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恬跨进卞卿元的内室前,深呼吸一口气,平复掉旻晟带给她的冲击,才迈步走进去。她走到卞卿元的床边,坐下,半俯身,一本正经地问:“我给你拿夜壶,你好意思用吗?”
谁知卞卿元不接她的话,反而板着脸念了一句:“旻晟想杀我。”
华恬心里一咯噔,难道他听到了旻晟的谈话?她不自觉地坐直身子,脑子里急速地找说辞,好一会才憋出一句:“你,你,你胡说!他不可能杀你。平日里可敬怕你了。”
卞卿元撇嘴冷笑,“他绝对起了杀我的心思,我从他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你不要乱说!他不可能杀你!”华恬吼他一句,几乎压不住心里的慌张。他是不是听到了旻晟的话?旻晟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啊。耳房和卞卿元的内室隔着一个正堂呢……他是怎么听到的?她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害怕。旻晟和卞卿元,不管哪一个,如果是因为她出了事,她将至死难安。
卞卿元眼睛一弯,竟然笑了,伸手盖住她肉乎乎的手背,柔声低低地说道:“你慌成这个样子,证明我猜对了。你说,我怎么敢让旻晟守夜?”
“你猜错了!你猜错了!”华恬崩溃了,一扭身,趴在他身上,紧紧钳住他的肩膀,上下颠着,说:“我可以给你保证,旻晟没有想杀你的意思,绝对没有!”
“你这么护着他?”卞卿元双手捧住她的脸蛋,拉到鼻尖碰鼻尖的距离,“我不会靠猜疑治他的罪。但我现在受伤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他如果真的对我下毒手,你说我该怎么办?”
“不!”华恬‘哇’一声哭出来,“不会的,你不要乱猜了。我拼尽全力,也不会让他伤害你的。在这个鬼地方,我们三个应该同心协力,不能窝里斗。”又怕又伤心,她哭了个稀里哗啦,哭得抽噎,无力地偎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旻晟对你很恭敬,他会一直恭敬的。”人心难测,华恬这么说,不过是安慰自己。他们俩个真的往死里斗,她是无能为力的。
卞卿元抬起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又微微抬起头,去亲吻她的额头,慢慢地,不过瘾,干脆抬起她的下巴,探向她的唇。
直到被偷香成功,华恬才回过神来。她一使劲撑起身子,俯在他的上方,边抽噎边愣愣地看着他。她不反感这个吻,甚至心生愉悦,很想继续。
卞卿元嗬嗬笑起来,笑得有些不自然,抓住她的肩膀说:“我喜欢你,你知道吧?从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恨不得揉碎了,吞进肚子里,或者卷成一团,贴身藏在怀里。看不得你对别人笑,谁看了你的笑,我心里就难受,就别扭。你长得虽普通,但笑的时候特别好看。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开心一笑,能让人忘记所有的忧苦,觉得为你做什么都值得……”
虽不是第一次听情话,华恬听完他的情话,理智压制不住满溢胸口的狂喜和幸福感。她有点鄙视自己。眼前的人是个霸王啊,霸王!暗暗念叨两句后,坐正身子,准备一本正经地拒绝他,结果一张口竟然呵呵笑出了声。
喜欢谁不好,喜欢他?
华恬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静等着心里的雀跃感过去。为了恢复理智,她努力去回想卞卿元的可恶之处。
可是,以前讨厌的地方,现在竟然觉得可爱了。她苦恼地坐在床边扭来扭去,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卞卿元的手又向她伸了出来——
这个霸王平日里横惯了,现在只能躺着……华恬想到这儿愣了一会。灯光下,卞卿元精致的脸庞更加惑人。她心里的‘恶’念头开始蠢蠢欲动。
“我说——”她抓住他的手腕,按在枕头边,冲他脸上吹口气,问:“你对被人轻薄是如何看待的?”
卞卿元有点慌,换成衰弱哀求的声音,语气急切:“腰伤了,没别的事可做,满心满脑都是你,一刻看不见,就心慌,腰疼得也更厉害……我原本只想和你说说话……没想轻薄你……一时情不自禁……”
‘呦,霸王竟然也有心虚胆怯的时候。’华恬笑得身子发抖。她慢慢俯下身,在对方紧张起来后,一下含住他的唇,轻咬一口,迅速离开,卞卿元立即就被激起了男人本性,抬起头想索取更多。华恬却嗬嗬一笑,摆头躲开,滑向他的脖子,密密麻麻地啃舐一遍。他喘息渐粗,几次想‘反客为主’,都被华恬用力拍打警告。或许是情境使然,霸王难得地配合。华恬的感觉越来越棒,意乱情迷下顺手扒开他的衣襟,探了进去……
卞卿元可能不想再控制自己,一只手用力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搂紧她的腰部,把她困进自己怀里。
华恬的脑子有点不清楚了,意识里只剩下‘永远这样才好’,迷迷糊糊地任由对方左右很久,直到她的腿不慎压住他的腰,他低低痛叫一声,她才醒过神来,急忙灵巧地挣脱,远远地坐在床的另一头,窘得只剩下呵呵傻笑。本来是想惩罚他的,方式没用对,结果便南辕北辙了。
卞卿元平复着自己的气息,跟着她笑,得意的笑。平静下来后,他伸出手,“过来,我们闲聊。”
普通简单的一句话,却骤然有了无上的诱惑力,华恬不由自主地坐了过去。
他拍拍枕头,“躺下聊。”
两人挨得近,呼吸可闻,华恬的心又跳得快起来。血冲得她脑袋发懵,荷尔蒙也可劲地鼓动着她,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做。卞卿元揽住她的肩,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按住,若无其事地聊起小时候的趣事来。
第二天,华恬看到旻晟时,十分不好意思。在老马院里,她也和卞卿元拼过床,但那时坦坦荡荡,心里没鬼啊。现在不同了,虽然形式上差不多,心里完全变样了。在旻晟投来忧郁的一瞥时,她那个别扭啊,走路都不会弯膝盖了。
卞卿元眉眼之间都是得意,整天都没痛得叫。也不高声吼人了,少见的性情温和宽容,有问必答,幽默而机智。
晚饭后,华恬走到院中忙着劈柴的旻晟身前,迟疑着说:“他,一整天都没喊痛……我明天想,给孩子们恢复开课。你帮着代几天,应该没问题吧?”
旻晟放下斧头,擦擦额头的汗,“主子,您直接吩咐奴就行了。”仍然恭谨,只隐隐地有点冷淡。这点冷淡引出一丝尴尬,在两人之间蔓延。
华恬抖抖肩膀,认为自己的感觉很好笑,“那行,你有事就喊我。不要劈了,洗洗睡吧。”
“是。”旻晟躬身施一礼。
华恬进入卞卿元的内室前,有点害羞,迟疑了下。
“进来。”卞卿元听到她的脚步声后,唤她进去。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害羞,恨铁不成钢地拍拍自己的脑袋,迈步进去。
“坐床边来。”卞卿元拍拍床沿。
“坐这儿一样。”华恬坐在床前一臂远的凳子上,极力维持着矜持的表象。
卞卿元竟然哎哎叫唤着,努力地翻起身子来。
“你干什么呀?!”华恬一看,急忙上前扶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回去。自然,手腕又被他抓住了。
她看清楚卞卿元一脸怒气后,顾不上装矜持了,好笑地翻个白眼,“又多想了是吧?!心眼忒多!咋不累死你。”
卞卿元的眉眼立刻舒展开来,“怕你反复无常罢了。”摸着她的小手,温情款款的。
“用的什么词?”华恬点点他的鼻子,嗔他一句。“你今天都没有喊痛,是不是好多了?”
“有你陪着,哪里还记得痛。”喁喁细语,沙哑性感,无尽地惑人。
华恬心里痒痒的,傻笑起来。
卞卿元伸长胳膊,一把揽住她的头,拉下来,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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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痛影不影响做那个事呢?理论上,可能会有影响。但结果呢?没怎么影响卞卿元。体位啊,姿势啊,很多种可供选择嘛。当然,最关键的人物,华恬,自然是起了无比重要的作用。没有她的配合,腰部受伤的霸王,是做不成任何事的。
心甘情愿,两厢情愿,情投意合,一拍即合……不管怎么说,华恬对这件事本身从不后悔。说句不好听的,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
虽然做了常人不能做到的事情,卞卿元的‘腰痛’还是不见好。幸好也没加重。
几天后,三当家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寨子。他显然也知道了卞卿元的身份,过来看病时,态度比上次恭敬多了。
问过受伤过程和症状后,听了脉,触了诊,三当家沉思了。
华恬的心一直提着吊着呢,首先是怕得出个腰伤严重的诊断来,其次,她很怕紧眼皮的三当家说‘做了不该做的事,重上加重了’。所以,她在旁边一会坐下,一会站起来。现在看三当家半眯着眼不说话(其实三当家睁着眼和眯着眼是差不多的),她浑身都在冒汗。她不安地看看旁边的旻晟,又去看躺在床上装死的卞卿元,想问点什么话,又怕打扰了沉思的大夫。
三当家唐礼宾想了一会,拿出一个银针包,打开,抽出一根长长的银针,放眼前比量了一下,说:“公子,得罪了。”得到卞卿元同意后,在他腰部选了一个点,扎了下去——
“啊——”卞卿元一声嘶吼。
华恬一激灵,魂都吓掉了,半天没想起来喘气,憋得脑子发闷。
唐礼宾没停,继续循着穴位扎,一路扎下去,卞卿元一路喊叫。
华恬心脏都跟着哆嗦,“三三三当家,您,能不能轻点?”
“轻了扎不到位置。”唐礼宾手下不停,结结实实让卞卿元叫了个够。
扎完针,卞卿元一头大汗,胸前的衣服都打湿了。他看向唐礼宾的眼神冷冰冰的,半天没言语。三当家正眼不抬,慢条斯理地整理银针包。
华恬紧张地围着唐礼宾转圈圈,看他收拾得差不多了,问:“请问,扎完针,还需要做什么?”
“吃药、针灸,一样不能少。不过处方得变一下。养着吧。慢性病就得慢点治。”
“他的腰伤重不重?以后能痊愈吗?”
“腰伤痊不痊愈得看公子的意思。血统高贵的人,与草民得病可不一样。我是个民间大夫,只有机会给草民看病。普通人生病嘛,多是脾病、肝病,说白了,不是饿得就是饮食不洁……”唐礼宾杂七杂八说了一堆。
华恬被他这么一绕,完全摸不着头脑了,只记起他的第一句话‘腰伤痊不痊愈得看公子的意思’,“三当家的意思,公子在装病?”
唐礼宾尽力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此时卞卿元被口水呛了一下,咳得挺凶。三当家慢慢地说道:“不瞒夫人,公子的病其实说重也挺重的。若调理不得法,极易落下病根,子嗣不继都有可能。”
华恬马上想到了不该想的方面去,脸上红了个透,不好意思再问。
三当家告辞而去。
旻晟静悄悄地收拾了原来的伤药和药酒,拿在手里,跟在唐礼宾身后去拿新的药。
卞卿元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双手置于腹上,看上去恢复了安详宁静。
“你听到三当家说的话没有?会落下病根呢!”华恬的脸仍然红着,嗔他一句,暗恨自己没把持住。
卞卿元呵呵地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被他这么一折腾,倒是通体舒泰。”
“你的腰不痛了?”
“嗯,一身轻松。看来唐礼宾的医术不错。陆宸还真的是谦虚了。”
“我就说嘛。”华恬眼睛一亮,兴奋地说:“看来你没伤着骨头,只要调理得当,肯定能痊愈。”
“或许。”
华恬的高兴劲一直持续到旻晟拿回药。
旻晟在厨房里熬煮的时候,她进去翻了翻药包里的药材,还拿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主子认识这些药材吗?”
“不认识。没切碎的时候都不认识,切成这样更不认识了。”
“奴倒是认识几味。它们很贵重。”
“什么意思?”华恬看出了他眼里的无奈和担忧,“治疗重疾的?”
旻晟犹豫了下,改了语气,“三当家说,殿下的病说难治也不难治。”
华恬知道他在安慰自己,转而想到腰椎没受伤的话,应该是可以养好的,便回他一句:“这个唐礼宾说话就是让人听不懂,云山雾罩的。可能有才的人都这么说话,否则显摆不了他们的渊博知识。”
旻晟无奈地呵呵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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