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尘埃我的一九三八年

第5章


我的脖子有什么好想的?你忘了那次,我偷亲了你,你说我欺负你,就赌气不理我了。我每天都到你家门口从门缝瞅你。那一天,天忽然扬起了一阵尘土,迷住了我的眼睛。我把眼睛揉出了泪花子,还是睁不开。你就跑出来,把俺的眼皮翻过来,把嘴凑过来,轻轻地吹,吹得那么柔,我还听到了你柔柔的喘息声。你吹出的气里还发着淡淡的香味。你吹得我,心一动动的,还痒痒的。你的脖子真好看,柔滑滑的,俺真想摸摸。原来你这个色贼是在偷瞅俺。我那时还纳闷,你眼皮怎么绷得那么紧,弄得我翻了好几翻就是翻不过来。我心里还恨你眼皮厚呢。哎,你知道我当时还想什么来?哼!快说,还想赚俺什么便宜?嘿嘿。我顺着你脖子下滑腻的乳沟望下去,我还看到了你起伏着的胸脯,我真想去。。。。。你真坏!你为什么以前没和我提过?我怕你说我不正经。你这回就不怕我说你了?这些年,亏得有这么个想头陪伴着我。我一想你了,那个情景就会从脑子里蹦出来,让我美美地回味着,那个感觉要多么舒服有多么舒服。我那颗孤苦的心啊,就不感到苦了。
彩凤眼里盈满了泪花,亮晶晶的,就像天上的星星。
唉,这些年真是苦了你啊!
又是一阵沉默。。。。。
彩凤把身子向货郎子靠了靠,握着他的手,柔情的望着他。你现在还想摸俺么?声音低下去,头也低下去,羞涩涩的,娇羞得就象一朵被月光沐浴着的凌波仙子。脸扬了起来,象撒了一层银粉,毛茸茸的亮;眼睛闭上了,长长的睫毛亮晶晶的,羞花闭月一般;圆润的嘴巴翘起来,把微微张开的嘴唇凑过来,就象一朵含苞待放的红艳艳的花蕾。。。。。。
麦苗草青味、野花花香味,合着地气醇厚润湿的土腥味,弥漫在月色溶溶的旷野里,被温煦的春风扑卧过来。。。。。
我也困了,也听不到哥哥的脚步声了。
我睡了,但是我的梦它的眼睛还睁着。
梦看见我哥哥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它不知道,它不认识时间。梦就摇醒了我。
哥哥忽然感到脸上痒痒的,象虫子在爬,他用力拍了一下脸,又翻身睡去。虫子又在脸上爬动,他气恼地骂了一声,再让你爬,我打死你。“啪”的一声,手重重地打在脸上,打得我的心也疼。我还是忍不住发出窃窃的笑声。他忙从炕上骨碌起来,伸着头向炕前里看。我怎能轻易让他发现!我梦里遇见鬼了?他自言自语地说着。我再也忍不住了,就笑着从炕前里窜出来,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咯咯”大笑起来。他猝不及防,差点让我坠下炕来。
他问我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跑过来干什么?我生气了,泪水委屈地圈在眼圈里打转,亏得夜色挡着才没掉下来。
我是多么想你啊!哥哥。我心里痛苦地喊着。你出去这几天我感到度日如年。我天天想着你,天天盼着你,想得俺晚上睡不着觉。我就差没说出梦到什么来了。
我娇羞得低下了头,手不停地搓揉着。哥哥不但不领我的情,还怪着我为什么不听他的话,到了晚上就要关门睡觉,不要等他。这话已经磨出我的耳茧子来了。
他就赶着我快去睡。我说我睡不着,就想和他说说话。他说他累了,明天再说。我说要不我睡在你身边,你躺着说,就像以前我小的时候。那时多好!每天晚上我都要缠着哥哥给我讲外面的事,他不讲,我就睡不着觉。他就仰躺着,看着黑乎乎的屋顶向我讲着外面的故事,我听着听着就睡了。
他说现在不行了,你已经成了大姑娘了。大姑娘又怎么了?我反问着他。他不耐烦了,就要把我往外推。他的手忽然象触电一样缩回去了。他触摸到了我光滑的胳膊。我一摸身上,也羞涩的惊叫了一声。我起得太急,竟忘了穿衣服,只穿了一件“肚兜”。他生气了,大声催着我快回去。我抚摸着被哥哥触摸到的地方,挠的心里痒痒的,但很舒服。我还想让他再摸摸。我看到他凶巴巴的样子,只好溜回了自己的屋子。
那一夜我又失眠了,眼睛瞪得象星星,眨了一夜。
失眠、做梦成了陪伴我度过那些寂寞、骚动夜晚的同床好友了。我睡不着觉,我就把失眠喊过来,让它陪着。我痴情地望着窗外的月光,月光洒在我光滑的身子上,让我的肌肤白得像雪。月光流进我的眼睛里,让我心中的柔情和它一起流淌,流淌到地上,流淌到东屋哥哥睡觉的炕上,流淌到他的脸上,最好也流淌进他的心里,让他感受到我心里的滚烫。想累了,我就让梦陪着。我的梦不再有豺狼,不再有男人,有的是绿树、花草、朦胧的夜。因为我梦到的是树上的小鸟,花层中的蝴蝶,夜色下的蝙蝠。它们都成了我梦中的常客了,成了我交心的朋友了。我如果是一只小鸟该多好?哥哥走在山路上,我就飞在路边的树枝上。他干什么我就会看到,他想什么,我就会从他的表情上看出来。他独自走在路上,寂寞了,我就给他唱歌。我也希望我成为一只蝙蝠,蝙蝠可以在夜幕下自由自在的飞翔。当山里所有的眼睛被夜色用手蒙住了的时候,只有它能够睁着。
哥哥这些日子回来的都很晚。我虽然能够用心听到他的脚步声,但我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我只知道他在凤凰村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到底在干什么?哥哥不和我说。
这些日子哥哥常被大嫂叫过去,他们说了些什么?大嫂不会对我讲。我就找春草。长舌婆给哥哥提亲的事,先是春草告诉我的。为了随时了解大哥的事,我竟和春草竟套起了近乎。
大嫂有两男两女,都已成家。大儿媳妇是枣花,小儿媳妇是春草。再加上我几个堂兄家里的儿媳妇,光本家我就有六个侄媳妇。她们中我最看不惯的就是春草。
我看不起春草,不仅是因为她家里地里的活都不会干,还净插嘴办舌头、好打听事。大嫂和他男人拿她也没办法。大嫂曾经想教着她学习怎么干家务,教了多少次了,就是学不会。有教她的空,活自己早就干完了。她就这么个胚了,属地瓜秧子的,架也架不起来。男人无奈地说。大嫂只好叹着气,埋怨自己当时傻了眼,怎么就挑剔了这么个媳妇?干脆全家人就不指望她了,由着她去。好处枣花脾气好,你说她几句,她只是听着也不言语。你朝她发火,她就笑着走开。本来,全家人商议好了,大哥大嫂在两个儿子家轮流着住,一年轮一次。可是一到她家,大哥大嫂就走不了了。她们两口子非得求着大哥大嫂多住些日子。没办法,轮着住看来是轮不下去了。大哥大嫂只好常年住在她家里,让枣花家凑口粮。春草就说,凑不凑口粮那是哥嫂们的事。只要两个老人愿意住在她家,她什么意见都没有。家里的事她什么也不管了,全落在大嫂身上。婆婆怎么说,她就怎么听。叫俺下地俺就跟着下地,叫俺推磨俺就跟着推磨。反正你们说什么俺就干什么。
自从长舌婆来给哥哥提亲,大嫂把我和哥哥一起找了过去,把我气哭了后。大嫂再也没有在我面前提过哥哥的婚事。全家也再没有人提到这事,连春草都不提了。我问她,她就紧闭着嘴,一个劲的摇头,示意不知道。她肯定知道,不然她紧闭着嘴干什么?她怕自己一不小心让自己的嘴关不住门,肚子里知道的那点事会跑出来。这事就这么平静下来,平静的让我六神无主,焦躁不安。我知道这事不仅没有过去,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大嫂专门说我和哥哥个各人的婚事还是一个月以前了。大嫂快六十岁了,身体还硬朗,说话办事还是象年轻主家过日子时那么干脆利索。哥哥的父母在生养了几个孩子后就枯萎了。把大嫂娶过来,当他们就把一大家子交代给了大哥大嫂后,就先后走了。哥哥享受的父爱母爱实际上是大哥大嫂的。大哥除了一辈子埋头干活,家里的事多是大嫂操持。
大嫂盘坐在炕上,抽着烟袋。她眼前整天摆着一个纸笸箩子,盛着烟丝和烟纸。我给她卷上了一支。她抽了一会就开始咳嗽,咳嗽得全身抖动。我看着大嫂疲惫地喘着粗气,我才感到大嫂老了。大嫂的痨病越来越厉害了。哥哥就忙捶着大嫂的脊背,好让她快把堵塞在桑眼里的浓痰吐出来。劝着大嫂快把烟戒了,说长这个病最怕的就是抽烟。大嫂终于吐出了痰,喘气也顺畅多了,说话就又来了精神。一辈子了,我也没个什么特别爱好,就是好抽一口。你们就别难为快入土的人了,我自己难为自己快一辈子了,临末了,就让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先说说你们吧。大嫂开始说正事了。
老幺。大嫂一直这么称呼我哥哥。还有春花你。大嫂也看了我一眼。我今天把你们叫过来就是说说你们俩各自的婚事。
我想说,我不想谈婚事。话还没出口就被哥哥一眼瞪回去了,我只好忍着。我们都知道,大嫂说话的时候,全家人没有敢顶嘴的,这是多年来形成的权威了。大嫂继续说着,你们两个人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虽然是你们的嫂子,但和父母差不多。老幺,前几年委屈了你,因为咱家穷,没有钱帮着彩凤他爹治病,眼看着把你们两个孩子拆散了。后来,咱家日子好了点,我和你大哥想再给你找一个女人。你又不同意。说是春花小,大了再说。我知道,你心里还忘不下彩凤。现在春花也出息成了大姑娘,已经有不少人家托人向我提亲了。你也快三十了,正好彩凤又死了男人。他公公既然同意她再找一个。这都是你们修来的缘分,老天也想成全你们。前些日子提亲的来了,我也答应了。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