侯的心,本侯又是个别扭之人,觉不能容忍眼里有沙子,新婚之夜,本侯的女人送了这么大一份礼,本侯是不是也应该还礼呢。”端木翎俯身,凑到雪幽面前,修长的手指禁锢着雪幽白嫩的下颚,气息喷在雪幽的脸上,惹得她满脸颤栗。
“侯爷,那只不过是前尘往事,侯爷是做大事之人,岂会与我这个小女子计较。”雪幽强装镇定,眼神定定地看着端木翎。
“我偏要计较又如何,你是怕我去伤害你的心上人吗?”端木翎手加大力道,眼中全是戾气,雪幽清楚地看到他漆黑的眼眸慢慢变成了如狼一般的青芒色。
“不是,侯爷,我……”雪幽吃痛,眼中噙着泪水,却挣不开端木翎的手。
“呵呵,本侯爷不需要一个无心之人在身边,你放心,以后,本侯不会再打扰你,如你所愿。”端木翎冷笑一声,放开了雪幽,丢下白玉簪,踏着浓浓夜色而去,雪幽抱着被子,拿起那枚失而复得的洛神花簪,一滴滴清泪落在玉簪上,凝结成了一个个水珠。
“夫人,侯爷气冲冲地走出了还梦院,直接去了静思院,再没有出来。”
“呵呵,不过是个风尘女子,端木翎对她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明日,本夫人要好好看看这女子究竟有何本事,能魅惑侯爷。”桑佩琴扭曲的脸在月色下有些可怖,新婚之夜,这是浓情蜜意之事,那女子竟惹恼了端木翎,想来也是个蠢钝之人,想到这里桑佩琴不由地心情舒畅。
一夜无眠,雪幽抱着锦被看着天亮,红肿的眼睛如核桃一般吓人。
“咚咚”“奴婢绿意,前来伺候雪姨娘洗漱,可否进来。”绿意没等到里面有动静,就推开门走了进去,雪幽呆呆地看着帐顶,目光呆滞,倒让绿意吓了一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雪幽才回过神。
“绿意?你怎么会在此?”那日,绿意不知去向,让雪幽担心了很久,如今再见到时,她成了侯府小妾,绿意似乎也有所不同,没了往日的喧闹,变得有些沉静了。
“是侯爷派奴婢来照顾雪姨娘的,姨娘可要起身,时辰已不早,姨娘,还要给夫人请安。”
“扶我起来吧。”雪幽感觉到绿意明显的疏离,也不在相问,伸手搭在绿意手臂上,下了床,对镜梳妆,一张毫无生气又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在绿意的梳妆下显现。
新妇进门,第二日要给正室奉茶请安,接受正室的教诲,雪幽在绿意的带领下来到了桑佩琴坐在的忆荷院,精致的池里种着各色的荷花,微风吹过,散发着阵阵幽香。
桑佩琴一身正红色华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带着纯金金步摇,坐在堂上,一派当家主母的风范。
“妾身给夫人请安,夫人,请喝茶。”绿意扶着雪幽跪在软垫上,端起一杯茶,恭敬地端给桑佩琴。
“恩,妹妹先起来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既然进了这侯府,便是一家人了,坐吧。”桑佩琴饮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虚扶雪幽,给了她一封红包,雪幽在桑佩琴下首落座。
“妹妹,你尝尝,这茶可是侯爷托人从宣城带来的雪里红,清香宜人,价值不菲。”桑佩琴看到雪幽饮了一口,眉头一皱,放下了杯子,心里有些欢喜。“妹妹,这雪里红虽珍贵,但终究不过是些小玩意,侯爷听闻它的名声,费尽心思,得了这三两,可惜啊,这味道终究上不了台面,哪能如此苦涩,侯爷尝了一口,就将它赏给了下人,哎,终究是它不争气啊。”桑佩琴用锦帕掩盖唇角的笑意,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雪幽。
“如此,倒真是可惜,雪里红虽苦涩,但苦涩过后会有回味绵长的茶香。”雪幽心思玲珑,又岂会听不出桑佩琴言语中那么明显的讽刺。
“夫人,人已经到齐了。”桑佩琴没想到,一拳打在棉花上,这雪幽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的,这时一个年纪略大的妇人走了进来,在桑佩琴耳边说。
“好,有劳张嬷嬷了,这是张嬷嬷,看着侯爷长大,是府里的老人了,雪幽妹妹,你刚进这侯府,不懂,这侯府有很多规矩,稍后我会让张嬷嬷去你那,细细说与你听,这侯府有点大,婢仆也多,今日,先带你见见这府里的婢仆,以免日后,他们不认识你,冲撞了你就不好了。”桑佩琴热情地执起雪幽的手,带她走出了房间。
走出房门,院子里站满了黑压压的婢仆,低着头,不敢抬头。
“你们都抬起头,记住,这便是府里的雪姨娘了,雪姨娘身子娇贵,日后,行事注意着点,切莫冲撞了她,要是被我知晓有人对她不恭,休怪我用家法处置。”
“是,奴婢(奴才)知道。”一众婢仆恭恭敬敬应下。
“妹妹,你来了就好了,我一个人处理这府中事物,实在难以承受,日后,要辛苦妹妹与我一起分担了。”桑佩琴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夫人切莫谦虚,夫人治理这侯府井井有条,婢仆恭敬有礼,雪幽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要是给夫人添乱就是雪幽的罪过了。”
“哎,妹妹,就不要推辞了,妹妹在外经历得多,应付人来定有自己的一套手法,我最讨厌应付人了,日后,要靠妹妹打点了,姐姐也好轻松一下。”桑佩琴在一众婢仆面前,暗讽雪幽的身世。
“那雪幽先试试看吧,多谢夫人看得起雪幽。”
“这就对了,你们先下去吧,妹妹,这里风大,我们先进去吧,绿萼,将我准备的补汤端进来。”桑佩琴又亲亲热热拉着雪幽进了房,吩咐身后的丫环道。
“妹妹啊,昨夜,你伺候侯爷必定是辛苦了,侯爷不似常人,昨夜,妹妹一定受累了,我特意准备了一盅补汤,妹妹要喝下。”桑佩琴早上看到了一块洁白如雪的锦帕,已经知晓了昨夜他们并没有圆房,今日所为也只不过敲打一番,让雪幽知道谁才是这侯府真正的女主人。
“多谢夫人。”雪幽想起昨夜的事,手指不自己嵌入掌心,面上却还是一脸恭敬谦卑。
看着雪幽将补汤一饮而尽,又拉着雪幽说了些家常话,雪幽却总是不咸不淡地回答,让桑佩琴失了兴趣,终于放她回去。
看着这座华贵的樊笼,雪幽有些迷失,那些面无表情忙碌的婢仆,将来有一天,自己是不是也会变成那样,不悲不喜,直到老去,浮华一生,豆蔻年华全部葬在这宅院中。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到了隆冬腊月,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整个燕京银装素裹,北风习习。
半年,雪幽已经在这侯府半年,端木翎真的信守承诺,半年未踏足雪幽所在的还梦院,就如买了一个精美的花瓶,却发现不是那么喜欢,就这样放着,任由它染上尘埃,失去原来的色彩,雪幽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呆在属于自己的天地,桑佩琴刚开始时还不着痕迹,找一些麻烦绊子给雪幽,每次都片叶不沾,若是侯爷追查也不会查到她身上,可惜侯爷根本就好像忘记了有雪幽这么个人,任由她凋零,一些婢仆在桑佩琴的默许下,抠克还梦院的份例,还梦院的婢仆心生怨念,虽没有摆在面上,但雪幽有些什么事情命令他们,往往都得不到及时的执行,雪幽也知晓自己的处境,不去怨怪任何人,因而,就这么受着,不反抗不挣扎。
最后,桑佩琴,见端木翎再也没有提起过雪幽,渐渐对雪幽失去了兴趣,也不再让她插手府里的事物,雪幽才算松了口气,过起了闭门不出,弹琴写诗,枯燥乏味的日子,打算守着自己的小小天地,直到老去,直到有一天,一个消息,打破了这样的沉静。
“雪姨娘,夫人请您去忆荷院。”
“好。”雪幽放下手中的笔,随绿意一起去桑佩琴的院子,北风吹乱了一地的纸。
桑佩琴坐在主位上,身旁还站着几个年纪略大的妇人,其中有一个是张嬷嬷,几个人似乎在交谈什么,看到雪幽进来,都停止了话语。
“妹妹,你来了啊,来,坐这。”桑佩琴笑意妍妍地招呼雪幽入座。
“不知夫人叫我来有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快到年节了,每年年三十,侯府都要办年宴,今日多了妹妹,当然要办个不一样的年宴,妹妹聪明伶俐,主意定比姐姐多,所有,今日请妹妹来,想给姐姐点意见。”
“恐怕夫人问错了人,雪幽从未参加过年宴,实在给不了什么意见,还请夫人另找高明。”雪幽推托道。
“雪姨娘,还是莫要谦虚,谁不知花菀楼内的姑娘心思精巧,那些歌舞声乐,哪一样,不是男人的心头好。”桑佩琴身旁的一个妇人一脸嫌恶,撇了一眼雪幽开口道。
“休得无礼,妹妹,抱歉了,这位是我的奶娘,沈嬷嬷,她一向口直心快,你莫要在意。”桑佩琴虽口中这么说,但眼角还是多了一抹笑意。
“雪幽在此也帮不上什么忙,请夫人准许雪幽离开。”
“莫急,妹妹,每年的年宴,都是与这这位嬷嬷相商,你不如留下听听,若有什么想法,也可告诉姐姐。”桑佩琴不知有何阴谋,不许雪幽离开,雪幽只好坐着,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如何过年节,听得雪幽昏昏欲睡。
“夫人,老身有一想法,定能让今年的年宴与往年有所不同,可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沈嬷嬷有何想法,说来听听,若说错了,不怪你就是。”
“夫人,此事倒需雪姨娘相助,才能成事。”听到有人点雪幽的名,雪幽瞌睡虫一扫而光,强打精神听沈嬷嬷有何高谈阔论。
“夫人,老身听闻,雪姨娘舞技不凡,当年与花菀楼的娘子配合默契,一曲舞姿颠倒众生,不如今年,请花菀楼的娘子与雪姨娘一同献艺。”
“大胆,沈嬷嬷,是本夫人太纵容你吗?一个风尘女子,岂能轻易进侯府,还要在年宴与雪幽妹妹一同献艺。”桑佩琴用力拍桌子,身旁的人已经跪倒在地。
雪幽心中嗤笑,桑佩琴这招借力使力,借沈嬷嬷的嘴来打击自己,幸好自己早已习惯她的表里不一。
“老奴该死,请夫人恕罪,老奴只想为夫人分忧,才会口不择言。”沈嬷嬷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好了,我知道,嬷嬷也是为了我好,雪幽妹妹一向大度,自然不会计较的,不过这献艺么,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是,不知妹妹有何想法。”桑佩琴脸色有所缓和,亲自扶起沈嬷嬷,有些为难地看着雪幽。
“既然夫人有此想法,那雪幽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很久没有习舞,舞技有所生疏,可否劳烦夫人,先请花菀楼的青芜娘子入府,我好与她练习一番,以免,年宴上出差错。”雪幽本打算拒绝,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若是拒绝,说不定这桑佩琴还有其他招数对付自己,倒不如利用这次机会,见许久未见面的青芜。
“既然妹妹同意了,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明日我便让人去请,各位嬷嬷,我们在商量一下其他的安排。”桑佩琴见雪幽一口答应,松了口气,拉着其他嬷嬷又开始商量。
第二日,天大亮,雪幽就已梳妆要,已经催绿意看了多次,青芜是否已经进府。
“姐姐。”青芜银铃般的声音响起,雪幽激动地迎上,半年未见,青芜的气质越发清丽脱俗,想来她定是过的不错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两人执手相看泪眼。
“绿意,你先出去吧,我要与青芜娘子,好好商量年宴上的曲目。”雪幽看了一眼还站着的绿意,收起眼泪,看绿意退下,才拉起青芜坐下。
“姐姐,这侯府,好大,好漂亮啊,姐姐生活在这里一定很开心吧。”青芜一脸纯真。
“青芜,这里虽好,却如那金丝雀笼,没了自由,又何谈快乐,好了,不说我了,你过得好吗?婠娘呢,花菀楼的姐妹还好吗?”
“都好,只是有点惦记你,对了,姐姐,侯爷对你好吗?你是不是还在想温公子?”青芜见雪幽面色有些哀愁,小心翼翼问道。
“青芜,有一事,我一直想问你,那夜,我让你将玉簪送还给温公子,你可跟其他人说过。”雪幽终于还是说出了心中积攒了半年的疑惑,她感觉到青芜握着的手一丝颤抖。
“没有啊,姐姐,我是亲手交给温公子的,姐姐,你知道吗,温公子离开燕京了,不晓得去了什么地方。”青芜的眼神有一瞬的迷离,认真地看着雪幽清亮的眸子。
“哦,是吗?青芜,半年未见,不知,我们之间可还有往日的默契。”雪幽终还是放开了青芜的手,端起一杯茶饮下,掩饰内心的慌乱。
“姐姐,青芜定会让你在年宴的时候大放异彩,让侯爷对你更加宠爱。”青芜笑嘻嘻地挽住雪幽的胳膊,雪幽看着那张笑颜,勉强扯出一抹微笑,点了点头。
华灯初上,月落光华,红梅绽放,一盏盏红色的灯笼挂在屋檐下,上面画着一枝枝形态各异的梅花,今夜月色极美,偌大的侯府花园,一株株傲然的红梅立在墙边,散发一阵阵幽香,桑佩琴邀了城中权贵一同参加年宴,花园里摆了十几桌,菜色丰富,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圆形舞台,上面正上演着歌舞曲乐,保证四面的宾客都能欣赏到舞乐,杯光交错间,每个人脸上都染上了几分酒气。
一场歌舞退去,轻烟起,迷雾中,一首琴曲骤然响起,带着几分轻灵,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抚摸每个人的心脏,迷雾中,似乎有一抹淡绿色的身影,一双白玉的手翻转着花样,雾渐散,才看清舞台上,女子一袭浅绿色衣裙,外着薄纱,覆着轻纱面,只露一双水剪瞳,眉宇间的洛神花印记熠熠生辉,眼神空灵,拂过在场的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舞台边有一个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同样覆面,手指在琴具上翻飞,一个个灵动的音符在手指间飞舞。
曲调婉转,舞动的女子一个旋转,双手甩出白绸,脚下起舞,带起一缕缕淡雾,犹如坠入凡间的仙子,一动一舞间,扣人心弦。
舞台上的女子用尽全身的力气,舞出一曲最美的舞蹈,她总能感觉到舞台之下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射向自己,她知道来自哪里,却故意不去看那人,一心一意在舞蹈中。
一曲毕,众人还沉浸在舞曲中,不能自拔,舞台上的女子正要退下,一抹刚毅的身影在众人的惊呼中飞身上台,脱下衣袍裹住女子暴露的身材,不顾女子的惊讶和反抗,一把抱起女子,也不再理会花园中的人,抬步离开。
“侯,侯爷,你放下我可好?”雪幽靠在端木翎的怀中,听着他强烈的心跳,脸有些微红,看着他面色似乎有些不悦,没有一丝表情,小心翼翼地说。
“闭嘴,你若在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扔进这湖里。”看着已经结了薄冰的湖,雪幽缩了缩脖子,安分地靠在那胸膛中。
“砰”“啊!”端木翎将雪幽抱到还梦院,踹开房门,将雪幽扔在柔软的床上,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意味,端木翎倾身过去,将雪幽压在身下,眼中带着情欲和恼怒。
“侯爷,你,你要做什么?”雪幽满是惊恐,秀巧的小手推在端木翎的胸膛,一股滚烫的热意从指尖传来,雪幽有些惊吓到。
“你今日如此不就是为了博取本侯的青睐吗?很好,本侯,被你魅惑了,如你所愿。”端木翎吻住那如樱的唇,吞下雪幽所有的话语,灵舌入口,雪幽一口咬下,端木翎闷哼一声,退出,末了在雪幽樱唇也咬了一口,留下一个齿痕,两人唇间都有一丝嫣红的血迹,气喘吁吁看着对方。
“本侯已经等了你半年,依然还不能融化你的心吗?雪幽,本侯的耐心有限,不会再放纵你,今夜,就让你知晓一个妾室应该要做的。”端木翎抓住雪幽的双手束缚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如猛兽般撕扯雪幽的衣服,香肩微露,雪幽有些羞恼,双腿踢向端木翎,却被他的双腿压制住,端木翎细密的吻落在雪幽身下,开出一朵朵情欲的花,雪幽闭上眼,眼角落下耻辱的泪,不再反抗,任由身上的人摆布。
床幔落下,遮住这满含羞耻的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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