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癌医治记

38 ‘求饶’


卞卿元第二天不用早朝,有些遗憾,以为得等五天才能见到华恬。谁知中午就见到了。
    华恬牵着云岚的手,亲自送到政和殿的门外,若无其事地让儿子进去,在卞卿元看过来时,她装模作样地行了礼,知道人家不会回应,自顾自地转过身就走。
    关键点不在她送儿子,在于她穿的衣服,绝对称得上奇装异服。头上绑了一撮孔雀冠毛,身前的布上画着绿蓝褐的羽毛,长长的裙裾被十个宫女托着,能看到画着的五颜六色的孔雀尾羽。她本身高挑,身材姣好,穿什么衣服都是好看的,可惜这一件穿上身,就怪异地要命了。在宫里,制作一件这样的衣服,并不困难,甚至可以用真正的孔雀羽毛做,费时而已。
    显然,这件衣服是她自己做的。二三匹布连在一起,第一匹剪了三个洞,露出头和双手来。整件衣服的颜料用得很足,涂抹时只求神似不管形似不似。
    白白糟蹋了几匹布啊!
    卞卿元木着脸看她走远,问儿子,“你母亲接你时就这么穿的?”
    云岚点点头。卞卿元一把捂住脸,指甲抓挠了一会桌面,按下心里涌起的冲动。
    第三天,前面看是件很紧身的衣服,曲线毕露;转过身后,背上密密麻麻排满了夹子。卞卿元问清楚,是在政和殿门外才夹上去的后,又忍住了。
    第四天,华恬顶着一头杀马特造型的五颜六色头发,穿着一身‘乞丐’装出现时,卞卿元再也忍不住,一口气卡在喉管里,差点没呛死。他气得哆嗦着手,让内侍拦着华恬,不准她再靠近政和殿。
    华恬挺遗憾的,她后面的造型还很多呢。
    西平埋怨她,让她用正常的方式去引起卞卿元注意,不应该用气他的法子。华恬狡辩,说这样一气,他就能把以前的事情忘了。新气代旧怨嘛。
    西平和西合都表示没听过这个歪理。
    两天没见,卞卿元挺想华恬的,犹豫着是不是该撤销那个命令。
    华恬见真的接近不了卞卿元,心里也有点慌了。她问西平,“难不成真的一直冷战下去?这人的气性怎么那么大?心眼真小。”
    “娘娘,能怪谁?您就去认个错,还能少块肉?”
    “不行。原则问题不能妥协。”
    西平无奈地叹气,“那娘娘只有耐心等着了,等圣上气消。”
    华恬哼哼几声,托腮想招。
    西合笑嘻嘻地凑到她面前,说:“娘娘,昨儿婢子与小双子闲聊,他无意中说圣上每晚都来。”
    “每晚来?”华恬眼睛一亮,“我怎么不知道?”
    “圣上等娘娘睡着了才进殿,否则就在院里站站。”
    “哈~!哈~!哈~!”华恬拍着桌子笑,“我要不能把他拿下,就是个傻瓜!”西平和西合紧张地看看殿门外的宫女,见没人好奇地看过来,一起拍拍胸口松口气。其实别人已经习惯华恬的‘豪放’举止了。
    用过晚膳后,她早早地把儿子放偏殿里哄睡,自己乐滋滋地洗了个香香的鲜花浴,跑床上装睡。她害怕真的睡着,特意点了提神醒脑的薰香。
    可是薰香没有帮她抵住打瞌睡。迷迷瞪瞪中,她想起自己必须得醒着,好一阵挣扎,终于睁开了眼。翻个身冲床外,发现床前有个人影,脑子一激灵,正要喊出声,又急忙捂住嘴。
    她悄悄地伸出手,摸到了对方的衣角,忍住笑,使劲一扯,被对方一把按住了手。两人都不说话,一个拉一个扯,在那里较劲。
    这次放过他,以后有可能就不来了。华恬撩开帐子,扑进对方怀里,抱住他的头,也不看是哪儿,胡乱地啃起来。终于摸到对方的嘴,咬住再不放口……或许对方也是忍耐太久了,有些饥渴,竟然就着了她的道,咬着咬着,咬到床上去了。
    酣畅淋漓后,两人还是不说话,紧紧抱着睡着了。
    第二天睁开眼,华恬嘻嘻笑着,摩挲对方的脸。卞卿元温柔地看她一眼,忽然一皱眉,扒拉开她的手,起床,穿衣,走了。
    这是什么德性?华恬暗骂一句。她以为床上和了,就算和了,看来人家不这样认为。
    卞卿元晚上照常来,只抱着睡觉,不说话,不管华恬怎么逗他。华恬挖空心思地讲了很多笑话,她自己都笑得肚子疼了,对方连个声都不吭;挠痒痒不行,她的力气不如人家大,很容易被反制。
    在卞卿元再次穿衣离去时,华恬怒了,喊了一句,“你那宝贵的身子都给了,还留着嘴干嘛?差不多就行了呗。”
    卞卿元扭头瞪着她,“不知悔改!你带子叛逃,已是死罪!回宫后不反省,不认错,还任意胡为!换成别人,早死几百次了!”
    “叛逃?!你接纳了冯家女人,就是不要我了!我给后面的女人腾地方,是体贴,是懂事!你胡乱杀人,我帮你改正,是贤惠,是忠诚!”
    卞卿元一口气堵住,脸色涨得通红,气急反笑,用手点点她的脑袋,还是没说出罚她的话。最后,一拂袖子,走了。
    西平和西合等卞卿元走后,脸色才恢复正常,无可奈何地看向主子。华恬噘着嘴咕哝,“说我‘任意胡为’?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胡为了?我干了什么?”
    “娘娘!您前几天穿成那样在宫里走动,传出宫去,有损皇家颜面哪;还有,您每天一大早穿着练功服跑跳,不稳重;您还……”
    “打住。”华恬止住西合的话,“不符合身份,是吧?好吧,以后改正。我以后只在院子里锻炼。”
    西平叹口气,说:“娘娘,您能得圣上宠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娘娘可一定要珍惜啊。”
    “知道啦~,两位婆子妈!”华恬笑眯眯地回一句,“我现在就去勾/引他,珍惜给你们看。”
    她走到政和殿外时,守门内侍大老远就迎了上来,“娘娘,圣上下令,不准您……”
    “靠近!”华恬截住内侍的话,“那是几天前的命令了。你现在去问问,就说我求见,穿着很正统的服装来求见。”
    内侍只好进去转述。
    卞卿元抬抬眉毛,“让她进来。”
    华恬中规中矩地行了礼。卞卿元头都不抬,也不说话。
    华恬蹲累了,就自己起来,在殿里走来走去地打量,摸摸珍玩,翻翻书籍,探头看看后殿。半个时辰后,她凑到文案前,站在卞卿元旁边,弯腰偏头,看着他的侧脸,说:“圣上,皇上,英明无比的主子,您这么久动都不动,难道有神功护体?”
    卞卿元白她一眼,“你来干什么?认错?”
    华恬撇撇嘴,“其实,我有什么错?你设身处地想想,难道你能容忍我有别的男人?你都接了别的女人了,我哪能死皮赖脸再找你?我有自尊心的好不好?再说旻晟的事,他根本没有做不利于你的事,怎能说杀就杀?他可是和我们患过难的!”
    卞卿元扔下笔,终于正眼看着她了,“冯家女子的事,是路潜多嘴。我知道你容不下别的女人。至于旻晟,哼~!如果当时杀了他,现在东沂成千上万的百姓不至于流离失所吧?”
    华恬的心一紧,眼里立刻充满了泪,“旻晟是为了我才去帮陆宸的。而且,那个主意,他也是从我这里得到的。”东沂人扶老携幼逃亡的影像浮上心头,她哭着扶住文案,慢慢滑到地上,“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自责和悲伤,使她全身无力,周围的一切在她眼里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这种无力的哭声让卞卿元心痛至极。他俯身把她拉起来,抱进怀里,给她擦掉泪,叹口气说,“你不要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我刚才不应该那么说。旻晟对会国,算是个有功之人。我当初错估了你的性子,才那么草率地对待旻晟。其实不让他进宫就是了,不该让路潜杀他。”
    华恬沉浸在悲伤中,没有回话。
    “你逃掉三年,可想过我是如何过的?日日担忧,夜夜惊惧,不是梦到你被人伤害,就是梦到儿子出了意外……我怎能不恨?怎会不气?你却连个道歉的话都没有。”
    华恬打起精神,摸摸他的脸,算是安慰。
    “我珍惜你。在你面前,我不用防备什么,可以彻底放松。能遇见你,是老天对我的厚待。以前,我认为你是透彻的,能一眼看透,根本不用花心思琢磨。嗬~,却被你摆了那么一道。当时,我真的想扔下会国去找你,找到你,我要挖开你的心看看……”
    华恬一激灵,力气回到了身上,她推开卞卿元的头,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见他眼神平静,放了心。
    卞卿元笑了,得意地笑,“现在,我要让‘你补偿’我三年来受的折磨。”
    华恬还没来得及问怎么补偿,身子已被对方按倒在坐榻上,‘啪啪啪’几声脆响,屁股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巴掌。羞愧和疼痛,让华恬使劲挣扎起来。
    卞卿元用力摁住她,一边打,一边问,“求不求饶?求不求饶?”
    华恬挣脱不开,加上刚才的伤心还没过去,张大嘴,哇啦哇啦地痛哭起来。
    卞卿元惊讶地停下手,轻轻给她揉揉屁股,嘴里哄着,“很痛吗?好了好了,不打了,别哭了,以后都不打了。”
    华恬还是哭。以前受的惊吓、苦楚;现今重回至爱怀中,感伤喜悦混杂一起,哭起来停不下了。
    “抱歉,抱歉,是夫君不好,没照顾好你。在岛上受惊,逃亡时挨饿,受了这么多的苦。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苦了。别哭了,乖。”
    华恬抽搭着回了句,“好吧,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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