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人格

第26章


黑格尔提到了霍尔巴赫的“自然体系”,提到了罗比耐。正如在青年时代一样,黑格尔现在对于卢梭也还是满怀好感的。      
    德国的启蒙运动有它的特点。其中活跃着莱布尼茨的传统,他的哲学恰恰是与斯宾诺莎的哲学和洛克的哲学相对立的。莱布尼茨提出一个关于个别实体即“单子”的多样性的思想,他认为单子代表每一个独立自足的、不可重复的世界。      
    单子之梯从无机物通向活的有机物,通向意识。单子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因此,莱布尼茨不承认从经验中可以产生认识。      
    真理的知识只可能是在思维实体和物质实体的运动中被上帝预先规定的和谐,正如两座快慢相同的时钟互不相干地指示着同一个时刻。      
    把莱布尼茨学说加以系统化的是克里斯蒂安。沃尔夫。
    所谓的通俗哲学就是由他开创的,这种哲学以普及哲学知识为宗旨,但这些知识跳不出知性形而上学的界限。      
    只有在“最新德国哲学”中才发生向辩证法的转变。黑格尔以希腊以后哲学所占篇幅中最大的章节来写康德。黑格尔认为,康德哲学是按照一定法则造成的启蒙哲学,它要人相信,真实的东西都不可知,只有现象才是可知的。作为康德的对手和克服者,黑格尔对于红级一时的康德哲学是抱有偏见的;尽管他想实事求是地描述这种哲学家,结果他还指是把它指责得一无是处。      
    他写道没有人会像那种哲学一样蠢。      
    他说,先验哲学的原则,即研究认识能力,无异于在水之前试图游泳。同时,黑格尔还反对康德在列举认识范畴或道德范畴时所采用的经验主义方法:在心灵的口袋里乱摸一气,想摸到一点值钱的东西;偶尔也会摸到理性,什么都摸到也无所谓……,财产以至神的假设都是这样。不过,黑格尔仍然肯定,仅仅从康德开始,才区分了知性(作为有限关系中的思维)和理性(作为以无条件物和无限物为对象的思维),正是这种区分对于黑格尔显得十分重要。黑格尔着重指出,康德哲学的重要方面在于论证了知性概念如果用来规定无限物,就会导致错误结论和矛盾――众所周知,这是黑格尔辩证法的一个重要的起点;此外,黑格尔还强调了被康德只看作思维所必需的、而被谢林和黑格尔作为出发点的直观知性,这种知性认为,一般和特殊,目的和手段是同一的。      
    同康德的经验主义方法相反,费希特试图从一个非常明确的最高原则――唯一无可怀疑的东西即“我”――引申出他的全部哲学。他像笛卡尔一样从“我”出发,但不像那样前后矛盾,并没有由此引申出上帝和世界的存在,而只引申出“我”本身所包含的一切:思维的“限定”即“非我”。      
    “非我”是由“我”产生的,并限制着“我”,正如“非我”反过来也受到“我”的限制一样。由此发生的否定和肯定,同一和否定、限度和限度的扬弃等等的不断变换,是辩证的,是世界上第一次按照理性推演范畴的尝试。      
    不过,黑格尔在费希特身上也看到了精神的如下需要:这种“主观性……需要摆脱它的片面性,才能同客观性、实体性相结合……。这不是斯宾诺莎的形式上结合,也不是像费希特那样的主观总体性,而是具有无限形式的总体性;我们看到这种总体性出现在谢林的哲学中”。      
    现在可以看见,世界精神已十分接近目标,接近黑格尔哲学了:客体和主体的统一已经完成。但是,谢林并没有达到理念的逻辑发展,而只达到理智的直观。      
    谢林认为,至高无上的不是哲学而是艺术,不是理性而是想象力。黑格尔反对谢林的贵族态度;在谢林看来,哲学在个别人身上表现为艺术才能,表现为天才,仿佛只有幸运儿才配有它。但哲学按其本性而言是能够普遍化的;因为它的土壤是思维,而人正因此成为人。      
    黑格尔把这些阐述都汇入他自己的体系:“哲学的当前基点就是,理念要在它的必然性中来认识。”      
    作为哲学史家的黑格尔对数百年间的哲学史做了详尽的论述,他的功绩,不仅限于他正确地理解和深刻地评价了各个哲学流派。      
    照列宁的说法,“黑格尔在哲学史中着重地探索辩证的东西”。这里也有一个线索。      
    黑格尔在分析芝诺怀疑论时指出:“我们在这里发现辩证法的原始阶段,即恰好是思想在概念里的纯粹运动的起始阶段。“      
    黑格尔在考察赫拉克利特关于理念就是过程的总和的学说、关于普遍运动和变化的学说时指出:“没有一个赫拉克利特命题不被我采纳到我的《逻辑学》中。”黑格尔是第一个对赫拉克利特的原始的辩证法给予这样深刻的评价的。      
    黑格尔也力图在近代哲学中寻找辩证法因素。例如,他辩证地解释斯宾诺莎关于实体是自身原因的论点。他把斯宾诺莎关于实体及其属性即思维和广延性(在黑格尔看来,这里有辩证法)的学说看作是斯宾诺莎最大功绩。      
    黑格尔认为,康德的范畴学说以及他的二律背反的学说也有辩证法的萌芽。费希特关于从一个范畴推演出另一个范畴的尝试,对于辩证法的研究也有积极的意义。在分析各种哲学学说时,黑格尔也常常谈到自己对于辩证法的看法。      
    黑格尔把哲学史看作是个“发展中的系统”,看作是一个整体的、相互联系的、有序的动态系统,这个思想与辩证法是相吻合的。不过,黑格尔把世界的本质归于“绝对理念”,把哲学史系统看作是理念自身发展并认识自身的道路,把历史的必然性建立在逻辑的必然性基础之上,因而仍然是“头足倒置”的。是十足的客观唯心主义。      
    在结束《哲学史讲演录》的写作时,黑格尔发出感叹:世界精神劳作得多么懒散,多么迟缓啊!在对这漫长的精神劳作的漫长论述中,黑格尔感到“在世界上一个新的时代已经到来了。看来,世界精神现在已经成功地抛弃了一切异己的对象性的本质,终于把自己理解为绝对精神,从自身中产生出对于它自己是对象性的东西,并且始终以心安理得的态度控制着后者。有限的自我意识同无限的自我意识的斗争现在停止了。有限的自我意识不再是有限的了;因而,从另一方面说,绝对的自我意识取得了它过去所没有的权力。已往整个世界历史,特别是哲学史,都是描述这一斗争的。而这一历史看来乃是在这个绝对自我意识(历史具有绝对自我意识的观念)不再是某种异己之物的地方,即在精神作为精神而活动的地方,才达到自己的目的的。因为只有当精神知道自己是绝对精神,并且是通过科学而知道这一点时,它才是这样的。精神把自身创造为自然界,创造为国家……这就是我们时代的观点,而精神形态的系列现在就是以此为完结的“。      
    于是,黑格尔的哲学史以绝对精神告终,精神以完全的自我意识认识了自己。在黑格尔看来,他自己的体系就是绝对精神自我发展的形式。黑格尔的哲学体系就是要给世界提供一幅包罗万象的绝对精神自我发展的图画,而这幅图画以哲学史告终。这样一来,就暴露了黑格尔哲学中的一切矛盾的东西。他的功绩也在于此,矛盾也在于此。因此,这一天才思想家,在耸立了一座座里程碑后,其哲学的历史命运也似乎走到了终点。
    ……没有完……meiyouwan      
    在完成一系列宏篇巨著之后,1822年,黑格尔想作一次长途旅行。反复思量,他选择了荷兰作为目的地,他向往那里的艺术收藏品,何况还有他的老朋友和学生。      
    筹措到一笔政府的补助之后,黑格尔动身了。沿途他拜见了著名的卡诺将军(拿破仑时期的陆军部长),在卡塞尔参观了美术馆,尽管陈列室所剩藏画不多,黑格尔仍然感到非常满意,一个劲地赞叹“真可谓出神入化,特别是荷兰画家们的作品”。接着,他沿莱茵河向波恩和科隆进发,参观了教堂、美术馆和罗马要塞,饱览了莱茵河的景色。      
    在埃森,黑格尔花了六个小时参观一个私人的藏画。他以鉴赏家的眼光看出,有一幅荷兰画同他从前在波瓦塞雷教授那儿看到的另一幅画在笔法上十分近似。原来这两幅画同是迪克。布茨一幅祭坛画的两个侧面。后来,这两幅画就合在了一起,陈列在勒文的彼得大教堂里。可见他的艺术眼光是非常敏锐的。      
    到了荷兰的布鲁塞尔,黑格尔非常开心,一次效外远足,还到了滑铁卢。      
    “我在这些看到了这里永远值得纪念的旷野、山丘和地点,特别引我注目的是那一片莽莽的高地。站到上面环顾一番,可以眺望到几里路远,这儿就是拿破仑这位沙场宿将登基的地方,他也是在这儿丧失他的王位的”。      
    紧接着又去了荷兰的阿姆斯特丹等地,层出不穷的观感,让黑格尔写不胜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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