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兵荒马乱,西楚此时已经不济,偌大的中原黄土被大小国家瓜分,以玉琉国、云启国为首,形成三国鼎立之势,还有些边境小国,每一个国家都想一统天下,连年的战火,百姓流离失所,被迫离开家园,只为寻一处得以生息的安生之地,可是天下间哪里又是乐土呢,只要君王一日有征战天下的野心,战火一日不会平息,可怜的就只有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罢了。
一个安宁的小村,在这战火连天的土地倒多了几分世外桃源之意,潺潺流水,宛若流淌的银河,游鱼在溪水中欢快的游弋,青青绿草,桃花满枝头,微风拂过,带下几片粉色的花朵,飘荡在溪水中。
“妖怪,红眼睛妖怪。”
“打死她”几个孩童手里拿着石子,围着一个穿着斗篷将自己包裹严严实实的孩童,孩童蹲在地上,抱着头,手指已经被石子划伤,他执拗地不发一言,连一声疼都没喊过,他心里期盼的是,何时能结束,好回家为母亲做饭。
“住手,如此顽劣,只知在此倚强凌弱,有此等本事,何不学习武功,保家卫国?”一个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些儿童停止了,有些好奇地看着一行三人,肤色黝黑正是那说话之人,被欺凌的孩童抬起头,一双血红的双目,眉宇间一枚洛神花印记,脸上带着满满的倔強,紧咬的唇已经渗出血珠,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几分倾城之意。
“朗星,不过是些孩童罢了,不必吓他们。”一个年约十七,丰神俊逸,犹如仙人,一把折扇,一袭淡蓝色锦衣,薄唇轻启,魅惑众生。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经受过战火的孩童,看到外村人犹如惊弓之鸟,战战兢兢看着三人,一个略大的小男孩将其他人挡在身后。
“我们不是坏人,只是途经此地,天色已晚,请问小鬼,村子里可有住宿的地方?我们可以付银两。”一个面目慈善的男子,笑意盈盈,从腰带上取下一个钱袋,沉甸甸的,满满都是银两。
几个孩子看到那一袋子的银两,双眼泛光,口水直流,毕竟生逢乱世,没银两寸步难行,那些孩童已经许久没有穿新衣,身上的衣服也是布满补丁,各个都争相冲到那男子腿边,七嘴八舌推荐自己的家。
“啊!好痛!”一个小孩惨叫一声,一只手臂已经在那个穿斗篷的孩童口中,已经渗出鲜血。
“妖女咬人了,疯了,快跑。”那些孩子见此状,也顾不上快到手的银两,纷纷鸟作群散,红眸孩童松开了口,嘴角流着鲜血,她伸手一抹,那小孩捂着手臂,快速逃开。
“小小年纪,竟如此凶残。”肤色黝黑的男子除了惊骇,更多的还是厌恶。
“朗星,你这样会吓到她,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如此。”慈善的男子俯下身子,和颜悦色地说道。
“我不是小姑娘,今年,我已十二岁。”特意站直身子,似乎想证明自己已经不小,红色的眼中,满满的都是倔強。
“十二?怎么如此,玲珑。”男子伸手对比着高度,勉强及腰的女娃,身量和七八岁稚童差不多。
“朗空,休得无礼,你是否想赚这住宿银两?”如谪仙的男子,眼中没有轻蔑,目光如炬,一眼就看穿了小女孩的心思。
“我家有房,我会做饭。”小女孩眼珠滴溜转,一副机灵可爱的模样。
“一晚,一锭银子。”
“三锭。”
“三锭,你怎么不去抢,住客栈都没如此贵。”还没等锦衣公子说话,身旁的朗星已经跳起。
“成交,朗空,付钱,带我们去。”锦衣公子却露出一抹笑意,在西落的日光下,如沐春风,小女孩颠了颠那银子的重量,像一只吃了蜜的小狐狸,难得露出笑颜,一笑倾城。
女孩眼神落在锦衣公子腰间一个锦囊似乎看到微微颤抖,只一眼又恢复了平静,她转过身在前面带路,越走,村子里的人家越少,直到在没有人家,一亩良田,种着稀稀疏疏的蔬菜,一个孤孤单单的小院,两间草屋,院子里养着两只鸡两只鸭,小院里有一株矮矮的愧树,枝叶却很茂密,微弱的阳光下,洒下一片树影。
“这间给你们住,里面被子都是现成的,不要弄脏就是。”小女孩指着右边的一间草屋说道。
“你不要告诉我,你们家只有这两间屋子,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个今晚要挤在一个房间,就这破房间,要三锭银子?”朗星脾气实在有些急躁,看着脆弱地连一阵风都要吹倒的草屋,实在抑制不住怒气。
“那间我娘住,她是病人,常年卧榻。”小女孩看了朗星一眼,眼神中的含义是,你难道想与一个病弱妇人抢一间房间。
“公子,那愧树倒也结实,今夜,我就与朗星住那树上便是。”说着朗空就拖着朗星的衣领到愧树下,似在试探那树是否可以撑住两个人的重量。
“我去做饭,好了,叫你,我阿娘不喜吵闹,睡眠极浅,麻烦你晚上不要有动静。”小女孩像个大人一样,过于成熟,瘦弱的身板去小院中的简陋厨房忙活,身上的麻布粗衫,是一道道口子和补丁,还带着刺目的血痕。
锦衣公子推开门,里面有一张小床,被子花里胡哨,像是一块块破布拼接而成,屋子里唯一值钱的恐怕就是一台绣架,上面绷着一副未完成的绣样,布上的花蕾含苞待放,飞舞的彩蝶,栩栩如生。
锦衣公子纤细的手指抚摸那布上的花蕾,嘴角微扬,眼中全是赞许,锦衣公子腰间的锦囊微动,一道红光显现,一个红色身影,绝色女子突然出现在房中。
“红瑶,是她吗?”锦衣公子并没有惊讶,眼神依然还落在绣品上。
“公子既已确定又何必再问?”我垂下眼帘,面上多的只有心疼。
“找了两年,终于找到,没曾想,师父说的人竟是这般年纪,她那样瘦小,我如何能让她卷入那无尽的斗争中。”锦衣公子眼中多了几分游移,我看着他如玉面容,经历风霜,是那样的老成,背负太多,这一世,他让我心疼。
忆我初来西珏第八世,刚服下换颜丹,还来不及适应这张陌生的脸,就听到耳边有刀剑声和呼喊声,来不及细想,辨别声音的方位,拿出莫寻剑,飞身过去。
十几个黑衣杀手围着两个男子,男子身后是一个年约十二的孩童,为了身后的孩童,两人苦苦支撑,终究还是敌不过对方的冷酷无情,一个男子被一剑刺穿胸膛,不甘地倒在地上,另一男子看到同伴被杀,抱着必死之心,推开身后的孩童。
“少主,快走,替我们报仇。”男子握紧手中的剑,迎上那群黑衣人。
“不!”孩童落下了眼泪,见身边保护的人一个个死去,他擦干泪,快速逃跑,他听到身后惨烈的叫声,也不敢回头,只知道拼命地跑,却还是被团团围住,孩童再也跑不动,看着那一双双冰冷的眼睛,似要将他们都记在心中,最后闭上了眼睛,迎接死亡。
“抱歉了。”一个黑衣人拿起手中的剑,想刺向那孩童。
“叮”一缕红绸飞出,在夜中,多了几分妖媚,轻松将黑衣人手中的剑击落。“想杀他,先问过我。”我落在孩童身前,将他护在身后。
“你是谁?深夜出没,来此多管闲事。”黑衣人的剑被一个女子轻松击落,有些下不了台。
“等你们死了,去冥府问冥王去。”我眼中全是暴虐,红绸飞舞,瞬间击落了另一个黑衣人的剑。
黑衣人见我武功高强,不敢懈怠,纷纷执剑严正以待,我露出一抹绝美的笑意,收起红绸,握紧莫寻剑,迎上他们。
“叮”“呆子,还不走,碍手碍脚。”男孩似乎受到了惊吓呆立在原地,我险险从剑下救了他,有些恼怒,他看了我一眼,就乘着夜色向沿着林中小道跑走,他走了之后,我没了顾忌,放开手脚,手起剑落,猩红的血液然后了树叶和沙土,我身上不沾一分一毫。
月下,我如那地狱修罗,身下已经绽开了绝美的血花,一具具尸体躺在血泊中,没了声息,我用清洗咒洗净莫寻剑上肮脏的血迹,收起剑。
“啊!”林中传出一声惨叫,我看向那方向,那地方似乎是刚才那男孩跑的方向,不敢耽误,我飞身前往。
男孩坐在地上,仓皇地往后退,一头吊睛白虎,张着血盆大口,如看一顿美餐,口水流了一地,又很有兴致戏耍那男孩,男孩后退一步,它就前进一步,然后一个飞身扑了过去,将男孩压在身下,带着腥味的口水滴在男孩污浊的脸上,男孩看着那近在眼前的大口,吓晕了过去。
“妖孽,谁容许你在此为非作歹!”我正打算去救,却听到一声熟悉的男声,那人还是依稀深蓝色道袍,腰间挂着一枚白玉葫芦,拿着剑,正义凌然。
人间匆匆几载,天界不过两日,我却恍如隔世,既有人对付,我便闲当一名看客,跃上一颗大树,看蓝脩如何修理这白虎。
白虎见有人妨碍,那人还带着些许仙气,双目是那样的贪婪,丢开身下的小男孩,尖利的爪子划向蓝脩,蓝脩用剑挡住,念动口诀,剑身散发出阵阵热气,白虎如被烫一样,向后一退,化作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捂着通红的手掌哇哇大叫。
“该死的臭道士。”白虎妖双目赤红,手中长出利爪,催动内丹,增强修为,暴涨的妖气,似乎要将他那副皮囊撑破。
“定”蓝脩手中飞出一道黄符,却被白虎妖躲开,白虎妖一个翻身落在蓝脩身后,蓝脩身后似长眼睛一般,拿出剑挡住白虎妖一记凶猛的攻势,左手悄然拿出一道黄符,快速贴在白虎要额头,白虎妖被定在当场,蓝脩不敢停顿,取下白玉葫芦,抛向空中,念动口诀,葫芦越变越大,如一个漩涡,将白虎妖吸入葫芦中,慢慢缩小,回到蓝脩手中。
“红瑶,你还不现身吗?”
“呵呵,真精彩,许久不见,你的修为又精进不少。”我轻松落下,站立在他身边,看到他身上的仙气有些外泄,很是醇厚,就知晓他修为更上一层楼。
“你怎如此无情,也不来相助,只知看好戏?”蓝脩似乎有些动气,看着一脸调笑的我,眼神有点复杂。
“你修得仙骨,这白虎不过是头刚修为人形的妖,你动动手指便能降服,何须出动我,而且打来打去,多累。”我伸了个懒腰,闲闲得说。
“你这妖真是惫懒。”蓝脩摇摇头,苦笑一声,然后又换上一脸肃穆说道:“红瑶,你穿梭凡间,要多加小心,最近魔界有些不太平,阴阳界,不少妖魔逃出,有些妖魔很是凶残,为增进修为,不惜以人之精魂,妖之内丹为食,先前给你的传音符,你莫要乱丢,有事唤我,我定会前来相救。”
“啰嗦,你一个小道士,修为还不到我的十分之一,先顾好你自己吧。”我不耐地挥挥手,我知晓,我们之间已经产生了一道特殊的感情,似敌似友,多次并肩作战,衍生惺惺相惜之意,我明明是妖,却因一个小道士的话,多了几分暖意。
我看了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男孩,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我,我鬼使神差横抱起了他,召唤一朵祥云,飞身出了林子,我能感受到身后有一道目光,一直看着我离去。
“姐姐,你可是仙?”飞了没多久,怀中的小人儿清脆的声音,让我差点栽下云端。
“该死,你何时醒的。”
“我一直都醒着,我是骗那老虎的,爹曾经说过,只要装死,那虎不喜死物,不会再吃。”小男孩污浊的脸上,一双美目灿若星辰,对我眨了眨眼。
“胡说八道,饿极了,白骨都会吞下,何况那不是普通的老虎。”我看着他那双眼,有些沉溺,竟忘了我还驾着云。
“我知道那是妖,你与刚才的道士救了我一命,我便是你的人了。”男孩眼中竟是视死如归的坚定。
“啊!”我被男孩惊世骇俗的话彻底惊倒,真的跌落云端,还好反应极快,稳住了身子落在一个街道上,迎面撞上一个更夫,那更夫瞪圆了眼睛,手中的锣跌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我们对视了许久,更夫才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呵呵,真是胆小。”怀中的男孩发出一声轻笑。
“……”你倒是胆大的,我松开了手,男孩屁股着地,嘟着嘴怒视我。
“你去哪?”见我要走,男孩快速从地上爬起来,追上我。
“与你何干?快回家找你爹娘,我可没空与你戏耍。”我有些烦闷,来了许久,还未找到西珏的前世,竟救了一个狗皮膏药。
“我爹娘都死了,全家二十余口,皆死在黑衣人刀下,只有我还活着,他们都是为了护我,才牺牲的,为何我还活着?”我一句话触动了男孩的心弦,他蹲在地上,头埋在腿中,双肩抽动,带着浓浓的哭音。
“喂,你别哭了。”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孩童,我有些手足无措,寂静的街道上,回荡着他的哭声,没想到我一安慰,他哭得更加大声。
“哇,为什么,昏君无道,听信谗言,杀害我父母,为什么,我还苟活于世,哇,我也应该随他们而去。”
“闭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男儿流血不流泪,那些死去的人,必是将希望寄予你身上,你如此懦弱,如何对得起他们!”看着男孩的样子,我实在有些生气,大声呵斥,男孩停止了哭声,头依然还埋在腿中,没了动静。
“喂,你,你没事吧?”我蹲下身子,伸出手指,试探性戳他的手臂。
“那你带我去西山,我要拜师学艺,我要替父母报仇。”男孩抬起头,脸上连一点泪痕都没有,双目清明,带着一丝精明。
“你!”我竟遇上一个如狐狸般的小人儿,亏我还如此担心,一时气极,转身就要走,却被那男孩抱住了左腿,动弹不得。
“放手!”我抬起腿,胡乱甩,男孩吊在腿上,就是不肯撒手。
“不放,你不答应,我死都不放!”
“哎,你放手,我答应你就是。”我们僵持了许久,我终还是心软,答应了他。
“莫要骗人,月亮在上,你若骗人,就再也嫁不出去。”
“……”这混蛋小子。“知晓了,不会骗你。”小男孩才松开手,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一副很要干净的模样。
“小子,你还是先看看自己的脸吧。”我拿出一枚小铜镜给他。
“啊!怎么会如此?”男孩惨叫一声,回声久久回荡在空中。
“声音倒是嘹亮,我先走了,你慢慢看啊。”我掏了掏耳朵,也不管他,向前走去。
已是深夜,我敲开了一个客栈的门,老板穿着里衣,有些生气,在我拿出一枚硕大的银子之后,他点头哈腰,又是准备洗澡水,又是准备饭菜,好不忙活。
我将小男孩丢进浴桶中,变幻出一套与他身量相符的衣衫,回了隔壁的房间。
“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门没关。”我嘴里塞着一只鸡腿,含糊说道。
“咳咳,你是何人呐。”看到进来一个如小小仙人的孩童,样貌俊逸,不似凡人,那张脸,让我一惊,差点将鸡骨头卡在喉咙中。
“我姓安,名陌阳,字子书,多谢仙人救命之恩。”安陌阳也不管我此时的狼狈,一副修养极好的模样,行了一礼。
“安陌阳,原来你便是,真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缩小版的安陌阳,便是我苦苦寻找的西珏前世,也顾不上手上的油腻,一时激动,冲到他面前,伸手抱住了他。
“喂,姑娘,男女授受不亲,烦请放手,再不放手,我要喊人了。”安陌阳在我怀中挣扎,小脸染上可疑的红晕。
“你喊吧,你都说我是仙了,怎么会轻易让人来救你。”我放开他,突然升起一丝戏谑之意,扭动腰肢,话语中带着几分魅惑。
“……”安陌阳从未见过如此出跳的女子,俊脸越发红润。
“呵呵,真是可爱,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是妖,不是仙,你若惹我生气,搞不好,我会如那白虎一样,将你吞入腹中。”我捏了捏安陌阳的小脸,故意装出一副贪婪的模样。
“你不会,你不是这样的,你身上的气息让人很安心。”安陌阳定定得看着我,一双眼,似乎能看穿我。
“……”呵,这小子还真有看穿人心的本领,以前在天庭,西珏一个眼神,我便老实交代一切,免不了一顿责罚。
“红瑶,你怎得不等我就用膳。”安陌阳见我似在思索什么,也不顾,在饭桌前坐下,拿起筷子,扒拉着如风卷云残过后的饭菜。
“你怎知我叫红瑶。”
“听那小道士这样唤你。”安陌阳优雅地夹起一根青菜,放入空中,咀嚼几下,皱了好看的眉,似不满意饭菜的味道。
“你不能叫我红瑶,得叫姐姐,你刚才也是这样叫的,哎,这是我的鸡腿,你不能动。”我扑过去,护住桌上一盘烤的香酥脆皮的鸡腿,他倒好脾气,筷子方向一转,吃起了那盘难吃的青菜。
我护送安陌阳去了西山,一路轻松解决几个目的明确的杀手,到了西山,再也没了杀手烦扰,看着高耸入云的西山,我想要驾云上去,安陌阳却执拗地一步步爬上山顶,我只好摇摇头,我虽为妖,每每出行不是轻功便是驾云,很少像这样爬一节节石梯,只为身边之人,我却如凡人一样,相陪。
安陌阳小小年纪,凭借惊人的毅力,攀爬上山顶,脸颊绯红,气喘不已。
一座巍峨的道观,名清音观,红色的砖墙,立在山巅之上,是那样的高不可攀,还未敲门,大门已开,一个身着灰色道袍,年约十五的男孩探出了头。
“师父已算到,今日会有一武学奇才上门求师,特派我来接应,师父让我问公子,你可否愿意放下心中的仇恨?”
“不,我背负血海深仇,断不会轻易放下。”
“那好,师父说了,那你要在西山修行三年,方可下山,你可愿承受修行之苦?”
“我愿意,请师兄带路。”
“抱歉,清音观不收女子,姑娘请回。”
“你,本姑娘才不稀罕,你这小小的…。”
“红瑶,多谢你送我来,等我学成,若能遇到,我必报答你的恩情。”
“喂,安陌阳,我会在山下等你,不就三年,本姑娘等得起。”安陌阳头也不回与那道士一同进了清音观,观门缓缓关上,直到他的身影渐渐模糊,我才离去。
三年,我用仙力化了竹楼,三年,看遍天下风云,曾经风景如画,水清鱼跃,被战火洗礼后,消散在天地间,流离失所,残垣断壁,哀声哭嚎,不绝于耳,人间的战争比起仙魔之战毫不逊色,我虽心有不忍,但未出手相救,这皆是命,经历过七世,西珏一次次死在我面前,对于死亡,我早已看透,我不过是一介看客,又能改变谁的命运呢。
“吱呀”“安陌阳?”我正与蚁后聊得正欢,大门打开,一个月白色的身影站在门口,阳光耀眼,折射出他一张俊逸不凡的脸。
“三年未见,红瑶你一如从前。”安陌阳露出一个绝美的笑脸。
“我既是仙,自然驻颜有术。”
“呵呵,红瑶,我需要你,可否助我一臂之力?”那双眼,那个人,我知道我无法拒绝,哪怕是让我跳火海,我也会义无反顾。
安陌阳要寻一个人,一个能助他报仇雪恨的人,他不告诉我那人是谁,因为连他也不知道,他师父给他两个帮手,朗空,朗星,皆是修道之人,如今安陌阳有了天眼早已看穿我是妖身,可他不介意,未免他两个师兄察觉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化为瑶草安安静静呆在安陌阳特制的锦袋中,随他寻找一个不知道是何模样的人。
“吃饭了。”院子里摆好饭菜,三菜一汤,三碗米粥,不见荤腥,简单朴实。
小女孩端着饭菜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关上房门那刻,依稀可见床上坐着一个虚弱的妇人,面容娟秀,不带一丝微笑,有些严谨。
“釉儿,家里是否来人?”常年呆在屋中,妇人的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睑下一片乌青,嘴唇泛着微微的紫色。
“阿娘,你不必理会,只是三个借宿之人,明日就会离开。”小女孩在床上支起一个小桌,将一碗白粥和一盘鸡蛋放在小桌上。
“花釉,跪下,你不是忘了娘嘱咐的话,怎么能将陌生之人带到家中。”妇人脸上挂着浓浓的怒气,指斥花釉。
“阿娘,我错了,可是,他们有银两。”花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可是脸上依然挂着倔强,不肯低头。
“花釉,你何时变得如此贪心,去将银两还给他们。”
“阿娘,我不能,对不起。”花釉紧紧抓着衣袖,咬着唇,不敢去看妇人的眼睛。
“花釉,咳咳,你难道忘了我们因何困在这穷乡僻壤,起来吧,娘知你是个好孩子,是为娘拖累了你,等娘去了,你也离开吧,你爹不是个好东西,早晚会害死你,娘不希望看到你受尽折磨。”
“阿娘,我知你为我好,我晓得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摆布的。”花釉将头靠在妇人怀中,享受这难得的温暖。
“砰”“死丫头,你给老子滚出来。”
“阿娘,我出去看看,你别出来,我不会有事的。”花釉放开妇人,眼中全是坚定,小小的身躯承载了太多。
花釉打开门,却看到站立在门口的安陌阳,后者朝她一笑,完全没有偷听者的不好意思。
此时天色已黑,明月高挂上空,看着院子中骂骂咧咧的男人,花釉也无暇顾及安陌阳,走到院子中间,冷冷地说。
“你想做什么?”
“怎么,现在连阿爹都不肯叫?你看你绣的这是什么东西,根本没人要买,还骗老子去市集卖,白白被其他摊贩耻笑我卖女人的玩意,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男人满脸横肉,十分粗鄙,将一个包裹丢在肮脏的泥地上,散落一地绣帕,上面绣着精致的花草,可惜被泥土蒙了尘,掩盖了原本的风华。
“叫你阿爹,怕你承受不起。”花釉看着地上的绣帕,冷看如跳梁小丑的男人。
“死丫头,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啊!好痛。”男人不知从哪寻来一根如手臂一般粗壮的木棍,要打向花釉,花釉就这样站着,连闪躲都不会,朗空适时出来阻止这场闹剧,箍着男人的手,木棍在花釉头顶三寸距离堪堪停住。
“为人父者,不知疼爱子女,是为无情,为人父者,不知担家业,将错责推诿,是为无担当,为人父者…。”
“啰嗦什么,这种人,就让老子好好教训,才能长记性,朗空,让开。”朗星早已不耐,打断了朗空的长篇大论,朗空摇摇头,无奈放开了手,退离几步,显然也想看朗星教训,朗星抬腿就要踹向那男人。
“住手,几位只是借宿之人,此乃小妇人家中之事,几位怕是不好插手。”妇人虽一脸病态,却难掩一身威严和贵气,朗星险险停住脚,只在那男人腰腹一寸距离。
“啊!吓死老子了,娘子啊,要救为夫啊。”男人呼天喊地扑倒妇人身边,完全没了刚才的盛气凌人。
“既然借宿在此,还请各位遵守规矩的好,此乃乡野,夫君虽有过错,几位也并不是府衙之人,若真的是无处可去,小妇人定当欢迎,若另有目的,怕是几位要落空。”妇人斜睨男人一眼,男人喏喏闭了嘴,妇人对安陌阳行了一礼,话语中满含深意。
“夫人果然通透,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再有所隐瞒,在下此行唯一的目的,便是她,可否请夫人割爱,将令嫒交予在下?在下可用银两叫唤。”安陌阳手指指向站立在院子中的花釉,话语中说的好像只是买一个物品。
“公子说笑了,小女顽劣,从小在这乡野自由惯了,公子金贵之躯,小女如何能跟随在公子身边?”妇人虽有恨意,但面上却依然波澜不惊。
“请恕在下直言,观夫人这面色,身上的病恐怕积攒已久,需上等药材细细调理才有康复的可能,夫人这家徒四壁,再加上这几日赶上雨季,夫人这病只会越发严重,受其苦,也不能寐。”安陌阳倒也是一派闲适的样子,两人之间的交锋,如一盘上好的棋局,每一步招招至对方咽喉。
“不牢公子关心,小妇人这病,自己清楚,公子还是…。”
“臭娘们,你懂什么,大爷真要买这死丫头?多少银两?”男人看到自己的夫人如此,有些着急,打断了妇人的话,似急着要将花釉脱手。
“留她在这,真的是为她好吗,她的命运不该不是如此,夫人,潜龙终非池中之物,困之于此,只会让其痛苦。”安陌阳未理会那男人,盯着那妇人,嘴角挂着如狐狸般的微笑。
“那你呢,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她跟你走,只会去一条不归路,留在这,至少还有一条命在。”妇人也无法保持淡然,眼中全是浓烈的恨意。
“夫人又能看顾她几年,早晚会有其他人寻来,到时她的命运才难测,我可向夫人保证,只要我在她身边一日,必护她周全,夫人,你我皆不能为她做主,为何不听听花釉的意见呢。”安陌阳丝毫没有在意妇人眼中的不善,转头看向花釉。
“阿娘,我跟他走,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花釉定了定心神,看向安陌阳,已经下了决定。
“好。”安陌阳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点头答应。
“我要你治好我阿娘的病,带我阿娘离开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花釉指着掩在妇人身后的粗鄙男人说道。
“好,我会给你阿娘找一个宅院,让她衣食无忧,朗空自小习医术,最喜疑难杂症,定会医好你阿娘,不过,今后,你只许跟在我身边,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再见任何人,包括你娘。”
“好,我答应你。”
“哎,你这死丫头,怎么能让你娘离开我,公子啊,你别听她胡说,她一个小丫头懂什么,啊!唔。”男人见无人理会自己,冲到安陌阳面前,絮絮叨叨,安陌阳递给朗星一个眼神,后者随意抓起一块破布塞进男人口中,反剪他的双手,将他牢牢绑在树干上。
“望你遵守诺言,釉儿,你随娘进来。”妇人看了安陌阳一眼,随即走进了屋里,花釉随后也走了进去,关上房门。
“红瑶,我是否不该将她牵扯进来,只为了一个虚无的传言,师父说的对,我已经被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心。”回到屋中,安陌阳像被抽干的全身的力气,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坐在他身边,陪伴他到天明,屋子的隔音效果不好,隐隐能听到隔壁压抑的抽泣声。
蒲公英在夜风中飞舞,如轻絮,不知家在何方,雪白的翅翼,如舞动的天使,找寻着属于她的爱,却在时间的流逝中磨灭了心中的幻想,落在一个并不完美的地方,等待发芽,新生,再去寻找心中的爱,周而复始,没有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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