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人格

第23章


    无论是哲学还是哲学史,或者说无论逻辑形式的真理还是历史形式的真理,其概念进展的历史次序大体上是一致的。历史与逻辑的这种一致性指明历史上哲学体系的出现及其联结的次序都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的运动系列。这样,我们以意识到了的概念的必然的逻辑的进展作为参照系,从而剥去历史的偶然性,揭示隐藏在下面的理念的必然的系统的发展,就能把握住哲学史的内在逻辑进程。      
    正因为此,历史和逻辑的统一是黑格尔哲学史的基本概念。实质上,在黑格尔看来,逻辑与历史的一致最能说明哲学史的研究就是哲学的研究。      
    总的来看,这个原则就是首先对哲学体系进行分解和筛选,把握其本质的原则,然后以这原则为核心,将历史的素材重新组合在一个体系里。哲学史因而呈现为一个不断扬弃的、由抽象到具体的过程。事实上,现代哲学越来越趋向于逻辑与历史的统一是在历史基础上的辩证转化。是以历史为基础而不是以逻辑为基础的统一。是以历史为根据,揭示历史的东西里面隐藏着的逻辑的联系;然后再以所找到的逻辑的联系来补充、丰富、发展逻辑的东西,这样反过来指导历史的研究,就能更深刻地理解历史的东西。这种研究必须以历史,即现实的哲学的矛盾进展过程为基础,历史从哪里开始,我们的思维进程就从哪里开始。      
    把哲学史看作一个发展中的系统,首先这个系统之间是相互联系的、有机的系统。      
    黑格尔说,从哲学史本身来说,其“所表现的种种不同的体系,一方面我们可以说,乃是一个哲学系统,不过只是发展或成长的阶段不同罢了。一方面我们也可以说,那些作为各个哲学系统的基础的特殊原则,仅不过是同一思想的整体之一些分歧罢了“。      
    也就是说,一方面整个哲学史是一个大系统,另一方面各个哲学体系又自成一个小系统。这些系统之间既是相互对立的,又是相互联系的。      
    没有一个体系会被对立的体系消灭得干干净净,它继续以“被扬弃”的状态存在着;这就是说,在哲学史中,后面的每一阶段不仅必然地从前一阶段产生,而且还吸取了前一阶段所包含的一切有价值的东西。所以,就是在这方面,历史和逻辑是统一的:认识的理论和认识的历史相一致。哲学体系中概念的合乎逻辑的相互继承是符合它们在历史上的形成过程的。      
    在哲学史中,传统好像一根神圣的链条,把我们同过去联系起来,但它并不是一尊不动的石像,而是像一股越汇越大的洪流那样生气勃勃。      
    其次,哲学史之间的联系是有层次的,是由其发展动力推进的。      
    黑格尔指出:“哲学史乃是一系列的发展,并非像一条直线抽象地向前无穷发展,必须认做像一个圆圈那样,乃是回复到自身的发展。这个圆圈又是许多圆圈的构成。”他说:“哲学的每一部分都是哲学的全体,一个自身完整的圆圈。      
    但哲学的理念在每一部分里只表达特殊的性质和成分。每一个单独的圆圈,因由它自身亦是整体,就要打破那特殊的性质所给它的限制,形成一较大的圆圈。这样,哲学和全体是由许多圆圈构成的大圆圈。“      
    根据黑格尔这一系列论述,圆圈指单个的哲学家的系统,相当于现在所说的子系统,“较大的圆圈”指一个时代哲学所组成的系统,相当于子系统;“大圆圈”指各时代哲学系统所共同组成的人类认识史的大系统,相当于“母系统”。哲学史上子系统是母系统中的环节,母系统是子系统的整体。各种哲学系统之间的联系就是处在这些层次的相互作用之中。      
    这种联系是动态的,也就是发展的。全部哲学史是一有必然性的,有次序的进程。这进程本身是合理性的,为理念所规定的。      
    “理念自身是具体的,是不同的规定之统一”。      
    “这种内在的矛盾本身,就是促进发展的推动力”。      
    理念既规定着哲学史的进程,又受着它的规定,这种内在矛盾被黑格尔认为是推动哲学史发展的内在运动力,这就是黑格尔一再指出的“哲学史是思维从内部必然产生的前进运动”。      
    在这个基础上,黑格尔指出哲学史系统的发展的特征,“早期的哲学系统与后来的哲学系统之关系,大约相当于前阶段的逻辑理念与后阶段的逻辑理念的关系。这就是说,早期的为后来的所扬弃并包括于其中,黑格尔注意到哲学史呈统一的链条,链条中每个环节前后都有影响,后来的哲学系统对以前哲学系统的扬弃既克服又保留。它的发展趋势是”一个时代的最后一种哲学是哲学发展的成果,是精神的自我意识可以提供的最高形态的真理“。      
    最后,哲学的发展是与时代密切相联的。      
    各种哲学体系都是自己时代的产物,哲学发展并非形式上由此及彼的推论,因此,在黑格尔看来,只有正确解决哲学与时代的关系问题,才能为理解和研究哲学发展自身的内在规律、内在逻辑提供一个真正现实的基础的准则。      
    哲学与环境有着系统的联系。黑格尔是通过环境系统的多层次联系指出哲学的特点的。他说,民族精神是一个时代的大系统,哲学是其中的一个环节,又是最核心的系统,因而哲学的特点是民族精神中“最盛开的花朵”。      
    黑格尔认为,哲学作为时代的产物是关于它的时代的实质的知识。所谓时代的实质(核心)是指贯彻或体现在一个时代的政治、经济、技术、道德、宗教、哲学等方面并将它们合为一有机体的普遍特性,这就是“时代精神”,而某一时代的哲学就是它的时代的实质或精神。      
    因此,从内容上说,任何哲学都不能超出它的时代,它要受到时代的限制并体现它的时代精神。      
    但另一方面,从形式上说,哲学又是超时代的。只有哲学,才是以符合时代精神本身的形式――普通概念来反映那自发地、分散地表现在各个方面的时代精神,因而是对时代精神的自觉的、有意识的、集中的反映,是这个时代本身的知识或自我意识。哲学反映时代精神,这本身就是这个时代精神的自觉和提高,意味着它走向一个新的阶段,因而酝酿着一种新的时代精神,而这又意味着一种体现新的时代精神的新哲学在酝酿之中。哲学和时代的演进因而又是平行的。      
    正因为哲学是它的时代在思想中的表现,哲学史也就是各个时代所产生的哲学的记录。所以我们现代既不会出现柏拉图学派,也不会出亚里士多德学派,既不会出现斯多噶主义者,也不会出现伊壁鸠鲁主义者,充其量只会出现他们的后裔。要复兴这些体系,“无异于要一个成年人重新变成小孩“。反过来讲,黑格尔的时代也不会产生海德格尔与萨特。      
    也许并不是每个时代都有利于哲学研究;只有精神在一个时代孕育成熟,才为哲学思维开辟道路。      
    《哲学史讲演录》之所以至今仍引起人们较大的兴趣,一个很重要原因就是它的分析原则是辩证法的宏伟范例。人们可以借助此来研究他的辩证法。意识的发展作为主客体之间连续不断的相互作用,在精神现象学里是以一般的形式加以申述的,而在此却得到了具体的体现。思维从抽象到具体的运动,逻辑与历史的统一,在逻辑学里是作为一个思辨结果显示出来的,而在这里却尽可能地从哲学史上得到了证实。      
    归纳起来,黑格尔关于哲学史发展内在规律有四个基本思想:哲学是真理发展逻辑形式,哲学史是真理发展的历史形式,因而二者是统一的;哲学史是一个相互联系的系统;这个系统发展的推动力在于思维从内在产生的前进动力;哲学是精神中“最盛开的花朵”,哲学史就是这种时代精神的记录,哲学与时代、世界历史交织、平行。      
    三、世界哲学发展史      
    黑格尔对哲学史的研究,在人类思维史上拉开了科学的哲学研究的序幕。      
    黑格尔的《哲学史讲演录》从古希腊哲学开始,至他的时代结束。      
    《黑格尔传》的作者古留加对黑格尔关于世界哲学史的论述有一个线条清晰描述的叙述,我们摘录如下。      
    黑格尔认为,哲学是从古希腊开始的。精神最早的产生在东方(印度、中国)但它发展缓慢,没有上升到高于宗教的程序。      
    哲学的奠基人是米利都的泰利士。      
    黑格尔介绍泰利士时,先讲了一个关于他的轶事:有一次,泰利士抬头仰望星辰,掉进了一个坑里,人们就嘲笑他说:“他以认识天上发生的事情,却看不见自己脚下的东西。”      
    黑格尔说,只有那些永远躺在坑里,从不仰望高处的人,才不会掉到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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