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骏马驰骋在泥浆中,一袭蓑衣,头戴斗笠,看不清容貌,只知拼命鞭策马匹前进,雨水冲刷在身上,凉风吹过,蓑衣之下透出一缕红色的绸缎。
西风岭,清晨的阳光照射,戈壁上升腾起缕缕热浪,强烈的阳光,每个人都汗流浃背,连身上的盔甲都卸下,光着膀子,躲在树影布棚下,享受那难得的阴凉。
我一袭红装,带着斗笠,混入西风岭的嘉晋城内,此处也是端木翎扎营之处,只有城门上几个士兵在把守,其余人,一大早就东倒西歪,呼呼大睡,看来端木翎昏迷不醒的事应该是真的,不然就这样的状态,天狼国,随便几十个人,就能攻进来,可是不知为何,天狼国迟迟没有动作,不知在筹划什么。
“我要见端木将军。”我压低帽檐,遮住面容,站在端木翎临时居住的将军府外,两个士兵将我拦下。
“端木将军岂是你等小民,说见就能见的,滚,别烦老子,该呆哪呆哪。”士兵有些不耐烦,不知是因着炙热的天气,还是其他。
“你…”我实在看不过他们的态度,准备好好教训他们,却有人将我拉到一个小巷里,那人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裳。
“红瑶,你怎么会在这?”
“应该是我问你吧,蓝脩,你不在紫霞山修炼,怎么会出现在边疆,还有,我明明换了容颜,你为何,每次都能认出。”我抱臂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小道士。
“我幸得仙骨,自能认出你的原形,还有这战场不平静,你随我来。”蓝脩拉起我的手腕急急往前走,我也没阻止他,顺从地跟他走,进了一座三层酒楼,因战事,嘉晋城内怕死的早已撤出,留下的不过是些不愿离开和走不动的老人,酒楼已经变成一座荒楼,里面布满了灰尘,我们到了三楼,蓝脩指着一个方向示意我看,我看到天边隐隐有些黑雾,在阳光下有些稀薄,不是那么明显。
“那是天狼国的地方,那黑雾与我们之前在阴阳界见到的一样,我怀疑,天狼国在召唤妖物。”蓝脩拿出一个罗盘,对准那个方向,罗盘的指针不停地转动。
“妖物作祟,怪不得,西楚十万大军,也无法击退小小的天狼国,端木翎此次受伤,难道也是妖物所为?”
“还不清楚,我感知到妖物的讯息,赶来这里,端木翎已经受伤,还没来得及去查探,这妖物似乎受过伤,法力有些虚弱,因而西楚才能与天狼僵持两月,明日是十五,月满日亏,恐怕这妖物法力会大增,到时这嘉晋城,乃至身后的西岭关,都会被波及。”
“到底是何人所为,为今之计,我们还是先潜入将军府,只有治好了端木翎,才能稳固军心。”第四世的时候,我与孟焱征战沙场,积累了不少行军打仗的经验,深知,军心对一支军队来说有多么重要,如今,端木翎受伤,那些士兵犹如一盘散沙。
“恩,只不过这端木翎似乎得罪了什么人,被软禁在府中,有士兵把守,每日还传出身体每况愈下的消息,以致城中的士兵都没了斗志,我们暂时不宜与他们硬碰,到了晚上,我们一起潜进去。”我点点头同意了蓝脩的建议。
“红瑶,你,还好吗?”
“还活着,不错吧。”我苦笑,我们再没有说话,静静等着天黑。
嘉晋城的房子都是用黄土堆砌而成,低矮的围墙对,我们来说,不是难事,只是那府中,竟有好几队精锐巡逻,看守严密,我们趁着他们换班之际,潜了进去,四间屋子围合成了一个小院,只有一间主屋亮着灯,我和蓝脩相视一眼,在窗上落了个洞,床上躺着一个人,看不清面容,面上浮着一团黑气,不知生死,那定是那端木翎,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却不想从横梁上跃下一人,不由分说,跟我打了起来,未免惊动外面的士兵,蓝脩和我合力制住了他。
“我们是来救端木翎的。”那人看了我们许久,才点点头,收了手,我们走到端木翎身边,那团黑色似乎有生命,看到我们,害怕地咻一下从端木翎英挺的鼻子钻了进去,端木翎刚毅的脸上如那蠕动的虫一样乱动,然后突然消失。
“面色灰暗,胸口有抓痕,中了妖毒,看来这次的妖物不简单。”蓝脩扯开端木翎的衣服,精壮的胸膛上有三道抓痕,上面汇集了黑色的妖气,眉头一皱。
“妖气?请问先生,可有方法救侯爷,暗夜用性命报答先生。”暗夜见蓝脩虽年纪轻轻,却有些仙风道骨,又很快判定端木翎是中了妖毒,立刻跪在蓝脩面前。
“你先起来,他中毒恐怕已有三日,妖毒已经渗入肺腑,慢慢侵蚀他的精气,若再不救治,恐怕命不久矣,红瑶,待会我会施法,将那妖气逼到他的口鼻,你看准时机,一旦它出来,就用这白玉葫芦收了它。”蓝脩取下腰间的白玉葫芦,念动口诀,葫芦慢慢变大,扔到我手中,我拿着这葫芦,有些恍如隔世,前一世,萱玥的魂魄便是收在这葫芦中。
“这位侠士,可否替我们护法,切莫让其他人打扰,进入这房间。”暗夜点点头,默不作声走出房门,守在门外。
蓝脩祭出一个符,念动口诀,符纸在空中飞速转动,手指中射出一道蓝光,落在符纸上,符纸跌落在端木翎的胸口处,蓝脩快速念动口诀,只见一股黑气,在胸口乱窜,逃一般顺着喉管,往端木翎的面容去,东撞西撞,端木翎俊逸的面容有些扭曲。
这时,门外传来打斗声,蓝脩更加快速念动口诀,额间已经出了汗水,我有些焦急,目不转睛看着端木翎的口鼻,捏着葫芦的手出了些冷汗。
“出。”蓝脩大喊一声,一股黑气带着腥风和惨烈的叫声从端木翎的鼻孔飞出,我快速打开葫芦,将那黑气吸入葫芦中,黑气不甘地在葫芦中乱动,最后归于平静。
“蓝脩,你没事吧?”我从怀中取出一块帕子递给他,端木翎的胸口已经没了黑气,只是那胸口的伤还有些吓人,脸上也没有一丝血色,我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泛着金光的丹药,给他喂下,他的脸色才有一丝血色。
“妖气在身体里过久,需调养,服了你的丹药,应该很快就能恢复,我若没看错,那可是天庭的仙丹?”蓝脩越发疑惑我的来历,明明是妖,却隐隐有几分仙气,腰间的储物袋中随手就能拿出仙丹,亦正亦邪,却让蓝脩有些看不清。
“砰”我还来不及说些什么,门外似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我和蓝脩对视一眼,打开房门,暗夜被围在中间,身边已经有了不少尸体,身上的黑衣变得更加深沉,撑着剑半跪在地上,如鹰般盯着身边拿着长枪的士兵。
“暗夜,你以下犯上,残害同僚,罪不可赦,来人,把他拿下,就地正法。”一个头领面露凶狠,下了死令,那些精锐都冲了上去。
我和蓝脩拔出剑,飞身到了暗夜身边,迎上那些士兵,与他们混战在一起,剑抢相交,溅出火光,惨叫声一片。
“都给本侯住手!”一声威严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大家都停止了战斗。
“侯爷,您没事了。”暗夜冰块般的脸上难得多了一份欣喜。
“怎么?你们想造反?如今,天狼国虎视眈眈,我们却在窝里反,置天下于何地,置百姓于何处,身为男儿不能保家卫国,守护妻儿,却在此自相残杀,可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父母?”端木翎犹如一个天生的王者站在那里,不怒自威,那些本来与我们对峙的士兵,纷纷放下手中的长枪,心悦诚服,跪倒在地,不知为何,我看着劫后重生的端木翎,竟觉得有几分熟悉,好像我与他前世见过,可是那面容,又不似任何一人。
“暗夜,他们就交给你处置,多谢两位相救,可否进内相商?”端木翎走到我们面前,面上根本没有感激之意,倒有些如一匹狼看猎物之意,用森寒的目光,打量我们。
一夜促膝长谈,端木翎了解了一切始末,我看到他漆黑的眸隐约显现出一抹碧绿的幽光,转瞬即逝,蓝脩决定助端木翎一臂之力,我自然也相随。
日半落,戈壁之上带着橘黄色的余晖,白日的温热已经消散,即将换上夜的寒凉,东边升起月亮虚幻的圆影。
“是这,这妖怪恐修为难测,今夜必是他吸收月光,功力大增之时,马上要到黑夜,我们要尽快将他处置。”我和蓝脩装作难民潜入了天狼国,打晕了两个士兵,经过反复寻找,终于在一处隐秘的戈壁之下,找到一处暗室,蓝脩手上的罗盘不停打转,石壁的缝隙间透出隐隐的黑气,天狼国应该知晓今夜是妖物妖力大增之日,怕妖物误伤,因而在这远离人群的戈壁,士兵都撤走了。
“此处并无门,莫非有机关?”我贴在暗室的石壁上,用手敲击,听到一处有空洞的回音,我看了眼蓝脩,他点点头,示意我让开,拿出剑,对着那石壁画了一道符。
“破。”“轰”石壁炸开,溅起不少石块和灰尘,灰尘散去,竟还有一道纯铁打造的栏杆,围住了四面和屋顶,看来这妖物果然不简单。
“这铁门应是天外陨石打造,坚硬无比,看来,我们要寻找钥匙,才能进去。”蓝脩看着那锁上的铁门,皱了眉。
“让我试试可好?”一个妖媚的声音在我的莫寻剑中传出,一道红光一闪,红锦一身紫衣,依然那么骚包。
“红锦,你…”
“红瑶,放心,我已融合了九尾狐内丹,只要好好参习西珏给的经书,必能提升修为,我感受到这里的妖怪不寻常,前来助你一臂之力,你可别那么感动,我会受不了的,啊。”
“快去,开锁。”虽然感动,但我实在受不了红锦的啰嗦,狠踹他屁股一脚,在他漂亮的紫衣上留下了一个乌黑的脚印,红锦捂着屁股,唯唯诺诺拿出一枚细小的金针,开锁。
“趴”“我就说天下没有我红锦开不了的锁,哎,你们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红锦拿着金针得意洋洋,我们已经进入了石室。
石室内有一条人工开凿的小河,河水是血红色的,我们沿着石廊往前走,河水的颜色越来越鲜红,再往前,河水中多了几具人形的白骨,我们到了另一处石室,这里很大,空气中全是血腥味还混杂着一些恶心的气味,地上有几具被啃食了一半的尸体,一半白骨一半血肉,只有头还是完整的,看样子,应该都是女子,其中有一个竟还有一丝呼吸,眼珠还能勉强转动,还残留的半边身躯上有一道牙齿啃过的痕迹,混着血液有些黏稠的液体。
“实在太残忍了,如此如花似玉的姑娘,怎么就下得去手,不是下得去口,好可怕啊,红瑶,你要保护我啊。”红锦躲在我身后,翘着兰花指,一脸害怕的样子。
“少给我装,那妖怪不知去哪了,看来这妖怪喜欢美女,你去诱惑他出来。”我揪出红锦,将他甩到那个只剩半边身躯的女孩身边。
“啊呀呀,红瑶,你做什么,我的鞋啊,这可是牡丹仙子给我做的。”红锦没有防备,一脚踩在流淌的血液上,溅起不少血花,他咋咋呼呼往后一跳。
“血液没凝固,看来那妖物刚进食不久。”蓝脩和我彻底无视他,蓝脩冷静地分析。
“恩,只是不知他去哪了。”我环顾周围,虽然有妖气,可是并未找到那妖怪的踪影。
“小心。”蓝脩一把扯开我,带我飞离,落在一处,一道毒液落在我刚才的位置,灼烧了用石头堆砌的地板,留下一个烧焦的洞。
“在那。”蓝脩看向那毒液射出的位置,是一尊狼形的石雕,栩栩如生,狼的眼珠发出幽寒的冷光,蓝脩祭出一道符,念动口诀,符纸飞向那狼石,却在空中爆开,那狼石不见了。
“啊,臭死了。”红锦大叫一声,甩出一个金鞭,打在身边的位置,却落了空。
“小心,这狼妖,会移形幻影。”蓝脩一脸戒备,举剑看着周围,我拿着莫寻剑,手心落了汗水,有些黏腻。
一阵腥风吹过,我脸上凉凉的,一个黑色的身影落在我们对面,身躯罩在一个黑色的孢子里,丑陋的脸上,一道从眼角直落到下巴的疤痕,脸上挂着阴测测的笑,鲜红的手指,狼妖用舌头舔舐,一脸满足的样子,我伸手摸脸颊,手上有血迹,我有些恼怒。
“呵呵,千年瑶草的血,大补,果然美味。”狼妖嘴角流下一道血迹,伸出舌头,舔干净,我们看着,身上起了一层疙瘩。
“真是恶心,难怪只能躲在这暗室里。”红锦来到我身边,有些恶寒地看着狼妖。
“别急,小美人,乖,马上到你,我会让你在我肚腹里舒舒服服的。”狼妖色眯眯地看着红锦,红锦怒了,甩出金鞭子,飞向狼妖的方向,却被狼妖轻松抓住,红锦费力扯住,与狼妖对持,蓝脩用剑划出一个阵,飞向狼妖,狼妖轻松一挥,做了个罩,化解,我举剑刺向狼妖的胸膛,却好似刺中的钢板,正在我讶异之时,狼妖朝我一笑,伸手拍了我一掌,我飞落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红瑶。”红锦见我受伤,一时分心,被狼妖拉了过去,落在狼妖怀中。
“小美人,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啊。”狼妖伸出舌头舔了红锦的俊颜,红锦满脸恶寒地看着他,红锦祭出一把短刀,刺在狼妖腰腹,也是如刺在铁板上。
“小美人,这样凶悍可不好哦。”狼妖动作飞快,捏断了红锦的手骨,抢过短刀,在手中把玩,红锦捂着手,额间落下冷汗。
“去,破。”蓝脩手中飞出一道闪着金光的符纸,狼妖为躲避,被迫放开了红锦,符纸却向长了眼睛,追着狼妖的方向,在空中飞舞,蓝脩快速念动口诀,符纸落在狼妖背脊,炸开,狼妖重重落地,没了动静,蓝脩飞身落下,狼妖却不见了身影,蓝脩戒备地看着周围,突然身后一道烈风,蓝脩被击中,吐了口鲜血,狼妖显身,身后衣袍有一个洞,背脊上只有一道褐色的痕迹,这时狼妖仰头对着石室唯一的窗户叫。
“啊呜,啊呜。”窗外有几缕清幽的光透过窗慢悠悠进入,围绕在狼妖身边。
“糟了。”我看到窗外已经升起的月亮,我们三人都受了伤,这狼妖恐怕有万年的修为,我此时仙法被禁锢,若是能解开封印,我闭上眼,试图探知聚集在小腹的修为,得到了强烈的回应,我念动心决,一股热流从小腹上涌,顺着经络,流淌在全身,说不出的舒服,突然转变成彻骨的寒,似要冻住我全身的血液,我紧咬着唇,抵抗那寒冷,终于寒冷过后,换上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生生撕扯着我的皮肉,一股暖流从我手心传来,减轻了我的痛楚。
“红瑶,你醒醒。”我睁开眼,看到是满脸错愕的红锦,在他清澈的眼眸中,我看到自己的样子,已经恢复原貌,火红的发,美貌的容颜,泛白的唇,额间隐隐约约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砰”我来不及细看,蓝脩被狼妖击倒在地,身上已经刮出几道血痕,狼妖周围已经汇集了一团团的黑色,狼妖被围在中间,满脸都是嗜血的冲动。
“蓝脩,快服下。”我飞身落在蓝脩身边,喂他一粒丹药,与他相视一眼,默契地点头,蓝脩举剑画符,迎上狼妖,我乘机念了个隐身决,隐去自己的身形,
红锦拿着金鞭和蓝脩一起大战狼妖,石室之中,炸开不少石头,黑气和烟尘混杂在一起。
“啊!”狼妖惨叫一声,恶狠狠地转头,身后的我显出身形,手上的莫寻剑带着仙气刺在狼妖破了洞的背脊上,入骨三分,剑上流下墨绿色的血迹。
“破。”蓝脩快速将符纸贴在狼妖胸口,我拔出莫寻剑,与他们退离,一声爆炸,血肉横飞,墨绿色的汁液四溅,狼妖一缕魂魄不甘心要逃走,蓝脩立刻取出白玉葫芦,将狼妖收入葫芦中,一起归于平静。
“姑娘,来生,定会投个好人家。”红锦走到已经没了呼吸,眼睛睁着大大的女子身边,伸手,抚上她的眼睑,那女子终于闭上了双眼。
“轰”“这石室没了狼妖镇守,要榻了,快走。”蓝脩拉着我,我们三人刚出石室,轰然倒塌,埋葬在戈壁之下,黄沙掩盖了那些惨死的女子,不知为何,月光洒在我们身上,是那样的凉,凉地彻骨。
一场大战过后,不知为何,我心乱如麻,一阵阵疼痛袭击着我的心房,是温弈尘吗,他出事了?我来不及细想,在红锦的喊叫声中,御剑飞行,踩着星辰,往燕京的方向赶去。
燕京,西郊
雪幽双手被绑住,黑布罩着,一路颠簸,她不知道为何要绑自己,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终于,马车停了,她被丢在草垛之上,黑布拉开,一抹光亮,雪幽有些不适,闭上眼,再睁开,眼前站着一个美妇,一身贵气,端庄狠厉,那面容是那样的熟悉。
“你是谁?桑佩琴?不对,你不是,你是皇后?”雪幽看着慢慢在自己面前蹲下的女人,眼中全是诧异。
“果然冰雪聪明,好一张倾国倾城的美颜,连皇上都为你神魂颠倒,不惜以天下江山为赌注,与天狼合作,可惜,最终还不是落到本宫手上。”皇后带着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捏起雪幽的下巴,尖利的指甲在雪幽脸上拂过。
“什么,你们把端木翎怎么了?”雪幽躲开皇后的手指,满脸的愤怒。
“端木翎,呵呵,恐怕此时,应该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你并不甘愿委身端木翎,如今却如此在意他,那你的温弈尘呢?呵呵,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温老板,如今可明白了?”皇后起身,拍去身上的草屑,红润的唇露出一抹嗤笑。
“多谢皇后娘娘让在下听到雪幽此番真心之言,不过,在下不在意,无论她的心在哪,在下一定会在她身边,守护她。”温弈尘从身后的布帘中走出,看到雪幽眼中的怀疑,他冲她摇摇头,躬身给皇后行了一礼。
“好一个痴情男儿,本宫多年未见这一番真情,只可惜,痴心错付,雪幽娘子,本宫真想看看,你有何本事,能如此迷人,能让端木翎护你至此,不惜给发妻下药,以致她意识痴迷,心神俱恐,能让温弈尘求本宫救端木翎,能让皇上夜夜梦起你的舞姿,可惜,如今,本宫不想知道了,你也只不过是个有点姿色的玩物罢了,雪幽娘子,本宫现在给你一个恩德可好,端木翎和温弈尘,本宫只能救一个,只要你说,本宫会保那人无虞。”皇后吐气幽兰,端坐在屋子的椅子上,话语中全是诱惑。
“端木翎,请皇后娘娘救端木翎。”雪幽思考再三,终于做出了决定,一脸歉意看着温弈尘脸上的落幕。“弈尘,对不起,我会陪你一起死。”
“哈哈,好,真有意思,也不枉费本宫出宫一趟,来此欣赏这好戏,本宫就成全你,来人,把她带下去。”两个侍卫从门外进来,架起雪幽就往外面走。
“皇后娘娘,请放过雪幽,一切由在下一力承担。”温弈尘一脸担忧,挡在皇后面前。
“呵呵,温弈尘,你认为,本宫会让一个陌生人看到本宫的所为吗?呵呵,你放心,本宫不是狠毒之人,最喜欢成人之美,定会让你得偿所愿,真是可惜,如此痴情的人,本宫却没有遇上。”皇后一脸媚笑,指尖拂过温弈尘的俊彦。
我到处寻找温弈尘的身影,可是云合居里空荡荡的,连一个人都没有,我的心更加慌乱,走出门,我看到蓝脩和红锦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我来不及说些什么,急急往花菀楼的方向赶去,他们也在我身后跟随,到了花菀楼,楼里还是那样的热闹,我飞身入了后院,在雪幽的屋子前面竟看到点点血迹,我顺着血迹找去,竹林中,血迹更多。
“青芜?”我看到竹影中一抹青色的身影,捂着肚腹,费力地喘气,身下全是血液。
“红,红瑶姑娘,救,救姐姐。”青芜抓住我的手臂,费力吐出话。
“雪幽?温弈尘呢,他们是不是在一起?”青芜点了点头,用力呼吸空气。
“告诉她,对不起,我,我,不该,背,背叛,她。”青芜手无力地垂下,闭上了双眼。
“青芜?红锦,将她葬了吧。”我放下青芜的身子,对红锦说道,红锦点点头,难得地沉默,我唤出一只纸鹤,纸鹤飞舞,我飞剑跟随,蓝脩亦跟随。
燕京,西郊,纸鹤停在一个草屋前,消失,我落下,推开门,里面没人人影,我着急地四处寻找,终于在湖边找到了温弈尘,满身血,没一处好的,身旁还有几根粗壮的,已经断裂的棍棒,右手伸向那湖面,似乎想爬过去,我冲到他身边,抱起他还有一丝余温的身躯,已经没了气息,脸上全是痛苦,禁闭的双眼再也不会看我,怪不得纸鹤落在草屋前,我看到他的灵魂在湖面上飘荡,似在寻找什么。
“温弈尘,对不起我来晚了,你在寻什么?”我放下他的身躯,对着湖面上的魂大喊。
“雪幽,雪幽。”温弈尘似乎没听到我的话,嘴里念叨着什么,我飞身到他身边,才听清,他喊的是雪幽。
“雪幽在这湖里?”他点点头,一脸痛苦,惨白的脸上落下一滴透明的泪水。“我替你找她,时间不多,你先入我的魂灯可好?”我心痛地拿出魂灯,他点点头,眼神中带着期许,慢慢进入魂灯,我闭上眼,落下一滴泪,一个跃身落入湖中,打开灵识,湖底有回应,我往下潜,越往下,一股窒息的感觉像一双无情的手扼制着我的喉咙,让我难以喘气,总感觉有一缕精魂在我身边游动,想伺机进入我的身体,一道蓝光闪过,没了那窒息的感觉,蓝脩担忧地在我身边,我朝他点点头,继续下潜,终于在湖底,发现了捆绑在竹笼里的雪幽,那张脸和我是那样的相似,可惜已经香消玉殒,我和蓝脩拉起竹笼回到岸边。
看着不远处,温弈尘的尸体,我有些恨自己,忽然,我感觉到雪幽残留的一丝气息,我打开竹笼,拉出雪幽的身躯,用意识感知,有微弱的回应,我立刻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聚魂丹,想给她喂下,可是却怎么也入不了她的口,我有些焦急,想咬破手指,却被蓝脩一把拉住。
“红瑶,你要做什么?她已经死了,残留的不过是一抹残缺的魂而已,很快就会消散,一切皆是命,万物轮回乃天意,你可苦纠结于此。”
“天意,何谓天意,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一次又一次死在我面前就是所谓的天意吗?我却连救他都不行,如今,这是他最后一个心愿,我都不能替他完成吗?”我看着蓝脩有些生气的眸子,还是无力地放下,看着雪幽仅剩的一抹魂魄慢慢离去,消散在天地间,我似乎感觉到了聚魂灯里的哀恸。
这一夜,雪幽和温弈尘生生分离,看着彼此离去;这一夜,血染红的黄沙,天狼国的人至死都没等到他们精心培养的妖物,西楚虽获得了胜利,可是也损失惨重,一个个浴血奋战的汉子,看着那戈壁上的尸骨,都放下的兵器,落下了男儿泪,那些回不去的,都将被淹没在黄沙之中,期盼或许千百年后,有人会寻到他们的尸骨,带回家乡。
一袭戎装,盔甲上沾着黄土和血迹,骑着快马,快速冲进了城门,直奔皇宫而去,留下绝尘的烟尘。
一袭明黄色的身影坐在龙椅上,书桌上一副绝美的画作,手指拂过那容颜,眼神中全是浓浓的爱意。
“砰”房门被踹开,一袭银光盔甲,刚毅的俊彦,身上全是戾气,龙椅上的人受到了惊吓,手忙脚乱用桌上的奏折掩盖那画作。
“孟励,你不曾想到,我会活着回来吧。”端木翎一步步走到孟励面前,在书桌前停下脚步,高傲地看着有些慌乱的孟励。
“侯爷能平安归来,是我西楚之福,是上天的恩赐,侯爷此番立下汗马功劳,朕定要好好赏赐。”孟励强压内心的翻涌,书桌下的手,不停地颤抖,强装镇定看着端木翎。
“不必假惺惺,本侯的夫人在哪?”
“侯爷真是会开玩笑,你的夫人好端端地在侯府,怎么…。”
“少啰嗦,雪幽在哪?”
“端木翎,你想以下犯上吗?来人,给我拿下,来人,来人……”孟励站起身,看着略高自己的端木翎,朝门外大喊,却没有一个人进来。
“哼,孟励,你以为本侯会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吗?本侯若是想为王,无人可阻挡,本侯今晚定要见到本侯的夫人,否则,莫怪本侯真的如皇上所愿,臣告退。”孟励被端木翎眼中的狠绝吓了一跳,跌坐在龙椅上,看到端木翎离开,才不停喘气,眼神看到书桌上,一张没有被奏折掩盖的容颜,眉宇间有一抹洛神花印记,孟励心中升腾起浓烈的冷气。
我看着已经大亮的天空,暖洋洋的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我和蓝脩坐在屋顶上,看着这劫后余生的燕京城,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蓝脩,陪我喝酒可好?”我拿出一壶酒,丢给蓝脩,又拿出一壶,仰头一口饮下,蓝脩看了我一眼,也喝了一口。
“咳咳,好辣。”蓝脩涨红了脸,不停地咳嗽。
“呵呵,小道士,你不会是第一次喝酒吧。”我笑着打趣他,看着他满脸通红的样子。
“才不是,我…。”
“你们有美酒也不叫我?”红锦带着一身脂粉味,在我身边坐下,夺过我手中的酒,一口喝下。
“你恐怕是喝了不少美酒,哪看得上我的酒。”我敏锐地闻到他身上脂粉味中有一丝酒气。
“嘿嘿,哪有你的酒好喝。”红锦笑眯眯地又喝了一口。
我们三人,坐在屋顶之上,一口一口的酒,冲淡这世间所有的悲伤。
端木翎换下戎装,坐在还梦院中,似乎还能闻到空气中一抹馨香,他躺在床上,贪婪地吸取锦被中残留的味道,闭上了眼睛,进入睡眠。
等他醒来时,满脸泪水,墨色的发慢慢染成了白色,一双墨眼换上了森然的碧色。
端木翎不知去向,桑佩琴自杀在荷花池中,直到浮上水面,才被人发现。冠军侯府一夜之间凋零,退去曾经的华贵,剩下的,只有空洞的寒凉,有人说在山林中看到白发碧眼的男子,也有人说在溪水间,船上有一个白发男子,身边有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相伴。
一切随风,留下的是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在世间流传,三人之间的纠葛,犹如那乱麻,纠缠在一起,生生世世。
原来,一场轻烟舞,迷的是三个人的心,孟励,求不得,越想要,端木翎,得到人,却得不到心,温弈尘,心相牵,终无份
我告别了蓝脩,不顾红锦拉着袖子垂泪,让红锦回莫寻剑继续修炼,我回到了竹屋,还如之前的模样,却恍如隔世,烜珩难得抱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我走到他身边都没发现,当我看清那书上的内容,红了脸,羞愤地瞪了烜珩一眼,他才一脸紧张,笑眯眯地合上那书。
“你还真有兴致。”
“呵呵,你回来了,吾只是欣赏而已,你这次去了四日,倒是挺快的。”烜珩当真死皮赖脸,红锦跟他,只是小巫见大巫。
“烜珩,你是不是有事骗我?”
“吾欺骗你这小妖作甚,奇怪,你身上的仙气,你恢复仙法了?”烜珩眼中一闪,看到红瑶身上越发浓烈的仙气,已经猜到几分。
“恩,我决定不再隐匿仙法,不想再做个无用的看客,送我去下一世吧。”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迷糊中,我隐约感受到有一双微凉的手抚摸我的眉宇,是那样的熟悉。
“你很快就能忆起一切。”是谁在我耳边说,我来不及细想,已经沉入了深深的黑暗。
第六世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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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淀中,为了更好地写完为数不多的几世,近期不会再每日一更,会不定时更新,请各位耐心期待,若有不足之处,欢迎各位看客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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